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部秘道現身千載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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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大叔道:“孩子,你不必擔心,我聽你説起過他們,這幾天來,他們的談話,我們也聽了大半,我想,他們可以守得住秘密。”卓長神情仍然着急:“爹,你這樣想,別人呢?”卓大叔側頭想了一想:“我會叫所有人相信,他們可以守得住秘密…而且,我還有用意…我會有事要他們幫助。”卓長
急得搔耳撓腮,頓足不已,一面自怨自艾:“全是我不好,由得這兩個小娃在這裏三年五載好了,偏偏沉不住氣,真不中用。”卓大叔瞪了他一眼,卓長
現出一副被責備的神情,卓大叔向我們走了過來,一直到他來到我們的面前,我才迸出了兩個字來:“你…好!”卓大叔笑着,向我們拱了拱手,在我身邊的白素,吁了一口氣,細聲道:“真想不到。”卓大叔笑了一下,跟着白素道:“是的,真想不到,兩位在我這裏聽到、看到的事,世上沒有人會想到。”卓長
走了過來,又發了急:“看到?爹,你還準備帶他們去看麼?”卓大叔道:“是啊,不帶他們去看一下,他們怎麼會相信?”卓長
張大了口,合不攏來,卓大叔望着他:“我自有主意,你別害怕。”卓長
望着我,仍是一副不相信的神
:“爹,這小娃子十分
門,事情到了他手裏,他一定要尋
究底,非
個明白不可。”卓大叔笑了起來:“是啊,就讓他
個明白,不然,我們反倒要終
提心吊膽。”他們兩父子商量着,我這時,由於卓大叔出現所帶來的震驚,已經漸漸平復了下來,是以我道:“照啊,什麼全讓我知道,就沒事了,卓老爺子,你就沒有令尊明白這道理。”卓長
翻着眼,給我氣得講不出話來。
卓大叔笑了笑,轉向我:“我的名字是卓齒,其實我沒有姓,那時,平民大都沒有姓氏,我是專管軍馬的,大王給我的任命是統管天下軍馬——”卓大叔——卓齒才講到這裏,我已經整個人都傻掉了。他説的話,我每一個字都聽得懂,可是加起來,究竟是什麼意思?
我內心之中,隱隱到,有一件絕無可能的事,就在我的眼前,那實在絕無可能,但是偏偏又是事實!我甚至在隱隱
到了這一點之後,沒有勇氣再向下想下去。
因為我知道若再想下去的話,所得出的結論,將會更令我顫慄、驚駭。
的確是這樣,以後發生的事,不可思議到了極點。
當時,可能是由於我和白素的神實在太難看,卓大叔——卓齒笑了一下:“你們現在…可能不是很懂,不過我會向你們詳細説…不如進去説,怎麼樣?”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我發現白素有着一種置身於夢幻中的神情,她向我道:“我們絕想不到的事發生了。”我道:“是啊…他説的大王…是…是…”卓齒笑着,卓長
口
掀動,想説什麼,但是卻沒有發出聲來。
僵持了一會,還是卓齒開了口:“大王,就是贏政,後來的秦始皇帝。”我劇烈地震動了一下,同時到白素的身子搖晃着,向我靠來,像是站不穩。
在聽到了這樣的回答之後,除了這樣的反應之外,實在不可能再有別的反應了。
卓長望着我們,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當金花向我説出經過的時候,你們想,我怎麼會相信她?我當然要和她吵起來!唉!誰知道她經不起吵…”卓長
講到這裏,又重重在自己的頭上打了幾下,卓齒用愛憐的目光望着他——一有什麼事,就用力打自己的頭,可能是卓長
從小就有的習慣,所以做父親的這時才會用這樣的目光望着他。
我和白素仍然不知説什麼才好,卓齒道:“事情很不可思議?事實上,當初我們也不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以後會…怎麼樣,也誰都不知道。”我指着那九塊石板,喉際發出一陣莫名其妙的聲響來。事實上,我不知想發出多少問題,可是卻一句話也講不出來。
白素顯然也在努力掙扎着想説什麼,可是她的情形,比我好不了多少,我們雙手緊握着,卓長還是悻然,向我道:“小娃子,你的目的達到了,還等什麼,我爹叫你們進去。”卓齒忙道:“長
,待人以禮。”卓長
悶哼一聲:“這兩個小娃子,不知給我惹了多大麻煩。”卓長
這樣説,令我十分不服,我總算有話可説了:“卓老爺子,別忘了,是你把我們叫到法國去,把當年發生的事告訴我們,要我們幫你解開心中疑團。”卓長
無話可説,只是苦笑:“早知道疑團解開了之後還是這樣子…”他沒有説下去,這時,卓齒已來到了九塊石板旁邊,我和白素也跟了上去。我勉力鎮定心神,問:“卓…先生…”(我不知稱呼他為什麼才好,他的兒子是“卓老爺子”只好稱他為卓先生,甚至在先生上加一個“老”字,也沒有意義的,因為他實在太老了。)我問下去:“卓…先生…你是説,你…一直住在那下面?”卓齒“嗯”地一聲:“我們一直住在下面,下面天地之廣闊,你絕想不到,大王發囚犯民夫百萬以上,歷二十餘年而建成,宏偉絕倫。”我忍不住又問:“卓先生…你説你是古人?秦朝時候的人?”卓齒揚了揚眉,好像是説:那還用問?
我了一口口水,又和白素互望了一眼。
一個活生生的,秦朝時候的古人…他的年齡,已超過兩千兩百歲,一直住在龐大的地下皇城之中,聽他剛才的話,和他一樣情形的人,還不止一個。
這種事,要不是如今親臨其境,只有另外一個情形之下,才會説出“相信”兩個字來,那個情形是有人用機關槍指着,説不相信,他就扳動槍機!
ccdg提起一塊石板,卓齒先向下躍去,示意我和白素跟着下去。
我向下躍,像是躍下了一個萬丈深淵,雖然實際上,那隻不過是一個一公尺左右深的。
本來就不是十分大,有了靈柩,再加上四個人,幾乎連轉動的空間也沒有。
將被揭開的石板蓋上,我們都蹲下身子。中變得十分黑暗,只有石板圓孔之中,約略有微光
進。
卓齒在黑暗之中道:“地下皇城,究竟有多少個秘密出入口,沒有一個人能全知道,建造的工匠互相之間不能通消息,監工和工師,也不能互通消息,我直到如今為止,也不過知道兩處。”白素“嗯”的一聲:“除了這裏之外,另一處,就是你當年出入的所在。”卓齒道:“是的。所有的秘密通道,都建造得極其巧妙,剛才你們以為已經知道了通道是在這裏坑的一邊,就可以發現了,實則也不然,若不是上面九塊石板全部蓋上,就算髮現了入口,也會有一塊巨大的萬斤巨石自下而上,將通道堵住,貿然進入者,非死不可。”我聽到這裏,不
機伶伶打了一個寒顫。
眼睛已適應了黑暗,已經可以約略看到一些人影。我忽然説了一句:“我有電筒,要不要取出來。”卓長悶哼一聲:“你以為我沒有?我來的時候,也是有備而來的。”卓齒道:“取出來吧。”卓長
似乎有點不願意我和白素把一切全看在眼裏,所以猶豫着。卓齒又道:“長
,你不待人以誠,怎能望他人待你以誠?”卓長
的聲音有點發急:“爹,你是古代人,你不知道現代人的狡猾。”卓齒道:“我懂的,其實,古代人和現代人,沒有什麼大的分別,反倒是現代人有了種種約束,比古代人要好得多。”卓長
悶哼了一聲,我就覺得眼前陡然一亮,他已着亮了電筒,在電筒光芒照耀下,我看到卓齒雙手,把坑
一邊的石板,向下扳了一扳,扳下了四十五度左右。石板被扳下來之後,看到了泥土和草
,這種情形,在鮑士方拍攝的照片上我已看到過。
接下來,我將會極詳細地敍述這個秘密出入口的情形,這可以有助於知道整個地下皇城的建造是如何巧妙,一個出入尚且如此,其他可想而知。
我和白素互望一眼,思疑着,因為石板被扳下來之後,並未曾現出什麼秘密通道來。
只見卓齒雙手一揚,陡然之間,十指進了泥土之中,泥土相當濕軟,這一點,我們曾向下挖掘,所以知道。
卓齒雙手進了泥土中,又向後拉了一拉,現出了一個長方形的入口處來,那入口處不過六十公分寬,三十公分高,可供一個體形正常的人
進去。
令我驚詫的是,長滿草的泥土,如何會移動,照説雙手一抓之下,應該散開來才是,而且,那個入口處是在石板的上端,距離地面,也不會太深,如果從地面上挖掘下去,應該很容易發現這個入口處!
卓齒並不解釋,只是身子一側,練地,雙腳先伸了進去,身子向下滑去,在這時候,他才道:“這管道越向下越斜,有鐵索可供援手,不要放鬆。”當他講完這句話之後,他整個人已經消失了。
卓長道:“輪到你們了。”白素立時也和卓齒一樣,滑進了那入口,接着是我,也進去了之後,雙手就在兩旁,各自抓住了一股鐵索,身子向下滑去,因為手抓着鐵鏈,所以可以控制向下滑去的速度。
我覺出卓長也滑了下來,管道的斜度約是六十度,開始的一段極窄,後來,漸漸寬敞,過了大約十分鐘,前面隱約有亮光閃耀,等到我滑出了管道時,才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十分寬大的地下室中,地下室的上下四面,全是石塊。
地下室中有着石桌石室,和一個巨大的石臼,在那石臼之中,還有着大半滿的油狀物——看來十分厚膩的一種油,而只有一股燈點燃着,微弱的光亮,是由這一股點燃的燈火發出來。
雖然燈火如豆,但是在地下室中,也足可以使人看清楚東西了。
卓長也滑了o下來,這間地下室,看來完全密封,別無出路。
到了這時候,我和白素已經全然無話可説,心裏只想到一個怪問題:古代人既然有這樣高的智慧,何以近代科技直到近代這才發展起來?卓齒的神情十分莊嚴:“你們已經開始進入地下皇城,自築成以來,歷兩千餘年,一共只有四個外人進來過。”我和白素一起點頭,表示明白我們已開始了一個世上最奇異的遭遇。除了我們兩人之外,還有過同樣奇異經歷的,自然是馬金花和卓長。
我回頭看了一眼,管道的出口處,並沒有什麼掩蔽。卓齒向上指着:“石板之後,看來一如泥土之處,草全是真的,但泥土卻是一塊充滿細孔的陶板,可供草
盤虯,絕不易為人覺察。”白素讚歎地道:“而且,就算石板被移開之後,也只會向下挖掘,如何會想到就在離地面不深處。”我道:“那有隱蔽的好處,也有不好處,容易被人從地面上挖掘發現。”卓齒笑了一下:“若從上面發掘,必然觸及機括,整個管道會向下沉,大量鬆軟的泥土會湧過來,再向下掘,也只是泥土。”我不
震動了一下,很欣慶我們只向下掘,並沒有向旁邊掘,不然,這個出入口就永遠失去了。
我面有點陰晴不定,卓齒望着我:“君子之前,凡事明言在先。我雖然相信不會
秘密,但兩位離去之後,必然會毀去此處通道,自此再也不會被人發現。”我口
掀動了一下,卓齒又道:“至於另一處出入口,我不會告訴你。”我由衷地道:“自然我不會再多問什麼,我已經心滿意足了。”卓齒又道:“若是不明就裏,地面上所鋪九塊石板,不會一起蓋上,而貿然滑入管道,萬千巨石,便自管道昇上,將滑行之人壓成
醬,同時,此處石塊也自動散下,為水所沒,不留痕跡,一樣再也無法進入地下皇城。”我又不由自主
了一口口水:“這麼多自動…的設備,動力自何而來?”卓齒像是有點不知道“動力”是什麼意思,猶豫了一下,白素道:“是什麼在推動一切機關?”卓齒
了一口氣。
在這時,我才注意到,在這個地下室中,呼一點困難也沒有,空氣的來源不知何自?我
到自己實在是進入了一個近乎夢幻的世界,不可想像、明白的事,實在太多了。
卓齒緩緩地道:“大王統一天下,建造皇宮,曾引二川之水入宮,這是掩人耳目,實際上,二川之水,自河底起築引道,被引入地下,工匠利用水勢,推動巨輪,遂有生生不息,萬世永年之力,只要川水不涸,其力不止。”我抹了抹手心的汗,是的,唐朝大文學家杜牧在他的《阿房宮賦》中,就有“二川溶溶,入宮牆”之句“二川”大抵不會是渭水這樣的大河,指的多半是渭水的一些支
如灞水之類。在地圖上可以看到那一帶,河水
,相當之多,這些河
的河水,自然川
不息,不會涸絕的。
經過卓齒這樣的解釋,我和白素不由衷地發出讚歎聲來:“真是,阿房宮是地上建築,主要的工程是在地下進行。”卓齒嘆了一聲:“一直到大王歸天,宮殿並未建成,阿房宮云云,只是後人加上去的名稱,大王本有意名之曰天宮,但未有定論。”聽得他這樣説,我又不
打了一個寒顫。因為他這樣説,分明是説他和秦始皇贏政,經常見面、
談,這種話,聽了之後,引起的反應,是一種從來也未曾有過的怪異。
我想到説這種話的人,竟是一個秦朝的古人,那種怪異之,勉強要形容的話,就像是有成千條
蟲在身上爬行。
卓齒又道:“就算一切順利,到了此間,也不過認為發現了一處地下坑室而已,不會想到和整個地下皇城有關,是秘密出入孔道之一。”我四面打量了一下:“既然到了這裏,要發現通道,應該不是什麼難事了。”卓齒一聽得我這樣説,笑了一下:“試找一找。”我連忙搖手,這個人,他已經活了兩千多年,看起來還一直可以活下去,悠悠歲月,對他來説,本不算是什麼,我卻
費不起時間,所以我立時道:“請卓先生帶路,我只是説説。”卓齒又笑了一下,走向那個巨大的石臼,雙臂環抱,向上一舉。
我一看到他這樣的動作,就呆住了。
就算知道機關是在這個石臼上,任何人都只會去推它,轉它,再也不會想到去把它舉起來的,因為這個石臼,看來足有上萬斤重,就算石臼只是看來是石頭,其實不是,裏面的油,也至少有上千斤了,什麼人會想到把它往上提?而卓齒去提它的時候,我也認為他一定提不起。
可是,看起來,卓齒本沒有用什麼力,就將石臼提了起來,提高了約有五十公分。石臼被他提起,本來大半滿的油,變成了只有小半滿,同時,面對管道的石牆上,一塊大石向後縮去,現出了甬道來。
看到了這裏,對於古代工匠的匠心,真是無法不佩服。這是什麼樣的設計,又何等不易為人發覺。
大半滿的油,看來在石臼之中,可是隻有石臼一向上升起,油就會漏下去,漏下去的油,自然會觸及機括,使得暗門打開。
問題就是,那麼重的石臼,如何提得起來?這時,卓齒已然鬆開了手,石臼仍然維持在被提起的位置,下面有一個石座升了起來,承住了石臼。
卓齒轉過身來,看着我盯着石臼,一副疑惑不解的神情“呵呵”笑了起來:“這裏,可説是兵行險厄,石臼看來極重,但下有活動底託,只要有兩石之力,就可以提起來了,不明就裏,自然不會去提它。”白素道:“其實也不甚險,要有兩石之力,不是勇士,哪裏能夠呢?”卓齒聽了,現出十分高興的神情。在那一霎間,我想笑又不敢笑,真是好話人人要聽,兩千年前的古人,和現代人的心態,完全一樣。
(事後,我對白素説:“看不出你這個滑頭,連古人的馬都會拍。”)(白素道:“我才不是故意阿諛他,兩石之力,就是雙手一提,要有一百二十公斤的力道,這又豈是常人能做到的?”
“石”這個度量單位,在當時有明文規定,漢書律曆志:三十斤為鈞,四鈞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