第110章叔叔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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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琛並沒有想到要致歉，急着對我説:“曾叔，你看看這個…”他一邊説着一邊打開手中的pocketpc指着屏幕給我看。我在屏幕上看到幾行訊號和英文字，一時沒會意，問他:“這是什麼？”蘇琛興奮的説:“早上阿她們並不是完全沒有收穫…這是對方退出時，阿在最後關頭攔截到的通訊碼…陶小姐解讀後，她認為是最近非法進出喜悦核心系統最重要的user…”我嚇了一跳，問説:“可以查對出人名或來源嗎？！”蘇琛説:“訊息並不是很完整，陶小姐侵入全球衞星網，在中控網站比對了很久，目前只解譯出這一些資料，我想讓你先過目一下，看你是否知道什麼。”我看了一下，表示我無法從中判斷出任何訊息。蘇琛指着第一筆清單説:“陶小姐查到這筆來源，可以説是最重要的一個使用者，她認為這極可能就是黑客系統主控者，聯機來源是美國丹佛市霍金斯實驗室的地址…曾叔，你清楚這個機構嗎？”這個名稱很陌生，我還是無法提供什麼意見，但覃雅玫剛好整理好服裝從化妝室走出來，她好奇的問:“你們剛剛提到的是霍金斯實驗室嗎？”我急問:“沒錯，你知道這個機構？”覃雅玫説:“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之前曾經有一通國際電話進線，因為分機沒人接聽而轉回總機。

但對方的英語帶有濃重的腔調，總機小姐無法和對方談就請我接聽，我記得那時對方自稱是霍金斯實驗室，要找蕭秘書長的…”

“蕭薔？”我對於這個關鍵的訊息竟然會和蕭薔的名字牽扯在一起，到非常驚訝。覃雅玫説:“是啊，我後來見到秘書長，還問説公司和這個機構有什麼來往嗎？但秘書長説那是她私人的電話。”

“哦，是私人電話…會不會是蕭薔她美國的朋友…”我沉着，蕭薔在美國住過幾年，有些友人、同學保持聯絡並不奇怪，我在心中這樣解釋着。

但是…但是為何這個名稱偏偏就是陶珣她們追蹤到的訊息，這究竟代表着什麼意義？

…

我難以想象蕭薔有通敵的可能。心中思起伏，腳下卻迅速移動，我趕到辦公室去找陶珣她們。

那邊陶珣早已又在計算機前埋頭苦幹，倩倩跟在她旁邊也聚會神的盯着計算機屏幕看。一旁的蘇主動報告説目前正在搜察霍金斯實驗室的相關資料，但是暫時仍一無所獲。

我看屏幕上一堆人名，關切問説:“這是什麼名單？”陶珣聽到我的聲音，回頭説:“啊，大哥你來啦…你看這是實驗室stuff的名單，有他們全部人員的名字呢！

可是我不知道早上和我手的是哪一個？蠻想認識他的…”倩倩輕敲她的頭，罵説:“有啥好認識的？那人可是來害我們的。”陶珣撫着頭，無辜的説:“只是好奇嘛…他很厲害的。”倩倩催着她專心工作，兩人又盯着屏幕努力搜尋。

那份名單至少有一兩百人，就算用猜的也無從猜起。我瀏覽了幾筆名字後，覺得本無法找出任何集，正想放棄…覃雅玫卻湊上來指着屏幕上一行list説:“這是每個人的電話分機或專線嗎？”陶珣先對忽然出現的覃雅玫到好奇，問説:“咦，你是誰？”倩倩又罵她:“什麼你呀她的，這是我同事覃小姐，你該叫姐姐。”陶珣點點頭，仔細看了看説:“嗯，是電話沒錯…這位姐姐，電話號碼能有什麼用處嗎？”覃雅玫沒把握的説:“我也不確定…但是公司api系統都會保留來電紀錄至少三個月，我那次接到的電話，唔…應該是上上個月，或許我們可以查查看…”這真是令人振奮的一條線索，陶珣沒等我指示，自己就已經躍躍試去查api系統的紀錄了，我倒是心生疑惑，問覃雅玫:“這通電話已經是兩個多月前的事情了嗎？”我只是懷疑遠在兩個多月前發生的通話紀錄，似乎不太可能和眼前步步進的敵人聯想在一起，那時我才剛從台灣回到大陸，蕭薔也是在那時才決定駐留台灣的…

我心中還是傾向這整件事和蕭薔無關，搞不好只是她湊巧有個人也在這個機構服務罷了，覃雅玫不知道我的想法，率直的説:“嗯，已經有那麼久了…因為我是在隔週才調動到張副總辦公室的，所以我記得特別清楚。”調動？通話紀錄！

…

覃雅玫的話讓我產生了一些很壞的聯想。

“咦？這個名字好奇怪哦…你們快看。”陶珣突然叫起來。

原來她已經由電話紀錄比對出人名了，但那個名字的拼音有些特殊。

“貝伊也魯…哇卡蕭坦…這名字好難念，真拗口呢！”陶珣叫着説。

覃雅玫看了一下，恍然大悟的説:“啊！難怪…我一直覺得那個人的腔調很憋扭，原來是猶太腔的英語。

這個人應該是個以列人，他名字也是音譯的，貝耶魯是很常見的以列男名字…但如果他是旅居美國的話，可能平常會念成貝羅。阿肯頓或者是貝爾。華盛頓之類的…”

“啊！是他？！

…

”我這一驚非同小可，幾乎就要摔倒。猶太人、貝爾華盛頓…這個人其實就是比爾華肯，雖然我不確定他真正的本名是什麼。

但是比爾華肯當年入侵歐市系統而聲名大噪時，美國政府曾經是用這個名字稱呼他的，我是後來才得知這事情，那是在一個美國白宮退休幕僚推薦比爾華肯來為我設計喜悦計算機系統時，偶然提到過的。

沒想到比爾華肯居然已經被我的敵人收買了！我從以前就對着個鬼才般的人物充滿顧慮，因此長年贊助他大額研究經費，攬為己用。

沒想到他還是投靠到我的敵人陣營中，難道對方提出了天文數字般的酬金來引誘他嗎？如果比爾華肯親自入侵我的計算機，那還有誰檔得住他呢？

…

我不背脊發冷，可是鬼使神差，嘿嘿…我竟機緣巧合得到了一個超級計算機神童，發生了連上帝也猜想不到的結果---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陶珣，居然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擊退了她最崇拜的偶像，她心目中的神！

我轉頭看陶珣，她兀自天真的一邊玩着計算機，一邊啜着管喝她手裏捧着的維他飲料，完全不知道她自己作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也不知道一旁的我，正在對她發生什麼樣的讚歎。

蘇琛看我一會兒驚一會兒笑，有點摸不着頭腦，疑惑的問:“曾叔，那是誰？”我低聲告訴了他，蘇琛也知道比爾華肯的名氣，跟我一樣大駭異。他立即過去和蘇悄聲談論一會兒，兩人一齊過來，臉上表情似乎都有些憂慮。

蘇琛説:“曾叔，我想我們必須作一件事，也許你會不同意，但我和阿都認為一定要這麼作…我們必須馬上除掉比爾華肯這個人！”莫怪他們兩兄妹擔心我不同意，我當然不願意讓他們又去從事這種暗殺狙擊的工作，要不然我何必叫他們離九龍會？

兩人看我果然反對，面有難又頭接耳討論幾句，蘇琛仍不放棄的又説:“曾叔，比爾華肯這個人是當世怪傑，幾乎沒有什麼系統是他進不了的，連我們這種地下組織都害怕和這種人為敵…”我不以為然説:“我們這邊也有一個在網絡系統上穿梭自如、縱橫無敵的天才，何必怕他！”我説着。轉頭看看陶珣。她已經又興致的在計算機前喀拉喀拉敲着鍵盤，不知已經又潛入到哪個系統去了。

蘇琛説:“陶二小姐的功力確實叫人目眩神馳，阿也很佩服…但比爾華肯畢竟是喜悦防護工程的原始設計者，陶小姐再厲害，也要在這一點上吃許多虧，我和阿都認為如果對方換個地址，不再顧慮被追蹤。

然後捲土重來的話…陶小姐只怕很難對抗得了。”我還是不肯同意，辯駁説:“大不了我讓陳璐在總部那邊把整個系統的分享器關閉了，誰都沒辦法去碰！”蘇琛契而不捨，又繼續説:“那已是最後不得已時，釜底薪的做法。

可是我們也就完全失去追查敵人的途徑了，我認為…”我不讓蘇琛繼續説下去，打斷説:“阿琛，我知道對你來説，這種始終是敵暗我明的局勢讓你無法忍受，但有必要一定讓你們再去作那暗殺的工作嗎？

…

”蘇突然也打斷我説:“不行，一定要殺了比爾華肯！”我忍不住生氣，叱喝:“阿你是怎麼一回事！

那麼喜歡幹殺手嗎？難道殺人殺出興趣來了嗎？你死去的父親會同意我讓你老是幹這種工作嗎？

…

”被我突然而來一陣責罵，表情一向冷漠的蘇臉上神情從驚愕轉而蒼白，繼之呆愣、沮喪。

最後我只聽見她垂頭黯然，低叫一聲:“叔叔…”那一聲叔叔，叫的跟她小時候嬌憨的音調一模一樣，突然喚回了我心中許多陳舊的回憶…我愣愣的看着眼前頭臉低垂，顯得既委屈又埋怨的蘇。我到底在幹什麼啊？縱使蘇是一名冷血殺手。

但她畢竟是我從小看着長大，一直稱呼我叔叔的人啊…她這時一心想要翦除的人，不正是處心積慮想要危害我身家命的壞人嗎？

她真心想保護我，我憑什麼對她發脾氣？

…

她那聲叔叔，叫得是那麼純真、充滿孺慕，她畢竟還是那個曾經老愛纏着我撒嬌的小女孩啊…我在心中嘆口氣，偷瞄蘇一眼，看到她臉上的神情又恢復慣有的冷漠，我心頭悸痛了一下…也許我只是難以忍受那個小時活潑愛笑的小女孩兒，如今變成把殺人當成家常便飯的模樣吧！

周圍的人都因為我突然發起脾氣而靜默無聲，蘇雖然已經又面無表情，但她始終低着頭，不敢和我目光相接。我難過的説:“阿，叔叔很抱歉，不該這樣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