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便該放下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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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確如此懷疑。”駱雨湖不徐不疾道“藍伯母被滅口,藥紅薇被滅口,能如此戕害同門,不顧情義的人,會如此容易便自殺麼?”燕逐雪眸子一抬,道:“可要是她本沒想到。
只是受人蠱惑,後來發現害死了同門,才心生負疚呢?”駱雨湖搖搖頭,道:“那她早在我們護送林夢曇回來之後,就該自盡了。”衞香馨撫摸着王晚青紫的面孔,緩緩道:“如此看來,身邊的叛徒,必定就在剩下四人之中。這五的安排讓她察覺了什麼,或是來人中就有她背後的主使,提醒了她什麼,才讓她不惜動用如此手段身。”石碧絲輕聲道:“弟子也是有此顧慮,才嚴令將消息封住。那幾位惶恐師妹,就在上面等着,師叔過後還是額外叮囑幾句才好。”衞香馨目光漸顯決絕,道:“嗯,你做得好。
一會兒你們還照舊騎馬上路,將原本要辦的事辦清。小師叔…就只説她去郡城那邊處理江湖事務,不知何時才能回來。至於燕姑娘…”燕逐雪盯住葉飄零,道:“我隨他們同去。
免得不放心,怕我走漏消息,不過…你們當真要自行解決,不求助此次過來的賓客麼?”衞香馨苦澀一笑,道:“燕姑娘指的,是哪些高人呢?”
“飛鷹衞不問江湖事,但此案牽涉數百條人命,小爵爺已經領命帶飛鷹衞來查。
隱龍山莊維護江湖安定,龍嘯若是知道,即便他不管,也會通知這邊分莊,有所應對。”燕逐雪按劍而立,朗聲道“即便他們坐視不理,還有我。”衞香馨當即道:“燕姑娘身為清風煙雨樓高徒,若肯施以援手,敝派求之不得。”燕逐雪抱拳頷首,道:“代閣主言重,家師對貴派心懷敬意,若他在此,一樣不會作壁上觀。”
“但你提及的另外二位,我知道,燕姑娘與他們同行而來,想必已有了幾分江湖情義。我就提一個不情之請,還望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對他們,也一樣不要透消息。”燕逐雪一怔,但並未追問“好。”衞香馨疲倦地吁了口氣,道:“此間事了,我若還有來,必當先後去兩位的師尊面前,登門致謝。”葉飄零道:“我就不必了,我師父不愛見人。”燕逐雪眸子頓時一轉,回到他的面上,但張了張口,覺得在此地詢問不妥,便又忍住,此時忍住,不代表能時時忍住。出了這樣的事,此次出行石碧絲不願再帶一批師姐妹,索便找了個藉口,只跟着駱雨湖、燕逐雪和葉飄零三個,策馬離去。
才離開聚豔谷不出一里,燕逐雪便快馬加鞭,跟到葉飄零旁側,壓低聲音問道:“葉飄零,你師父是不是重出江湖了?”葉飄零騎不慣百花閣的馬。
看着心情不佳,道:“與你何干?”燕逐雪的語氣頗有幾分複雜“依照昔年三掌之約,冷先生不應當如此。”葉飄零冷冷道:“天道重出江湖,毀約在先。”
“風絕塵、何若曦暗中組建如意樓,難道不是在天道之前?”葉飄零斜瞥一眼,道:“那時加入天道的各派宗師,有哪個自毀門庭,遣散弟子了麼?樓主本就厭倦無休無止的冤冤相報,她心中神往的,還是當年專管不平事的天狼山。
天道毀了一個天狼山,她就再造一個如意樓。這與羣狼嘯聚並不相干,何談毀約?”
“可今年我師父聽到消息,冷先生殺了暮劍閣出逃的高手。”
“那已是天道出現之後。”葉飄零淡淡道“天道不收手,那,再殺出一片血雨腥風便是。”燕逐雪輕輕了口氣,道:“這太平盛世來之不易。”
“當殺的不殺,便會去得容易。”她略顯惱意,道:“冷先生教導有方,真是名師出高徒。”
“不敢當,謬讚了。”燕逐雪不善言辭,蹙眉無話,片刻後,才道:“蕭落華遠渡海外,她妹妹蕭臨水早已下落不明,如今的天道,絕不是當年的天道。”
“獨孤鬱失蹤二十多年,納蘭暮已死,現下的如意樓,也絕不是當年的狼魂。”葉飄零頗不耐,道“燕逐雪,我師父他們,大都對爭霸江湖沒有興趣。
他們大仇得報,早已各有各的生活,若不是天道忽然出現攪風雲,你當誰願意這把歲數還出來漂泊無定?你師父兄妹二人,到底有何不滿,還是早早直説了吧。”
“我…”燕逐雪握着馬繮捏了一下拳頭,放軟口氣,道“我並無此意。江湖是非我見得還少,只是…”
“只是什麼?”葉飄零皺眉道“從初次見面,你就有所企圖,又支支吾吾不肯開口。你也算是謝清風挑細選出來的弟子,怎麼如此不利落?”燕逐雪一怔,道:“你明知家師乃是謝煙雨。
師伯雖也指點過我們武功,但為了師伯母着想,女弟子都拜在我師父膝下。”葉飄零口氣未變,反而多了一股微妙的譏誚之意“是麼,那,倒也算是名師出高徒了。”她面一寒,道:“家師可有得罪之處?”
“她和我師父之間的恩怨糾葛,不曾對你説過麼?”葉飄零淡淡道“若你當真什麼也不知道,為何要來找我,還一口一個冷先生。”燕逐雪抓緊馬繮,面微赧,將心一橫,道:“因為我找你,就是為了找你的師父,冷星寒。”葉飄零一踢馬腹,道:“燕姑娘年輕貌美,劍術超羣,實屬一等一的武林佳人,但我師父鰥居多年,並無續絃的打算。”燕逐雪雙頰更紅,羞惱道:“我、我並無此意!”葉飄零當然知道,只是覺得這冷冰冰的姑娘還是生起氣來更入眼些。
更何況早已猜到了她的來意,裝傻又有何難“我師父半生風,你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不惜跟我這個令你生厭的人屠子打道也要找他,還能是為了什麼?”
“我…幾時説過對你生厭?”
“你不是覺得我殺人無算,出劍無情麼?”
“冷先生的徒弟,不是本該如此?我實話實説,有什麼錯?”那二人在前你一言我一語,石碧絲跟在後面不好話,也聽不懂,扭頭看到與她並行的駱雨湖笑看着,忍不住低聲道:“雨兒妹妹,這倆人武功高絕,還都是用劍的,你不怕他們吵成這樣,打起來麼?”駱雨湖輕聲道:“説成這樣,反而打不起來,他們若是不開口互相瞪眼,我才要擔心。”
“哦。那…你是在笑什麼?”她眸子一轉,勒馬悄悄落後數丈,道:“主君和燕姑娘本都是話不多的人,可説着説着就停不下來,石姐姐,你不覺得,他們倆其實很般配麼?”般配?石碧絲作為武林新娘大本營里長大的女子,可以説已經有了半個媒婆的眼光。
在她看來,能跟葉飄零談得上般配的…她還真想象不出。跟駱雨湖關係較好,石碧絲已能較為直率,壓低聲音道:“我真不覺得。所謂佳偶,還是應當…”話説至此,她又覺得不妥,轉而道:“葉大哥不是尋常男子,用我這庸俗眼光去判斷,不免貽笑大方。”
“我也是瞎想。”駱雨湖望着那兩人比平時都鮮活了許多的表情,淺笑道“主君太強,我這練了三五年功夫的,在他身邊和弱不風也沒多大區別。那做主母的,還是應當夠厲害。我看過一次燕姑娘的功夫,厲害得很呢。”石碧絲不覺就拿出了教導師妹的口吻“雨兒,你這想法不妥。越是厲害的主母,越不容人,何況你還是早早就跟隨葉大哥走南闖北的,你不去拿這個位置,將來不管誰拿了,對你都必定有所忌憚。
若是個宅心仁厚的倒還好,萬一是個有手段的,即便你有個一兒半女,也難保不落個晚景淒涼的下場。”駱雨湖輕笑出聲,道:“石姐姐整想着這些,難怪早早決定不嫁人,就在百花閣中守着。”石碧絲幽幽一嘆。
道:“我形貌特異,本就不容於尋常人家,在百花閣這些年,見慣了男婚女嫁中的種種狀況,又有家母的遭遇在先,叫我選個男人依託終生,我…還是怕得很。”
“俗世慣常,因人而異。”駱雨湖望着葉飄零的背影,偷偷瞄一眼石碧絲那比中原人修長不少的腿,道“我娘為我爹納了不少小妾,家中的丫鬟也都隨他欺負,自個兒獨守空房。我那時還想,來我有了夫君,可不能如我娘一樣為了什麼婦德自己受苦。”石碧絲不解,道:“那你為何…還總是一副要為葉大哥多找些女人的樣子?我之前就以為,你是三從四德入骨,原來不是麼?”駱雨湖眉梢一揚,淡淡婦少風韻轉而出,略一咬,道:“我不是都説了。
主君太強,我不張羅找人幫忙,那別説練劍,怕是下牀都要腿軟。石姐姐,你們百花閣的新娘子,沒遇到過這樣的麼?”石碧絲愣了一下,面上微熱,道:“也有。可能習武的男人,閨房中更難應付吧。”她關心駱雨湖,立刻又道:“不過,這事…本也有別的法子應對。”
“哦?”
“論經歷我不如你,但論閨中學識,你想必遠不如我。”石碧絲忍着羞澀,對平生第一個手帕,推心置腹道“女子應對巫山之樂,單靠身強體壯不成,武功高深,也不過是氣長一些,力大一些,雲雨中其實派不上多大用場。”駱雨湖笑道:“還請石姐姐指點。”這趟出門本就是障眼法,沒什麼重任在肩,叫石碧絲有壓力的葉飄零還被燕逐雪抗着。
她心頭略寬,話匣子上的鎖也就鬆了些,一本正經道:“真遇上身強體壯,或是修了房術金槍不倒的男子,若不想陰陽失衡有損元氣,還不願買婢納妾分去寵愛,便該也放下矜持,去修煉一些女子媚術,守宮鎖陰。
許多女子覺得如此有失體統,殊不知,若連夫婦的魚水之歡都無法應付,才是為人婦者最大的失職…”駱雨湖聽她將話匣子裏的肺腑之言倒完,柔聲道:“這些東西我當真不會,也無處去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