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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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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對頭?”冷香縈問道。

“沒什麼,你不用擔心,你爹武功蓋世,無人可以比擬,沒有人敢動天龍教一。你只要知道,我不會久留天龍教,你可以放心。娟娟,你要好好照顧小姐,多忍耐她任的臭脾氣。”杜棄仇故意轉移話題,回頭對娟娟説。

“杜少爺,全天龍教也只有你對小姐有辦法,連教主都拿小姐沒轍。你不可以離開天龍教的!你走了,小姐就要——”無法無天了,娟娟心急地説道。

“娟娟!不准你亂説,他要走沒人擋他。”冷香縈賭氣説道。

娟娟立刻噤聲,但心裏還是忍不住想,人説當局者,旁觀者清。她在小姐和杜少爺身邊這麼多年了,除了天天聽他們你來我往的互罵外,他們看起來幾乎是最完美的一對璧人,為什麼小姐總是看不清楚?而杜少爺總是不相讓?是小姐太任了,還是杜少爺太有骨氣了?娟娟想勸解他們,卻不知要從何勸解起。

杜棄仇苦笑一聲,大步跨出房門,連頭都沒有回,連一聲再見都沒説。香縈還靜靜地等着他回話,不相信這一次杜棄仇會這麼輕易就認輸,還説要離開天龍教。她從小和杜棄仇一起長大,本沒有想過他也會有離開的一天,這覺就像她母親棄她而去一樣,一想到就心痛,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情?

從那天起,冷香縈再也沒聽到杜棄仇的聲音,她心想他大概是真的離開了。

然而幾個傷重難熬的夜裏,夜深入靜之際,總有一個人走近她的牀榻,一雙手在她背後輕撫運氣,讓她得以周身舒坦地沉睡人夢,有時她張眼瞧,卻只能看到漆黑一片,想要出聲相詢,又總是半睡半醒、力不從心。這樣細心的照顧,直到她的傷有了起才止住。

到了白天,冷香縈只想得到一個人有可能這樣照顧她,那就是韓邵齊。

每天清晨,他都會進房替她把脈。每一次她都想要問個明白卻又暗暗了回去。她知道韓邵齊不是江湖中人,對男女之間的禮節頗為忌諱,所以她也不願道破,就讓他們彼此默默承受這不言而喻的情,若即若離、暖昧不清的,更令人充滿期待。

她幻想愛情,就像穿梭在花叢中的蝶兒,若隱若現;就像蜻蜓點水一樣,款款依戀着水面。

韓邵齊以禮相待,從不逾矩,雖然沒有對她説過什麼兒女情長的話,但温文有禮的氣度,渾然不像杜棄仇,冷香縈逐漸陷入不可自拔的情障中。

饒大夫的女兒饒惜致全看在眼底,不對冷香縈存有敵意。冷香縈也不以為意。她的心裏早已經被韓邵齊給佔滿,再也沒有別的心思去顧及旁人的受。

一個月後,靠着饒大夫和韓邵齊兩人的向妙手,還有娟娟的細心照顧,冷香縈的外傷和眼疾都已完全復原。

清早,冷香縈才伸了一半的懶,就被老嬤嬤給打斷了。

“起來了,大懶蟲,上三竿了,你還真以為你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啊——”老嬤嬤兩手叉在水桶上,扯高了嗓門對着冷香縈大吼,她愛護饒惜致,相對的就對冷香縈產生了敵意。

“老嬤嬤,早啊!”冷香縈雙眼,才想到今天她住在饒大夫家正滿一個月,從今天起,她就要開始履行她的承諾了。

“不早了!娟娟已經到廚房剁草藥了,我的大小姐,從現在起你得和其他人一樣幹活才有飯吃,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冷香縈一邊心裏嘀咕着,一邊起身穿好衣服,梳理鬢邊的長髮。

“看你這種架式,就知道沒做過活,我真不知道老爺怎麼會答應的?饒家人多開銷大,還有這麼多的病家要照顧,怎麼還有餘力收留你們,分明是替自己找麻煩。你趕快給我把這房間整理好,這裏不是下人住的。”

“那麼,我要到哪裏睡啊?”冷香縈問道。

“什麼?你和娟娟到柴房裏睡,咱們沒有多餘的睡房了。”

“柴房是什麼地方啊?這房間還好的,我住得很習慣啊。”冷香縈留戀地張望了一下,這房間裏有許多和韓邵齊共度的記憶,她真捨不得離開。

“我呸!你算哪棵葱啊?你可要拿把尺量量自己的身份,有個地方遮風擋雨的,你就要謝天謝地了,這房間哪輪得到你來住?要不是邵齊代要好好照料你直到你的傷全好,我早就想趕你到柴房去了。”

“是嗎?韓大夫代的…”冷香縈聽到了這一句,心裏甜滋滋的。

“到柴房就到柴房,什麼葱啊?尺的?煩死人了——”她揮了揮一雙白的纖纖小手,徑自踏出房門。

“你——你敢説我煩?你現在馬上到柴房裏把所有的柴劈完,劈完後全擺到廚房的灶爐後,做不完就別想吃飯,不高興的話,歡你們隨時走人,饒家不會強留你們的。”老嬤嬤笨重地追在冷香縈後頭,伸出又胖又短的食指,毫不客氣地命令。

“劈柴有什麼難的?本大姑娘想留,沒人趕得走。想走,更沒有人擋得了。”

“我的天啊!看你年紀小,口氣倒是大的,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咱們小姐的剋星,我可警告你,離咱們韓大夫遠一點——”老嬤嬤依舊在冷香縈身後指指點點的。

“哼!我偏要!”冷香縈心裏想着,我偏要接近韓大夫,我偏要喜歡他,我偏要!她頭也懶得回,高傲地抬了半天高,輕嗤一聲。

老嬤嬤的話還縈繞在耳際,冷香縈晃到了柴房,她愣愣地定在柴房前,張着一雙大眼,下巴直要跌下地來。

滿坑滿谷的斷木,裏裏外外地堆積一片,的比老嬤嬤的水桶;細的則枝枝節節散亂一地,那是饒家長工花了好幾個月從山上一捆捆載下來的,都是要存着過冬用的柴火。

冷香縈捲起衣袖,她的好勝心強,第一天上工,可不願讓人小看了。劈柴雖然不難,可是要劈得快準,還是有竅門,她試了幾十次,才漸漸順手,就當是在訓練臂力也未嘗不是好事-但是到了落西山,冷香縈不再如此樂觀了,她兩手紅腫起泡,腿痠得幾乎要撐不住自己。於是她放下柴刀,放眼張望,劈了一天的柴,滿地狼藉,本沒有時間收拾。老嬤嬤説還要搬到灶後襬好,看來她只有先拿一部分的柴火到廚房去,明天再做打算。

她滿臉污穢,像是個的乞丐般,全身找不到一個乾淨的地方,她嘆了一口氣抱起柴火,背對着一輪清月,.踩着自己的陰影,踏在後院的白石甬道上。

忽然,不遠處傳來了一陣男女間的輕聲細語。

這男子的聲音實在太耳了,大約七天前,韓邵齊知道她全無大礙後,就應病家相邀出診,她天天都在想念這個聲音。現在她眼睛已經好了,這一次她可要好好端詳他,對他傾訴所有的思念,她一刻也不願多等待,認定韓邵齊一定也很高興看到她。

慢臉笑盈盈,相看無限情。冷香縈想到這個詩句,就喜滋滋地甜在心裏。

“邵齊哥,你看這月亮好大好圓,你想這月娘在天上會不會寂寞?”饒惜致穿着一身潔白的輕紗,吳儂軟語地相詢。冷香縈踏着腳尖走,豎起耳朵聽,慢慢走近了他們。

“惜致,人們老在人間羨慕天上,都不知天上的人是多麼的相憶人間。我自小漂泊在外,居無定所,雖然看盡了好山好水,可是最讓我依戀的還是這裏,我在這裏住了四年,你們又待我那麼好,這裏是我最悉的地方。”韓邵齊仰着頭長嘆。

“我知道,難怪爹説不論你出門多久,總是會找到回頭路,這饒家的大門,永遠都會為你敞開,我們早就情同一家人。”惜致説得滿面羞紅。

“惜致,你和老師的恩情,我沒齒難忘。”饒惜致伸出柔荑輕輕蓋在韓邵齊前。

“不要這麼説,你當知道我的心,我願意等,哪怕天荒地老,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邵齊哥,你知道我在月娘的面前許了什麼願?”

“是什麼?”

“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是前生註定事,莫錯過姻緣。”饒惜致羞怯地低下頭,輕靠在韓邵齊的前。

“惜致,我懂,我不會負你的。”冷香縈再也聽不下去了,任柴火掉了滿地,她回頭提氣縱身一躍,飄飄然像蜻蜓點水般地躍上牆頂的屋檐,在暗夜中遺世獨立,像只孤鷹盤旋在高處往下俯瞰。

地上兩個纏的人影,因為倏然出現的聲音而慌忙分開,兩人狐疑地四處張望,看有無人窺探。韓邵齊尋到了滿地散落的柴火,然而環顧四周卻都靜默無人。’夜風襲人,冷香縈突地到全身寒冷徹骨,冰涼的臉頰上緩緩滑下兩行熱淚,一任夜風颯颯吹乾。

待她平息了鼓動震撼的心後,惡的思緒便化作滿腔妒火,慢慢焚燒着。饒惜致就是她的情敵,而她對敵人從不心軟。她要殺了她,她要毀掉一切會阻擋她和韓邵齊的絆腳石。

她冷香縈想要什麼,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她想緊握起拳頭,才發現紅腫的雙手痛得幾乎合不起來,腦中突然晃過杜棄仇的身影,她莫名地到一陣心痛,這才豁然明白,除掉了嫉妒的毒牙,她只能躲在暗處輕自己的傷口,沒有人憐惜。

但她不想放棄,畢竟他們還沒有成親不是嗎,一定是饒家對韓邵齊有恩,所以他才無法拒絕饒惜致。只要自己對韓邵齊剖白,他一定會隨她到天涯海角,隨她回到天龍教。如果——還有這麼一絲絲的如果,她就還有希望。她不放棄!她絕不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