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為一個人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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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之前,那個劇場的負責人又來了一次,很遺憾,他帶來的消息,此時演出票依然只是就賣出了一張。負責人來的意思,是想問問郭大綱,今兒這場還演不演了,要不乾脆把錢退回給這個觀眾,咱們直接散場得了。
負責人是好心,但郭大綱想了又想,最後卻還是沒有同意,決定繼續照常演出。
第一個上場的就是郭大綱和於遷老師,兩人相對視了一眼後,由於老師打頭,先後走上了舞台。
台下就一個觀眾坐着,坐到了最前排中間的椅子上。這是個20多歲的年輕人,他發現整間茶館裏就自己一個觀眾後,也是有點懵,時不時地扭頭向四周看,就盼着趕緊再進來個人,有種手足無措的覺。
走上台,二人對着觀眾深居一躬,然後郭大綱開始説話了:“今兒來的人可不少啊,台上台下好幾萬人。”
“嚯”於遷嚯了一聲:”那來這麼多人啊,我可就看見一個。”
“是呀!”郭大綱擼胳膊挽袖子,指着台下唯一的觀眾:“朋友,今兒個你算是來着了,你這是包場了呀!我告訴你,你可不許走,要想上廁所,打電話,都得提前先向我們報告,我們後台的人可比你多!”於遷也哭笑不得:“要不也別説相聲了,你上來,咱仨鬥地主得了…”他倆這樣其實就是為了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也緩和一下觀眾的緊張情緒。果然,聽他倆相互逗了句悶子後,觀眾“呵呵“樂了兩聲,整個人開始放鬆,不像剛開始那樣拘着了。
調侃過後,兩人開始正式説了。
郭大綱:“今天跟於老師站在同一個舞台上,我非常的高興,很榮幸。”於遷:“呦,快別這麼説,您客氣。”郭大綱:“你不知道,於老師一般不出來。”於遷:“對,我懶。”郭大綱“他一年就出來兩回。”於遷:“啊?那也太少了。”郭大綱笑:“清明一次,七月十五一次。”於遷一推他:“好嘛,我出來收貢品來了是吧!”郭大綱做道歉狀:“你千萬別生氣,我這人不會説話,總之於老師是個好演員。”於遷點頭:“嗯,這是實話。”郭大綱也點頭:“於老師不光是好演員,也是個好人。在我們這行,人家的品是這個!”郭大綱豎起一大拇指。
於遷還笑:“您捧了。”
“嗯”郭大綱拉長音:“絕不是捧你,事實就是這樣。於老師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打從心眼裏就這麼仰慕你,那句話怎麼説來着?”郭大綱頓了頓,做思考狀,然後一拍大腿對了:“對了,您就是我親生的朋友!”於遷:“哎,哎,你等等吧…”兩位老師在台上説着,唯一的觀眾在下面也是看的開心。與此同時,柳辣父子倆也躲在後台的候場門兒那塊趴着門簾聽着。
柳辣還好,前一世總聽,算是有些免疫了。但柳洋河這輩子卻是第一次聽見這種“非主”的相聲,聽得哈哈大笑,比那個觀眾樂的還歡實呢。
看了一會兒後,柳洋河扭頭對兒子説道:“原本把你就這麼給人家了,我還有點不放心,但現在看來,這位郭老闆還真就不錯。藝術水平沒的説,做人的話,一個能賠着錢為觀眾演出的演員,我覺得他人品肯定不會太差,最起碼藝德是過關的。我跟你打個賭,不出十年,這人肯定能紅。”
“哎呦?”聽到柳洋河的話,柳辣不由一愣,好懸沒問出去,你也是穿越來的吧?
父子倆在後台又看了幾分鐘後,柳辣瞅了眼手錶,對父親説道:“行了,我這的事兒全都完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可以回去了。”
“嘿,你怎麼還攆上我了,我就這麼不招你待見!”柳洋河朝他腦袋狠拍了一下。
“你快走吧,我的事兒都辦完了!”柳辣拽着柳洋河的胳膊開始往外推,同時嘴裏説道:“我剛才問了,這演出總共就兩個多小時,完事了就是晚飯的點了。你在這待着,到時候我師父肯定得請你吃飯,他這麼要面的人,小館子肯定不成,大飯店就又是一筆大開銷。你看他現在混得這麼慘,你好意思還死皮賴臉的留下嗎?”
“誒呦,懂事了啊?你還是我兒子嘛,你這是動中國來了吧!”聽到柳辣的話,柳洋河頓時出了驚訝的表情,也不再用他推,自己就往外走。
這對父子其實平時相處的更像是哥們,畢竟柳洋河本身也才三十多歲,而柳辣兩世的生活加起來,心理年齡也快到三十歲了。
推着柳洋河出了門,在張一元的門口,柳辣對他擺了擺手:“你得去停車場取車吧?那我就不送你了,你慢走,給我媽帶聲好。”
“哎,你這小沒良心的!”柳洋河讓他氣得直翻白眼。
掏了掏口袋,柳洋河從褲兜裏拿出了一張銀行卡,然後沒好氣地遞給柳辣道:“看這樣你師父現在的條件也不大好,這張卡給你,裏面的錢你自己留一半兒,到學校花,另外一半錢給你師父,我要是給他,他肯定不能要。對了,你別自己給密下了啊,我會查的!”一看到銀行卡,柳辣眼睛亮了:“多少啊?夠我花嗎?”
“不夠你就餓着。”柳洋河又翻了個白眼。
“嘖。”撇了撇嘴,柳辣沒説話。想了想,上前,他輕輕抱住了柳洋河。
柳洋河故作厭惡地扭了下頭:“現在才想起討好我,跟你説,晚了。”嘴上硬着,但柳洋河的眼圈卻紅了。
父子倆這是第一次分開,彼此都有些傷,其實早上從家裏走的時候,母親就已經哭過一次了。
摸了摸兒子柔軟的頭髮,同時擦了下眼睛,柳洋河輕輕推開了柳辣:“行了,別矯情了,我這就走了,你快點回去吧,省的你師父找不到你着急。有事兒沒事兒,長給我…給你媽打電話。”囑咐的話説完,柳洋河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看着父親略有些臃腫的身影緩慢移動,看着他深一腳淺一腳慢慢離開的背影,一句話突然湧上了柳辣的心頭,令他情不自喊了出來:“爸!”聽到這個喊聲,柳洋河扭過頭,只見兒子孤零零地站在張一元茶館的門口,白的襯衫,在樹影的搖曳下,讓他顯得有些消瘦。
柳洋河忽然心裏痛了一下,捨不得啊。他強忍住心頭泛起的情緒,故作鎮定地問道:“怎麼了?有事兒?”
“那個,密碼是多少啊?”柳辣指了指手裏的銀行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