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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們已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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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睜眼,肩臂就傳來麻痹,不由“哎唷”一聲,想要撐起身,卻一歪栽倒,壓在旁邊的可憐人身上,壓得他也“唉”一聲,忙説:“別動別動…”越説別動,許盈越抑不住笑,麻癢大範圍擴散開來,難以忍受的刺癢反倒起全身的笑細胞。

昨天晚上兩人不知何時靠在一起睡着了,結果各有一側肩膀手臂慘遭待,肌長時間靠壓得失去知覺,血通阻表示抗議,半邊身痠麻得不聽中樞神經指揮。

“哎呀哎呀我不行了!”許盈很想抱着身上蓋的毯子滾到地上去笑“你、你能不能…起來?”

“我身上也麻。”鍾辰皓也笑“你先別動,等一會兒就好了。”許盈低頭,用指甲戮着薄毯,抱怨道:“説好毯子沙發是我的地盤,你幹嗎不回牀上睡,擠死我了。”

“好像是我先睡着的,你沒有叫醒我。”

“是嗎?”她想了半天,沒有印象“我忘了。”覺難耐的酥麻漸漸消失,鍾辰皓攙她坐起“幾點了?”許盈看眼手錶“都八點了!我在家可從沒睡到這麼晚。”肩頭“你該吃葯了。”

“嗯。”他應了一句,自己探了探額頭。

“怎麼,更燙了?”許盈急問,她怎麼就試不出發不發燒?蠢!

“不是。”他轉過頭來看她兩秒“…退燒了。”許盈愣了一陣,忙也伸手去摸,他額上微温,起了一層薄汗,不知是退燒還是早晨這一陣睡得涼了“我還是試不出來,那…還去不去醫院?”鍾辰皓考慮須臾“去,醫生看過比較穩妥。”五月的城市,天氣逐漸熱起來了,馬路兩旁新栽了灌木叢,修剪得整整齊齊,綠意盎然,給尚籠罩在sars緊張氣氛的空間帶來一絲鮮亮覺。

兩年前才新建好的街道整潔寬敞,步行道上彩磚平整乾淨,走在其上,心情也格外舒服起來。

許盈按了按眼角,不放心地問:“要不要歇一會兒?”鍾辰皓笑道:“才走了十五分鐘,哪有這麼快就走不動了?”

“病人,請珍惜你的體力。”他的神是好一些,但也遠不如健康時神采清明。

他卻注意她按眼角的動作“眼睛睡腫了?”

“…唔。”許盈含糊地應,那是昨晚哭的,未及消腫就睡着了,結果早晨起來腫得更厲害,真是真是,她在他面前哭的次數快比得過這幾年的總數了。

鍾辰皓撥開她的手“我看看。”

“看什麼,腫眼晴好看嗎?”她咕噥,半推半掙不讓他瞧,然而他的手指還是撫過她眼皮,剎那覺臉頰血上湧,忙低頭挽住他手臂攙他“你要是累,就停一停再走。”他失笑地由着她攙扶“我好像還沒病重到這個地步。”

“我們這麼有公德心,不坐公車也不乘出租車,步行到醫院去要四五十分鐘呢,我是平時走慣的,你就未必了,税務局的人不都是上個三樓四樓非電梯不坐?何況你現在又處在受保護級別!”她東扯西扯,其實她是怕剛才會…忍不住去抱他,那種一瞬間的情不自讓她暗暗心驚。

“誰説的,我平常可都是爬樓梯的,你把我想得也太嬌貴了。”鍾辰皓笑道“燒退了,再撥120未免小題大做,但非典病人也有體温穩定的時候,注意一些總是好的,走這一段,就當散步了。”許盈心一沉,澀然道:“你別説這些嚇我,還不一定是呢。”他發了兩三天的燒,現在雖然退燒了,但體温仍然偏高,難保不被隔離觀察。

他拍拍她挽在他肩上的手,輕道:“別害怕。”

“我…”她頓了一頓,低聲説“要是我自己被傳上sars,我反倒不怕,但如果是我周圍的人…爸媽、小弟、你、在北京工作的表姐…我就會特別怕,我希望你們都好好的。”她咬住“要是非有誰被傳染不可,就傳給我好了,我替着大家,誰都不要得。”

“這麼傻氣的話可真不像一個二十幾歲的人説的。”他取笑。

許盈本來正難過傷,被他沒良心地這麼一取笑,傷情緒一下被吹到九天外去了,沒好氣地瞥他“你是不是老拿我當小孩兒一樣?”他居然還點頭“有時候…是有一點。”許盈哼了一聲就要給他兩拳,他趕忙笑躲,許盈拖住他,一陣笑鬧。

明麗的五月天,太陽長空當照,兩個人的影子清晰地印在斑斕清潔的彩磚道上,被許盈無意間掃了一眼,那糾纏戲鬧的姿態,讓她一時之間怔住了。

市醫院的高熱門診,牌子醒目地聳立着,路人如避瘟疫地遠遠繞着走,顯得門前更加冷清寥落。

許盈反倒鎮定了,向鍾辰皓莞然一笑,他也投來一個淡淡的笑容,並肩進入門診。

接待醫生聽説情況,馬上測量體温進行檢查。許盈有點反應不過來“喂…為什麼我也要測體温啊?”

“你是密切接觸者,怎麼不測?”當醫生的可能都被人欠了錢,拉長的臉叫人看了十分不“快點,衣服釦子解開。”這大夫要不是個女的,許盈幾乎要橫眉堅目了。她長袖襯衫下面只有內衣,怎麼能説解就解?這屋子裏男男女女好幾個人呢,雖然説都是醫生,好歹也得給人點隱私吧!

診室裏又來幾個人,簇擁着一名高燒病人來就診,女醫生把温度計遞給許盈,指着牆角一張掛着垂簾的檢查牀“你自己過去量吧。”便去查看新來的病人了。

許盈鬆口氣,還算她比較體諒。耳裏聽着那病人的家屬驚惶緊張地迭聲問着“大夫,會不會是非典啊…”不由同情地轉頭看了一眼,目光沒唯準高燒病人,卻越過一羣人,看見解開衣服做着檢查的鐘辰皓,正慨男的就是比女的方便,忽然想到什麼,忙捏着體温計鑽到牆角檢查牀的垂簾後。

捶牆猛笑,差點憋到內傷,因為剛才鍾辰皓衣衫半褪的樣子,讓她腦裏忽然晃過曾經看的bl小説,她並不是癖好怪異的人,只是那種小説的某些場景給她印象頗深,偶爾想起來會忍不住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