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益州的第一場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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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大謙的引領下，李愔在一個還未開墾的荒地上見到了正在挖掘的奴婢，李愔下馬過去，略微驚訝，沒想到這是一個天煤礦，土表之下就是碳層，怪不得金大謙這麼容易就找到了，本來他已經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

奴婢們使用的工具都是李愔從現代帶回來的，鐵鍁，鐵鑿子等工具樣樣具備，現在正乾的熱火朝天，有了這麼利索的工具，他工作起來，效率也是高了不少。

李愔轉了一圈，讓金大謙在這個地方建設一個礦場，冬小麥早就種植結束了，這些奴婢閒着也是閒着，把這個地方改造成礦場，以後益州的煤炭就靠這裏產出了。

金大謙連連點頭，李愔又和他講了一些開採煤礦的注意事項，免得出現不必要的人員傷亡，不過這個煤礦採取天開採的方式，事故率也會小上很多。

正説着，一點冰涼的東西忽然落在了李愔的臉上，李愔用手一沾放在眼前，看到一片雪花在手的温度下快速融化，他仰起頭來，只見紛紛揚揚的雪花正從空中蹁躚着落下。

“下雪了！”李愔的心忽然一陣歡暢，不知為何，第一場雪總會讓人充滿無限的欣喜。

金大謙也笑道:“也該下雪了，再過半個月就過年了。”

“這麼快！”不知不覺離開長安已經幾個月過去了，李愔也只是糊里糊塗的過着，沒想到還有半旬就是新年了。

“是啊，殿下。”金大謙也是一陣嘆，長安的繁華似是還在眼前，如今卻身在異鄉，他不有些慨。

李愔站在原地任憑紛紛灑灑的雪花落在身上，只是剛才還是零星飄落的雪花，轉瞬見就變成了鵝大雪，李愔望了望漆黑的天空，道:“我們回去吧！”雪越來越大，幾乎看不清前路，一行人都是翻身上馬向益州城而去，都説瑞雪兆豐年，李愔心想明年的小麥估計會有一個好的收成吧。

一路疾馳，一行人很快到了益州城，這時益州城中的道路已經積了一層層白白的雪花，李愔下了馬來，對着被凍的有些麻木的手哈了哈熱氣，唐朝的冬天不是被温室效應禍害的現代冬季，温度都是零下十幾度的，這是為什麼會有路有凍死骨的説法，基本到了這個時候，百姓們都是窩在家裏很少出門，這麼冷的天可是會凍死人的。

縮着脖子回到了南院，李愔進了屋才稍微覺暖和一點，崔鶯鶯穿着厚厚的衣服坐在炭盆前烤火，佟年剛來沒幾天，這益州的温度就急降，也幸好這個時候，他把煤炭送了過來，不然這幾天可夠李愔受的。

“殿下快過來烤烤火。”崔鶯鶯見李愔進來，招了招手，温度降下來以後，李愔讓金大謙運了三馬車碳回了王府儲存起來，這個冬天可就指望它們取暖了。

李愔耳朵和鼻子都被寒風吹得有些麻木，他一股坐在炭盆旁，快速着這些被凍的麻木地方，一旁的崔鶯鶯見了，道:“殿下，這麼冷還出去幹嗎！看把你凍的。”説話的時候，用手幫着李愔暖起了耳朵。

“我剛才去看了看石炭礦。”李愔説道，同時望了望外面越下越急的大雪。

崔鶯鶯瞭然，“幸虧從長安運一些石炭過來，不然，還真不知道該怎麼過這個冬天。”

“所以説，要趕快開挖這個石炭礦，爭取明年冬天益州的百姓也能使用的上石炭。”李愔説時看了一下崔鶯鶯穿在外面的衣服，是純正的貂皮做的，他剛才回來的時候也注意了一下行路的百姓，他們就沒這麼好的衣服穿了，頂多也就多套幾件衣服而已，唐朝時候還沒有棉花，自然也就沒有棉襖了，這個冬天過去，看來要種的東西還真不少。

兩人正烤着火，説着閒話，一陣大風從窗户灌了進來，刺骨的冰冷讓兩人都是打了個冷顫，崔鶯鶯衝着站在旁邊的小翠道:“小翠快把門關上，留扇窗户就行了。”在長安，使用石炭取暖是件很正常的事，崔鶯鶯也懂得燒這些煤炭的時候需要注意通風，因為每年長安都會有幾個因為使用石炭不當而丟了命的人。

想到這，李愔道:“小翠你去提醒一下，使用石炭烤火都必須留扇窗户。”

“是，殿下。”説完，小翠小跑着離開南院，向北院去了。

崔鶯鶯望了眼離去的小翠，靠在李愔身上，“殿下，還有半旬就是元正了，王府也該準備準備了吧。”李愔有些興致盎然，畢竟還是第一回兒在唐朝過新年，而據唐朝的習俗，朝廷官員在過年期間都是有七天的假的，這七天可以盡情的玩樂。

“嗯，是該準備了，這過年的年貨得備齊了，讓金大謙多準備一些，鹿，馬，牛之類的，下人們也忙碌了這麼長時間了，也給他們飽飽口福。”李愔説道。

崔鶯鶯眼中亮起興奮的光芒，“還有幡子，也得讓他們準備了，再買一些膠牙餳回來。”崔鶯鶯口中的幡子是一種紙活着布做的幡子，唐朝大年初一的早晨，把一個竹竿在地上，竿頂放一個長條形的旗子一樣的東西，這個東西就叫幡子，而膠牙餳就是麥芽糖，這種糖其實是用小麥製作出來的甜品，又軟又粘，甜度不高，但卻是唐朝人很喜歡吃的零食，上回在南市的時候，崔鶯鶯就買了不少。

李愔上回只忙着機械和工具了，倒是忘了這個，他道:“過年的時候我給你一些好吃的吃食來。”

“真的嗎？”崔鶯鶯興奮道，説起來崔鶯鶯也不過是個大一點的丫頭，還是嘴饞的不得了，李愔好笑道:“到時候讓你吃個夠。”第二天，李愔起了早，他喜歡大雪紛飛，一片銀白的世界，開了房門，李愔不由自主縮了縮身體，今天比昨天又涼了幾分，外面的雪還沒停下，只是小了不少。

房前已經積了一層厚厚的雪，李愔一腳下去，“咯吱“一聲，雪直接沒過了他的腳到了他的小腿子，院子中的樹上，此時垂了一層厚厚的雪，枝椏都被壓彎了，李愔一腳一個腳印出了南院，金大謙正領着幾個婢女拿着掃帚向這邊走來，看見李愔出來，道:“殿下，你怎麼這麼早就起牀了，我正找人給你打掃院子呢。”

“我睡不着就起來了，你現在讓她們打掃就是了，我隨便轉轉。”李愔説着就往蜀王府外面走去。

金大謙應了聲，指揮着婢女進了南院，他則又是忙活着指揮下人打掃積雪。

讓護院打開大門，李愔的眼中立刻出現了一個銀裝素裹的世界，王府臨街而立，他伸着腦袋望了望，這街道上除了厚厚的積雪一無他物，甚至連個行人的腳印都沒有，而一望無盡的各種建築上都是覆蓋着一層白白的冰雪，整個世界看起來乾淨地讓人陶醉。

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李愔向北院走去，蘇小研現在住在北院由幾個婢女照顧着，蘇沫兒也是把她給了自己看護，自己也得上點心。

相比南院，北院可是熱鬧多了，家丁婢女都是來回穿梭，各自忙活着自己的事情，見到李愔都是不斷行禮，李愔點頭示意，向着蘇小研的房間走去。

“啊！”李愔正走着，一個尖叫聲突然響了起來，李愔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只見一個物體直奔門面，他的一個躲閃不及被打了個正着，接着臉上一片冰涼，卻是一個雪球。

李愔擦掉臉上的雪，看向扔雪球的罪魁禍首，沒想竟是蘇小研，這丫頭一臉的興奮，只是看到雪球扔到李愔的臉上以後，笑容突然僵住了，蘇沫兒當然和她説了李愔的身份，她雖然只有十歲，但有一些事理她已經懂得了。

李愔不以為意，這麼大的雪不打雪仗豈不是太費了，他團起個雪球就扔了過去，但準繩太差，砸偏了。

小丫頭見了臉上又恢復了笑容，知道李愔並沒有責怪他，而是和她玩呢，嬉笑着抓起一把雪，團成了雪球扔向了李愔。

李愔有心逗她開心，一個躲閃，重新團起一個雪球追着她跑，小丫頭臉上掛着笑容，在下人們中間躲來躲去，不時扔了幾個雪球還擊，李愔沒打到她幾下，自己倒是被小丫頭砸了好幾下，和蘇小研鬧騰了一會兒，李愔想着崔鶯鶯也該起來了，颳了一下小丫頭的鼻子往南院走去，臨走又被小丫頭扔了一下，看來她還是沒玩夠，李愔對幾個婢女道:“你們就陪她玩玩吧，不用拘束什麼禮節。”婢女們相互看了眼，眼中都出興奮之情，她們都是十五六歲的年紀，也是貪玩的時候，説着就和小丫頭打鬧起來。

李愔回到房間，崔鶯鶯已經起來了，小翠正伺候着她穿衣服，她見李愔身上都是雪，笑道:“殿下，你去扔雪球怎麼也不叫上我！”

“你睡得那麼香，我怎麼捨得打擾你，現在我不是回來了嗎？待會我去堆雪人，再去抓麻雀怎麼樣？”李愔笑道，這麼大的雪是什麼也幹不了，除了玩，還能幹什麼。

“抓麻雀？”崔鶯鶯疑惑道，“怎麼抓？”李愔神秘地笑道:“等會兒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