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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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理直氣壯,一副有理行遍天下的神情,炎焰忽然笑了起來,不太介意自己被她咬出一道深刻的齒痕。
就在這時,方才那間藥鋪的大夫追了過來,急忙把一錠銀子送到殷無憂面前,“姑娘,這些銀兩還給你。”
“為什麼要還找?這些錢是我要給那對夫婦買人蔘用的,難不成你嫌這些錢太少嗎?”殷無憂輕蹙眉心,以為這大夫想要對地獅子大開口。
“不不不…我們學醫之人本來就應該要懸壺濟世,助人為懷,既然那對夫有困難,我當然要毫無條件幫助他們,請姑娘收回這些銀兩,不要讓老夫對姑娘過意不去。”
“你説的話怎麼跟剛才完全不一樣?”前後矛盾的情況讓殷無憂到困惑,沒發現身旁的炎焰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既然他要把錢還你,你就收下吧!”他笑説。
“可是我怕—收了錢,他就會不管那對夫,不,我不收!”
“你放心,他不敢的。”炎焰説服她把錢收下,隨即冷淡地叫那位大夫離開,不要打擾他們。
殷無憂覺得那位大夫似乎很怕地身邊這個男人,一個念頭冷不防地閃進她的心裏,“是你,對不對?是你要那個大夫把錢還我,以及主動幫忙那對夫的,是不?”
“我有那麼大的本事嗎?你太過獎了。”炎焰聳肩笑笑,不正面對她懷疑的視線,彷佛一個無事人般雲淡風輕。
這時,有一個老頭馱着小攤經過他們面前,一聲聲叫賣着,“白糖糕…好吃的白糖糕…”聽到小販在吆喝,殷無憂心裏覺得好奇,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原本她今天出門就是為了見識京城裏的新鮮玩意兒,零嘴小吃當然也包括在內。
“想不想吃?”炎焰看出了她興趣濃厚的眼光。
“我…”她當然想吃,那是她住在西域時不曾見過的零嘴,新鮮有趣得很,不過她繃着俏顏,冷冷地回答:“不想。”炎焰看她明明就是一臉想吃的樣子,一張小嘴卻還逞強,心裏不覺得好笑,他丟了塊碎銀給攤販,順手從攤上取來一塊。
“吃吧!給你吃甜,總好過你再咬我。”他不由分説地把白糖糕進她的小嘴裏,似乎有故意堵住她的嫌疑。
“唔唔唔…”她被他了滿嘴白糖糕,就連説話都有困難。
她動地想要反駁,説她明明就説不吃,為什麼他還要硬
給她吃?還有,要不是他隨便亂摸她的頭髮,她也不會咬他一口。
他分明就是惡人先告狀!
“如何?好吃嗎?”炎焰故意趁她手忙腳亂之際,又伸出魔掌“輕薄”她美麗的頭髮。
他又摸她!?她覺得自己快要被氣壞了。
殷無憂就像一隻小兔子般,急着想要嚼下嘴裏的食物,無論如何,她一個大家閨秀總不能在男人面前把嘴裏的東西吐出來吧!
好甜!這白糖糕教她滿嘴都是糯米和花生糖的甜香味,簡直快要甜進她骨子裏去了!
“不要吃太急,小心噎着。”他趁機又摸了她一把,對她柔軟的青絲簡直就是愛不釋手。
殷無憂被他的好言相勸氣得説不出話,心想她可不可以立刻決定這輩子要恨死眼前這個男人!?
“不要…不要碰我!”她推開他,終於下了滿口黏牙的甜味,再度有了説話的能力。
炎焰笑聳了聳肩,在她的面前兩手一攤,故意扯出無辜的笑容,好像他剛才“玩”她頭髮的事情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我…你…”她總覺得自己好像要説些話發,可是看到他那張嘻笑的俊臉時,卻什麼話都説不出來,心頭微
。
一定是她剛才吃白糖糕時得太急,才會一時難以調適過來。
“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看起來像什麼?”炎焰雙手抱,端詳了她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
“像什麼?”就算生氣,她還是無法忍住不問。
“一個長了白鬍子的小老頭。”他伸出長指,在她邊沾了一口白糖粉,
氣地
去那摻着花生粉的糖味。
她像個小老頭?老天,現在的她到底是什麼模樣!?
殷無憂手忙腳亂地拍去沾的糖粉,粉
的臉蛋染上了暈紅的顏
,她想,這男人心裏一定在笑她吧!
而教她臉紅的真正原因,是他用手指沾了她邊的糖粉,竟然就這麼自然地
進嘴裏去,那
覺好羞人!
他難道不曉得男女授受不親嗎!?這個念頭才閃過,殷無憂立刻就有了答案——哼,他這個登徒子絕對連這一點常識都不知道才對!
“你瞧,逐儺的慶典開始了。”他抬手笑指她的身後。
殷無憂沒有立刻回頭,她看着他俊臉上温和的笑容,心頭彷佛被搖晃了下,聽着敲鑼打鼓的聲音越來越接近,她才若無其事地轉身,看着人們打鼓跳舞,一雙美眸還是忍不住會瞟向他。
“你看着我做什麼?”他側首斂眸正好對上了她的視線。
“我…我是想要告訴你,手上的傷口回去要記得上藥包紮。”她立刻別開俏臉,吶吶地説道。
“怎麼?你現在開始有罪惡了嗎?”他臉上的笑容更
惡了。
“才不!”這男人果然對他好不得!
“那算了。”他聳了聳肩,“我偏偏就不包紮傷口,讓它化膿,然後告訴每個人這傷口是一個牙尖嘴利的小姑娘咬出來的,到時候每個人都會想——哇!那個姑娘心真狠!你覺得我的辦法怎樣?”
“我只不過咬了你一口!”她氣呼呼地跳腳。
“你太輕描淡寫了,是很痛的一口。”
“那也都是因為你——”她忽然住了口,看他故意將傷口在她面前晃來晃去,存心加深她的罪惡。
“我怎麼了?”他一臉無辜,看了看手上的咬痕,又瞧了她一眼,似乎故意在提醒這傷口是她的傑作。
他這男人真懂得往人家的痛處踩!殷無憂很想立刻決定恨死他,但心裏又欣賞他肯出面幫助那對夫
,教她一時之間好掙扎。
她心裏忽然有一種瘋狂的想法,那就是如果他們今夜一別之後,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那她大概會一輩子都忘不掉他吧!
就在她想開口説話之時,人羣之中傳來了騷動,一名公公領着軍快步趨近他們面前,在炎焰面前拱手參見。
“屬下恭請皇上回宮!”
“他…是當今皇上?”她吃驚地用手指着炎焰。
“不許無禮,看見當今皇上還不趕快拜見?”公公低喝道。
“是!民女殷無憂參見皇上!”她福了福身,不敢抬頭再直視他。老天爺!剛才她出言不遜,他不會記恨在心吧!?
看見地吃驚的模樣,炎焰失笑不已,但一聽到她的名字,他眸光倏地一冷,原本逗留臉龐的笑意褪得一點都不剩,他記得那個人的女兒有一個很特別的名字,像就叫做“無憂”
“殷中贊大人是你的誰?”
“他是家父。”她聽到他冷硬的語氣,不有些納悶地抬起美眸,看見他臉上的笑意盡失。
他怎麼了?殷無憂心裏更納悶了,就連她剛才很很咬他一口時,他的神情看起來都不如此刻陰沉嚇人。
“是嗎?朕知道了。”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耀上炎焰的畔,卻讓他的臉龐看起來更加陰沉,“來人,回宮。”他率領
軍拂油而去,不再多看殷無憂一眼。
“喂…”她出聲想喚他,想把話問清楚,卻立刻就放棄了,看着大批人馬護送他上轎,清楚明白了他至高無上的身份,她心裏忽然有一種就在剛才自己闖下了滔天大禍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