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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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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瑜見被童子走,一聲暴喝道:“小童慢走!”語音未落,人已縱出,此時與那童子只不過相距尺許,司馬瑜雙手俱出,分向那童子兩肩抓去。

那童子既不回顧,也不閃躲,眼看雙手就要臨肩,那童子像以被一股巨力推動,飄出丈餘,接連幾縱,已然出了旅店大門。

司馬瑜雖兩抓落空,仍然換而不捨,緊跟而出。

此時街衙之上,早市已發,人煙稠密,只見萬頭攢動,那裏還有那青衣小童的影子。

司馬瑜顧腕一嘆,徒呼負責,頹然回到屋中。

蕭奇道:“就算你將那童子抓住,你又能問出什麼?看看那紅柬內寫些什麼話?”司馬瑜聽蕭奇提起紅柬,才猛然想起,方才在屋外雙手齊發時,已然隨手一丟,立刻回身屋外在庭院中抬回紅柬。

司馬瑜將紅柬展開,六個人一齊探頭來看,只見那上面寫道:“聞聽你等對我之令置罔聞,俏羅剎冷如冰,豔羅剎靳紅,不但不遵令改名易號,反邀武林高手於五月五前來本莊大興師問罪,碧雲山莊門户開,歡爾等前來授首,五月五午時一過,即開殺戒,希勿自誤誤人。”下面的署名是“碧雲山莊俏豔剎女李冰紅”靳紅一把奪過紅柬,撕得粉碎,怒道:“好大的口氣,簡直太狂了!”冷如冰接道:“不怪人家口氣大,一個門下使喚童子,已有絕世輕功,可以想見他的主人了。”蕭奇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老頭我只會打硬仗,可不會勸心眼,等我找到方天華再説,那傢伙的鬼主意多,也許有挽回之機,老頭兒去了。”蕭奇安眾人一番,掉頭耐去。

司馬瑜等五人各自吁了一口長氣!

時光荏苒,去了。夏來了,夏也深了。

南邊天熱較早,雖是五月初,已有了褥署的煥熱。

司馬瑜心裏也是煥熱的,面目熱中帶躁。

今天已是五月初三了,長眉笑煞蕭奇東海之行仍未回程,冷如冰與靳紅二人,幾次三番要連袂上碧雲山莊,都讓司馬瑜給勸阻住。

他們的理由是對的,既然李冰紅無緣無故的找上了她們,那就應該由自己去了結,免得李冰紅濫開殺戒,使武林中人遭受無辜。

可是,司馬瑜瞭解她的個,此去必然喪生於李冰紅手下,所以,他堅持不讓她們二人前往,並着薛琪馬惠芷二人輪番看守,以免她二人逞強暗去。

月餘來,司馬瑜的希望完全寄託在方天華身上,而去約方天華的蕭奇卻又過期不回,怎能令司馬瑜安心呢?

看看天又晚了,旅店已然上燈,司馬瑜的心情跟着時光的逝,愈來愈沉重。

冷如冰近乎哀求的聲音,已不知在司馬瑜的耳邊講過多少次了,這晚,眼看今天的等待又白費了,於是,她又向司馬瑜求道:“瑜弟弟!求你讓我跟靳紅妹妹去吧!死也好,活也好,反正絕不能讓李冰紅妄開殺戒,禍及無辜。”司馬瑜和聲勸道:“再等等,也許今晚,也許明晚,他們一定會來的,師父雖然愛説笑話,可是這種玩笑他絕不會,我們一定要等他老人家回來再作決定。”冷如冰道:“瑜弟弟,我知道你的好意,你怕我們去送死,我與紅妹妹也算是死裏逃生,毒龍島,太湖畔,白雪宮,我們都是該死不死,必死又生,何況此去碧雲山莊,並非準死無疑,你何苦勸阻我們呢?”司馬瑜一向豪氣凌雲,從未像這次前門懼狼,後門怕虎地畏首畏尾,實在是震驚於李冰紅凌厲的一招所使然,此時,被冷如冰得答不上話來,心念一橫,咬牙説道:“好,我與你們一道去。”

“好”字一出口,冷如冰靳紅的面一鬆,但下面那句話一説出來,她二人心裏又是一急。

冷如冰道:“瑜弟弟!我一向都依從你,唯獨這次不行,你不能去!”司馬瑜咬牙道:“我一定要去。”薛琪與馬惠芷也同聲道:“我們也要去。”突然,屋外傳來一陣哄哄之聲齊道:“我們也要去!”屋門一開,來人一見,司馬瑜可樂壞了。

長眉笑煞蕭奇領頭,緊跟着東海三魔,渾元筆方天華,信口開河李一定,笑面方朔公孫述,馬卓然,最後是屍魔長孫無明。

一行九人,浩浩蕩蕩的進人屋內。

紅撲在天魔齊漱情懷裏,像受了無限委曲,嚶嚶悽泣!

馬惠芷也撲在馬卓然懷裏喊爸爸。

方天華也將薛琪攬在懷裏,頻頻的撫摸着她的秀髮。

蕭奇也以慈祥的目光看看冷如冰和司馬瑜姊弟二人。

長孫無明哈哈笑道:“這是演四父女會,叫我這孤老頭子好不羨煞!”李一定與公孫述也同聲道:“可不是,將來屍荒郊,連個收屍裝殮的都沒有。”長孫無明挪榆道:“可是咱們孤老頭子也有好處,大可不必為下一輩心,無牽無掛,倒也輕鬆。”天魔齊漱清笑道:“苦核!你無兒無女也輕鬆不得,碧雲山莊之行,生死存亡在人家手裏,你還不是要去。”長孫無明道:“碧雲山莊之行,我是想瞻仰一下李冰紅有多大能耐,竟然要血洗武林,我可不是為了你們孩子們的死活。”公孫述笑道:“老偷兒原指望在那釣魚礬享上一年清福,不想是個勞碌命,又給你們搬來了,老偷兒什麼都不怕,只怕自己偷了別人一輩子,可別把老命讓人家偷走了。”齊漱與長孫無明及公孫述在一邊説笑,方天華與司馬瑜也在一邊敍舊。

司馬瑜問道:“前輩一向可好?”方天華道:“無病無痛,有什麼好不好,小子,我託的事替我辦了沒有?”司馬瑜知道是關於薛夫人的事,乃答道:“在白雪宮中已然見過夫人,也説起過你的事,她沒表示什麼,只是不願和你再見。”方天華渭嘆一聲道:“唉!想不到雲娘誤會我如此之深,此生恐怕再難見到她了。”司馬瑜道:“不,薛夫人等被困白雪宮中之時,曾着我找你去解救她們的。”方天華眼中神光一閃,喝道:“小子!那你為什麼不來找我?”司馬瑜道:“我與師父中途遇見沙克浚…”方天華制止道:“我知道,你不要講了,看來是天意使我們俚緣一面。”長眉笑煞蕭奇見眾人閒話似已談宛,乃正道:“各位長途跋涉,旅途勞頓,坐下歇歇吧!”一間屋裏十四個人,又是大熱天,真是揮汗如雨。

司馬瑜道:“我們上院子裏坐吧!”於是,吩咐店家在庭院中擺好條凳,砌上一壺看菜,大家圍坐而談。

方天華最具機謀,此時説道:“碧雲山莊李氏兄妹的來路,我覺得有點不明,縱橫江湖數十年間,正各門户,水旱諸豪傑,我也識之不少,突然在武林中竄出這兩個武功高強的年青人,實在令人費解。”司馬瑜問道:“那萬漏閣華雲方前輩可曉得?他的武功比那李氏兄妹卻又強出甚多,劍術更是驚人。”方天華頷首道:“你師父已終對我説過,憑鐵劍先生的湛劍術,被華雲三招削髮裂裳,實在令人難以置信!”司馬瑜道:“那華雲方前輩可曾聽人説過?”方天華搖頭道:“沒有,不過據我看,萬漏閣與碧雲山莊的關係並不單純,姜子湘與李冰紅的一段戀情可能也是鬼扯。”方天華足智多謀,早為眾人所知,天魔齊漱清問道:“方兄據什麼作如此斷論?”方天華笑道:“我覺得內中漏很多,李冰紅既未走動江湖,綽號縱何而來?難道是自己對的,據李項空言,冰紅因貌鬼而號‘剎女’,但她又不是天生鬼陋,只是最近才被華雲強服變容之藥而改顏,諸如此類疑點甚多…”齊漱清道:“有點道理,還有呢?”方天華正道:“你們這幾個老一輩的,可曾聽説過有姓李的武林中人,所以,他倆可能不姓李,更可能不是兄妹兩人。”蕭奇道:“太武斷了吧!”方天華目中神光一,凜然道:“只要發現半點假,那全部都是假的,那俏豔剎女李冰紅的名號都是假的。”眾人同聲驚道:“有何為憑?”方天華目掃全場,漫應道:“名字綽號用字相同,可説是巧合,但李冰紅卻自破綻,各位都知道,羅剎可有男的,為什麼要取號‘剎女’,分明是想避免太多的雷同,再説,冷,靳兩位姑娘初臨江湖,名氣不大,那李氏兄妹又不涉及江湖中事,如何知道武林中另有俏豔二羅剎其人,更何能知道她兩人明豔照人,秀麗不羣?”眾人吁了一口氣,司馬瑜問道:“她不過只要冷姊姊與靳姑娘更名易號,並無大的苛求,她犯得着如此佈局?”方天華從容答道:“小子!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李冰紅她的目的不是要冷靳二人改名易號,她深知武林中人雖死不願改名易姓,所以她説,冷靳二人她不改名易姓,就要血洗武林,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眾人齊聲問道:“她為什麼要如此做?”方天華答道:“那當然有她個人的原因,再告訴各位一個驚人的事,李氏兄妹本就不鬼,面覆黑紗,不過是怕人認出他們本來面目。”眾人“呀”地一聲驚呼。方天華面含微笑,從容道:“不必驚奇,理由很簡單,華雲與碧雲山莊並無宿願,他要改變李冰紅的容貌。只是為了替他的女兒打算,希望割斷他徒兒姜子湘與李冰紅的戀情,那為什麼竟連同李項空的容顏一齊毀去,這是一大疑結。”眾人齊點頭默表贊同。

方大華又道:“冷如冰和靳紅自知武功難抵李冰紅,仍不願受迫改名易號,那李氏兄妹豈能甘服變容之藥而毫示反抗,一個女子,其面目幾為第二生命,焉能輕易被人毀去,變得鬼陋不堪。”司馬瑜一聲驚呼,連聲道:“對!對!對!那李冰紅一定不鬼,我也發現了一樁疑問,那在唸紅居,看見‘念紅居’三個字與碧雲山莊的莊門名牌,門聯匾額上的字都出自一人手筆,問起姜子湘,他説是他寫的,各位想想:他僅是碧雲山莊客人,揮筆留一兩幅字畫,倒是常情,總不能説是碧雲山莊在姜子湘臨莊之前,那山莊連一塊名牌都末堅立,很明顯的,碧雲山莊建莊之時,姜子湘曾參與其事,那他們豈不是同路人?”方天華道:“想不到你這小子也細心起來了,所以,我們去碧雲山莊以後,第一步要摘下他們的面紗,看看他們面目。”馬卓然道:“這個小女也許可以辦到,惠芷,試試你那法寶。”馬惠芷探手入懷,玉手一揚,一道青光筆直出,屋檐下掛的燈籠,砰然落地,青光頓香。

方天華驚道:“馬姑娘會放飛劍?”馬卓然笑道:“那裏是什麼飛劍,這是小女自制的一樣小玩藝,有時真有點用處。”馬卓然又對馬惠芷道:“惠芷!快把你那寶貝玩藝拿出來,解説給方前輩聽聽。”這玩藝只有司馬瑜在玄冰谷見過,其餘眾人莫不好奇地探頭觀看。

馬惠芷將那片鋒利無比的青光圓片取出放在手上,解説道:“這圓片是鋼母滲青銅鍛鍊而成,鋒利不下於一般千古奇刃,這孔中繫有一透明細線,是產於苗疆的一種人面蜘蛛,堅韌無比,且可長短伸縮,使用時,以內力灌注線身,即可控制自如,一端扣於袖內,內力一鬆,一即自回袖內,割絲裂,屢奏其效,有時也可哧唬住人。”馬惠芷説完,玉手一揚,一道青光繞場打轉,掠空有聲,眾人無不嘖嘖稱奇。

馬惠芷將圓片收回,道:“到了碧雲山莊後,我可乘機將李冰紅的面紗割下來,一睹其廬山真面目。”方天華擊掌選道:“對!就是這個主意,割下她的面紗,讓我們看看她的本來面目,也可以收到恫哧的效果。”眾人一致贊同,天魔齊瀨清道:“方兄説,李冰紅的本意,只是想向武林尋仇,強令冷靳兩位姑娘改名易號姓只是藉口,到必要時,二位姑娘就佯稱答應她的條件,看她有何反應?”方天華道:“對,只怕到時那妮子又別有花樣。”長孫無明笑道:“這一次,看樣子用得上我了,如果萬一動武,先讓我耍起我的老法寶,方面可以試試她的內功,一方面也可以消耗她的內力。”蕭奇道:“必要時,我們也不必顧忌武林中的規矩,我們可以聯手相戒,因為茲事體大,關係着武林中的命運,即使以十四對二,我們也應在所不惜。”李一定笑道:““你們説了半天,我老頭兒還沒有説上一句話哩!此事只宜智取,不宜力鬥。”方天華道:“你説話,你有什麼妙策?”李一定言道:“妙策倒沒有,只是憑我信口開河的三寸不爛之舌,到時胡吹一頓,也許能將那李氏兄妹唬住。”齊瀨清笑道:“只怕未必,你在太湖料胡吹一通,雖然一時瞞住了方天華,還是被我識破了機關,我們定訂一個原則,七取不成,就要豪奪,只要能阻止他們血洗武林的狂念,如蕭兄所言,拼上我們十四條命也是在所不惜。”公孫述笑道:“好,一言為定,老偷兒也活得不耐煩了。”方天華取笑道:“老偷兒,你走到那裏偷到那裏,這一回去碧雲山莊,但原你能偷出個名堂來。”公孫述道:“你這個兇人,竟敢取笑我,看飛劍!”語畢,一抬手臂,一道青光暴而出,飛快地在方天華項問一轉,又隱入公孫述袖中。

馬惠芷用手一摸,才知道自己的寶貝玩藝,不知何時被公孫述偷走了,當時覷觀地道:“前輩端的妙手空空,身上物件被前輩取走,竟是渾然不覺。”方天華笑罵道:“你這老賊,真是賊深惡,積習難改,看來只有斬斷你的雙手,你才會改歸正。”公孫述道:“方兄,你也罵得太重了,老偷兒不過見馬姑娘的寶貝玩藝甚是有趣,一時心癢偷取來把玩把玩,不想捱了一頓罵,此番碧雲山莊回來,發誓不再偷了。”他兩人罵罵笑笑,將眾人緊張的心情也鬆緩了一下。

馬惠芷朝公孫述道:“前輩已然試用過了,就請還給我吧!”公孫述裝模作樣地道:“什麼?老偷兒怎麼會要你們小孩子的東西,我不是已經還給你了嗎?”馬惠芷用手一摸,那圓片竟端端正正地在自己袖裏,不一怔。

馬惠芷讚道:“公孫隻手法如神,此番碧雲山莊之行,必有大用,希能把握良機。”方天華站起身來道:“時候不早,我食歇息吧!明早登程,有什麼問題路上再商量吧!”當下,各自歸寢,一夕無話。

,五月四

一行十四人,結算了房飯錢,出了旅店。

他們置辦了些脯,餅乾,燒酒,以為路上裹腹之需。

自番禹前往碧雲山莊,不過一腳程。

天黑不久,一行十四人已然到了碧雲山莊附近,尋得一座破敗古剎暫歇。

脯,嚼餅乾,飲山泉,歇冷酒,這頓晚餐吃得津津有味。

晚間,尋得一些乾草,鋪地為榻,躺下也甚軟柔舒適,公孫述與李一定自動輪擔任守望。

夏天晝長夜短,寅時已過,天已大亮了。

山林之中,空氣清新,呼之遍體清

方天華有道:“人生在世,短短數十寒暑,何苦你爭我奪,永無寧,倘能居此山林,與世無爭,終倘祥于山水之間,優哉之念?”方天華謂然道:“此念早動,只是責任未了而已!”蕭奇一怔,問道:“責任未了!方兄所指為何?”方天華也不答話,用眼光一瞥薛琪和司馬瑜二人。”蕭奇一目瞭然,笑道:“方兄儘可放心,我活着一天,那小子就不敢不聽我的話,絕對虧待不了…”方天華搖手製止蕭奇再往下講,輕聲道:“這樣我就放心了。”此時,江已升,萬道金光,象做着美好的遠景。

方天華不覺心頭一振,揚臂呼道:“走!”一字既出,司馬瑜縱身上前帶路。

此地,離碧雲山莊不過四五十里地,雖然與李冰紅有午時之約,也不消飛快奔行,只要信步行去,在辰末已初也可以走到了。

一行人甫走了一箭之地,忽然看見山徑之旁豎立了一方木牌,眾人一齊趨前觀看。

那木牌上寫着:“碧雲山莊今有盛會,方圓五十里內已封,除本莊所邀貴客外,擅入者削足斬手!”木牌上所言,狂傲已極,眾人無不倒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