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捨身為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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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豔陽,一片金黃的絢爛,它柔和的覆蓋在大地上,放出令人陶醉的和煦暖意,在偏近晌午時分,更使人倦傭睡。
桂林城內拔峻秀的“獨秀峯”下,一個白髮蓬鬆,銀髮錯,蔽衣赤足的老者,靜靜的浸沐在陽光裏,他仰面睡着,臉上長着密麻爛瘡,除了僅能分辨他的眼、鼻、嘴、耳外,可説是膿與血饃糊一片,駭人已極。
那老人不但長着滿臉爛瘡,更且腹大如鼓,高高的聳起,有加一座小丘,像是患有怪異重疾,不過,在他呼均勻的甜睡之下,那聳起的大肚子卻一起一伏的,甚有規律。
驀然峯下來了十數頑童,嘻嘻哈哈的奔逐而至,當他們見到爛臉鼓腹老人睡在峯下時,全都,喜歡雀躍不已,一個個沒待吩咐,紛從地上拾起鵝卵石,朝爛臉鼓腹老人頭臉上拋去。
眼看一顆顆石子全都擊在老人身上,可是老人就像無聽覺般的,依然睡如故。這一點雖然透着奇怪,更有一點不可理解的一顆顆石子,擊在老人身上,非但沒被彈落到地下,而且全都黏在老人身上。
第一顆石子黏在老人身上,還不算稀奇,那隨後擊來的,若然不巧擊在前面的石子上,也像遇到膠質般,同樣在那石子上停住了。
於是乎不大工夫,那老人身上,高低不停的堆了許多石子。可是他那高聳加鼓般的腹部,因睡而引發起的高低起伏,卻依然如故,連帶黏在身上那零亂高低的石子,也如般,有規律的起伏不停。
孩子們見到這般情景,那裏還肯停手,嘻笑狂樂中,仍然不停的拾起石子,往老人身上拋去。
陡地,嘻笑聲中響起了一聲大暍:“住手!”雖説只短短兩個字。卻是鏗鏘震耳,立將團繞在老人身側的十數頑童,驚楞住了!
眾頑童循聲望去,只見身後不遠,站着個蓬頭垢面,衣着破爛不堪,年約十二、三歲的乞兒。
那乞兒手提竹籃,籃中放着一個缺口瓦罐,盛着半碗殘羹冷飯。他雖説衣着襤褸,滿面油污,五官卻是極為端正秀,雙眼中更是炯炯有神。
眾頑童一見是個小花子,先前的驚愕全都一消而散,當中年歲較大的三四個頑童,立郎朝那乞兒,一步步大搖大擺的了上去。
這三四個頑童,都有十四五歲年紀,站着也比那乞兒高出半個頭,再加乞兒只有一個,人單勢孤,眾頑童豈會怕他?只聽當中一個頑童罵道:“臭化子,你他媽神氣活現什麼?”説着飛起就是一腳。
這一腳不是踢人,踢的是乞兒手中竹籃。
乞兒意料不到對方如此卑鄙,狹不及提防,竟被踢個正着,竹籃雖沒手,但瓦罐都翻了過來,殘菜冷飯,立時傾滿地。
乞兒一見,心中不由大怒,眼看已中天,好不容易乞討半,得來半罐這殘菜剩飯,準備孝敬師父,竟被這頑童一腳踢翻,他那得不火焰高冒。
倏地,身後又起了謾罵之聲:“臭化子,你敢幹涉咱甘少太爺?”隨着話聲,掌風已及後背。這掌風來勢兇猛不像是普通頑童。
乞兒勢加騎虎,真可説斯可忍孰不可忍,正準備回掌相抗,懲戒懲戒這些無理的頑童。
就這眨眼工夫,乞兒腦中電閃似的倏現師父那嚴竣、穆肅、冰冷寡情的臉寵,耳中同時響起了他的告誡…。
“瑞青,報你竺家三代血海深仇,你必須忍辱負重,刻苦自力,卧薪嚐膽,勤練絕藝,為了躲避苦苦追蹤你的仇家,更不准你輕易抖一點武功,若然不聽為師之言,為師只有撒手自去乞兒更憶起年前,也彷佛這種情況之下,他出手擊傷了兩個凌辱他的頑童,結果被他仇家發現,追蹤趕至,他師徒兩人被黑道中,十數武林高手圍困,三苦戰,險遭毒手,經半年之東奔西藏,結果化裝成這付模樣,方始避過仇家。
事後他恩師一語不發,立即棄他而去,經他在荒山不顧曬雨淋,口渴腹肌,長跪三晝夜,悲聲重誓,對天泣求,方獲他恩師現身相見,這一教訓,記憶猶新,他豈敢一犯再犯?
“嘭”的一聲,小乞兒竺瑞青的背心“靈台”要害之處,已結結實實的捱了一掌,打得他踉踉蹌蹌撲前三四步遠,總算他下盤工夫已有十分底,當場沒有摔倒。
可是這一掌,他也夠受的了,但覺心血翻湧,眼前金星暴,竹籃中的瓦罐,更震得飛出了竹籃,掉在地下,摔成破片。
竺瑞青追隨他恩師,前後已有五年,雖説終東奔西跑,躲避仇家,沒有好好練藝,可是內功修為上,卻已有幾分成就。照説不至於如此不濟,卻因他正值心神恍惚,一時不及閃避,致被一掌擊中,受了內傷!
竺瑞青穩步回身,見打他的是個尖嘴削腮,身形瘦長,年約十四五歲的錦太少年,瞧他鼠目炯炯,顯然也是個武家子弟,眼看他嘴角上掛着一絲絲陰險得意的冷笑,心中更恨,私下暗忖:若不是怕將仇家招來,再受恩師責怪,那怕你再狠,我一準將你打個痛快…。
就在他思忖未已之際,左肩臂上又復捱了一拳,這一拳,雖不很重,可也將他身子打出半步竺瑞青連受這一掌一拳,始終不敢回手,只是一雙英目中,卻閃爍迸出奇異的光芒,那裏麪包含着倔強、憤怒、堅毅,復仇的火焰…
眾頑童沒想到他竟如此好欺,吶喊一聲,蜂湧而上,原本膽小的也跟着出手了!
一剎時拳足加,眾頑童將竺瑞青圍在垓心痛歐…
正當其時,遠遠傳來一聲呼叫:“甘少爺!甘少爺!”那尖嘴削腮的甘姓錦衣少年,他自打了竺瑞青一掌,就一直作壁上觀,並不參與羣毆,他想得妙,縱然因此出了人命,也與甘姓的無關,由此顯見這錦衣少年是如此的陰險毒辣,工於心計。
錦衣少年回首一望,見遠遠奔來一位年約五旬的老家人。老家人一見頑童打架,立即連聲喝上:“不準打!不準打!”既有大人喝止,頑童們心中害怕,當下一鬨而散,眨眼間全都跑得沒了影子。就是那甘姓的錦衣少年,依然毫不在意的端站在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