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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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丫頭都沒有現身。虛弱的滕志遠努力保持清醒,他不要睡着,他要見她!
然而夜幕降臨,強大的葯效降服了他,他終究在失望與期待中昏昏睡去。
此時,一抹纖麗的身影從屋頂上飄然落地,無言地站在門前的陰影,痴痴地注視着牀上的人。片刻後她毅然轉身離開了那座她守了近十天的樓宇。
越過圍牆,一道昂藏的身軀擋在她身前,她默然站立。
“為何不見他?你這樣走了能安心嗎?”
“相見不如不見;安心亦若無心!”她黠然回答往旁邊走去。
那人一伸臂又擋住了她。
“他母親的話傷你那麼重嗎?”
“你難道不能不理我,回去好好做你的國王嗎?!”被挑明瞭心事,丫頭惱怒地仰起臉怒視他。
月光將她滿臉的淚水化成一顆顆晶瑩璀璨的珍珠,令南宮翔滿腹的怒氣再也無法延續。
他遞給她一條手帕,讓她擦拭眼淚,輕嘆道。
“我是想回去好好做我的國王,可是你一不妥,我的水娃就一難安吶!”想到有孕在身的師姐為了自己所受的累,丫頭內疚極了。
她羞愧地説:“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令所有人都不好過…走吧,你帶我去見師姐,我有些話要對她説。”她擦乾眼淚地道。
最後不知道她們師姐妹説了些什麼,當夜,丫頭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在七星堡。
----不久,江湖上傳出瘋丫頭被“屠龍教”害死在蓮花山的山中,不久又有消息説她的魂魄化為厲鬼滅了“屠龍教”
…
曾受恩於她的人們為她哭泣,渴望正義得到伸張的人們為她焚香安靈,哀悼在這亂世中又少了一位濟弱扶傾的俠女;恨她的人則額手稱慶,得意自己又有了出頭的機會。
然而,一切是是非非,恩恩怨怨都抵不住時間的消磨。
三個月後,塵歸塵、土歸土,瘋丫頭的故事成了説書人的話本。
秋天了,山林裏已有了寒氣。
竹林中的葉子逐漸轉黃凋落。每吹過一陣秋風,幹黃的竹葉便猝然離枝,像一羣無家的飛鳥漂泊無定。
丫頭站在林子裏茫然地看着飄飛的竹葉,納悶地想:往年也是同樣的景,自己怎麼從來沒有注意過這番景竟是如此淒涼?
師姐在滕志遠醒來後不久,就隨她的國王去找他們的大將軍藍風,然後回大琊國去了。而歸心似箭的石天雷早在滕志遠醒來的當天,就接到飛鵠傳書趕回去了。
他們都有着令人羨慕的幸福家庭…
志遠呢?他好些了嗎?娶惜心姐了嗎?丫頭一想到他,她的心仍然很痛。
哦,志遠,那個總是遷就她,縱容她,把她逗笑又氣哭的男人!
彎彎曲曲的山道上,一道碩長的身影快速奔跑着,與熱鬧吵雜的山下相比,這裏有如遠離塵世的仙山聖域。若非有通奇門遁甲之術的水娃指點,他永遠不可能走出那八卦方陣,再走入這奇巧的竹林陣!
登上通往山頂的青石小徑,滕志遠到心曠神怡,若能與憐兒常伴於此,看出落、星空月,聽鳥語花香、濤聲林唱,人生還有何憾?
近百的思念令他恨不得能臂生雙翼,一下子就飛到心上人的身邊。
當竹屋出現在眼前時,他的心臟烈地跳動,他的雙膝微微顫抖。
“憐兒!”他急切地跨入敞開門的屋內。
聽到悉的呼喚,看到悉的身影,丫頭以為自己思念成痴,產生了幻覺。
她向他走來,嘴裏喃喃低語道:“志遠,是你嗎?真的是你嗎?”當她的手摸到他的臉龐,覺到他的體温時,她驀然縮回手。
“你怎麼進來的?”她驚訝地問,她與師傅心佈置了看不見的銅牆鐵壁,多少年來,從來無人能闖入。
滕志遠沒説話,他仍沉浸於再次見到她的喜悦中。
“是我師姐,對吧?只有她能破我的陣!”丫頭蹙起眉頭,恍然地説。
滕志遠拉住她,懇切地説:“不要怪你師姐,就算沒有她的幫助,我也會來,哪怕死在你的陣式裏我也要來!”丫頭被他眼裏的熾熱目光燒灼了,她掙他的手往後退。
但滕志遠不讓她退縮,他再次抓住她的手動地説:“憐兒,我好想你!”可是我們沒有未來,你是一定要娶惜心的。丫頭絕望地想着,忍住眼裏的淚,垂下頭故作冷漠地説:“很高興看到你康復了。”滕志遠受不了她如此冷漠的態度,他堅定地將她拉進懷裏,説:“看着我,憐兒。我還是那個愛你的滕志遠,還是那個你吵着要跟着的滕志遠!”丫頭仍不看他,低聲説:“你回去吧,不要再忤逆你娘,再讓惜心姐傷心。”滕志遠托起她的下巴,不讓她栘開視線,氣惱地説:“不要躲着我!那比殺了我還難過。我告訴過你--我只愛你、只娶你,難道你就不能放開懷接受我的愛嗎?”丫頭沒説話,只是透過淚眼凝視着他。
“憐兒--”她充滿憂傷的眼睛擰痛了滕志遠的心,他低頭吻住她的,久違的情狂猛襲來,令他虛弱地幾乎無力支撐初愈的身體。
他抱起她走到牀邊,雙雙倒在牀上。
他的吻喚起了丫頭深埋心底的所有愛戀,她忘情地抱住他,響應着他飽含深情的吻。
滕志遠深情地説:“憐兒,告訴我,我要怎樣做,你才能相信我愛你,今生今世都不能沒有你?”丫頭沒有説話,只是緊緊抱住他,將自己的情傾注在那一個個甜美的吻中。
“憐兒,我知道你也像我愛你一樣地愛着我,請你嫁給我,好嗎?”滕志遠撫着她泛着粉紅光彩的面頰急切地請求。
“我不能。”丫頭虛弱地説,她無法忘記滕老夫人的堅持,無法忘記惜心悲傷的眼睛,和幾個月來無怨無悔侍候他的辛勞。
“你是真的要我去娶別的女人,永遠不再看見我嗎?!”滕志遠快被她的固執氣瘋了。
“我、我不知道…”丫頭突然變得結結巴巴。
“憐兒,我告訴你多少遍了,我想娶的是你,只是你,不是惜心!”滕志遠托起她的下巴,注視着那張絕美的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丫頭再也受不了他灼烈的注視,突然爆發出來,打掉他的手嘶聲喊道:“我不要你的愛不行嗎?你到底要我説什麼?要我謝謝你嗎?
好吧,我謝謝你!謝謝你的救命之恩,謝謝你愛我!可是我不想要愛情,不想永遠在苦無邊際的情海里浮沉啊!”成串的眼淚不住地往下掉,將她美麗的臉龐滌潤得更加蒼白,看得滕志遠的心都碎了。
他將丫頭拉入懷中,緊緊地擁住她,下巴抵在她頭上,悲痛地説:“憐兒,既然我的愛讓你這麼痛苦,那麼…我以後不會再來打擾你了!”説完,他放開丫頭,頭也不回地往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