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説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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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為謝乙取字為“乙”所以謝銀瓶只能屈居第二,而謝方知反而是謝家最聰明的那個。
不過…
姜姒忽然問道:“那謝相呢?”
“唔…”謝銀瓶似乎忽然被問住了,她思索了一會兒才道“謝相大人是我們家最愚蠢的人。”這怎麼可能?
姜姒心念一轉,便道:“大智若愚?”謝銀瓶一下笑出聲來,目光盈盈地抬眼看她,一雙晶亮的眼眸裏透着的全是真誠,不由嘆了一句:“我爹若見了姒兒你,怕是要把你當心肝兒地捧着,親女兒一樣地待着,難得有你這樣誇他的。我娘天天説我爹蠢呢…”姜姒沒當一回事,只笑道:“謝相這樣的人,怎麼會簡單?我自不會信你的。”謝銀瓶聽了,由是一聲哀嘆:“真虧得你沒生在我們家,否則我們一屋子都要眼紅你了。”
“為什麼?”姜姒還真不明白謝家人了。
謝銀瓶解釋道:“我爹最能犯蠢,不然怎麼能娶了我娘?我的意思也不是我娘蠢,我娘就是不大能認人。這倆啊,往一堆湊的。姒兒説話這嘴巴跟抹了一樣,我爹聽了能不高興嗎?若你是我們家的,誰知道會怎樣?”這話若跟前面的連起來聽,倒聽不出什麼端倪來。
只是單獨挑出某一句來,便顯得有些曖昧。
姜姒也只是心頭微微動了一下,就再也沒多想,與謝銀瓶一塊挑香去了。
謝銀瓶又接上之前的話,問侯夫人的事。
“這樣的火坑,也虧得你兩眼都瞎了往裏面跳,我哥跟傅臣太,從來警告着我,少跟傅家來來往往。我若是你,寧嫁給鄉野村夫,也不嫁入那金玉滿堂深宅門。”這是謝銀瓶的真心話。
可天底下又有幾個謝銀瓶呢?
姜姒心底一時傷起來,對她真是羨慕得厲害,只覺得天下再找不出第二個這樣率灑的姑娘家了。
謝銀瓶早已經及笄,可愛往哪裏走動就往哪裏走動,天底下誰人敢説她有什麼不好?只因為她出身謝家,從來光風霽月,叫人半點微詞也生不出,即便是嫉妒她才華如顧芝者,憋着想半個時辰,也未必能挑出謝銀瓶有什麼不好的地方。
説到底,都是些無關痛癢小事。
只是不知道,這樣通透的人,往後到底往哪裏嫁了。
姜姒與謝銀瓶完全不一樣,她知道自己內心又多陰暗,走的就是極端的路子,也沒謝銀瓶這樣放得開。
當下她沒説話,挑完了東西便與謝銀瓶一道出去。
謝銀瓶知道方才一句戳中她心事,卻無半分遮掩道:“我看得出你似乎有什麼心結,我雖不明白你怎麼忽然作了這樣的決定,可若你選了便走下去。只是若有個什麼閃失,還是早作準備為好。”聽見謝銀瓶這一句,姜姒也知道她是知道傅家那些事的了。
不過謝銀瓶卻與謝方知一樣的説法:“傅世子與別人不同,你舍不下也是尋常事。姜閣老乃是元老,姒兒若有個什麼煩惱處,不妨去問問他?你堂兄也是個萬里挑一的好人選,總歸能找到個出主意的人。尋常女兒家心思算計難與朝堂裏混的人比肩,往後耳濡目染多了,便能漸漸出來。我倒也寧願姒兒能嫁個好人家,平平安安地一生。”至少傅臣的用情,謝銀瓶也是看在眼底的。
她曾勸過自家兄長放手,可謝方知似乎不願。
到如今,她也不能對姒兒説這些,只盼着傅臣能不負她。
姜姒心思從來藏得很深,尋常人不知,可若能看出來的,又有幾個不生出憐惜之心?
只是姜姒自己不憐憫自己,她聽了,只垂了眼,一笑,道:“借你吉言。”心裏暗歎,謝銀瓶也不能説什麼了,與姜姒出來,便要着人送她回去。
只是姜姒在經過巷子口的時候,便忽然喊道:“停車。”紅玉一下就認出來,這是昨兒才來過的地方,也就是了緣那院落所在的小巷:“四姑娘停下來做什麼?”姜姒也愣住了,她停下來做什麼?
只是…
只是…
不知不覺就想起了那個被她起名為化凡的孩子…
不,她應該最厭惡小孩子的。
想要硬下心腸來,可姜姒又忍不住動搖起來,反正不是自己的孩子,看一眼就看一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