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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本來,寵康國心裏就憋着一股子氣,替人家養了老婆,還替人家養了孩子,不,連人家男人都給養了,白白養了別人一家子!現在這個虛偽的女人竟然還敢在這裏跟他説孩子是他的!
極怒之中的寵康國揮起一刀向對方扎去,趙長河險險的避開,饅頭大汗的踉蹌着站起來。
沈丹芝忙把寵明宇拉過到寵康國面前,哭着喊道,“康國,你別聽慕涼辰挑撥,你看看明宇,他的鼻子,他的眼睛,哪裏不像你?”還別説,寵明宇還真跟寵康國長得很像。
寵明宇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看到有人打架,他就覺得很好玩,看到寵康國手上拿着水果刀,也不害怕。
“爸爸,爸爸,我也要玩刀刀,我要玩刀刀抓壞人。”寵明宇掙開沈丹芝的手向寵康國走去。
沈丹芝微微鬆了一口氣,她覺得寵康國是被慕涼辰挑撥的失去了判斷力,兒子的出現會多多少少讓寵康國清醒一些。
而且,寵明宇在外貌上確實長得很像寵康國,這在之前夫倆聊天的時候,也談論過這個問題。
但是,作為當事人的寵康國內心可就複雜的多了,寵明宇長得像他,是沒錯,可這是以前的認知,現在心理作祟,他本判斷不出到底像不像。而且,這種不科學的依據,他現在本不相信,還有很多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人外表也很像呢。再説,他是親耳聽到沈丹芝和趙長河説孩子是他的,這要他怎麼相信?
尤其是在聽到寵明宇那聲爸爸的時候,他覺那是莫大的諷刺。自己疼了二十多年的孩子,竟然是別人的,連老婆都是別人的!
看着孩子一步步跑向自己,寵康國覺得這是沈丹芝故意在侮辱自己,手中的刀不由得握的更緊。
沈丹芝看着空空如也的手,立刻伸手去抓兒子。現在寵康國情緒不穩定,她把兒子給過來,也是希望通過兒子來穩定寵康國的情緒,他們坐下來好好談談,哪想到,自己一個不留神,兒子就跑了。寵康國手上可是還拿着刀。
趙長河趁寵康國的注意力被寵明宇引之時,小心的移到沈丹芝身邊,拉起她就要走。
他本來就是求財,可不想把命也搭上。
自個兒老婆給給別的男人睡了二十多年,他覺得他拿多少錢都是應當的,反而是寵康國小心眼兒了。再者,他今天來,本來就想着把沈丹芝接出去,拿着她賣寵氏的那部分錢,重新起步,哪想到在監獄裏的寵康國會突然出現在家裏。
他現在只想趕緊走,不想解釋,也不想求得什麼理解原諒之類的,做就是做了,沒什麼好解釋的。
“長河你幹什麼?”沈丹芝小聲喝道。
“你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走是想跟他在這裏耗下去?”趙長河擠擠眼,把沈丹芝往一邊拽,“還是説,你想以後跟着他過?”趙長河説着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慕涼辰,他對這個年輕男子不瞭解,不過,也看得出,他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既然能把寵康國從監獄裏給出來,説不定就會幫着寵康國對付他,誰知道呢。
“我…”沈丹芝到底是女人,而且,她永遠知道給自己留後路。她不能預見她的未來是怎樣的,所以,她不能把寵康國這條路給堵死了,更何況,她還有孩子在這兒。
寵康國的注意力已經從寵明宇身上移了開,像一柄刀直趙長河,“姦夫婦,還想卷着我的錢跑?我今天就算是同歸於盡,也不會讓你這個無恥下作的人得逞!”寵康國揮舞着刀子就劈過來,眼看就要刺中趙長河要害,情急中,趙長河一拉一拽,身子跟着倒退了好幾步。人還未出一口氣,一股熱血噴灑在臉上,尖鋭的嚎叫撕心裂肺的響起。
只是這幾秒鐘的時間,所有的人都定在原地,像是時間靜止了一樣,如木偶一般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唯獨寵明宇搐着躺在地上,嘴裏發出虛弱的嗚咽聲。
沈丹芝攤開染血的雙手愣怔了半晌,她撲到寵明宇身邊,伸手去捂他口的血口子,可是那血怎麼堵都堵不住,像是一汪小泉,汩汩的往外冒。
“明宇,明宇你看看媽媽,你説説話,看看媽媽…”沈丹芝無措的抱着孩子,淚水滴在孩子的臉上,“明宇,媽媽求求你別睡,看看媽媽啊…”寵康國和趙長河愣在當場,寵康國上前走了幾步,卻又生生停住,他手中的刀砰然落地,上面沾滿鮮血,連他的臉上、衣服上,都是温熱的血。
聽到水果刀落地的聲音,沈丹芝倏地抬頭,眸子惡毒的注視着寵康國,“你現在舒坦了?你殺了你自己的兒子,你現在舒坦了?”
“不…”寵康國被沈丹芝的眼神嚇得後退,他使勁兒在衣服上擦着自己滿是鮮血的手,好像那樣就能擦去他犯下的罪惡,“不,他不是我兒子,不是,我沒有殺他!我沒有!我是想殺他,是他…”沈丹芝抱着寵明宇,緊緊地護在懷裏,她雙眼猩紅的看着寵康國,眼裏滿是恨,“寵康國,你怎麼這麼狠心,明宇是你兒子!他是你兒子!當時是你自己帶着他去驗的dna,你連你自己都不相信,就相信他的挑撥?”挑撥之人聳聳肩,表示無辜,“伯母這話可不能這麼講,可是我和伯父親耳聽到,你説,孩子是這位…趙長河先生的。”
“你胡説!明宇是康國的孩子,是康國的孩子啊…”沈丹芝伏在寵明宇身上哭得不能自已,她恨恨的抬頭覷看寵康國,“康國,我是跟長河有過一段婚姻,可是,我們離婚了啊,我和你在一起以後就跟他沒有聯繫了,這麼多年的夫,你難道連這點信任都不給我嗎?”
“嘖嘖,還真是一場苦情大戲啊。”慕涼辰悠閒的坐在沙發上,手裏拿着一個文件夾翻開着,“不過,伯父,我可以證明,伯母確實在十多年前就跟趙長河離婚了,不過這孩子嘛…”慕涼辰給了沈丹芝一個眼神,那意思是,你自己説,還是我幫你説。
沈丹芝心底一震,他,他不可能知道!一定,他一定不會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相信伯母知道這個道理。”慕涼辰從那個文件夾裏出一張泛黃的a4紙。
寵康國抬頭看向慕涼辰,“呵,我知道,孩子不是我的!”他傲氣了一輩子,到頭來,卻被自認為的親人給騙了個光,他這張臉都不好意思要了。
“不,不,”慕涼辰伸出一手指搖了搖,笑的看着沈丹芝懷裏已經奄奄一息的寵明宇,“準確來説,伯父,你這一生有過兩個孩子,而伯母懷裏抱着的,確實是你的孩子!”慕涼辰心情愉悦地見證着寵康國由震驚變為後悔、一臉死灰。他還覺得不夠,他還要給他一擊。慕涼辰把手中的紙扔給寵康國,“這是我新找人做的親自鑑定,這是你十幾年前的親子鑑定,結果,一模一樣。”寵康國顫抖着拿起那兩張紙比對,檢測結果明確的顯示,寵康國與寵明宇是生物學上的父子關係。
“她…你,是你説孩子不是我的…”寵康國的聲音顫抖,他指着沈丹芝控訴,他希望沈丹芝告訴他一個否定的答案,告訴他,孩子不是他的,不是!他沒有殺自己的兒子。
“康國,你現在相信我了?”沈丹芝哭着問道,那聲音裏是滿滿的譏諷。
“這麼着急幹嘛。”慕涼辰閒閒的説道,他隨手翻着文件夾,不知道在裏面找什麼,頭也沒抬的説道,“伯父,一個兒子死了怕什麼,你還有一個孩子呢。”這話説的沒心沒肺,但是,卻多少給了寵康國一些安,總比兩個孩子都是替別人養的好。是的,他還有嘉嘉,“阿芝我…我不知道明宇,明宇是我們的孩子,是你説的不是,是你——”慕涼辰又給他看了一張親子鑑定書,“不知伯父還記得否?”寵康國掃了一眼,冷哼一聲,“你倒是本事,幾年前的東西全都被你給挖到了。”
“伯父謬讚了,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不是嗎?”見寵康國不屑於拿,慕涼辰也不生氣,他自己拿回來,手指在名字那一欄摩挲着,聲音略帶哀傷的開口,“不知道伯父聽説了沒有,唯一…她別人分屍殺害,扔在庫裏南的一個廢棄礦區裏,聽説,到現在頭還沒找着。”寵康國一震,他知道寵唯一失蹤了,卻沒想到…
他哼了一聲,滿不在乎的道,“死了就死了,有什麼還可惜的,要怪就怪她那個愛惹事的父親!”慕涼辰噓了一聲,搖搖頭,“伯父,知道什麼叫報應麼?”
“你少給我賣關子!”若説他現在想把趙長河碎屍萬段,那麼他就想把慕涼辰給挫骨揚灰。
“唉,我都成了親子鑑定書收集專家了。”慕涼辰出一張紙在沈丹芝面前揚了揚,“如果沒猜錯的話,當年是伯母拿了唯一的親子鑑定書告訴伯父,唯一不是您的親生女兒吧?”
“你…你別胡説,康國,你別聽他胡説,我…他就是想攪得我們家雞犬不寧,康國,你別聽他的,他都把你給送進監獄了,他還什麼不能做?”沈丹芝嚇得語無倫次。
慕涼辰挑眉,偏頭去看寵康國,“伯父,我有胡説嗎?”寵康國看了一眼沈丹芝,眼中湧動着什麼,“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做男人不能太輕信女人,尤其是像伯母這種身歷男人無數的女人。”慕涼辰把兩張親子鑑定書擺在茶几上,“真不知道伯父如此睿智的人,怎麼會被一個女人耍的團團轉,嘖嘖,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麼?我看倪詩顏可比你適合做老婆多了。”見寵康國眼底閃過怯,不敢過來,慕涼辰輕笑,“伯父難道想死都不知道真相?也是,拋棄子,自己的賢惠子乖巧女兒不要,反到是跑去給別人養老婆養孩子,要是換了我,早羞愧的自殺了。”
“你…你是説…”寵康國全身顫抖,他難以置信的搖頭,“不,不是,她不是我的女兒,嘉嘉才是,嘉嘉和明宇才是我的孩子,你剛才説了,你説明宇是我的孩子!”
“是,但是,我沒説寵嘉嘉也是你的孩子。”慕涼辰説道,“我想,十幾年前,伯母一定是拿着唯一的親子鑑定書給你看,然後旁敲側引的告訴你,唯一其實是倪詩顏和祝杭的孩子,而對祝杭一向嫉妒的你,也確實相信了她的話。”
“她…她本來就是祝杭的孩子,本來就是!”寵康國死咬着牙不撒口,他不敢想象,若是唯一真的是他的孩子,他還能不能承受得住。
他的孩子啊,他不能承受他的孩子被人分屍丟棄。
“真相我都説了,信不信由你了。”慕涼辰無奈的聳肩,“哦,對了,忘了提醒你們了,是不是該打一下120呢?”沈丹芝驚醒般去拿電話,慕涼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已經臉發白沒有血的寵明宇,心底生起一絲絲憐憫,卻又被心底的仇恨所掩蓋。
他看了一眼慌亂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寵康國,覺得還真是喜劇,“伯父不用太自責,我已經幫伯父報了警,你內心積攢的罪惡很快就會得到救贖。”
“這就是你的目的?”高大的身子如轟然倒塌的山峯,寵康國砰的一聲跪在地上,雙手顫抖,想要去看看兒子,卻又不敢,“你的目的達到了,達到了…”因為寵明宇的智力問題,他最寵的是寵嘉嘉,最討厭最恨的是寵唯一,沒想到,呵,沒想到他最寵的竟然是別人的孩子,而他唾棄的不屑的,才是自己的孩子。
如今,他的孩子,一個死在自己手下,一個…被分屍,報應,這就是上天給他的報應!
寵康國大吼一聲,額頭砰的砸在地上,手指扣住地毯狠狠攥出五個指。
慕涼辰走到他跟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寵康國,“心痛麼?是不是覺心臟像是被一把刀子剮着,來回的拉鋸,一片一片的從上面割?是不是覺死一千次一萬次都不能救贖自己的罪惡?”呵,痛麼?他要的就是他痛。當年,他家破人亡,眼睜睜的看着母親在自己面前被活活打死,當他以為自己獲救後被噁心的男人給佔有,過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毫無尊嚴的生活,他在幹什麼?他在享受着天倫之樂。
寵康國伏在地上,雙肩聳動,“對不起你的是我,是我,你為什麼要…要傷及我的家人?為什麼?”
“我媽又和你有什麼仇?你又為何把我媽給打死?”慕涼辰的聲音陡得變形,尖鋭的聲音如一鋼針,刺入寵康國的太陽,“我經歷過的,自然要讓你通通經歷一遍,你以為死才是最大的懲罰麼?不,是活着,活着看着自己身邊的人死去,活着親手殺了最親的人,才是最大的痛苦!”他説過,他會讓寵康國生不如死,會讓他把他的經歷,通通變本加厲的受一遍!
門外響起警笛聲,警察破門衝進來,看到地上跪着的寵康國,詢問了一下,寵康國無聲認罪。
他在被警察抓走之前,緊緊抱住寵明宇的屍體,老淚縱橫。
慕涼辰從充滿血腥味的別墅裏走出來,外面清新的空氣並沒有給他帶來好心情,他看着自己乾淨的雙手,可是,他覺他的雙手染滿了鮮血,刺眼的紅,染紅了他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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