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天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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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軍，陛下詔君入見。”霍光剛出椒房殿，就遇上金建攔了下來，金建拜首見禮之後，便道出來意，隨即便低頭肅頭，一聲不吭站在道旁，等霍光回話。

聽了金建的話，霍光微微眯眼，卻並沒有立刻對金建説什麼，而是轉身對奉命送自己出殿的倚華與郭穰道:“中宮尚幼，需汝等多加指點。”

“諾。”倚華與郭穰齊聲應道。

金建站在一旁，目不斜視，似乎完全沒有注意霍光的態度，但是，當霍光直接從他身邊走過時，他立刻抬頭，對仍然站在殿門前的中宮侍御致意之後，便連忙跟上霍光，卻被霍光的親兵攔了下來。

“大將軍…”金建無奈地喚了一聲。

霍光擺了擺手，讓親兵退開——對金磾的這兩個兒子，霍光素來是關照的金建走到霍光身邊，陪着小心，對霍光低語:“大將軍，上在宣室等候。”霍光的腳步頓了一下，隨後，便轉頭看向金建，神似笑非笑，讓金建心中陡然一緊。

“大將軍…”金建真的心虛。

霍光心中有數了。

事實上，丙吉的話提醒了霍光，讓他按捺下滿腹的驚怒，也改了主意。

——無論上林苑的事情出自何人的計劃，他都暫時不打算應對。

——這件事情，本來也就是為人君者不當一回事，臣下再多的議論也不敢拿上台面。

不過，霍光倒是沒有想到，劉弗陵如此迫不及待…

——也許…他與丙吉都想錯了？

霍光思忖了一會兒，還是沒有為難金建，領着隨從親兵往前殿去了。

在霍光出金馬門的同時，郭穰也出了門。

霍光解釋得很清楚，但是，並不詳細，兮君猶豫再三，還是讓郭穰去打探詳情了。

“中宮…是否詔掖庭令前來？”倚華對事實並不關心，她更關心劉病已的處境，因此，在郭穰離開後，她便低聲詢問。

若是以往，兮君也就點頭了，但是，今天，兮君倚在憑几上，良久都沒有反應。

“中宮？”倚華有些奇怪了。

兮君抬眼看向自己的長御，抿了抿，片刻之後才道:“掖庭令能如何？”倚華陡然攥緊了拳頭。

——是啊…這種事情…掖庭令能如何？

——就是想口，張賀也做不到啊！

兮君按住憑几的扶手，拇指在扶手的邊沿來回摩挲，神格外冷漠。

倚華咬了咬牙，還是對兮君:“婢子聞大將軍之語，大將軍對此事並無處置…”兮君抬眼看向倚華，眼神頗有些古怪。

“大將軍但云，數後再議此事。”兮君明白霍光的想法——無非是再等等，一起解決，免得一樁接着一樁，讓人焦頭爛額。——因此，她不明白倚華為何這樣擔憂。

倚華的語氣忽然尖鋭起來:“數之後，誰知大勢將如何！？”兮君嚇了一跳。

“長御！”皇后的傅母被倚華的聲音驚動，立刻進了內室，不悦的喝斥。

兮君擺了擺手，讓傅母退下。然而傅母卻猶豫着不願退下。

兮君當即便沉下臉，不悦地揚聲:“傅母！”——她的命令就這樣容易無視嗎？

傅母愣了一下，隨即醒悟，不敢再猶豫，行了禮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