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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龍門劍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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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時間算,已有七十八年了。

柳天賜和上官紅似懂非懂,想必這是龍尊經過閉關自悟得出的心念。

上官紅説道:“也就是説,這石房是龍尊閉關自悟的地方。”柳天賜彷彿一下子心智成起來説道:“我聽師父白佛説過,湖北的大洪山是炎黃誕生之地,師祖龍尊每隔一甲子年就要到‘斷魂崖’採集月靈氣,每次都要閉關二十年,沒想到我們誤打誤闖竟到師祖閉關的山裏。”韓丐天沒想到柳天賜竟是武林絕代奇人龍尊的徒孫,怪不得內功如此登峯造極,驚歎之餘在一旁話道:“龍尊是我輩武林中人一朵綻放千年的奇卉,一生潛於武學,終究還是悟出正之道,武功蓋世,天下無敵手,才取名‘天下獨夫’,高山仰止和者寡,人也孤獨的很啊!”三人唏噓不已,倍覺滄桑。

上官紅問道:“那龍尊所寫的為什麼與他教給白佛黑魔的不一致呢?”韓丐天在一邊悠悠説道:“龍尊自負武功蓋世,在年青時心高氣傲,亦正亦、亦魔亦佛,一直不能悟出,到底是正勝,還是魔勝佛,就找了兩個毫無出身背影的孤兒作為自己的徒弟,就是白佛與黑魔。

“龍尊就教白佛純正的內家功力,並教以‘地罡劍法’,教黑魔陰毒的魔功,和詭秘的‘天魔劍法’。”

“白佛在江湖上行俠仗義、除惡揚善的純粹俠義行徑,就有點拘泥不化,黑魔在江湖上姦擄掠、無惡不作的惡魔行徑,就過於大惡乖張而鋒芒大。”

“兩人走上絕然不同的道路皆因為各自身上有一股正氣與魔氣,兩人水火不容,涇渭分明,唉,真是人本身就有佛與魔,哪能分得那麼清楚,只不過與佛講禪,以魔治魔罷了,如魔入佛道,自其悟。”柳天賜和上官紅在一邊聽得似懂非懂。

韓丐天自為“三聖”之首,在武林中的修為只在龍尊之下,面對龍尊的困惑頗有觸,接着説道:“就這樣白佛與黑魔在江湖上龍爭虎鬥,其實他倆的鬥爭實際上就代表了龍尊佛魔兩種思想的爭鬥,兩人經過幾十年的爭鬥,結果白佛和黑魔都在江湖上創下純粹的俠與魔的名頭,並沒像嶽穆武王那樣深明大義,憂國憂民,也沒作出像秦檜那樣遭人唾死的千古罪人,兩人勢均力敵,就像是一個挖坑,一個填坑的農夫,於世事無補,又怎麼分出佛魔呢?”韓丐天長嘆一聲,看着柳天賜説:“龍尊一世奇人為此困苦不已,後來他就觀天象而得知世上將出現—個千年武林奇才,就是你這小子!”柳天賜一愕道:“是我?!”韓丐天坐在地上一領首道:“對,就是你,然後叫白佛與黑魔將全身的武學要,正氣與魔功全都傳給你,所以你身上既有佛亦有魔,從第一次在九江潯陽樓遇到你,我就到很奇怪,如此強的正之氣怎能聚一人之身!”柳天賜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矛盾的組合體,於是問出他心中的一個一直找不到答案的問題道:“那我到底是魔還是佛呢?”韓丐天悠然説道:“這正如你師祖所講,‘世道本不存正,正存於心,大正即,大善即惡,大道即魔,反之亦然’,唉,龍尊到了晚年才悟出佛魔真理,所以將‘地罡劍’和‘天魔劍’融為一體,這才是武學真諦啊!”柳天賜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以‘天魔內功’去使‘地罡劍法’,覺與以往竟如此不同,內力不滯。”韓丐天坐在那裏慨萬千,柳天賜心想:武功到達一定的修為就會這樣,他會不會像我師祖那樣困惑不已呢?

談着談着,三人正覺有點餓意,白影一晃,長臂猿拎着四條“炎黃魚”進來。

上官紅心想:這長臂猿倒蠻通靈的!

三人吃了魚,身子暖和,肚子也不餓了,心想:這真是一條神魚,吃一條就飽了。

柳天賜吃過炎黃魚説道:“這猿兄眉須全白,年紀也不小了,肯定是我師祖龍尊馴養的,我師祖在裏面閉關修煉,猿兄就定時送魚給他吃。”韓丐天又道:“這隻長臂猿的武功也不在你我之下,看來平時那自命‘天下獨夫’的龍尊也教了他不少,論輩分你這小子應該叫它師叔。”柳天賜問道:“韓伯伯,你説人應該對誰下跪?”韓丐天牛眼一翻,説道:“上跪青天,下跪荒地,中間跪雙親和師尊。”柳天賜笑道:“那你是以什麼身份跪我師祖?”韓丐天一下子愕然了,氣得吹鬍子瞪眼睛,因為他在進的時候確實跪下來,還三叩首。

柳天賜“嘻嘻”一笑道:“論輩分算你應該叫這猿兄為師兄了,也就是我的二師叔,從今後我就叫你二師叔了。”上官紅見韓丐天在一邊氣得鬍鬚直翻,笑得岔不過氣,緩了緩氣説道:“如果按這樣算,你以後也要叫我隔山三師叔了。”柳天賜疑問道:“我怎麼叫你隔山的三師叔?你可是我姐姐。”上官紅一敲腦袋,説:“你師父一直追求我師父,想成為我師父的丈夫,不就是我師父,但又不是親師父,也就是你隔山三師叔了。”柳天賜聽得牽強附會,但又找不出反駁的理兒,就悻悻地説:“你怎麼知道我師祖追求你師父?”上官紅笑道:“你師祖,也就是我隔山師父,一直掛着我師父的肖像,唉,為伊消的人憔悴,青卷孤燈,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珠光燦爛處,不追求我師父,掛着我師父肖像幹什麼?”説到這裏,上官紅想到師父美姬年過百歲,對龍尊一腔痴情,可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説!不由黯然神傷。

長臂猿本是大洪山一隻百年靈猿,後經龍尊馴服,對龍尊佩服得五體投地,就成天服侍龍尊,龍尊武功蓋世,在世上沒逢對手,倍寂寞,所謂高處不勝寒,就教長臂猿內功,陪他過招練武,與龍尊形影不離。

龍尊出關雲遊,留下它守着“天下獨夫”

“沉魚魔”和“羞花魔”不叩首自闖“天下獨夫”,中了機關暗箭,長臂猿眼裏除了龍尊就不認得任何人,痛恨別人不尊龍尊,惱怒之下,就一抓斃了“羞花魔”當然了“通靈神丹”的柳天賜就另當別論了,因為在長臂猿眼裏,柳天賜也是一隻渾身長的獸王,是它的同伴,本來就寂寞,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上官紅和韓丐天在一起,想必也是它同伴的主人。於是就歡欣無比地將三人帶到龍尊的房裏。

現在見三人説説笑笑,表情古怪,它不知所云,只好在一邊瞪着綠眼睛,望望這個,瞧瞧那個,心裏倒高興,畢竟有朋友陪它,在旁邊抓耳撓腮,發出興奮“吱吱吱”的叫聲。

柳天賜見上官紅神情黯然,就笑着説道:“隔山三師叔我師祖這裏還有隔山師祖的‘美姬劍法’呢!”上官紅嫣然一笑,道:“想你那師祖也太虛偽了,要學‘美姬劍法’,只要博取我師父的芳心,師父不就教給他了,看,搞一本空白‘美姬劍法’,真是勞神費力。”柳天賜一看,果然裏面一片空白,只有第一頁畫了美姬的肖像上部,下面還沒畫完。

上官紅説道:“我真想看看你師祖龍尊的肖像。”她心裏也一直是這麼想的,心想:我師父美姬對龍尊那麼痴情,龍尊到底是什麼樣子。

可這房子裏除了龍尊留下的一點生活必須用品,沒有讓上官紅到龍尊音容笑貌的東西。

柳天賜看了龍尊悟後的“龍尊劍法”真如醍醐灌頂,武功又達到了一個新的境界,如果説以前的柳天賜就是纏萬貫的大富翁,卻不知道怎麼花錢,反過來再回味平時上官紅的“美姬劍法”就另有新意了,於是就説道:“隔山三師叔,將你的‘美姬劍法’再演一遍給我看看。”上官紅嗔着:“你叫我什麼來着?”柳天賜説道:“不是你叫我這麼稱呼你的嗎?”上官紅別過身去道:“現在我不喜歡這稱呼,你要叫得我滿意,我就練給你看。”柳天賜口而出道:“姐姐!”上官紅沒動。

柳天賜想了一會兒叫道:“紅妹。”上官紅還是沒動,柳天賜“嘻嘻”一笑叫道:“老婆!”上官紅轉過身,滿臉緋紅,掄起粉拳捶柳天賜嗔道:“貧嘴!”長臂猿蹲在一邊,見他們先是説得好好的,怎麼突然打起它的同伴,齜牙咧嘴地發出兩聲尖叫“吱吱”意思是警告上官紅,你要再打我同伴,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上官紅朝長臂猿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也不敢造次,從出“美姬劍”藍藍的柔光一閃。

韓丐天見柳天賜和上官紅打打鬧鬧,心想:痴情男女,難對紅塵,無奈閒愁,這兩個小子把與世隔絕的山作人間天堂了。見一片柔柔的藍光,含着冷意,心中又暗喝道:“好劍!”與此同時,三人都聽到一聲高亢的劍嘯聲。

時空一下子凝固了,三人呆住了。

房間裏迴盪着一曲使人蕩氣迴腸的戀歌,纏綿悱剛,三人的眼前便幻出一對才子佳人,翩翩起舞,撫琴相談,琴瑟相和,如痴如醉,如泣如訴,清風明月,那“美姬劍”似乎在對人訴説無限的愛憐。

那高亢的劍嘯聲,柔情萬丈,因媚嫵而越,以柔情而豪氣沖天。

真是一曲千古絕唱的戀曲。

高亢的劍嘯聲是石牀上的石枕發出來的。

柳天賜抱出石枕一看原來是個石匣子,打開石匣子一看,立刻紅光一片。

裏面有兩個劍槽,空了一個,另一個劍槽躺着一把殷紅的寶劍,劍柄是藍的。

柳天賜小心翼翼地拿起寶劍,劍嘯聲戛然而止。

韓丐天驚叫道:“龍尊劍!”果然,上面刻着“龍尊劍”三個字,一邊劍刃上寫着“地罡”一邊刻着“天魔”上官紅輕聲念道:“此情綿綿無絕期,長使美姬空對月。”心想:師父的心願不就是兩劍同嗎?而龍尊劍就在眼前,難道真的有緣分這一説法,難道世間真的心有靈犀一點通,真的有應嗎?當時在“石像”裏看到空着一個劍槽的木匣,如同看到了龍尊劍和美姬之間殘缺的愛情。

連兩把原本有情的寶劍,經龍尊和美姬的融於情的鑄造,也能發出相互調和的聲音,戀人的金石之響,何況兩個凡夫胎的人。

上官紅自從與柳天賜相遇,後來到天香山莊的後院,不是在守着一份愛意嗎?

難道這些都冥冥之中安排的天意,是上天昭示的緣分!

上官紅被這種機緣巧合所染!

柳天賜心想:師祖一生自負清高,而美姬又自於自己的傾國傾城,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對龍尊痴愛的一種逆反心理,龍尊被一種高傲的心理矇蔽了雙眼,具有一身驚世駭俗的武功,可到晚年才悟出人世間最簡單的一個“情”字。

望着石匣裏鐫刻的兩行小字: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柳天賜和上官紅看得唏噓不已,思緒萬千。

兩人四目相對,眼光中竟有萬語千言,要不是礙於韓丐天和長臂猿,兩人就會情不自地擁抱在一起——幻劍書盟掃描,破oc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