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在山間回蕩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葉飄零沒有進去,只在外間坐下,閉目養神。石碧絲不願對前輩出手,便跟駱雨湖一起,陪在葉飄零左右兩側。反而是跟此事毫無干係的任笑笑,一聽要審問女的,就興致聲稱自己辦法多,跟着衞香馨溜達了進去。
即使紙條的事情是袁吉刻意安排,滕青葉仍不一定就是同謀,畢竟單純丟下紙條裝作遺落現場,和留下個她來演一出苦計,效果可以説難分軒輊。
都到了逃亡進山的當口,滕青葉這樣知周圍地形的好幫手,多一個總比少一個強吧。只不過,疑心生暗鬼。
衞香馨如果不來問個清清楚楚,她晚上睡覺也必定不得安寧。滕青葉受傷頗重,此刻頭上仍敷着藥膏,見到衞香馨進來,無力起身,虛弱道:“閣主,你…怎麼又來了?近來…事情太多,你要好生休息啊。”衞香馨坐在牀邊,面沉痛,道:“師姐,今在秋宴上,木閣主的所作所為,你都看到了。”滕青葉苦澀一笑,眼中含淚“師父…對得起她曾經立下的誓言。我…只恨自己不愛習武,整在房裏琢磨調藥。
但凡我…功夫能再好些,辛盈那個畜生,絕走不!”衞香馨柔聲將詳情問了一遍,滕青葉娓娓道來,聽着倒也沒有任何隱瞞。百花閣的秘庫放的都是些平常用不到的珍貴藥材,和其他幾處藥庫一樣。
開放登記取用的時間之外,若誰想要臨時單獨去取,就得找辛盈説清緣由,拿鑰匙臨時開門。
全百花閣去幾處藥庫最多的,就是滕青葉。滕青葉今晚吃過飯後,總覺得谷中要有什麼大事發生,百花殺的秘藥和藥油萬一不夠,説不定會惹出亂子。她手上恰好有些半成品,就想着去找辛盈商量一番,提些必須的藥材出來。
找衞香馨報告一聲,加緊做出一批,補上這次損耗的窟窿。沒想到,一貫晚課之後就會躲在卧房裏自娛自樂的辛盈,竟讓滕青葉撲了個空。她本以為辛盈是出來給各處地方幫忙,心下暗自慚愧,就也打算略作收拾,晚些就寢。
可準備離開時,她忽然發覺,辛盈屋內少了很多東西。憑着心中一股異樣,她匆匆翻找一番,跟着大驚失…
辛盈竟連卧房裏用來防身的毒藥牽腸香也帶走了,滕青葉越想越是心驚,一看各處藥庫的鑰匙都已不在,急忙衝了出去。
路上她攔住一個年輕弟子,命她馬上去檢查袁吉等俘虜的住處,之後,她不敢有分毫耽擱,急忙跑向對她而言百花閣最不能受到損害的地方。
但辛盈已經將裏面最珍貴的東西付之一炬。滕青葉怒不可遏,也顧不得自己並非辛盈的對手,便瘋貓一樣撲了上去。所幸辛盈手下處處留情,旁邊那個攙扶着袁吉的高大男人也一直並未下場,還連聲催促,若非如此,滕青葉絕無生還之理。
這番陳詞合情合理,前後通順,沒有什麼破綻,而且,衞香馨讓石碧絲去把最先發現袁吉不見的弟子叫來一問,也能對上口供。
抱起滕青葉餵了口水,衞香馨輕聲叮囑她好好養傷,走出房間的那一刻,肩背上如同落下了一枚大石。哪怕僅僅是減輕了一絲負擔,對此刻的她來説,都像是快要乾死的花,遇到了驟然降下的雨。
離開滕青葉住處,已是深夜。遠處燈火晃動,那些辛苦弟子仍在忙碌,不得休息。這本是個偏安一隅,造福一方的小小門派,養活着一些入不得武林豪強法眼的柔弱花朵,也不知這一番劫難之後,死去之人的鮮血,能否灌溉出為此地遮風擋雨的大樹。
任笑笑本是打算嚴刑供掏實話的,哪知道盼了個空空落落,出門沒走幾步,就呵欠連天,抱住葉飄零胳膊,才算是提起幾分神。
可惜掏向他口的手又被抓住,狠狠了一下,疼得她呲牙咧嘴,連連氣,抱怨道:“打這麼重幹啥啊,這兒又不是股!”
“都叫你不要再試,不長記。”任笑笑嘴巴一撅,氣哼哼道:“我這叫益求。我一身本事全在這雙手上,跟了你之後,別人的啥也不敢偷,你的我啥也偷不着,長此以往非生疏了不可。”
“偷不着,是你本事不濟。”葉飄零淡淡道“沒什麼可抱怨的。你能偷出去,我就不打。省得你不知天高地厚,將來偷到不該偷的人身上,抓住判個秋後問斬。”
“我就順手牽羊摸點兒東西還能秋後問斬?你少嚇唬我,我平時順那點兒銀錢保不準都不夠死牢裏一頓…一頓…那啥飯的。”衞香馨忍俊不,掩口笑道:“處斬之前吃的那頓,叫斷頭飯。聽説朝廷許下來的足足有一人幾貫錢,不過大半都進了牢頭包吧。”任笑笑大驚失,道:“那幫狗官,死人錢也剋扣啊?”衞香馨目光一黯,輕嘆道:“人都要死了,豈能不榨乾最後一滴油。男的掏心挖肺賣去做藥引子,女的縫成全屍賣去配冥婚,活着都要被一口口咬,死了…又怎能不被吃光。這天璧,早不是初定天下的模樣了,難怪彭異他…”她説到此處,搖頭一笑“不説了,大家早些休息吧。”
“雨兒,怎麼了?”石碧絲這才注意到駱雨湖怔怔望着前方,像在發呆。駱雨湖扭頭道:“閣主,你方才説,死囚處斬之前,吃的那頓飯叫什麼?”
“斷頭飯。是為了吃飽喝足好上路。”衞香馨不解道“我這也是聽一個嫁了牢頭的女孩來信提及。”
“就叫那個。我清楚。”任笑笑搶着道“我還去刑場給一個老朋友送過壯行酒呢。我就是剛才沒想起來,斷頭飯,對,就叫斷頭飯。”駱雨湖蹙眉道:“這麼説…斷頭山,莫非並不是個地名?”任笑笑反應較快,但搶着説話不及細想,道:“哦,那斷頭山就是死囚處斬前拉上去看看風景的山?”駱雨湖轉頭道:“閣主,猛虎寨當年在永州作惡的時候,貴派應當也有所記錄吧?能幫我查查,他們最後一次出現的山寨,是在哪個地方麼?”衞香馨點了點頭,道:“查出來…你要去找?”駱雨湖微微一笑,道:“查出來,我便將這些線索規整到一起,寫封信,寄給袁福,讓侯爺去定奪,袁家的寶貝該怎麼處理。”她眼中憤恨一閃“我想,這必定能讓那位小爵爺,比死了都難過。”
“我不在乎他難過不難過。”葉飄零走向住處“我只想殺了他。殺了他,我就能去做下一件事了。”他很少在一件事上耽擱這麼久。所以他很厭倦。葉飄零喜歡那種目標明確,只要殺了就好的任務。他喜歡直接。這是任笑笑除了能吃痛之外,最討他喜愛的一點。
一進房門,任笑笑剛落下閂,就轉身邊寬衣解帶邊道:“葉飄零,你今晚要怎麼個休息法?來一回?兩回?還是三回?再往上我可得用嘴應付。先洗洗不?忙活好幾天,我反正一身臭汗。就是麻煩,要不我不嫌棄你,你也甭嫌棄我,還得早點休息呢,直接來吧。”葉飄零瞥她一眼,不莞爾。她扭扭赤條條的身子,眼彎如月,得意道:“哎,你就是要多樂呵樂呵,這多好看呀。
你要能多笑笑,保準一大堆女人願意跟你進屋衣服…嘖,算了,你還是繃着臉吧。省得到時候本姑娘吃不上絲喝不上湯,光剩下碗…唔…”她那張停不下來的嘴,此刻的當然並不是碗。啪,翹起的股被拍出一個紅印。任笑笑嚶嚀一聲,深深含入,反手扒開,出紅豔豔濕漉漉的縫,貼着葉飄零摸過來的手指亂蹭。
他的手很大,手掌乾燥,手指糙。從後面握住她的時候,她甚至覺得自己被他當作了劍,趁手,好用,不過,無妨。任笑笑喜歡。她喜歡這個好看的男人。
那麼,將她當作劍,當作賤人,都隨他的便,但之後,她更像是劍鞘。濕潤、温暖、狹長的劍鞘,很快就來了怒脹的龍鋒。她在下面蜷縮着,高舉腿雙,舒服得眸子上揚,角垂涎。
她覺得自己這劍鞘實在不夠好,不然,怎麼就越來越濕,越來越滑,想要留在裏面的那把劍啊,是怎麼夾也夾不住…翌一早,本想偷偷跟去的任笑笑打錯了如意算盤,跟散了架子一樣癱在牀上呼呼大睡,被子都沒蓋着股。
衞香馨辦事的效率很高,命人連夜整理,一早就已將“斷頭山”可能的位置查清告知,至多探查三座山頭,就能找出確切答案。
駱雨湖毫不猶豫請來紙筆,將所掌握的三樣線索合為一條,寫清前因後果,給衞香馨,由她安排信得過的人選,快馬加鞭送往侯爺府。
百花閣的弟子幾乎徹夜未眠,等他們趕到山邊,沖天香陣在這一側已盡數拆除完畢,那些引子,也都被順次活廢去。
但好消息並不僅僅如此。她們沿着引子一路拆去,才爬過一個險坡,就找到了辛盈。她白花花赤條條的身子懸在半空,藤捆綁,口抹,早已斃命多時。在她碩大雙下的肌膚上,留着兩行利器割出的字…師逆徒,其罪當誅。
看她那僵硬扭曲的臉上殘留的驚愕與憤恨,恐怕死前的那一刻,所受的痛苦不會遜於她的親傳弟子藥紅薇。她那總嫌得不夠滿的牝之中,終於還是入了一容不下的削尖木。
整木連着下面的泥土,都已被染成深邃的暗紅,讓她那豐滿蒼白的身軀,好似一朵開在血泊上的花。葉飄零一劍砍斷木,從浸透了血的泥土上踏過。
燕逐雪、駱雨湖和石碧絲緊緊跟在後面。收拾的事情不必他們費心,衞香馨自能處理。他們要做的事,只剩下了一件。草入土,林鳥驚飛。寒鴉低號,在山間迴盪,久久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