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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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在上什麼班,晚上才出門,半夜才回來!我天天都聽到她屋裏有聲音。”張姑繪聲繪影的,像在説七夜怪談。
“你別嚇我啊!老人家我心臟不太好。”四婆撫着口,又怕又好奇,反正閒閒無事,聽聽八卦也算一種消遣。
“待會兒她出門,我們一起到她家窗口探探好不好?”張姑挑着稀疏的眉問。
“這…”四婆想了想有點猶豫,卻又想“開開眼界。”
“我們只是去關心關心她嘛!怎樣?”張姑説得合理。
四婆想了想,嚥了口口水才説:“好吧!”兩個好管閒事的老女人曖昧地咧開嘴笑,夕陽的餘暉還照在四婆的金門牙上,金光閃閃。
貝兒好不容易貼好了廣告。
“呼!大功告成,這樣經過的人應該都能看得到吧!”她滿意自己的傑作,收拾膠布和剪刀,正要踅進屋裏時看到隔壁張姑站在窗口,她瞧見正要舉手打招呼,但張姑卻像見鬼似的把頭縮回去。
貝兒心底有些難過,心想自己一向獨來獨往,因而忽略了敦親睦鄰的工作,改天她得記得烤個蛋糕送給鄰居。
她進屋裏,抱着泰迪上樓,準備換裝出門去上班。她站在鏡子前,口中銜着髮夾,綰起長及的秀髮,夾緊;取下衣架上的白襯衫、黑長褲、黑背心穿上;她穠纖合度的完美身材,讓這身很中的調酒師服變得前凸後翹。她問一旁“等待”的泰迪:“你瞧我這身調酒師制服好酷,一定很羨慕吧!”她取下泰迪熊脖子上的領結,套到自己脖子上,抱起它走出房門,代説:“我要出發嘍,乖乖看家哦!別到處跑,我凌晨三點就回來了。”泰迪熊“看似”有點不依她。
貝兒完全把它“擬人化”了,她安撫地説:“別依依不捨了,我會準時回來的。”貝兒抱着泰迪熊到樓下客廳,幫它開了一盞燈和收音機,選了音樂頻道。
“這樣你就不會太寂寞了。”她握握泰迪熊絨絨的手,它的腦袋才走向玄關去牽腳踏車,鎖好門,着夜風,上班去了。
king酒吧位在天母,高格調的深系裝潢仿自國外的知名百年酒吧,卻也融合了台灣文化,不單只是賣酒,也有許多緻的小菜和餐點;裏頭有單人座,也有包廂,佔地寬闊且時常都是客滿,尤其是深夜有歌手駐唱的時段。
酒吧出入的份子向來複雜,什麼樣的人都有,但貝兒在這裏工作半年多,滿懂得如何明哲保身,她只做好調酒師的工作,和同事們多是點頭之;偶爾她會和常來酒吧的客聊上一、兩句,但多半時間她都沉默着。她覺得不必説話,手裏搖着雪克杯,耳朵聽現場演唱,眼睛看着各人等,那是一種樂趣。
貝兒一路騎到目的地,把腳踏車停進酒吧專屬的停車場;泊車的阿弟認得她,會幫她看着車,她則從後門進入中央廚房打卡。
今天廚房裏氣氛很怪異;所有服務生、吧的同事們和保全人員全聚在廚房裏,就連廚師們也排排站,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大家在做什麼?”貝兒納悶地問。
“經理要大家集合開會,今天和風堂選中我們這裏為大老闆慶生。”吧組長紀凡修走過來對貝兒説,出他招牌的人笑臉;他梳着子頭,長得帥氣又高,調酒時常耍花招,把酒瓶拋來甩去,讓女酒客們為他尖叫,時常有許多女酒客特別指定要他調酒;他也對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但奇怪的是他組裏唯一的女孩貝兒,對他似乎有“免疫力”無論他怎麼對她暗示要追她,她都沒反應。
“哦。”貝兒以為“和風堂”是某知名餅乾的廠商。
“慶生?我們大老闆龍萬壽不是早就掛了嗎?電視新聞還轉播過他的喪禮,好盛大,各路幫派兄弟全來了,電視裏整片黑鴉鴉的人羣,驚死人,條子還怕各路兄弟們萬一擦槍走火就完了,整個過程都不敢掉以輕心,緊緊地在一旁盯着…”有名資歷較深的廚子小聲地問紀凡修。
“現在的大老闆是龍幫的金牌殺手,人稱“雷神”三年前接下龍幫大業,死去的老闆對他極為賞識,立遺囑説要把龐大的遺產都留給雷神,唯一的女兒也指定要嫁他。”紀凡修把自己知道的説出來。
好奇是人的天,所有人全靠過去聆聽,貝兒也不例外,但她聽得一頭霧水。
“真是幸運,人財兩得啊!”吧的調酒師小齊欣羨地説。
“什麼幸運,雷神多少次為龍幫出生入死,還曾替大老闆捱了一刀,救了大老闆一命,自己差點掛了!”紀凡修一副萬事通的樣子。
貝兒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們説的“和風堂”好象不是做餅乾的哦?老闆還叫“雷神”好象很兇惡的樣子!”一時間大家全都望向貝兒,個個笑得前撲後仰!紀凡修笑得岔氣,忍不住拍拍貝兒呆住的小臉。
“小妹妹,和風堂是龍幫在台灣的一個重要堂口。大老闆雷神是龍幫老大,全亞洲的king酒吧連鎖都是龍幫的“關係企業”不過酒吧只能算是企業體裏的“小腳(ㄎㄚ)。””
““龍邦”聽起來好象是建築公司的名稱,是不?”貝兒還用自己的思考邏輯在找答案。
“龍幫是幫派,雷神是我們的大老闆,他住在馬來西亞,上星期才回台灣來,這樣你懂了嗎?”紀凡修邊笑邊解説,而大夥笑得嘴都快裂了。
貝兒很震驚,一雙蛾眉緊鎖;原來大家都清楚,只有她不知道!
她心底的,沒想到自己竟然和黑道有“掛!”這若讓“泰迪”知道怎麼得了,它會要她馬上辭了這裏的工作吧!可是她已習慣也熱愛這份工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