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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不變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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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清的二人回到了赤司的房間,牀很大,足以躺上三四個成年人,赤司徵哉安靜的靠着墊子坐在牀上,腿上放着一台手提電腦,開始的時候手指還有些不靈活,漸漸的打字速度就快了起來。

而赤司坐在陽台的椅子上,就着適宜的燈光,看着內容晦澀的外文書籍。兩個人都沒有談,其實兄弟倆的格還是頗為相似的,在做自己的事情時,不喜歡被無故的打擾。

赤司心不在焉的看着手裏的書,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就寢的時間到了,他們一起躺在了牀上,赤司徵哉睡在了枕頭上,有些睡不着,但是弟弟背對着他,似乎已經快要入睡。

赤司徵哉伸手,撫摸上對方的背脊,隔着一層布料輕輕的撫摸着,就像是觸摸珍貴的愛物般輕柔。

這次弟弟的身體不再僵硬,赤司徵哉有些滿意,他緩慢的靠近,從背後抱住了對方的,臉在他的背上輕輕的磨蹭。

“我聽老爸説了,這些年來辛苦你了。”他這樣説。

良久,對方才回答。

“不辛苦。”在兄長醒來後,彷佛就回到了以前,那份距離也在這短時間的接觸裏,漸漸的繃散。

“媽媽去得早,忌那天我們也是這樣靠着,睡在了祭堂裏。”赤司徵哉幾分懷念的説道,思緒逐漸的回到了那痛苦的回憶。

兩個幼小的孩子緊緊的抱着,弟弟哭得眼淚鼻涕糊了一身,卻倔強的咬着下不發出聲音,背對着他不讓自己的哥哥看到他的狼狽,於是赤司徵哉從背後抱住了他,兩個人躺在了冰涼的地板上。

或許是眼淚都被弟弟了,身為兄長的赤司徵哉沒有淚,眼眶卻是紅的,他抱着哭累了的弟弟,説:【沒有關係的,小十。就算媽媽不在了,哥哥也會照顧好你,給你比媽媽更深的愛,兩倍的愛。】早的哥哥這樣承諾。

赤司徵哉加重了手裏的力道,似乎要將那連同身體都納入自己的體內,他痴的嗅着自己弟弟身上的味道,他無比思念着自己的弟弟。

的那些夜夜,其實記憶並不是那麼深刻,但是即使沒有意識,渴望着家人的温度,渴望着父親和弟弟的心情卻隨之越加的深重。

這是他的家人。

他真正擁有的東西。

他繼續説:“爸爸很愛我們,從來沒有在工作以外和任何一名女有過接觸,但他其實很笨拙,只能夠拼命的工作去疏解母親離開的苦痛。”赤司父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同樣陷入悲痛的兒子,他不想被看穿自己的軟弱,要比以前更加的忙於工作,也更加的嚴格要求他們,隨着家母的去世,這個家的温馨在漸漸的減淡。

的弟弟靠在自己哥哥的懷裏,述説着爸爸對他們的不重視,述説着他的寂寞。

然後哥哥也是這樣抱着他,説:【沒關係的,就算沒有父親,你還有我。我給你比爸爸媽媽更深厚的愛,無盡的愛。】從那一天開始,兄弟倆的心更為貼近,也更加的親近,寢食一起,連分開一會都受不了。

赤司沒有説話,但是他的身體逐漸的軟了下來,呼平順,似乎是睡着了,但是赤司徵哉知道他並沒有睡着。

他説:“沒關係的,現在哥哥已經回來了,我們會和以前一樣,再也不分開。”這是説給他聽的,也是説給自己聽的。

赤司卻是閉着眼睛,儘量不去聽哥哥語氣中那份無奈。

他其實應該抱住自己的哥哥的,失去了五年時間的兄長,他才是應該被安的那一個,但不知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思,弟弟選擇了忽視自己哥哥的寂寞。

他讓自己陷入黑暗,沉沉的睡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赤司徵哉還是沒有睡着,他看向牆壁上的掛鐘,已經是深夜一點多。他輕輕的放開懷裏背對自己的弟弟,並輕輕的用手指撫摸對方眉間的褶皺。

他有覺到的,爸爸和弟弟之間那份疏離,他可以很輕易的想到這五年來他們兩人過着什麼樣的生活。

赤司屬於那種什麼心思都喜歡埋在自己心裏的人,他倔強的將自己的內心隱藏在深處,其實懼怕着傷害。

而赤司父不善和孩子相處,沒有格較為開朗且熱愛家族活動的赤司徵哉,兩人的情很容易就會染上塵埃。

應該是赤司徵十郎的格更像赤司父,而赤司徵哉的格有部分傾向已經去世的母親。

他放輕了手腳下了牀,拿起一邊靠着的枴杖,勉力的讓自己站起來,坐在了輪椅上,其實一開始管家給他準備的是那種靠着電力驅動的輪椅,但是赤司徵哉卻固執的選擇了這種老舊的樣式。

他寧願用手去推動輪子前進,也不願意自己像真正不能自理的廢人一樣,完全依賴外物。

地毯和輪子接觸發出輕微的聲響,他來到了門前,打開了門,門口守着的僕人進來,將他推出了房間。

房門輕輕的合上,沒有人注意到牀上的少年,睜開的眼裏一片清明,那雙異瞳無焦距的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思考着什麼。

赤司徵哉來到了赤司父的房間,不讓敲門,他讓人推他進去。來到牀邊時,牀上的男人睜開了眼睛,慢的坐起來。

僕人機靈的離開,留給這對父子自由的空間。

“睡不着麼?”赤司父有些倦意,但還是強撐着問。

“睡不着。”赤司徵哉説。

“給我説説吧,你的事情。”赤司父掀開被子的手一頓,他眯了眯眼,説:“我明天還有工作。”

“哦?什麼工作?”赤司徵哉挑眉問道。

“…上午有兩場重要的會議。”

“那麼,少開兩次會,公司會破產嗎?”赤司徵哉平靜的問。

赤司父的嘴角明顯的了一下,他説:“不會。”

“那麼,少上幾天班,赤司家會沒落麼?”赤司父又了下嘴角,他無奈的嘆氣。

“不會。”

“很好。”赤司徵哉滿意的出一個略微狡黠的微笑,“那麼還不快點來抱你可憐的行動不便的兒子,我快要冷死了。”似乎對上自己的長子,自己所有的威嚴都會跟泡泡一樣不見。赤司父看着自己的長子,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是雙胞胎,一個對他就像討債的,一個對他就像是避債的。

不過他還是起牀,將自己的兒子抱起,輕輕的放在牀上,並細心的用被子給他蓋到了肩膀。他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的牀鋪,懷裏的孩子體温偏低,但是柔軟,抱着覺得很舒服,手裏的力道也加重了幾分。

“老爸,時間真的很重要呢。”赤司徵哉這樣説。

赤司父只是微微的嘆氣,輕輕的給他梳理頭髮,沒有搭腔。他覺得自己是個失敗的父親,咎由自取。不過幸好,還有一個兒子願意親近他。

他輕輕的在長子的額頭上烙下一吻,説:“歡回來,徵哉。”赤司徵哉微愣,看着自己的爸爸,嘴角扯開一個孩子氣的笑容,説:“嗯,我回來了。”他的爸爸思念着他,他也思念着爸爸。他也思念自己的弟弟,但是他的弟弟…並不思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