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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回西洋海船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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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羅坤與方國渙在就近的林中伐些大的長木,然後二人奮力拖到岸邊,以備再做一隻大木筏。因在海上漂泊,僅以人力划行,是為不妥,可惜又無大布來做風帆,方國渙便想了個法子,把獸皮去了,再用“真如”寶劍儘量刮薄些,如此十餘張獸皮便縫製了一面皮帆來,帆成,方國渙、羅坤二人大喜。方國渙又把每裏剩下的獸,用海水淹制後,曬乾做臘收存以備後食用。羅坤見方國渙想得周全,也自欣喜,每又去多獵些野獸來。

就這樣過了半月有餘,二人便做了一隻寬三丈,長八丈的大木筏來,任它海水衝擊,自是牢固得很,並在上面造了一間小木屋,以擋風雨及存放食物,豎了幾支桅杆,掛起皮帆來,卻也如海船一般,方國渙、羅坤二人見了大是歡喜。同時又做了另一面皮帆,以備用,二人又在中的寶物堆裏儘量練了些可儲存水的金銀器皿,裝滿了淡水後搬到木筏上的木屋內,用野藤綁得牢固了。羅坤又去尋了些薄些的金銀器來,用石頭砸扁,做蓋子用,以防儲存的淡水水份蒸發。方國渙把自己收存的許多臘也搬於木筏上放好,這些臘足夠二人幾個月食用。

一切準備就緒,計劃明離島漂行,這一夜,方國渙、羅坤二人興奮不已,深夜才睡去。

天一亮,方國渙、羅坤二人起身後來到了內,開啓了寶藏石門。羅坤持了一隻獸皮縫製的皮袋,二人便胡亂地裝了些珠寶,備以後之用。羅坤見一些珠子下面有一顆拳頭大的水晶球,甚是可愛,便隨手拾起放入了皮袋中。

待裝滿了一皮袋,羅坤用力提了提,甚沉,不由笑道:“這些做盤纏夠了,取它一點,看不出少的。”方國渙笑道:“小財可以致福,大財則能招災,中原萬里,途中或許有些花費,楊漢生前輩當不會怪罪的。”羅坤笑道:“方大哥能把楊前輩布的棋盤機關走開了,楊前輩地下有靈,巴不得讓方大哥都拿了去。”方國渙道:“這處寶藏希望後有貴人來取,想法子盡數造福天下,我二人自無這個本事了。”復與羅坤走出,封閉了石門。羅坤道:“莫不如把這棋勢擾亂了,讓後來人再走開它不得,豈不保險些?”方國渙道:“不然,能多一人走全此棋局,楊前輩的靈魂或許更安些,況且楊前輩的英靈在這守護了千餘年,當不會讓歹人得呈的,那些居心不良的人也自不能走開棋上機關的,還是保存它原貌的好。”隨後二人在楊漢生的屍體前拜了三拜,方國渙恭敬地道:“前輩的傳奇事蹟,我等不能相忘,但請前輩在天之靈,保佑我二人平安回到中原。”羅坤這時用“真如”寶劍在石壁的空檔處,刻寫道:大明百姓方國渙、羅坤曾遊此,後來諸君當慎之又慎,勿讓中秘密輕易於世間,以防旁生災禍,切記!刻畢,寶劍歸鞘,羅坤自笑道;“留個紀念罷!但讓這些字陪伴楊前輩,不至於寂寞。”隨後,羅坤提了那一皮袋珠寶,和方國渙又回頭望了楊漢生的屍體一眼,這才嘆然一聲,持了火把出了,來到了海邊的木筏上。

時值東南風大起,羅坤、方國渙便升起皮帆,木筏自隨風漂去,二人回望了一眼大西島,不勝慨。木筏在海上漂游了兩,倒還順利,雖然前途渺茫,不知何往,但方國渙、羅坤二人自有着歸還中原的希望。

站在簡陋的木筏上,想起先前在海船上與眾人的説笑,似在昨。如此又漂行了十餘,四面海闊天空,遙無涯際,海島與海船更是不見一點影子,望着食物與淡水的逐減少,方國渙、羅坤二人不免有些後悔起來,一旦水盡絕,當是一點法子也沒有了,還不如在那大西島上孤獨寂寞的好,但是已不知木筏隨風飄到了哪裏,即使想回轉大西島也是不能了。

誰知就在這天夜裏,海上起了風,那木筏雖做的大些,但在風裏如同樹葉一般,上下顛覆,幾個頭打來,似翻入了水裏一般。方國渙、羅坤二人駭然之極,彼此緊緊抱了,又用野藤把身子綁在木筏上,恐木筏被顛散了架,得一浮木也是好的。

如此一夜,折騰得二人疲憊不堪,也不知幾時,竟在風中驚嚇着昏睡了過去,也是二人倦極,自是聽天由命了。

當方國渙、羅坤二人從昏睡中醒來時,天已大亮,風不知何時早已止了,木筏仍在漂泊,外面似乎靜得很。二人自有些不相信能從風裏逃出來,相視了一眼,忙起身出了木屋。一道刺眼的陽光,讓方國渙、羅坤二人覺到這個世界還存在,見木筏倒還無恙,唯桅杆折了一,上面的皮帆但剩了零散的幾塊,本是那獸皮拼湊的不甚結實。

羅坤搖頭一嘆道;“僥倖!還以為葬身海底了呢。”好在皮帆與桅杆都有備用的,方國渙與羅坤便都換上了,檢查了一下木筏,把松的地方緊了緊。那種野藤果然柔韌異常,不曾斷了幾,竟然經受住了大風。方國渙見那些臘都已被海水浸濕了,恐其腐壞,忙盡數搬出來擺在木筏上晾曬。

這時,忽聞羅坤在木屋內似噴了一口水道:“怪了,這水怎麼是鹹的?”方國渙進去看時,見羅坤持了一玉瓶水,正在那皺眉頭。方國渙心中一驚,忙上前接過玉瓶嚐了一口水,口中但鹹鹹的,是那海水無異,待查看其他的貯水器皿時,雖都用野藤固定的,但裏面的水都少了許多,並且換了味,已非淡水,顯是封閉的不嚴密,昨晚風又大,顛出去了不少,又混參進了些海水來。方國渙此時大急,忙盡數驗看了,唯有一銀罐封閉的還好,沒有混進海水去,但所貯之水,僅夠兩人省着用幾天的。

方國渙抬頭望了羅坤一眼,二人不由駭然,在這茫茫大海之上,缺少淡水,就意味着失去生命,一種無形的恐懼威脅籠罩着二人。

在以後的幾天裏,方國渙渴極時才飲上一口水,儘量節省。而羅坤不飲不食,常坐在木筏的一端閉目運氣行功。方國渙知道羅坤是省下水來與自己用,搖頭一嘆,倒了一金碗水,來到羅坤身旁道:“賢弟,這水雖然少些,但省着用就是了,勿要苦了自家,且將這碗水喝了罷。”羅坤這時緩緩地吐了一口氣,慢慢地睜開了雙眼,隨對方國渙笑道;“方大哥一人用罷,小弟已運氣行功辟穀三了。”方國渙知道羅坤曾食有異物,又經藥王谷司晨的指點,可練就一種絕食的辟穀之術。方國渙接着對羅坤道:“真是難為你了,時間久了,恐怕也對身體有礙,勿要硬撐下去,幾不進食物倒也罷了,這水卻是不能不飲的。”羅坤地一笑道:“放心罷,小弟辟穀食氣,堅持月餘也是不妨的,這水少些,不飲也罷了,並且辟穀也能緩些乾渴的。”方國渙不放心地道:“你要自家把持住了,不要強忍着。”接着嘆然一聲道:“事已至此,要死我兄弟二人便一起死罷,多活幾天又能怎樣?”羅坤動地道:“苦了方大哥了!”兄弟二人雙手緊握,自是生死與共了。

木筏在茫茫的大海上毫無目標隨風飄行着,火毒的太陽,酷熱的天氣,使得方國渙、羅坤更在難耐的乾渴中煎熬,那罐淡水已被方國渙飲盡了,並且已斷水三天了。

羅坤食過寶參,可以辟穀絕食,但這水卻是不能絕了的,但為了方國渙能多堅持幾天,自家也強忍耐了。方國渙見羅坤飲食全絕,不知就裏,還以為羅坤辟穀食氣,連水也闢了去,倒也沒有硬勸。如今滴水皆無,已是到了無可奈何的地步,羅坤真氣充沛,辟穀食氣,自能堅持下去,而方國渙嚼了些臘後,更是極渴,忍不住飲了幾口海水,以緩急,但過了一陣,尤是乾渴難耐,喉中似煙火全出,又要俯身去飲那海水,被羅坤強行制止,因為這般下去,更是接近死亡。

羅坤也自教些方國渙食氣的法子,然而效果甚微。方國渙又苦撐了兩,到了第三,再也堅持不住,昏倒在了木筏上。羅坤見了大驚,在自己疲憊不堪之下,仍然運送了一股真氣於方國渙丹田處。少頃,方國渙這才慢慢醒來,見羅坤憔悴的面容,知道他用即將耗盡的真氣暫救醒了自己。方國渙裂喉幹,已説不出話來,但向羅坤搖了搖頭,告訴羅坤不要枉費真氣了。羅坤自是搖頭苦笑,復把方國渙安置在木屋內,然後在一旁養氣和神,以圖恢復些內力。

就這樣,又過了兩,方國渙自躺於木屋內,甘等受死,虧有羅坤傳送了幾次真氣來,生命才得以維持。羅坤此時已是疲憊之極,恍惚然,也自達昏之態,若有水來飲,羅坤自能無礙,畢竟食有關東的那支參王,只是無水潤澤,雖有神功,也無可奈何。

天不絕方國渙、羅坤二人,就在這天夜裏,烏雲密佈,電閃雷嗚,下起了瓢潑大雨來。羅坤此時,忽地神一振,驚喜萬分道:“雨!下雨了!”連忙把方國渙拖出木屋外,以讓雨水蘇,接着羅坤又把那些金銀器皿盡數搬出來接雨水。

大雨下了一整夜,天明時方止,那些金銀器皿等傢什俱已滿溢。由於得水相潤,方國渙也自甦醒過來,羅坤又上前餵了些臘絲,這才恢復了些氣力。躲過了這場大難,方國渙、羅坤二人俱是欣,見那些臘還可食得月餘,淡水又足,二人自又希望大增,借海風之勢,揚帆而進,企盼遇上艘海船及有人煙的島嶼。

,方國渙正在木筏上四肢展開來大睡午覺,忽聽得羅坤驚喜地喊道:“船!方大哥,有船!”方國渙立時驚醒,忙起身看時,但見前方天水相接處,一點白帆,正向這邊駛來。方國渙、羅坤二人歡喜萬分,忙在木筏上揮臂高呼。

那是一艘途經的海船,此時船上的人發現了海面上飄蕩着一隻木筏,並且見有人揮舞求救,那艘海船便行駛了過來。方國渙、羅坤二人終於盼來了希望,立時百集,抱哭一起。

海船靠近,方國渙見船頭上盡是些穿奇裝異服、高大猛壯的西洋人,知道遇見的是一艘外國海船了。此時海船上放下一隻小船來,兩名水手划船過了來。

羅坤望見其中一人,不由驚訝道:“方大哥你看,姆爾坦怎麼在他們的船上?”方國渙看時,見是一名與姆爾坦身形差不多的黑人,便搖頭道:“此人膚雖與姆爾坦相同,相貌卻不是的。”羅坤也自識出不是那姆爾坦了,不由搖頭笑道:“長得也像些,莫不是姆爾坦的兄弟罷?”此時那名黑人水手與一名金髮碧眼的白人水手划船到了木筏前,見了方國渙、羅坤二人,不由各呈怪異之。原來方國渙、羅坤二人久居大西島,髮皆長,面桐黑,並且身裹獸皮,是如野人一般。此時那位白人水手搖頭“n”了兩聲,顯是不願救助這兩位野人,回頭向大船上咕嚕呱啦的説了一通,船頭上一名似船主的人回應了幾句,那白人水手搖搖頭,聳了聳肩,這才向方國渙、羅坤二人招了招手,意思是讓他二人上船。

方國渙、羅坤二人見了大喜,棄了諸物不要,但把那些金碗銀壇之類的傢什往船上搬。那兩名水手見了,忽然各自驚呼了一聲,齊跳上木筏來,見了玉瓶金碗之類的器皿便搶。羅坤以為他二人是來幫忙的,便地道:“謝謝二位!謝謝二位!”自持了“真如”寶劍,提了那皮袋珠寶和方國渙上了小船。

兩名水手把木筏上的金銀等器皿盡數搬到了小船上,手中各玩着玉瓶金碗,眼呈驚喜之,連着“k”了數聲。羅坤心中笑道:“這兩個好心的蠻子,倒也認得寶物。”此時方國渙、羅坤二人,這才各自鬆了口氣,相視釋然一笑。

上得在船來,那些金銀器皿不待方國渙、羅坤二人動手,立即被船上的其他水手上前哄搶了個乾淨。方國渙、羅坤二人海船前來樣相救,也自無意那些金銀器物,任由水手們分搶了去。

此時忽聞一陣嚴厲的呼喝之聲,方國渙、羅坤二人自然聽不懂,但是見那些水手們卻乖乖地把手中的東西放到了船板上。回頭看時,但見一位身材魁武,牛高馬大而又長着滿腮卷鬚的碧眼之人怒叱着那些水手,神威嚴,顯是不滿水手們所為。

方國渙見了,猜知此人當是船主,忙上前拱手一禮道:“多謝貴船搭救之恩,讓我兄弟二人得以險,這些東西送於各位就是了。”那人聞之搖搖頭,顯是聽不懂方國渙説了些什麼,繼而驚異地打量着方國渙、羅坤二人一番,又轉頭看了看海面上的木筏,神情惑然,搖着頭亂七八糟的説了一通。方國渙、羅坤自是聽不懂,不過看對方的意思不太相信他二人能駕着木筏在海面上航行,並且活了下來,果見那人又伸出大拇指,“k、k”的説了幾句似讚歎的話。

方國渙知道與此人話語不通,説也無用,但笑着搖了搖頭。那人也似發現了雙方語音不通的,忙回身招呼了一名水手來,這名水手與那些金髮碧眼的水手們長相又有所不同,黑髮黃膚,與方國渙、羅坤在蘇門答臘港口見過的當地人相同。這名水手上前打着手勢説了一番,語音又與那位船主的語音有所不同,但是方國渙、羅坤二人還是聽不懂,不由想起了曾子平來,真希望他在跟前,把這些奇怪的語言翻譯過來。

那名水手見了方國渙、羅坤二人茫然的神情,不由皺了皺眉頭,又仔細打量了二人一番,忽地點頭一笑,轉身往倉中跑去。

時間不大,那名水手從倉中拉了個睡眼朦朧的人出來,此人穿戴相貌,是一位很明顯的中國人。此人來到了方國渙、羅坤面前,睜大了眼睛,驚異地看了好一會,忽然問道:“你…你二人可是中原人士?”終於遇到了一個知音,方國渙、羅坤二人不由驚喜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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