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石沉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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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我不告訴他,怕謝方知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吧?”姜荀一想起旁人説的謝方知如今的狀況,就不由得擰眉,若他此前與姜姒有什麼約定,可姒兒那模樣,怕也是不成了“可即便是知道能怎樣?”
“仇恨是很可怕的東西。”蕭縱搖了搖頭,顯然覺得背後的文章還很有意思。
二人商議着下一步棋應該怎麼走,山東那邊的事情讓太子給廢了,傅臣在中間扮演的角‘’,也着實耐人尋味。
更耐人尋味的,是皇上如今的態度。
最終姜荀與蕭縱還是決定,先穩一段時間,要緊的是站在他們這邊的謝方知。
謝相府雖沒了,可謝氏一‘門’樹大深,正所謂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原本謝方知又是這樣出‘’的一個人,若謝方知能扛過來,照舊是魏王最大的助力。
商議定,姜荀便離開了。
臨走前,他去看了章太妃,章太妃只道:“明年會試,你自個兒注意着身體…”姜荀點了點頭,見她沒回頭,蕭縱又在,終不好多説什麼,謝過了太妃的關懷,這才回了姜府。
照例先去纏綿病榻,似乎沒幾好過的伯父姜源處見過,見周氏來伺候了,姜荀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進‘門’將外面披風解了下來,遞給碧痕,他順口便問了一句“四姑娘在府裏嗎?”碧痕道:“這幾京裏‘亂’得很,四姑娘也沒出去呢。”
“既如此,我去四姑娘那邊。”姜荀想想,還是去看看她,不過才進院子,便發現姜姒正跟丫鬟們一起看着院子裏的杏樹,笑説道:“‘花’褪殘紅青杏小,你們瞧這杏子,回頭做成杏幹多好?”於是,姜荀的腳步頓住了。
他看見姜姒,是一張明‘豔’如舊的臉,臉上神情疏淡,透着些許若有若無的笑意,彷彿沒有過風雨‘’加的那一個夜晚,也沒有過哭沒有過淚。
姜姒回過頭便瞧見姜荀,笑着道:“堂兄來了,正好合適,我前兒着紅‘玉’學了一道櫻桃扣‘’,不過這時節找不出櫻桃來,便用乾梅子替了,你可要嚐嚐?”
“…好啊。”姜荀終究還是笑了笑,跟着一起進了屋。
紅‘玉’那邊早就準備好了,藏起眼底的隱憂,卻做了菜。
屋裏,姜姒給姜荀倒茶,正將茶盞放到他手裏,便聽他道:“…你…釋懷了?”釋懷?
其實也沒有什麼釋懷不釋懷的。
姜姒也給自己斟了一杯茶,道:“堂兄似乎有些誤會了…能找個對自己一心一意的人固然好,可謝方知算什麼一心一意呢?原本他喜歡我,可我對他也不過只是利用。他喜歡我,並不應該成為我利用他的藉口和理由。我不過是哭自己前途未卜罷了。想來,嫁給謝乙,高‘門’大户,又知知底,他還對我有些新鮮覺,總好過嫁給什麼別的‘雞’鳴狗盜宵小之輩吧?”冷酷的一番話。
甚至毫無情的一番話。
姜荀聽得無聲,他看着姜姒似乎不起漣漪的一雙眼眸,卻忽然看不下去,於是低了眼看茶,抿了一口。
三後,謝府出喪,皇帝親寫了弔唁的文辭,整個京城都在長街兩邊看,一時之間風光無兩。
只是那兇手,卻似乎消失無蹤了一般,再無半點的消息。
皇帝因此將京兆尹降職,換了新的京兆尹,也依舊一無所獲。
謝府只剩下殘垣斷壁,一個多月過去,也有許多人對此事津津樂道,而更讓所有人沒想到的一件事,也在此時發生了。
身戴重孝的謝大公子,一個人離京遠遊了。
謝方知走的這一天,照舊是個晴好的天。
出來送他,知道這件事的,也只有一個謝銀瓶,不過一個多月過去,她看上去瘦削了很多,只看着一身白袍的兄長,忽然淚如雨下:“大哥,你…”
“瓶兒,你看得懂嗎?”謝方知看了看天邊的太陽,快落山了。
謝銀瓶止不住淚,沒説出話來。
然後謝方知説:“我寧願你什麼也不懂。那三封信,一封留給傅臣,一封留給姜荀,剩下的一封…罷了,另秘使趙藍關與我謝氏疏遠,千萬叫他沉住些氣兒,在邊關可別回來了。”説完這些,他便輕聲地一笑,依稀年少輕狂顏,如今滄海桑田眼,嘆道:“留着吧,好生照看着娘,我走了。”然後他揮揮手,告別了繁華京都,策馬揚鞭,慢慢消失在了逶迤曲折的官道上。
重孝裏不守靈還要遠遊,這是把自己往絕路上‘’。
謝銀瓶知道,不出三,京中便會言傳遍,説那昔風‘’‘蕩’紈絝子,終究受不住這打擊,這等不孝之事竟也做得出來。
興許,他們還會説,謝相竟養了這麼個不孝的逆子…
可只有謝銀瓶知道,這一條路,不是謝方知要走,是謝江山‘’他的。
她望着那官道很久,直到夕陽西下了,才往城‘門’處去,一路無聲,周圍人的聲音都傳入她耳中。
“真是多事之秋啊…”
“誰説不是呢,前一陣太子廢了,這一陣謝相沒了,一轉眼連京兆尹都換了好幾個…”
“你們怕還不知道呢,今兒個中午,姜家那一位三老爺也沒了。”
“是原任鴻臚寺卿的姜大人吧?哎,前兒我就聽那邊給姜大人診病的大夫説了,怕沒幾。”
“要説最可憐的,實則還是那姜家四姑娘吧?”
“…誰説不是呢?”
…
謝銀瓶忽然有些怔然,一時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