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亂劍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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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咽——”一聲低沉卻扣人心絃的異嘯驀然響起，隱隱還有什麼東西高震動所出的嗡嗡音顫。那顫聲密集如雨，連成一片，聲響不大，但那沉重的異嘯卻也掩之不住，**傳出，撼人心神！劉劍甚至還覺到冰球附近的空氣正隨着那音顫聲緩緩向四周湧動，彷彿有一股無形的潛勁正從冰球中擴散出來，推動空氣向四周壓擠！

旋轉的冰球度已快至極限，先前還可分辨的冰粒現在也完全連成了一片，入眼處只是白茫茫的一團！絲絲森寒的白氣體從冰球中延伸而出，在旋勁拉扯下細線般繞成一圈，隨着數量的增多而漸轉凝重厚實，把旋轉的冰球完全籠罩，白霧朦朧中霧氣湧動，似乎有什麼怪物在裏面掙扎，透出絲絲神秘的詭異，森寒氣息也越來越是濃烈，像是要把空間給凍住一般！

“嗡——”一聲撼人心魄的異顫聲驀然震響，彷彿直接在腦中炸開一般，晃得劉劍耳鳴目眩，心臟難以抑制的噗噗狂跳！只覺附近空間似乎輕輕動盪了一下，然後便看見那高旋轉的直徑過丈的冰球突然往上一跳，又彈簧般往下一拉，接着便如星墜地般，帶着雷霆萬鈞之勢狠狠向冥立身之處撞去！

冰球飛撞度奇快無比，在空中拉出長長的白殘像，入目處只見一道大的白光柱以泰山壓頂之勢斜撞而下，迫人的勁氣海嘯般席捲而下，吹得冥身上衣物獵獵作響，烏黑的長往後狂飄，直離體而飛！連遠在十丈之外的劉劍也覺氣勁如捲來，呼微窒，身體也有隨勁風起舞的趨勢，不由心下駭然，此般威勢，如何抵擋！

冥立如山，半步不退！持劍右手穩若磐石，紋絲未動！雙目凜冽透亮，深邃若海，散出絲絲寒芒，直視撞擊而至的光柱，口中一聲清嘯，身形驀然拔空旋轉而起，急湧而至的如山氣被一旋而開，貼着冥身體向兩邊分，手中無痕攜着旋勁似是隨意地望空一斬！

“叮——”一聲異響震耳裂，無痕劍正正砍在光柱之上，光柱微微一凝，度稍緩，前端的冰球微微顯形，又突然消失，度猛地暴增，似乎更勝之前，向着冥懷中猛撞而去！

無痕劍一觸上光柱的瞬間就被一彈而開，但冥並未驚惶，似乎早已料到如此，藉着劍擊之力，身體又猛地拔高一丈，剛好出光柱撞擊範圍。此時光柱前端已高延伸至腳下，他更不遲疑，無痕隨手往下一劃，仍舊是漫不經心的樣子，空中卻突兀地爆起一道白光，往下瀉成一抹弧形，劍嘯隱隱，風聲雷動，“錚——”一聲脆鳴，劍尖與光柱相觸，爆起一溜冰屑。

看似隨意的一劍，力道卻大的驚人，大的光柱竟然被擊得往下一沉，在即將撞地之際，“霍——”一聲嘹亮地清鳴衝空而起，光柱猛地一滯，竟硬生生凝在了虛空之中，瞬間由長變短，殘像盡消，顯現出冰球原身，仍然高旋轉，帶動空氣噼啪作響，形成直徑兩丈的空氣漩渦帶。

冰球幾乎剛剛凝滯立即又升空而起，目標仍是空中的冥，度卻慢了下來，也不再沿直線前襲，而是如無頭蒼蠅般左扭右曲，漸升漸高，在自旋之下，空氣漩渦不但未泯滅，反而隨之一路拔升，由原本的平面漩渦拉成柱狀螺旋旋風帶，卷着滿地狼藉，風聲鼓鼓向冥兜頭兜腦席捲而去！

冥劍點冰球之後，身體毫不猶豫地藉着一點之力再次升空，躍至五丈多高方停止衝勢。眼見冰球再次攻來，嘴角微翹，眼興奮之，手中無痕一抖，大喝一聲:“你轉我也轉，看誰轉死誰！”身體再次高旋轉，手中劍與身體成六十度角，帶起一溜白光，攪動空氣急湧，竟也在周身形成了一個小一號的漩渦，似乎是故意模仿冰球之勢，身體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如下面的螺旋風帶一樣毫無規律可言，只是那抹旋動的白光卻是越轉越亮，漸漸散出森寒凜冽的耀眼清輝！

兩個毫無規則的大小旋風帶一上一下張揚着，看似毫無規律，卻漸旋漸近，最後彷彿是早就配合好一般，舞動的白光準確地劃在急旋的冰球之上，出嘶然異響，白光爆間冰屑亂！

“嗡——”冰球中傳出一聲急促顫鳴，兩者一觸即分！冥旋動的身子輕若無物般斜向上飛卷，而冰球卻是被帶得往右一偏，似乎在短暫的擊中吃了點小虧！

在嗡嗡急鳴中，冰球止住偏勢，勁頭一扭，又往冥撞去！冥此時也升至最高點，哈哈大笑中向着冰球急旋而下，白光閃閃間嘶嘶異響不覺於耳，偶爾夾雜着急促的嗡嗡顫音，噼裏啪啦打成一團！白光每次皆是一沾即走，附帶一團冰屑四溢而開，隨着嘶嘶之聲越來越密集，冰屑聚空卷舞，最後滿空皆是白光點點，晃人眼膜，嗡嗡顫鳴也越來越是尖鋭高亢！

冥手中無痕漸舞漸急，愈舞愈亂，劍劃虛空，白光爆閃，前道白光未滅，後道白光又亮起，隨着劍勢漸舞漸，白光越來越亮，也越來越多，縱橫錯，雜亂無章，看似無序卻又隱含劍道至理，每一次短兵相接，冰球便被削去一點，旋勁也被消融一分，直看得劉劍目眩心，神為之奪！

冥攻勢越來越快，嘶嘶聲最終響成一片，再也聽不出先後之分，而冰球旋轉勢頭卻越來越弱，旋風帶也漸漸消失，直至完全不見！原本直徑一丈的冰球被砍成三尺來寬的不規則模樣，靜靜地懸浮於空，慘不忍睹！

“哇哈哈！跟我比鬥，我轉不死你！”冥落地後怪笑不止，腳一點，無痕前指，打着旋兒向冰球急刺而去。

冰球猛地一震，往後飛退，但它此時度哪比得上冥，才跑出三丈遠便聞撲地一聲響，無痕劍已有半截沒入冰球之中！

“嗚——”一聲厲嘯從冰球中傳出，冰球驀然上下左右震個不停，似乎想把自己甩出去。

“哈哈哈！你想得美！讓你跑掉了我就不要這把劍了！”劉劍:“…這劍又不是你的。”冥一道真氣透過劍身輸入冰球內部，將冰球牢牢住，任它在劍上震翻天也休想溜掉！

“霍——”冰球似乎怒了，周圍氣温突然急遽下降，冥暗暗留神，只聽“爆”一聲脆響，被無痕劍刺破之處突然一道冰錐急湧而出，劈劈啪啪沿着劍身向冥蔓延而去。

“哇哈哈！再被你冰住我也一樣不要這把劍了！”劉劍:“…”

“看我的厲害！喝！”隨着一聲大喝，冥體內真氣狂湧而出，無痕劍驀然爆起一團刺目的白光，那蔓延而至的冰錐只一觸及白光便再也不能前進分毫！

“嗚——”冰球出不甘的悶響，在冥囂張地大笑中更加急促地左衝右突，奈何無痕劍仿似與冰球連成了一體般，怎也甩不。

“呵呵！小樣，我看你逃！”冥似乎不着急，保持着與冰球飛竄地度，滿場遊走，手中無痕更是甩來甩去，似乎玩得不亦樂乎！

“切！這傢伙真夠狂的！”劉劍在一旁看的無聊，正想叫他停手，忽然覺冥那看似亂七八糟甩來甩去的劍勢有點詭異，心中升起一種莫名的觸，似乎捕捉到了什麼，剛想進一步分析，卻又毫無頭緒！心念動間，不自覺地放出真元往冥罩去！

真元甫一觸及冥，附於其上的神念便瞬間將冥與冰球一起罩住。經過神遊後劉劍的神念應可説神奇無比，這一透析他便清晰地“看”見冥體內那綿綿無窮的白真氣，他立刻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一般來説，按照內功法門運行真氣時，真氣動是有一定的規律的（他的逍遙引除外），而且除非收功，否則是絕對不會停止動的。但劉劍卻現此刻冥身上的真氣動雖有規律可循，但卻時緩時慢，甚至有極短的一瞬間會完全靜止，若冥此刻什麼也沒做也就罷了，可偏偏他現在正是真氣注入劍身，並且大甩特甩，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他如何能在真氣中斷的時候還能保持真氣持續外放並控制自如，劉劍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

既然想不明白，劉劍也不再費神，他把神念轉移到無痕劍上。通過神唸的深度透析，他現冥的劍法再不是亂七八糟，隨便亂甩，而是非常妙，每一次出劍收劍都與體內真氣相配合，真氣動快慢於劍勢走勢紋絲縫合，簡直是妙到毫顫！其細微深處，憑劉劍神唸的神奇亦不能完全透析明瞭。

另外，劉劍本以為那冰球被粘在劍身上是因為冥用真氣把它住了，現在通過神念分析才知道完全不是這樣。在冰球之內本就沒有冥一絲的真氣，之所以冰球不能掙劍身，完全是因為劍法本身的妙所致，看似零零亂亂的每一次甩動，其實都玄奧莫明，不但保持冰球前竄之勢不衰，還巧妙地化掉冰球因震顫而產生地滑移力，使之始終附於劍身，半絲掙不得，其奇妙深邃，簡直是鬼神難測！

“不跟你玩了！哈！”劉劍心神一震，收回了神念，只見冥已停了下來，無痕劍高舉過頭，以眼難見的度輕微顫動着，冰球被竄在上面左右搖擺，硬是不能離劍身。劍身上的白光愈閃亮，並慢慢向前推移。前半截劍身上的堅冰慢慢變成冰粉灑灑而落，當白光觸及冰球時，冥驀地一聲大喝，白光急遽一閃，沒入冰球，隨後“爆”一聲震響，冰球完全爆裂，無數冰屑四散而開，一點白光向劉劍急而至！

劉劍一驚，正要有所動作，只聽冥一聲爆喝:“那裏走！”便見另一道白光驀然閃亮，風馳電掣般急襲而至！

劉劍只一怔神間，前面的白光只一閃便沒入他懷中，等他回過神來，後面的那道白光已近在咫尺，當撞來！他突然醒悟，那是無痕劍急劃空所帶起的劍芒，不由嚇得魂飛魄散！

他本能的身急退，全身真元盡數湧向雙腳，只一閃，便劃過十丈距離，入目處，白光閃閃，耀眼奪目！

再閃！

又越過十丈距離，白光破空嘶然作響，森森寒芒迫人肌膚！

再閃！

…

劉劍一直閃了十餘次，眼前白光非但未退，還在一路迫近，他清晰地覺到前綁帶已被劍氣劃破，肌膚亦被撕出了一道血口！他的心一直往下沉:他想幹掉我麼？

他傷勢未復，體內真氣已快耗盡，知道再這樣下去非死不可！這讓他想起了上次被殺手追殺的情形，不由心中苦，怎麼老是被人追殺？

現在除了用瞬間移動他已別無選擇！

心中默唸逍遙引，丹田中兩綵球高旋轉，絲絲元能被急甩而出，瞬間充斥將要空虛的經脈，在體內鼓盪彭湃，他努力平靜心神，沉入萬里晴空的境界。

瞬間移動神秘莫測，他現在本就只掌握了一絲皮，上次被殺手追殺時他能使出來，其實純屬僥倖！現在重傷未愈，能否成功功瞬移，他更是半絲把握也無！然而，此刻他別無選擇，只有賭一把了！他強忍由於強行運功而撕裂的經脈疼痛，拼命集中神，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逃！

一陣空間波動從身周傳來，波紋般遍襲全身，時間與空間在這一剎那間停頓，一片虛無漸漸浮現劉劍心頭，便逐漸擴散，籠罩劉劍全身，一股無形的力拉扯着他的身體，眼中一瞬間失去所有影像，只餘灰濛濛的一片虛空，身體似乎正在飄向某個未知的區域…突然，空間一陣巨震，籠罩全身的虛無瞬間褪去，灰濛虛空也消逝無蹤，眼前一片白光閃耀，劍氣破空之聲劃空而至，一道寒意由心底湧現，水般襲遍全身，森冷劍芒映入眼簾，劉劍本就來不及反應，便覺勁風撲面，呼一窒，似乎連心臟亦停止了跳動！

兩人身形凝滯，對空而忘，半尺來長的白劍氣在劉劍眼前閃個不停！

“這…什麼劍法？”

“亂劍訣！”

“亂劍訣…亂劍訣？難道是四大奇書之一的亂劍訣麼？

…

好厲害…”<劍嘯天下第四卷初臨江湖第七十九章亂劍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