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毒霧迷香英雄遭劫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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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雖然已至力不從心之境,但強勁一揮,卻也大具威力,只見呼呼狂風過去,那四個高手,全被卷飛數丈,倒地不起。
隨之,身形猛騰,點足疾躍,向慎芳眼前撲去。
但撲到中途,又聞慎芳嬌聲道:“玉哥,我…支持不住了…”語音一落,嬌軀一軟,便已萎靡倒地。
此刻,圍攻她的幾個高手,豈肯放過機會,叱喝聲中,刀劍並舉,紛向慎芳遞倒,而在仲玉騰身中,強啓鳳目,一見慎芳正遇危急,當即大喝一聲,腳下用力一彈,身形平空而起,隨之,絕命旗連揮,排出一股奇勁,已把襲擊慎芳的幾個高手卷飛兩丈開外。
而他自己固用力過猛,真氣凝而後散,霍一陣天轉地旋,沉身落地,疾走幾步,一連幾個蹌踉,也已倒在慎芳身畔。
公孫子陽見仲玉慎芳雙雙昏,心下喜不自牲,道:“這兩個小家償還,我們暫且不要傷他,留作人質,好要挾雲霄,用‘靈通寶玉’來換。”説着,緩步向仲玉身畔走去。
但未走出兩步,倏見三條黑影成品字形,夾着破風之聲,反面來,急切間,身形一側,才堪堪逃過,接着,聞聽一聲嬌叱:“老東西,留心你的腦袋…”語音甫落,隨之鶯喝燕吼噪起,自右邊一排柳樹間,躍出六個紅衣女子,和一個白衣少女,宛如一羣蝴蝶,直向這邊飛撲而來。
這便是六主和言姣蓉,她們結束了糾纏許久的惡鬥,本想在原地氣,倏聞仲玉暴喝之聲,放眼一望,才見慎芳已倒卧地上,而仲玉也接着昏倒在地,一陣緊張,又見公孫子陽緩步向他二人走去,落霞主程妙香,傖促間才打出三支魚齒釘阻住。
公孫子陽稱心得意之時,沒想到竟還有人手,讓過三支魚齒釘,又聞嬌叱連聲.緊接着來一羣女子,頓使他餘悸復生,看這羣女子燕子般的身法,已顯其輕功,有超人的造詣。
尤其,領先的白衣少女,茯身法不但快若光,而且姿態十分美妙,真如嫦娥下碧落。
當然他已知,這羣女子定是‘天別院’的,由之,以眼前情況來説,就很難應付了,僅這兩個少年男女,已使數十名高手,拋屍濺血,鬧得天翻地覆,慘霧悲雲,這一下又來六七個,其後果將難堪設想了。
而這羣少女不論對己方,進行如何摧殘,倒是很單純,並不嚴重,估時其武功,絕沒有昏倒地的兩個少年男女,可慮的是她們這一來,勢必救走昏的兩個,若然,非但留不到作為要挾的的人質,‘靈通寶玉’難獲,而且他們必定捲土重來,以其出神人化的思,和殺人如屠狗的作為,施予‘血雨寒屯’,豈不為之冰消瓦解?因之,公孫子陽盱衡當前情勢,心下一陣電轉,決計先下手為強,毀除一個少一份顧慮,於是,當眾姑娘尚未撲到,手忙搖三角旗,側首低聲喝道:“先去幾個謀參,擋住那幾個丫頭,不要讓她們闖進,其餘諸人朝昏的小男女快飛蝗箭。”當然,現在公孫子陽的身側,除了尤明懷和四部主事之外,尚有十數個謀參探監,他們一聽掌院如何吩咐,當即爭先恐後,各行動作。
首先尤明懷四主事,飛步騰身,手仗兵刃,直向眾姑娘去。
另外,十數個謀參和探監,各自散開,單手連揚,立由其袖口,出數十道長不過三寸,形如鋭角的飛蝗箭,織成一重天羅地網,疾朝仲玉和慎芳去。
眾姑娘到底藝出高人,不但輕功絕頂,武功非凡,而且內力充沛,五覺靈,是以,剛才公孫子陽的令渝,她們全已聞到,芳心好不急煞。
由之,腳下加力,騰身猛撲,得見尤明懷和四部主事領先來,嬌叱聲中,程妙香、紫羅蘭、甘玉嬋、宮紫鵑、沈秋雁已岔分接住,迅即劍吐冰光,掌翻瑞電,展開另一場狠命拚鬥。
那邊言姣蓉,馬婉二人,身飛如電,疾向仲玉身畔去。
這時,滿天飛蝗箭,夾着嘶嘶鋭風,已如雨點似的,向仲玉二人身上落下,直是又密又疾。
言姣蓉和馬婉,為着一份隱藏在心底的愛戀,得不到仲玉適切的啓愛,單思之餘無限憾恨,如今身臨絕境,一陣慘痛乍湧,又見飛蝗箭,似雨到,情急之下,嬌軀猛起,式化“雨燕投林”同時,疾舞長劍。織成兩個巨大的光幕,向仲玉身畔撲到。
當飛蝗紛落之時,言姣蓉和馬婉,也恰恰趕到,一陣劍起風聲,光吐鋭力,把那些餵過烈毒的飛蝗箭,悉數聲落埃塵。
然而,公孫子陽焉能讓這兩個小丫頭佔到一點便宜,既見飛蝗箭沒達到目的,頓即連聲急喝:“趕快再放,務必把這兩個丫頭也一併腐屍箭下…”眾高手唯手揚,不停放,頓見箭若羣蝗飛撲,藍光澄澄,蔚成一幅巨大藍幕,由於覆罩而上,把言姣蓉和馬婉籠罩在當中。
這兩個姑娘人雖小,可是情和生理,已形早,此刻她們為了自己喜愛的人,不顧安危,而走險,一半是見義勇為,一半則是愛的驅使,因之雖處於危急瞬發的當兒,巧能神態自若,鎮定異常,舞劍擋。
只見她倆凜然玉立仲玉和慎芳身邊,各自舞着長劍,格蕩着如同密雨似的飛蝗箭,劍化銀虹,構成光幕,一紅一白衣袂飄落,映着萬道光芒,煞是好看,然而她們正拚着全身力,在和死亡爭鬥呢。
而且箭尖有劇毒,中上一支就得當場昏,三之內,若無解毒聖藥必致渾身腫漲而死,試想,如此延下去,劍底下焉無破綻,萬一不濟,豈不落個萬箭穿身!但是,她倆並無絕路的想法,純潔的心靈中,只是一片緋的希望,雖然已是力不從心,香汗淋淋,可是仍緊咬銀牙,提足真力,把一柄劍舞得風雨不透。
這時,五個主和尤明懷五人,已鬥得難解難分,只見層層光幕之中,人影飄下,衣袂起舞,暴喝疊起,嬌叱連聲,端的烈緊張,可是五主已開始浮力挫,一個汗浸羅裳,輕微微。
想那尤明懷和四位主事,均為名噪川黔的綠林豪傑,其劍術內力,自是個中翹楚,因而身列‘血雨寒屯’要職,論其武學固不可與仲玉慎芳相比,但與她們六主稱衡,卻也不會差到哪裏去,而其內力方面,或許較她們高出半籌。
無如,此刻的五主,迭經連番殺伐,消去力不少,再遇這場功力翻敵的惡鬥,當然要稍落下風,因之,劍化招式,已不如先前凌厲。原巧如雲雀般的身形,也已漸漸滯慢,好像昏了頭的小雞似的。
尤明懷四部主事,一見這幾個丫頭,劍拙身鈍,顯然已至強弩之末,於是,一陣呼嘯手上加力,刀走詭異,劍起陰毒,招若狂風,式比暴雨,猛地無儔地疾攻。
如此一來,五個主,更是大受威脅,竟至破綻疊出險象環生,與馬婉言嬌蓉,同時瀕臨千鈞一髮的絕境。
片刻過後,馬婉言嬌蓉,已漸不支,手中長劍異常沉重,揮舞起來,更是萬分困難,而飛蝗箭仍如暴雨似的來,事實上也不能容許她們不作疲力竭死而已的苦撐。
這種慘烈而緊張的情形,已粉碎了她們生存的希望,眼簾的一切,都變成了代表死亡的顏,芳心悽然好不悲苦,然而她們的長劍,仍在不斷的揮舞,暗裏卻哀哀嗟嘆…今天必定是活不成了…我死倒不要緊…可是他怎麼能死呢?父仇母恨未雪,就這樣五聲無息的結束?
…
要是能以我的死,換回他的生,我會心甘情願的…可是,我們都得要死了…天呵!江湖兒女就這樣的下場麼…
忽地,公孫子陽一聲長笑,發話道:“小丫頭,趕快棄械投降,老夫絕不傷害你們,只要雲霄以‘靈通寶玉’來贖讓你們安然生還!否則,即將喪生在萬箭之下,難道就不愛惜自己的生命…”接着,一個沙啞的聲音,繼道:“兩個小姑娘,你們正值年華如錦,嬌花閃瓣的時候,為什麼不貪戀人生樂趣!豈不空負青?如願棄械投降,也可以在我們連環峯,找個不錯丈夫,何等逍遙快樂…”言姣蓉馬婉,聞聽此言,頓時氣得咬牙暗懼,想到結局,回味末適才的穢言,傷心處兩淚沐沐,接着,兩人便嚶嚶哭泣起來到底她倆還是孩子氣,少不了眼淚滋潤她們的生命,於是一邊哭一邊舞動長舞,汗水與淚水溶,哭聲與勁風共鳴,更使這險象,增加悲的成份。
“既不願活,還哭什麼呢!”又是那沙啞的聲音。
馬婉聞言,心中一恨,高聲叱道:“姑娘高興哭,誰要你管,可惡的賊…”她這一開腔,略微分神,手下一慢,左肩已中了箭,頓一陣刺痛,心中難免驚慌,手下更亂,接着劍影一閃,部也中了一箭,頓時“喲”了一聲,踉蹌幾步,忙提神拚命舞劍不停,哭聲更大了…
但她“喲”地一聲,把言姣蓉嚇得一驚,因之揮劍略慢,左已釘上一支飛蝗箭,剎時血如注,前已染紅一大片,直痛得珠淚紛落…
這一下,既痛又驚慌,手中更不濟事,當然破綻百出,是以左肩,右下筋中了一箭。
就在這短時間內,倆人身上已中了五六支,折騰了這麼久,她們能有多少力,加以身負重傷,豈能再支持得住?漸漸地,身形搖幌,不停踉蹌,幾平就要倒下…
公孫子陽看得真切,深恐她倆真正喪命,心致牽連額外糾紛,適才因在氣憤之下,才令放飛蝗箭,以消心頭之恨,如今,眼看她倆人已身中不少,忙令停止放箭,打定如意算盤,憑這四條命,定可要挾雲霄,獻出‘靈通寶玉’。
而言姣蓉馬婉,神智已漸漸不清,但仍知道她們應該怎麼辦,此刻,雖已停飛蝗箭,她倆人卻不覺得,於是,無力地揮着長劍,舞了幾下,實在無能為力。
只見言姣蓉伏在慎芳身上,馬婉以身軀,緊護着仲玉,喃喃囈道:“芳姐姐,我已知你和玉哥哥的關係,…為了他,所以我擋護你…不讓暗器傷着…”
“少院主呵…這是我馬婉,對你的真情…如果能活命,只記着我就是了…”這時,公孫子陽見她兩人,已雙雙倒地,冷笑一聲,身形猛起,撲到仲玉身畔,俯身想先抓起馬婉,準備人挾回山去。
但他的手剛觸到馬婉的衣衫,陡地一絲黑影夾着鋭風,自斜裏到。
急切間,公孫子陽身軀微側,打橫飄過數步,才躲過斷腕之險,而那絲黑影,卻撞在一塊小石碑上“當”地一聲,火花石屑飛,墜落在地,原來是江湖上,令人見而丟膽的暗器‘鐵桃化。’公孫子陽瞥見,大吃一驚,暗道:“糟了,這女魔親自前來,事就難辦了…。”隨之一聲嬌叱:“老賊,休得無禮!”聲落人到,仲玉身側,已停立一位身穿綠羅裳,背寶劍,青紗覆面的女子,身材巧小玲瓏,玉立盈盈生姿,雖看不見其容貌,從其姿態可想見,必也是個嬌美如花的女子。
公孫子陽啓眼打量一回,心下驚訝而又奇怪,驚訝的是這女魔果然武功高絕,不但腕力奇大而且輕功尤其驚人,但他奇怪的是雲霄女魔的年齡,也是四十餘歲的人了,卻為何尚穿着華麗的服裝!敢情這老頭,從來沒見過雲霄本人,只聞其響噹噹的大名,今見雲霄的成名暗器,竟以為是她本人現身。
其實這並不是威名四播的雲霄,而是孤零悽苦,柔腸寸斷的鄢繡紋。
她自被仲玉氣走之後,既不敢回桃花源,見乃師面陳一切,惟恐雲霄聞之傷心,而使其母子更生隔閡,又不願與仲玉見面,生受冷嘲熱諷,增加無謂煩憂。
這種女子就是典型的賢良母,儘管自身承受,不可久耐的冷寞,種種艱難困苦,只壓在心底,不作相反的軌外行為,與得不償失的報復。
凌晨,在前瞻亭外,驚鴻一瞥似的現身後,費了不少的力,才進入連環峯下,正當公孫子陽將她打量一回,嘿嘿一聲冷笑,抱拳為禮,説道:“不知院主芳駕蓓臨,老朽有失遠,尚請原諒。”繡紋冷哼一聲,説道:“你是何人,為何陰計殘害本院嬌姝?”公孫子陽乾咳一聲,欠身道:“老朽複姓公孫,賤號子陽,現掌本屯運謀院,至於這場糾紛,原是令郎和眾千金,混入本屯區,仰仗院主懿威,企圖胡作非為,才致這般結局。”這老傢伙對雲霄想是非常畏懼,竟將繡紋認作本人,倨態阿諛,製造謊言,顛倒是非,言外之音,似求其罪減三分。
繡紋見他那副奉承的樣子錯認自己是乃師,心中暗暗好笑,但臻首環側,秀目微啓,見仲玉和一個白衣少女,如同死人一般躺在地上,以及馬婉和另外一個少女,渾身血跡昏死在地,一片悽慘景象入目,芳心一痛,珠淚紛紛。
尤其,見五個主,被五個老者得步步後退,陰象環生,苦於自己只有單身一人,救得這邊顧不了那邊,心中好不焦急。
於是,暗地裏打算,還是先救這邊再作道理,當即沉聲道:“既然如此,那麼,公孫掌院尚意何為?”公孫子陽面一整,接道:“貴院無端凌伐本屯,而且傷亡本屯高手近百名之多,在江湖道義上殊屬非是,貴院雖也有傷亡,但僅三四人而已,如照一命還一命來算,貴院恐怕承受不了這場血債…”繡紋見這老頭滔滔不絕,好象一言難盡,心中好不急煞,當即道:“你們要怎麼樣?快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