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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棋子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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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智笑了笑,正説道:“可惜你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這種最簡單的方法,在你看來卻是最難。若是你能把眼光放長遠一點,便會知道把西域放在自己手中,有多麼的重要。”

“長遠一點?”楊誠怔怔的説道。

“大陳將來的局勢,難道你就沒有好好想過嗎?”林智不信的問道。

“確實沒有。”楊誠坦然回道,進入西域之前,他已是數度請辭,對於天下大局,他極是樂觀,自認可以放心的去過自由自在地子。

林智搖了搖頭,慨説道:“平北兄當年是怎麼看上你的,你實在太讓他失望了吧。唉,我竟然敗在這樣一個沒有雄心壯志的人手裏,老天真是在捉我。”見楊誠這個樣子,林智似乎有失望,如此一個心機純正之人,恐怕沒有能力繼續他和李平北的志願了。

楊誠臉微窘,李平北是他最為敬重之人,見林智這樣説,他不有些不安。想及此處,當年與李平北相處的點點滴滴,如水般湧上心頭。

“我只想有個平常心,便足夠…”楊誠嚅嚅地説道,語氣已不如從前一般堅定。

林智看着楊誠,眼神閃動,似乎要做一個艱難地決定一般。過了片刻,才肅然説道:“平常心?什麼是平常心?”

“這…對我來説,便是靜態、輕鬆、不爭,是為平常之心。”楊誠有些不能肯定的説道。

林智笑了笑,正説道:“這哪是什麼平常之心,這只不過是小我之心而已。將士奮勇殺敵、農夫盡心耕種、工匠盡展技藝甚至屠夫宰畜,難道就不是平常心嗎?對每個人來説,平常心都不相同。只要全心投入,了無牽掛,專注在自己所做地事上,都可以稱作平常心。而真正的平常心,應視天地為無物,唯自己一心而已!”

“天地無物!”楊誠驚訝的説道,只覺一股什麼東西,正強烈地向自己強行湧入,無可阻擋。在他內心雖然並不完全贊同林智的話,但卻本找不到話語來辯駁。

林智對楊誠的表現似乎非常滿意,繼續説道:“你以為我是在強辭奪理嗎?武士殺敵、文官治政,都必須拋開一切雜念,以一心而為。方能有所成就。若失去此平常之心,只會身敗名裂而已。而你呢?你的平常心又在哪裏?顧及太多,猶豫不決,你又有什麼資格空談予百姓安居樂業?”

“我…”面對林智的追問,楊誠幾乎説不出話來。

林智卻仍然沒有停下地意思,毫不客氣的繼續説道:“你的平常心。就應該以西域為棋盤,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手中的棋子,而不是什麼鮮活的生命,這樣才能了無牽掛,下好這盤棋。而在大陳,還有更大地一盤棋在等着你,若你無此平常之心,便失去做為棋手的資格,而淪為棋子。空談仁義。別人豈會以仁義對你!”楊誠還沒來得及開口,林智再度説道:“我和平北兄,都想努力擺棋子的身份。平北兄一生抗爭,建攻無數,但最終還是成為棄卒。我雖然從棋子變成了棋手,卻因為心中的牽掛,喪失了棋手的資格,永遠的恢復了棋子的身份。而你呢?想要離開這個棋局嗎?這是不可能的,天下人,從生到死。都在天下之個棋盤之上!在沒有成為棋手,成為最好的棋手之前,一切空談,都是毫無意義地。”

“…”楊誠一臉的震動,還開口説話也辦不到。對於這些。他也並不是從沒想過。但林智的話,卻給了他強烈的震動。以前他的視線一直侷限在自己身處之地。清淨無為,便是他的準則。他從來沒想過要強行去改變什麼,只是默默的以自己的身體力行。去影響着周圍的人。至於其他,便再不是他所能顧及得到了。現在看來,這確實稱不上平常心,就算是,也只是個極為自我的平常之心。但是,自己又能怎麼做呢?楊誠捫心自問,卻無法回答自己。

“若是你仍只是一枚棋子,那西域今後會如何,你又有什麼資格去幹涉呢?就算憑你自己地力量,可以影響這個局面,但卻不能左右。換一個棋手,他便可以打破一切,將局面重新擺過再來。既然是白費力氣,做來又有什麼意義呢?”林智緊盯着楊誠,一字一句的説道。

“那我要怎麼辦?”楊誠氣的説道。林智説的沒錯,他這樣處心積慮的為西域百姓設想,其實也只是自己一廂情法而已。或許自己前腳一走,後來之人便會將局面全他自己地意願卻鋪設。那麼自己所做的這一切,便真地是毫無意義了。

“若你不想成為棋手,那拍股走人就行了。西域的一切,都與你沒有關係,回去過你自己想過的生活,那就是你地平常心。”林智正説道。

楊誠搖了搖頭,這幾天來,腦袋裏第一次有些混亂不堪,再不能保持之前那種平靜的心態。

“我下去想想,再向先生請教。”楊誠恭敬的説道,轉身便離開。與林智這一談,對他的內心觸動實在太大,他現在極需時間加以消化。

“那好。三天,三天之後將軍就不必再來了。”林智淡淡的説道,臉上竟有些緊張與期待。

楊誠腳步停了一下,想要問為什麼必須在三天之內,猶豫了一下,卻沒有開口,頭也不回的開門而去。

“主人這是…”楊誠走後,林四疑惑的問道。

“唉…”林智長長的嘆了口氣,喃喃説道:“換個棋手,或許能下好這盤棋。”

“可是,他行嗎?”

“不知道…”從林智那裏出來,已經是下午時分。楊誠在城內逛了逛,心情稍稍平復之後,便向居所趕去。對於林智的話,他仍然難以做下決定。他現在只是臨時處理徵西大軍的事宜,已經覺有些吃不消了,而且還有一半的事務是由潘澤海來打理。他當然明白林智的意思,但要成為棋手,他卻是從沒有想過。

踏入自己居住的小院後,楊誠微微一怔。只見客廳裏,張識文、劉虎、飛虎營諸將及左氏父女、洪方等人,齊聚一堂,不過氣氛卻有些異樣,要是往,定是歡聲笑語不斷,但他進門之時,廳內卻出奇的沉靜。人人的臉都有些凝重。

“你們這是?”楊誠一邊向客廳走去,一邊疑惑的問道。

“誠哥總算回來了,大家都在等你呢?”左飛羽上來説道。

“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大家都不説話?是不是那邊商議不出個什麼結果來?”楊誠疑惑的問道,在上首地位置坐了下來。

眾人相視無言,飛虎營諸將及劉虎臉上。都有些憤之

“這是浩天和我們留在涼州的人送來的信,誠哥先看看。”左飛羽拿出兩封信遞給楊誠。

楊誠有些納悶的看着左飛羽,要是以往,都是左飛羽直接念給他聽,其中的重點及分析都會在唸的時候一一道明,本不用他費心,今天卻是一反常態。看着眾人地表情,似乎也知道了信的內容,當下也急於知道信的內容。便不再發問,自顧折信來看。

葉浩天的信裏,先是簡單的彙報了一下州的情況,畢竟楊誠現在還是州剌史。州的事本來就已經上了軌道,倒也沒什麼,但信尾的內容,卻讓楊誠有些震動。據葉浩天所説,長安現在已經是謠言滿天,説楊誠身負天命,不僅要一統西域。更會入主中原。這個謠言顯然有人在暗中推波助瀾,沒多久便已傳遍開來。據葉浩天的消息,朝廷開始並不重視,但因知道地越來越多,也漸漸有些猜疑。不過他也不知道朝廷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來。

“謠言嘛。值得你們這麼緊張?”楊誠故做輕鬆的説道。內心裏卻也有些沉重,自古以來。天命這玩意,最為皇家所忌諱。一向是寧可錯殺,也不放過的。自己這個天命雖然來自西域。恐怕朝廷也不會坐視不理,更何況暗中還有人在推動。

“你再看下一封。”左飛羽嘆氣説道。

楊誠狐疑的看了眾人一眼,打開第二封信看了起來。飛虎營的主力雖然盡數開往西域,但仍在涼州留下不少人手,一則為了及時傳遞消息,另外也負責押送州運來的軍用物資。飛虎營的很多東西,都是由軍械處專門打製,與大陳通用的並不一樣。

看了這封信的內容,楊誠卻再樂觀不起來。這封信裏説地卻是,朝廷在半月前便已經做出決定,飛虎營轉由潘宗向指揮,而楊誠則立即趕回長安,另有安排。很顯然,這個另有安排,即使不是殺頭,恐怕也從此閒置,不會再讓楊誠掌兵權,更不會讓他進入西域。不過朝廷的八百里快馬趕到玉門,卻給公孫無忌攔了下來,推説前路斷絕,無法通行,一直拖延着。直到三天前楊誠他們的捷報抵達玉門,才不得已放行。

“這公孫無忌,怎麼會這樣做呢?”楊誠皺眉説道。

“我早就説公孫先生是好人,你們偏偏不相信,現在無地自容了吧。”洪方大聲説道。

帶信來的那名士兵恭敬的説道:“啓稟統領大人,公孫先生找到我時,曾讓我轉告大人,他會安排朝廷地使者在沙漠裏轉上七八天,才會趕來於闐。”

“也就是説五天之後,這道聖旨就會來了。”張識文凝重地説道。

“我問心無愧,有什麼大不了的。”楊誠不以為然地説道。

張識文搖了搖頭,嘆氣説道:“朝廷對這種事,最為,哪會管你到底做沒做,有沒有這個心。”

“誠哥,你説怎麼辦,我定會支持你的!”劉虎憤然説道。

楊誠揮了揮手,正説道:“不要亂來。朝廷做出決定之時,已和現在的形勢大不相同,只要我們離開西域,相信言自然而止。”

“聖旨已下,恐怕不會這麼容易收回。”公孫勇皺眉説道。

楊誠將頭埋在雙手之中,默然無言。公孫勇地擔憂並非沒有道理,朝廷為了顧及顏面,將錯就錯之事,幾乎是常有。但自己又能怎麼辦?抗旨不遵?不僅自己沒這個實力,也會連累到太多的人,更沒有這個心。服從命運的安排?朝廷的黑暗,他又不是不瞭解。

靜默許久,楊誠淡淡的説道:“大家先下去,容我想想。”眾人有些言又止的樣子,但見楊誠一臉的堅定,卻也不好再言,微微有些沮喪的默然離去。

“羽兒,讓歐凌鋒馬上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