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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大漠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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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黃沙,四個黃點在疾速移動,輕塵不起,如同四隻鳥,若不留意,還以為是自己眼花。黃點移動的中心,正是一個約有一里大小的小型綠洲,仗着中心那股細細的泉眼,四散生長着稀疏的沙漠植物。不過這裏既不是通行要衝,又非兵家必爭之地,綠洲上那少得可憐的植物,連最貧窮的牧人,也不願前來光顧,是以一向罕有人至,就連西域各族自制秘藏的地圖裏,也絕沒有標出這個不起眼的綠洲。

不過今天這個荒涼的綠洲,卻再沒有往的寧靜。數以千以計的駱駝,將整個綠洲幾乎密密實實的圍了三圈,一個個全身披甲的戰士,正靠着駱駝和衣而眠。在駱駝陣的外面,一隊約有一百人的騎兵隊伍,排着整齊的陣形,傲然屹立。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這裏站了多久,但卻沒有一名戰士顯現半點倦意,連背也是得筆直,看那陣式,似乎只要主帥一聲令下,任是再強大的敵人,他們也會立即發起殊死的衝鋒,戰至最後一人,以完成自己的使命。

黃點在離綠洲兩裏之外的一處沙丘後停下,再無動靜,似乎和黃沙溶為一體,若不是極為細心之人,只怕從他們旁邊路過,也絲毫不能發現。沙粒緩緩向坡下滾動着,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從沙間出,眨也不眨的向綠洲望去。

微風輕撫,沙丘的背面現出一絲波動,未幾那股淡淡的波已至沙丘的凹處,一陣細微的沙礫滾動之聲中,四個人影破沙而出,若是此時有人在旁。定會以為自己遇上了傳説中的沙怪。不過若是久在沙漠中行走地,便會知道這定是族秘傳的沙漠潛行之術。沙塵盡逝,三男一女席地而坐,圍成一圈。其中一人正是現在在西域聲名遠播的逐之城的城主歐凌鋒;坐在他左右的便是新近上任的逐之城左右衞隊統領童伯科和童伯武兄弟二人;而在歐凌鋒對面地那名女戰士,則是即將成為城主夫人的族最強的女戰士童玲。四人都是逐之城的核心人物,此際竟然會同時出現在這離逐之城千里之外的無名綠洲。顯然事情並不簡單。

“這就是謝樂多頓的月氏軍團中的鋭駱駝騎兵隊,應該錯不了了。”童伯科一臉凝重的説道,他率領的右衞隊正是負責西部西域,一向少不了與謝而多頓打道,此話從他口中説出,當然真實無疑。

童伯武點了點頭,也是極為肯定地説道:“那隊騎兵我從沒見過,應該不是西域任何一族的人,看他們的裝束。除了烏桓族絕不可能會是其他人。”烏桓的勢力益壯大,已漸漸與西域相連,不過現在西域和烏桓都臣服於大陳,是以烏桓族雖然在草原上不可一世,但卻不敢在西域輕啓戰端,雙方一時倒也相安無事。不過自大將軍章盛逝世的消息傳遍北方諸族後,烏桓便再沒那麼安份,變得有些蠢蠢動起來。

“聽説謝樂多頓前不久才和烏桓在天山北麓打了一仗嗎?怎麼現在又如此秘密的會面,莫非他們是要結盟?”童玲疑惑的説道。烏桓自從完全兼併了原來匈奴的領土之後,自以為在北方諸族中已再無敵手。對於西域各族更是從未放在眼裏。是以自從打敗了東面的對手餘慎之後,便開始不斷調兵屯集在天山以北,自大將軍死後,這種行動更加頻繁,直至現在。烏桓族近半的兵力已經聚集在臨近西域地大營。首當其衝的。便是謝爾多頓所掌控的北部西域,雙方的磨擦自然再不可免。

“不管如何。絕對不是好事。”歐凌鋒皺眉説道。現在的謝爾多頓,已經開始讓他到頭疼了。自從謝爾多頓率領地西域都護軍從藍氏城凱旋而歸後,他地實力已經不在西域聯軍之下。康居和大月氏兩族接連被他打敗。幾乎堪比整個西域的人丁和牲畜、財富,足以讓謝爾多頓傲視整個西域。雖然他現在還不敢明目張膽地與元老會對抗,不過已經開始漸漸不理會元老會的決議,就算是接受,也只是做點表面功夫敷衍了事。若不是西域都護使葉浩天在張識文走後態度開始變得曖昧起來,天知道謝爾多頓會不會撕破臉皮,挑起戰端。

童伯武想了想,略有些擔心的道:“謝爾多頓現在雖然勢力越來越大,不過比起烏桓到底還是遠遠不如,他會不會臣服於烏桓之下呢?那樣我們可就不妙了。”僅是謝爾多頓地實力,便已經可以與逐之城一爭高下了,這還是在逐之城那堅固的城防和糧草不缺的前提下,若是加上一個烏桓,那後果簡直不可想像。現在逐之城僅有三千士兵,站在逐之城這邊的又多是些弱小部族,勢力最強的阿不敢自從被張破舟走西域後,變成了一個遊牧部落,自從數月前有傳言他與烏桓大戰失利後,便再沒有任何消息了。整個元老會現在所控制的兵力也不過五千餘而已,雖然都算得上是鋭之士,不過卻無法和謝爾多頓幾乎從未停止征戰的烏相比。

“以謝爾多頓的脾氣,再説天山之役他還微佔上風,恐怕不會就這麼輕易臣服於人吧。”童鈴正分析道。謝爾多頓本是奴隸出身,是以在手握着數十萬人生殺予奪的大權之後,虛榮心和自尊心膨脹到了極至,任何敢看不起他的人,幾乎都遭到了滅頂之災。即使是很小的事情,或者是讓他懷疑別人有輕視他之心,他也會立即展開報復。不過對於他手下的軍隊,他卻是極為優待,使得他旗下的所有百姓,無不以能進入軍隊為最榮光之事和改變自己現狀的唯一機會。

“這也不一定。”歐凌鋒搖頭説道:“謝爾多頓並不是個不會隱忍的人,現在遇上比自己更強大的對手,他絕不會蠢得去硬碰硬撞。不過…”歐凌鋒笑了笑,緩緩説道:“不管是謝爾多頓還是烏桓,對於西域都是志在必得。他們對於這個道理也絕對心知肚明,就算一時聯合在一起,也少不了互相猜忌。只要我們多加利用,逐之城絕不會那麼容易關上大門的。”逐之城自建成之後,便成為西域無可替代的政治和經濟中心,每天都有無數四面八方趕來地商旅和百姓出入。就連大門也從未關上過。不過若是烏桓和謝爾多頓中的任何一方全力來攻的話,雖然族戰士在沙漠中縱橫無敵,卻也無法阻止他們兵臨城下,就算他們能守住,逐之城也會元氣大傷。

“不知道聖主現在有沒有收到我們的信,要是聖主和聖使都在,他們哪裏敢打我們的主意。”童玲慨的説道,楊誠所統領地州軍在西域仍有着不可替代的影響,即使是謝爾多頓。也絕不敢輕易與其為敵。

“那可還早着呢,再快恐怕也要十天後才能傳到州。”歐凌鋒笑着説道:“即使是聖主不在,我族戰士又豈是易與之輩!”這畢竟是在族世代居住的沙漠之中,任何人想要與他們開戰,恐怕事先都得掂量一下自己將要面臨的損失。要知道破一個逐之城容易,但要是讓族遁入沙漠,那可真是永遠也甩不掉的附骨之痛。

“對了,昨天從聖地傳來消息,似乎最近有些不明身份的神秘人在外探查。族主幾次派人前去查探,都毫無結果。甚至有兩名戰士竟然在沙漠中了路,我們要不要派點人手回去支援?”童玲有些擔憂的説道。一向視沙漠為自己的家的族戰士,居然會在沙漠中路,這説出去恐怕要被人笑掉大牙了,童玲地擔憂自然有她的道理。

—歐凌鋒長長的吐了口氣。搖頭説道:“現在這個時候。我們哪有力顧得上聖地那邊。對方雖然神秘,不過聖地有陣為屏障。又有族長和族中長老坐鎮,就算他們真得想對聖地不利,也絕不可能得逞的。”三人聞言也是點了點頭。族族長歐洪林幾乎可以算得上是深不可測,而那些長老個個之前都是族戰士中的頂尖之士,雖然現在族的聖地中只留有一支二十人的青壯戰士,餘者皆是老弱,不過實力仍然不容小窺。除非敵人遠遠超出他們的想像,否則聖地必然沒有任何可以擔憂的地方。

歐凌鋒正要再言,卻突然住口,臉上浮出關注的神

“有動靜。”輕輕地丟下一句,他人已縱躍而上,聲音猶在,人已在丘頂伏下,密切的注視着不遠的綠洲之處。

此時圍在綠洲外的駱駝陣已然讓出一條通道,四名烏孫士兵和一名大概是百夫長一級的將領,正護着一名與外圍騎兵一般全身甲地人向外行來。出得陣外,那名烏桓將領笑着與送行地烏孫將領説了幾句,便抱拳告辭。甫一轉身,笑臉頓時佈滿怒雲,回到己方陣中嫺的翻身上馬,隨即頭也不回地領着騎兵隊伍狂奔而去。

“看來他們是不歡而散了。”歐凌鋒見狀喃喃説道,憑那一百騎兵的氣勢來看,那名將領在烏桓的地位應該不低,謝爾多頓不僅沒有親自相送,反而派了一名低級將領送出,這擺明了就是輕視來使。看那來使走時地表情,想來雙方的談並不愉快。

“我們現在怎麼辦?”童伯武低聲問道。

歐凌鋒笑了笑,眼裏閃過一絲寒光:“既然他們談得不愉快,我們就讓他們更不愉快一點吧!”***如豆,濁酒兩杯,劉虎與屠一萬在一張破舊的桌子旁面對而坐。

“屠兄可是害人不淺啊。”劉虎一邊饒有興趣的吃着桌上的兩碟菜餚,一邊笑着説道。

“哦?劉將軍何出此言啊?”屠一萬心情大好,顯然是因父仇得報,再無牽掛之事。

劉虎閉上雙眼,表情誇張的品着放入嘴裏的菜,半晌才讚歎的説道:“屠兄可知,自上次別後,小弟吃起別人的菜來味同嚼蠟,這麼些時下來,實在是苦不堪言啊。”

“哈哈哈。”屠一萬聲笑道,他父親未死之前,他也是個醉心廚藝之人。聽到別人説他做的菜好吃,不了要高興了。

“唉…”劉虎吃着吃着,又長長的嘆了口氣。似乎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事,讓他連一直捨不得放下地筷子也棄在一旁。

屠一萬緩緩的給劉虎滿上酒,疑惑的問道:“劉將軍正是風得意之時,有何可嘆之事?”劉虎搖了搖頭。看着屠一萬煩惱的説道:“我知道屠兄不將離開長安,恐怕今生再也吃不了屠兄做的菜了,這對小弟來説,實在是一大憾事啊。”

“劉將軍抬舉了,屠某不過是一個孤陋草民,長安名廚數不勝數,哪輪得上我呢。”屠一萬自謙的説道,臉上頗有些自得之

劉虎舉杯飲,剛要到邊。又放了下來。

“此番屠兄父仇得報,不知道今後有何打算?”對於屠一萬,他也只是當初在玉門有過短暫地相處,對他的秉、愛好幾乎是全然不知。是以雖然劉虎急於想要挽留他,但卻怕自己冒然出口,反而巧成拙。世間之大,無奇不有,並不是每個人都對權勢和財富孜孜追求,特別是一些奇人異士,一旦對你生出鄙夷之意。後便再不願與你相

屠一萬點了點頭,看着外面的夜空説道:“只待安頓好二位老人,屠某便準備跡天涯,四海為家,好好見識一下這大千世界。”屠一萬在長安期間。一直寄居在胡氏夫父的店中。相處漸便漸漸與二老有了些情,否則按他原來的格。恐怕殺人之後便一走了之了。

“屠兄可否留下?”劉虎真誠而緩慢的説道。

屠一萬頗有些意外的看了劉虎一眼,笑着問道:“劉將軍莫非是缺個廚子?”

“以屠兄之才,豈止是個廚子。”劉虎站了起來。沉聲説道。

屠一萬沉半晌,嘆氣説道:“只怕會讓劉將軍失望了,一來屠某自幼便跟在家父身邊,現在既然了無牽,自然想四處走走;二來屠某犯下這事,想來今後已再無安穩之,説得不好聽點,只怕一生都要亡命天涯,任何接近我的人,恐怕都會受到殃及。”

“若是屠兄擔心的是後面這個原因,那小弟儘可為屠兄解憂。”劉虎自信地説道。若是在皇上沒有對付三大家族之前,他倒還真不敢下這樣的保證,不過現在潘家的實力雖然仍然強大,不過卻再不能像之前那般通行整個大陳。明天就算是他要答應潘澤林的要求,他也有足夠的把握保證屠一萬的安全,因為他自始自終就沒有把潘家算入可能的獲勝者之一。

“劉將軍這麼有把握?”屠一萬疑惑的問道。他的疑惑並非毫無理由,當在玉門關時,就連楊誠也是勸他容忍,而不願過份開罪潘宗飛。他雖然對外界知道的並不多,但對財雄勢大地潘家多少也有些瞭解,特別是這些子以來一直謀劃着為父親報復,更是或多或少的聽到不少關於潘家的消息。是以他成功擊殺潘宗飛後,便已然做好亡命天涯的準備了,雖然他強悍如斯,不過雙拳難敵四手,當然無法以一人對付整個潘氏家族。

劉虎點了點頭,傲然應道:“我劉虎若是辦不到,便絕不會答應別人!更何況我若是敢欺騙屠兄,那豈不是自尋死路?”屠一萬沉默不語,顯然是在考慮劉虎的話裏地可行,畢竟那種亡命天涯地子並不是他願意去過的。

“劉將軍…需要我做什麼?”屠一萬遲疑地説道,心裏也是搖擺不定。

“只要屠兄願意留在小弟身邊,屠兄願意幹什麼就幹什麼,小弟絕不干涉。知己難求,小弟只是想真心與屠兄個朋友而已。”劉虎懇切的説道。只要能把屠一萬留下來,其他自然慢慢從長計議,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到時還怕屠一萬不甘心受命於他嗎?

屠一萬想了想,皺眉説道:“劉將軍真地只是想和屠某個朋友?”他到底不是對世俗毫不所知的愣頭小子,劉虎甘願冒着得罪潘家的危險,當然不僅僅是朋友這麼簡單了。若是如此,那他當時在玉門關時便應助他殺掉潘宗飛了,不必等到現在他殺了潘宗飛後,才來傾心結。他自然不知道,當時的劉虎連自己的前途也是茫然不知,當然不會想到他了,而現在情況卻再不相同了。

“小弟一介武夫,出身貧賤,一直最崇敬的便是屠兄這樣勇猛豪的英雄豪傑,現在能有這樣的機會,小弟怎可放過。屠兄難道認為小弟會另有居心嗎?”劉虎嘆的説道,眼神中盡是一片赤誠,讓人不疑有他。

屠一萬搖了搖頭,正説道:“屠某可不是什麼英雄豪傑,劉將軍也不必和我繞彎子,若是真心想與屠某結,儘可有話直話。屠某向來是個直子,劉將軍若是坦然相告,反而會讓屠某欣賞。”劉虎微微一怔,正在猶豫着要不要真的坦言相告之時,心裏突然生起一種被窺視的覺。這種覺他並不陌生,因為在那前去聚鳳樓時,他已然有了深切的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