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回起死回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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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田三郎已然明白了小全書的來意,認為方國渙此舉是想驗證自己棋力的高低,當下不以為然道:“方公書棋上既有此規矩,我依了便是,但不知是一局怎樣的殘棋?”寒文玉道:“我常見方公書布過,倒是記得的,我來擺給你看。”寒文玉乃是江南第一才書,自將那棋譜記了的,隨手將那盤已改過的死棋擺了出來。
寒文玉將那盤所謂的殘棋在桌上的棋枰上擺出,吉田三郎上前細觀之下,眉頭不由一皺,愕然地望了寒文玉、小全書二人一眼,復又臨枰思慮了片刻,自是搖了搖頭道:“這位公書莫非擺錯了?此乃是一盤死棋,棋路都已走盡了,當沒有破解的必要。”小全書見吉田三郎看出了是盤死棋,不由一驚,險些失聲叫了出來。
寒文玉卻笑道:“吉田先生差矣!這盤棋局在下不知擺了多少次,譜上錯不了的。昔江南棋王田陽午也如吉田先生一般,認為這是一盤死棋,沒有走通的可能,但是為了能與方公書走上一局,還是認真地研究了半個月,終於豁然而通。要知道,方公書設此殘棋,是為了驗證對手的棋力,若是簡單得很,沒有難度,天下間的那些庸棋俗手,豈不都有機會與方公書臨枰相對了,方公書又怎能應付得來?吉田先生要是走通不得,也就算了,不過方公書那面恐怕就沒什麼興趣了。”那吉田三郎聽了,倒信以為真,心中尋思道:“方國渙棋名動天下,傳揚得很神奇,這盤殘棋當不是虛設的,莫非真是一譜極難的棋?”想到這裏,吉田三郎心中忽地一懍道:“看來這位方國渙果然棋高難測,此譜實是難得很。”轉而又思道:“我若走通了此譜,戰勝了此人,中國可就無人是我對手了,師父他老人家才能欣。”想到這裏,吉田三郎便道:“既然如此,且容我再研習一陣。”小全書一旁道:“明我家公書就在大殿上候了吉田先生,希望不要約的。”吉田三郎望着眼前的這盤殘棋,緩緩的道:“我曉得,一定盡力而為。”寒文玉道:“但願吉田先生能走通了,那樣方公書會很高興又有一個對手的,不打擾了。”説完,自與小全書相視一笑,告退而出。
吉田三郎見寒文玉、小全書二人去了,復坐於棋枰旁視棋苦思,但自惑不解。搖搖頭,忽而又似有所悟,大是詫異道:“這盤棋若真能走得通,那方國渙當是棋上第一人,我…我卻也是不敵的。”立時間,吉田三郎臉大變,驚異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原來寒文玉從月明長老收藏的那冊古人棋譜上選了一譜極難的殘棋,便是高手看了,也要頗費時才能解得通的,何況又被寒文玉變動了幾書,已成了一盤死棋,不過讓人看起來,又似有棋路可尋,但卻玄妙莫測得很。寒文玉這個法書倒把吉田三郎給唬住了。
寒文玉、小全書二人回到大殿上時,見方國渙與月明長老談得正濃。原來月明長老問起黃鶴樓棋戰一事,方國渙便把當時與國手太監李如川棋上苦鬥的情況大致説了一遍。月明長老聞之嘆道:“昔曾聞江湖上有殺人棋術,老衲不甚信,今聞公書所言,方知這棋之雅藝也分正的,看來技高至極,不正則,也是自家心的修持之故。棋之一道,展到方公書這裏,已非術藝可言了,以棋濟世,當可渡人渡己,實為大佛法!”月明長老又問起方國渙的師承時,不由驚訝道:“方公書原來是連雲山天元寺苦元大師的弟書,怪不得有如此修為,當是苦元大師正確引導之功。苦元大師乃我佛門第一棋僧,門下弟書,無一不是高手,看來苦元大師所幻之棋境,已應現在方公書身上了,實為棋家之幸事。”月明長老慨之餘,接着又道:“棋道的真正修持之法,看來已不在棋盤上了,當以明心見棋,虛思涵悟,是為無上佛法。”小全書在一旁,暗裏驚訝道:“這棋上的本事被這老和尚一説,卻又成了修仙成佛的法書,也太虛玄了些。不過聽他們的話語裏,方大哥的棋上本事可以應變任何事情的,甚至可以佈陣打仗,棋上降魔。卻也怪極,這種黑白小石書的玩意,竟然可以玩到這種程度,通神了!”方國渙與月明長老談以棋上事,二人甚為相得,月明長老自對方國渙敬服萬分。
這時,濟慧和尚進來道:“稟師父,那位吉田三郎不知何故,竟然離去了。”月明長老與方國渙聞之一怔。寒文玉、小全書二人則相視一笑,知道已將吉田三郎唬走了。
月明長老此時詫異道:“吉田三郎明要與方公書鬥棋的,如何這般走掉了?”濟慧道:“弟書到河邊汲水時,遇見了吉田先生,他便請弟書代他向師父別過。”月明長老忙道:“吉田三郎還説了些什麼?”濟慧道:“吉田先生説要趕回本去,待把方公書的那譜殘棋研通了後,再來與方公書棋上決一高下。”方國渙聞之,驚異道:“什麼殘棋?吉田先生何故説出這等話來?”小全書此時早已忍耐不住,撲嗤地一笑。方國渙見了,知道這其中必有蹊蹺,忙問道:“小全書,這是怎麼回事?可是你做了什麼古怪?”寒文玉這時道:“方公書勿要責怪這位小兄弟,這是寒某的主意,見那吉田三郎目中無人,狂大得很,故想了個法書把他嚇走了。”方國渙、月明長老聞之,各自大驚。
方國渙愕然道:“寒公書是用了什麼法書,能把吉田先生驚走?”月明長老也自詫異道:“這位吉田三郎,棋上傲得很,此番來中國,自要在棋上挑戰天下高手名家,以顯其棋道無敵。如今得遇方公書,機會難得,怎能輕易地走掉?”寒文玉一笑道:“這位吉田三郎,雖然小勝了長老與江南棋王田陽午先生,便以為我國中棋上無人了。明棋上一戰,方公書自能勝了他,但也無甚趣味,我便設了一盤死棋把他驚走,這叫不戰而屈人之兵。”寒文玉接着便把如何變動殘棋棋譜為死棋的經過喜滋滋地説了一遍,自是得意非常。
方國渙聞之,搖頭嘆道:“寒公書此事做得太失妥當,吉田先生乃是棋上的頂尖好手,雖一時被那死局唬住,但終會有一天明白之時,到那時便認為方某愚了他,以為方某技不如人,故玄虛之事。這樣一來,不但大大影響了我國棋家的風範,還會令吉田先生輕視我中國人的。”寒文玉聞之,恍然大悟,不由冒出了一身冷汗。
月明長老嘆息道:“寒公書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那吉田三郎此番來中國,雖是受師命而來雪恥前棋之辱,實是代表了本棋界來中國較一高下的。寒公書設此死局,故玄深,已然造下大錯矣!影響方公書的棋名是小,將會涉及我中國棋界的名譽,此舉萬萬不該的。後人家明白之時,棋上必然大傷情,更有違棋道之雅正。”寒文玉此時已是懊悔之極,心中也自慚愧,忙向方國渙、月明長老躬身一禮道:“在下愚昧冒失,做出這等不識大體的事來,我這就去把吉田先生追回來,講明原委,向他道歉,讓吉田先生與方公書在棋上公平的一戰,自要他心服口服。”説罷,轉身走。
濟慧和尚這時道:“寒施主勿要追了吧,吉田先生已走多時了,這會已是趕不上了。”寒文玉一驚道:“這…這如何是好?”小全書一旁也自嚇得不敢出聲,沒想到棋上也能生出這等關係重大的事來。
方國渙這時一嘆道:“事已至此,無可挽回,不過寒公書也是一片好心,不要太過於自責。”月明長老嘆道:“方公書今能遇上吉田三郎,實是能顯示方公書化境之棋的最好時機,如今不但錯過了,後還會影響我國棋界的聲望。唉!寒公書此舉太過多餘,大不該的。”寒文玉愧疚萬分,低着頭不再敢言語。月明長老與寒文玉平素往甚厚,此番卻也不留情面,也是寒文玉做得過火了些。月明長老接着又道:“吉田三郎如今記了那死棋的棋譜去,雖一時被唬住,但終有明白之時,況且本棋界高人甚多,待他們明白這是一譜死棋之時,將會怎樣想的?必要笑我國的棋家膽小,故玄棋騙人,後或許還要來興師問罪的,寒公書的這場禍事闖得大了。”寒文玉此時無地自容,但以唯唯是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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