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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打馬疾馳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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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懷中揣的碎銀銅錢一把抓出,到她手中,道:“之後才是惡戰,莫要再趁機試你的手上功夫,我只帶了這些,你全拿着。”任笑笑皺眉還給他,氣沖沖道:“不是我偷來的,我才不要。你小瞧誰呢?”她鼻尖一抬,得意揚揚“我瞧盛懷亭這幫子也沒什麼了不起,把你扔到正門引引注意,就都跟傻子一樣盯着這邊了,斷後不斷後,很重要麼?”葉飄零淡淡道:“盛懷亭的這些本就不是最該提防的。真正不肯讓咱們帶走藥紅薇的,只有那個幕後主使而已。走吧,等出了城,便是見血的時候了。”

“見就見,本姑娘行走江湖可是小十年了。還沒見過死人是怎麼地?三兩句話就想嚇走我?”葉飄零扭頭看她一眼,道:“那便走吧。”在街巷穿行,不多時,他們便追到了借驢車掩護從另一頭離開的挑擔人。爛菜葉子看似裝滿了兩個大竹筐,只不過,都僅有最上面蓋了一層,一邊下面藏着的是一塊七十斤重的石頭,另一邊,則蜷縮着被暈綁住了嘴的藥紅薇。三個壯漢子一邊談笑一邊擦汗,為了不讓擔子壓得太彎出破綻,裏面還穿了一鐵釺。

超過一百五十斤,不趁無人時候換,極難裝成正常挑擔的模樣。為免惹來懷疑,葉飄零追上之後也沒過去,只是遠遠跟着,任笑笑百般無聊,邊走邊把辮子拆開換了一種編法。

一過城門,繞去僻靜角落,任二笑與分舵弟子紛紛出現,從竹筐中卸出藥紅薇,裝進木箱搬上馬車。任二笑長出口氣,道:“一切順利,我們這就往孟總管那邊去,剩下的,有勞葉兄了。”葉飄零拔劍在手,道:“任笑笑,你不跟哥哥走麼?”任笑笑不屑道:“你不必管我,我就在遠處躲着,看你劍法到底怎麼個厲害,還能穩贏我大哥。”

“切磋較藝,我不一定是你大哥對手。我不擅此道。”他淡淡道“但若要殺他,我絕不會失手。”

“呸呸呸,我倒要看看,你的牛皮能吹多大。哪個江湖人手上沒幾條人命,你當我沒見過世面麼?”二刻之後,狹窄山道之間,任笑笑騎在樹枝上,從茂密綠葉中探出貓兒一樣的腦袋,盯着地上那潑油般撒開一片的猩紅,瞠目結舌半晌,才喃喃道:“好吧,算我沒見過世面…”***任笑笑雙手一按,輕盈身子凌空倒翻,穩穩當當落在地上,貓兒眼左顧右盼,見沒了後續來敵,才籲一口氣,踮腳提踵沿着邊兒溜了過去,遠遠相隔兩丈多,提高聲音道:“哎,你、你你你…那個,葉飄零,你這會兒,還正常麼?”葉飄零手腕一抖,甩掉劍鋒上的血漿,摸出砥石貼刃打磨,道:“何謂正常?”

“就是説,不會忽然一下子過來把我殺了吧?”她探頭探腦,嗅嗅血腥氣,打了個響亮的噴嚏“你這也太兇了,我在賣人包子的店搜廚房,都沒見過這場面。”他將劍掛回間,道:“最後來的這人武功不弱,否則我也不必如此出手。”快馬追擊過來的一共六騎,葉飄零伏擊得手,先趁着猝不及防殺了領頭最強那個,跟着將兩人穿喉,一人斬首,一人穿心,但剩下的最後那個,功夫不弱,也有了反應的時間。

手十餘招後,那人只當葉飄零劍法強止於此,不再嚴防死守,轉而反攻。葉飄零便在那一刻,拿出了殺招。

隱藏在漫天人殺意中的劍光,瞬息間爆發開來,一閃消失。那僅僅是大意了一霎的對手,便散落在地,潑開一片猩紅。

這想來便是他們師徒二人選擇女子並不極其看重美的緣故。再怎麼天仙下凡的美嬌娘,卸成這許多塊鋪開,便也不過是一堆腥臭的罷了。

任笑笑撿起一樹枝,撥了一下離她最近的一塊,沾滿血的衣衫落,出一團猩紅的子“我還當你殺女人的時候,下手格外狠呢。”葉飄零在路邊野草中擦乾靴底,道:“除了幼童,其餘人當殺之時,我素來一視同仁。”他走出兩步,扭頭道:“你還要做什麼?”任笑笑用樹枝挑開屍塊上的破布,踩着血咬端詳,道:“好看姑娘這副模樣可難得一見,你叫我多瞅兩眼。”

“不怕還有追兵?”她用子頭輕輕戳了戳屍塊上軟綿綿的牝户,不覺竟有些氣,撫定了定神,道:“不怕,人又不是我殺的。來的人打不過,我當場就把你賣咯。”見她打量個沒完,葉飄零不皺眉道:“那一塊塊的,有甚好看?”

“我偏覺得好看,囫圇個兒的我見多了。

切得如此整齊的,長這麼大都沒見過,而且…”任笑笑説到這兒,將後半截硬生生了回去,找到頭顱,撥開血污黏住的髮絲,竟有些忍不住心田悸動,把兒一壓,按進了那女屍嘴裏。

呵,練那麼好功夫,人美又厲害有啥用?最後還不是叫我拿戳過驢糞蛋子的木你的嘴。所以啊,學本事可以學錯,這路,可不能走錯。葉飄零有些不耐,道:“而且什麼?”任笑笑撫丟開樹枝,到路邊也擦擦鞋底,快步走來“沒什麼,我就是發現,小美人的腸子裏也有不少臭大糞。”

“那你還看。”

“我高興看。你不是就想嚇我,瞧我忍不住哇哇亂吐的丟人模樣麼?做你的白夢去吧。”任笑笑揹着手一步三晃,得意道“本姑娘可是下五門的臭水溝子泡大的,頂多是沒見過你這殺人的手段,可不是沒見過死的七零八落的屍體。”

“去年臘月,大哥捉了一個姦殺成的瘋子,有個活口被他藏着不肯説。

大哥不會供,最後可是我親自刀,一片一片剮出來的答案。”她雙眸閃閃發亮,將外面罩裙一提,猛一蹦跳到他面前,忽然道“你猜我當時心裏什麼滋味?”

“噁心?”

“興奮。”任笑笑“本姑娘天殘忍,無奈兩位哥哥看管得好,歪門道本事學了一堆,卻沒膽子不走正路。我以前就隱隱約約察覺到一點苗頭,但就那次,才認了個清清楚楚。”

“那瘋子可嘴硬了,我將他那臭活剝了皮,都沒肯説。

那次我下手的時間特別長,足有小半個時辰,最後腦子裏就像吃錯了菌子似的,暈淘淘的。”她眨眨眼“哎,你説我會不會也是個瘋子啊?”葉飄零道:“你不必為了撐場面編這種大話。有沒有那股狠勁,我看得出來。”

“我…我怎麼就編大話了!”任笑笑叉大叫“我跟你説,我狠着吶,手上起碼七、八條人命,進了官府那就是個斬立決。”他快步走過她身畔,回眸瞄她一眼,道:“上你的馬,莫再耽擱時間。”任笑笑只覺後背一涼,不住脖子一縮,乖乖跑向藏在另一邊的馬“你就知道嚇唬我,真不知道我哪兒招惹你了,吹牛是什麼大罪麼?”葉飄零解開自己那匹,縱身上去,道:“只有瘋子,才會覺得殺人值得炫耀。”任笑笑打馬趕齊,不甘不願道:“我還不是怕你嫌人家沒見過世面,到時候不叫我跟着,再説,又不全是編的。我剛才看你唰唰就把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切得快能下鍋,那股子害怕勁兒過去後,還真…來滋味兒的。”

“來滋味兒?”她點點頭“嗯,就跟剛見了你時候一樣,”

“見了我?”

“我見你好看,想了褲子鑽你被窩。”葉飄零若有所思,道:“那你剛才也想跟那死人一起睡覺?”

“嘶…我是説那興奮勁兒,那人都死了我怎麼睡啊?再説,不死那也是個女的呀。本姑娘大好年華,相中的男人都沒嘗過呢,你叫我跟老宮女小尼姑一樣磨鏡子?”他笑道:“是你説一樣的。”她皺眉扭頭,那灘血泊自然早已看不見了,可那股奇妙滋味,確實還縈繞在心頭。

“你要我説老實話,我就説了呀。再説,又不是光看死人才有那滋味。我在千金樓看見…”她説到這兒,又暗罵自己一句,轉口道“反正也看見過別的事兒,一樣有這股味兒。”

“思的味?”

“呃…”葉飄零難得一次有些談興,道:“千金樓中,本就有許多看了容易思的景。和死人,可無法相提並論。”

“怎麼沒法啊,都奇怪的。比如那放着大好姑娘不去,東拉西扯往人身上繞紅繩的,白皮兒給人勒得一道一道,那也是思的景?我看了,就跟剛才看死人的時候差不離。”葉飄零側目望她,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問:“你看人捆紅繩,有你説的那股勁兒時,心裏想的是被捆那個,還是捆人那個?”任笑笑當即道:“那自然是捆人那個。我是什麼人物,怎稀罕被綁成粽子任人擺佈。”他略一思忖,忽然道:“看着我。”任笑笑一怔,扭頭看過去“做啥?”葉飄零怒目而視,瞬間,彷彿一片血海掀起百丈巨,劈頭蓋臉砸下。

她頓時渾身一僵,兩條小腿肚子都哆嗦了兩下,險些從馬上摔落。她正要放聲尖叫,那股人心魄的殺氣,卻忽而消失得一乾二淨。葉飄零微微一笑,展臂將她拉穩,道:“你定定神,想想,是不是又有了你説的滋味。”任笑笑嬌片刻,撫深思,不過須臾,便雙目一瞪,驚道:“你…你施了什麼法!”

“是你自己生得有趣。”他面上笑意更盛“不是瘋魔,勝似瘋魔。我只知道有這般人物,卻沒想能夠遇到。”

“你這話説的神神叨叨,下五門的切口都沒這麼難懂。我哪瘋魔了?被你嚇着,還是我的錯啦?”葉飄零卻無心再談,只面帶微笑,打馬疾馳。

“喂,我瘋魔一下,能叫你這麼高興啊?”葉飄零道:“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