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送寶玉魔窟訂終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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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玉心知對方,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當即一聲冷笑,末待邱一統身劍襲到,驟然憑空拔起一丈,隨之屏氣駐身,即演“踏罡步鬥”飛起右腳向邱一統踢去。
黑影回空,跟着“鐺”的一聲,銀虹飛,邱一統的長劍已被踢上半空,同時刁怪的小煞星,乘勢右腳往對方頭頂上一點,身形如一縷濃煙,又升高兩丈,凌空輕飄飄地翻一個身,忽地單手挽銀虹,已把踢飛的長劍提在手中,隨之如殞星疾落,又復立在當地。
而邱一統本未看清對方,是怎麼一回事,簡直就是糊里糊塗,長劍便已手飛去,接着頭頂上也被挨一重擊,啓目仰望,見仲玉在空中似耍把戲一般,連扭帶翻一回,復落下地來,心下真是既敬佩又憤恨。
這時卻聞仲玉冷哼一聲,説道:“現在我不殺你,只需要告訴我,天殘魔君是你們鬼頭十八屯中的什麼人?他現在在何處?”邱一統濃眉雙軒,冷笑接道:“哼,你殺了我是仇,不殺我也是仇,總之你喪我們鬼頭十八屯的人,將與你誓不甘休,至於問天殘魔君,他是我們總屯主,現居連環峯血雨寒屯之內,離此百餘里地,向東南方走,如果你不怕死,不妨前去試試!”仲玉聞言一聲長笑,不屑地道:“血雨寒屯縱是龍潭虎,我必去闖他一闖,現在你回去轉告天殘魔君,説我文仲玉即來拜訪。”邱一統眼睛一掃繡紋,毅然地道:“好,連環峯血雨寒屯,準備候魔子魔女的大駕…”話未説完,旋即扭身朝夾道口疾縱而去。
忽地,仲玉右手一揚,銀虹起處,快如閃電,直向邱一統頭頂去,隨之“嗤”的一聲,銀虹飛拉,邱一統的頭髮被連皮帶的剷掉一大綹,而那柄長劍卻釘在一棵樹上,已沒入一半晃晃抖動着。
接着,仲玉高聲發話道:“姓邱的,還劍給你!並附送一點記痕,略示薄懲,下次遇着再叫魔子魔女,定取你的拘頭。”邱一統哪還敢吭氣?劍也不要了,摸了摸頭,披着滿頭鮮血淋淋的亂髮,沒命的直朝夾道口扛奔。
繡紋這時已手託一個黑綢布包,望了望四周,似乎很慎重,走到仲玉身前,説道:“玉弟,這是師傅留給你一塊絕世奇物,即是武林中所尋的靈通寶玉,此玉,不但特具消暑驅寒除毒的功效,而且上面刻有藏文武學秘絕,你需要好好收藏。”仲玉滿面凝重之,雙手接過黑綢布包,慢慢解開,只見包着的是一個方形紫玉盒,盒蓋上銘刻着二條盤龍,和幾行藏文,雕工非常細而美觀,揭開盒蓋,上層是一疊絹信箋,下面卻是那塊雪白呈龍形的靈通寶玉,但見瑩光閃爍,美絕倫,而整體龍形,尤其活生活現,真是巧奪天工,端非凡品…
仲玉捧着奇寶,眼睛仔細的注視着,心中又驚又奇,又悔又恨,睹物思親確是最黯然而難受的情活動,倏然,抬眼看着繡紋,俏臉上也着羨慕和欣喜的神,正美目含情的瞧着他,而且眉宇之間,尚涵有一種神秘的媚意…
此刻,兩人心地中,都泛起了愛恨溶的蕩意,也就是男女真情的放,仲玉之所以對繡紋產生好,由於乃母與她的師徒關係,和微妙的男女情愫所使,而發生心心相印的引力,但是,仲玉如果對母親永不瞭解,則對繡紋產生不了愛意,然而,他們之間,卻有了一條陰影,那就是衞汝蒙的醜相,在仲玉心中活動,這也是繡紋引為遺憾的事。
在繡紋來説,她是打心眼裏,深愛着仲玉,不然,她從前在雲霄身邊,何等驕縱?既是離開桃花源一步,都須要雲霄來陪着,決不願望單身在外行走,而現在卻情願奔馳千里,還至山野,追尋仲玉的蹤跡,尤其竟一反過去嬌矜之態,忍受其冷漠刺和鋒鋭的言詞,為了什麼?還不是一個“愛”字嗎?少時,繡紋見仲玉盡在欣賞寶玉,卻不閲讀那封書信,於是説道:“這封信是她老人家親筆寫的,寫的時候不知了多少眼淚,你看過後千萬不要遺失…”仲玉一聽是乃母親筆書信,心中一陣烈,急忙攤開仔細的讀着,只見他的眼睛,不停地在絹上溜動,而臉上也隨之現出悲慘之神,想必是字字血淚,句句悽情,引發了她的悲痛,接着眼淚如斷線的珍珠似的,一顆顆滾滾前,而且不時用一種驚詫的眼睛瞟睇繡紋,似乎從她的神情中,要得些什麼痕跡。
則繡紋被仲玉一眼一眼地瞟視,粉面隨之泛起朵朵紅雲,慢慢在加深,好象盛開的海棠一樣,然而她見到仲玉那種神傷悽切的樣子,芳心也是慘然萬分。
之後,仲玉遵從信上所示,在玉盒底下,取出兩枚翠玉指環,自己套上一隻,另一枚遞與繡紋道:“這兩枚指環,是娘留給我們的,你帶上一隻吧!”繡紋紅着瞼,羞答答地瞟了仲玉一眼,嘴角含笑,接過指環套在指上,欣然地端詳着,意態間出少女最嬌美的情態…
當然,這是雲霄對自己的愛子,和愛徒終身的合作,她這驀然的措施,是種不成的冒險,固不知仲玉對繡紋的印象如何,也未測仲玉對那天母子間相逢的慘劇,是否仍懷恨在心。
可是她相信,憑繡紋的一切,可能會使仲玉動情,何況少年男女,正值青盪漾之時,而且出於天倫的善意安排。是以,她決然命繡紋追尋前來,一則藉以復溶親情,二則使愛子愛徒得有美滿的結果。
雲霄這番心意,可謂出自深哀,良費苦慮,的確仲玉和繡紋算得是,天成佳偶一對,金童玉女一雙。
當然,仲玉本來對繡紋心存好,加乃母作主,如何不依?可是,如今她心中已心印一條難以退卻的陰影,不但已對繡紋減低好,而且永遠的在懷疑着繡紋的清白,是以,他正陷於舍與取的矛盾中…
忽地,繡紋似有所悟,輕笑一聲,道:“我倒忘了,師傅把地常用的寶劍,也給了你,因為你那天回去,只有梢沒有劍,現在我也帶來了。”説着,從肩上取下一柄金光閃耀似劍非劍的奇刃,仲玉拿過來用手輕彈,只聽“鐺”的一聲,有若碰鐘低鳴,餘歷久不絕,仲玉認得這是一柄絕世奇刃,盡在端詳着,讚不絕口。
繡紋説道:“這是一把斷金切玉的寶刀,名叫“金光靈蛇劍”是師祖多愁夫人,賜給師傅的,如今卻已轉賜給你了…”仲玉聞言,悖然變,以為繡紋心懷不平有覬覦之意,遂冷然道:“你認為這柄劍,只應該師傳徒,不應該母傳子麼?”繡紋聽得一驚,心忖道:“這話是從何説起呵!”急忙道:“我不過告訴你,這柄劍的來源,你怎麼想到我會要你的劍?”仲玉沉半晌,接道:“算我誤會你了,不過,我倒有心和你換一下。”説着,把金光靈蛇劍遞與繡紋,而繡紋真是估不出他是什麼心意,明亮的秀目,睜得大大的直瞪仲玉,茫然問道:“為什麼要換?”
“我不是壞意,把你的劍給我吧!”繡紋不忍拂他的意思,遂取下佩,遞給了仲玉。
仲玉佩好劍,臉上掠過一絲不得已的神,看了繡紋一眼,遙望着樹林中的石室,説道:“我們已各有一枚婚盟的指環,而且彼此也換了兵刃,作為紀念,總算我沒有違背孃的意思,可是卻不願與我同和地…尤其在這仙幽苑,確定這件婚事…而且…”
“你真多疑!”繡紋頓時冷水澆頭,憤然道:“你誰都不相信,只相信你自己的怪癖氣!”
“我相信我的眼睛,看到了事實!”
“你看到什麼!你説!”繡紋氣得幾乎要哭了。
仲玉則瞠目不知所答,只怔怔地望着她,像在出神。
繡紋秀目低迴,狠瞟仲玉一眼,又道:“我跟你説過,是中了賊的毒,一時亂了本,才致…其實,我自己清楚,什麼也沒做,你偏要那樣,來冤枉我,難道,難道還要我給你…”説着已是花容慘變,淚灑粉面,正傷心得嚶嚶啜泣。
仲玉望了她一眼,冷冷地道:“哭什麼,要哭到那石室裏去哭,再不然你回去跟娘説,我不答應這件事…”繡紋淚眼一凌,怒道:“好,算我鄢繡紋命該如此,可是我不忍拂師傅一番好意,也無顏再回桃花源,從今以後我只有單身江湖好了…”説着,抬袖抹拭一下眼淚,忽地,嬌軀一擰,已自騰身而起,宛如一隻茫途孤雁,徑向夾道口疾撲而去,轉眼間,便消失於綠叢之中。
仲玉呆望着那風興的綠叢,惘然若失,隨之到一種荒涼和無聊的孤單直襲心頭,惆悵若失,層層糾纏着,此刻,她不僅對乃母又增加了一重內疚,而且更多了一種情的遺憾和深深地眷念…
他默默地尋思着,繡紋在石室中的遭遇,也許她真是中了衞汝蒙的毒,而致失去理智…一個亂之徒,當然具有各種藥…自己闖進石室之時,雖聽到蕩笑穢語,但並未見有可恥的行為…為此,她是清白的了…
經過一番思忖,才澄清深心的疑惑,頓時又覺得內疚起來,甚悔不該對她那種態度,可是,人已去了,要叫也叫不回來,這兩種不同的悔恨,直使他對萬物又到變成了灰的,既是眼前柳媚花嬌,鶯聲回空,也只是徒增傷而已…
於是,她愣了一會,身形猛起,雙肩微提,也朝夾道口疾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