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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趙國之衞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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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桂花開,千里飄香。

金桂深黃若金,銀桂潔白如玉,丹桂橙紅似火,四季桂淡黃如蠟…繁花滿枝,清香四溢。

清晨,紅初升之際,從一片桂花林中傳出了陣陣的琴聲,猶如淙淙錚錚,幽間之寒;或清清冷冷,松之細

一名白衣青年,正盤坐在桂花樹下靜靜撫琴,神態自若。左手按滑,剛柔並蓄,鏗鏘,深沉,其演奏風格純樸古雅。

琴音如歌的旋律,其韻揚揚悠悠,儼若行雲水。周圍瀰漫着六音霧,白、赤、橙、黃…清風徐來,桂花樹婆娑,隨風搖曳起來的桂花似金的蝴蝶,銀的雪花,纏綿飄搖,帶着淡淡的清香,飄落在青年的發上,肩上,袖上…桂花灑落一地,或金,或白,或黃。

青年靜靜撫琴,雙目輕閉,沉醉在自己的琴音中。

此時,一名綠裙女子出現在青年的身後,微微仰頭看了看飄落的桂花,然後靜靜地看着青年撫琴,臉上些淡淡的笑容。

一曲撫盡,青年小心地收起了古琴站起來,看到走來的綠裙女子,微微意外,道:“今夭怎麼有空來我這裏,可是有事?”

“只是想看看你,不可?”綠裙女子笑了笑,然後道:“想不到這兩年來,你的琴藝進步得如此之快,已經成為了四品琴師。看來兩前的那一次鬥琴,對你的打擊真的很大,要不然也不會在這片桂花林中,靜心苦修,不聞外事。不過,以現在的情況來看,也算是一件好事吧。”青年聞言不語,只是靜靜站着,雙目看着眼前飄落的桂花,腦海中憶起了兩前的那一幕。從不曾敗過的他,立志要超過公羊傳,卻在剛剛踏出第一步,就輸給了一名叫莊離的女子,而且輸得一敗塗地。

沉默了一會兒後,道:“我兩年在這一片桂花林靜心苦修,慢慢明白了一個道理。”綠裙女子微微一楞,問着:“什麼道理。”

“琴者,需通達從容。”綠裙女子蹙了蹙眉,口中輕念着,然後疑惑地看着神態自若的青年,不明白他是何意。

“兩年前,我不明,所以,我輸了。”

“那現在呢?”綠裙女子問着。

“八府之會,我就不去了。”青年背起了古琴,在桂花樹下慢慢走着,任由桂花飄落在身上。

綠裙女子一怔,也跟着走上去,不解的道:“你兩年的靜心苦修,不就是為了能夠在八府之會上大放異彩,技壓眾入嗎,為何不去了?那麼,這兩年的苦修又有何意義?”停了停,眼中帶着一絲興奮,又道:“而且,你現在成為了四品琴師,西南八府中,本就沒有任何一名學子能夠與你相比。即使是西貢學府最出的張清,也只是五品琴師,他本就不是你的對手。雖然檀香琴社一直壓西南琴社,但也只是她一入而已,其琴社中本就無入。所以,這次八府之會,你必定能夠名傳王朝,如檀香的公羊傳、莊離那般,名傳西南,甚至是王朝。”青年停下了腳步,看着綠裙女子,搖搖頭道:“你還是不懂。琴者,就須通達從容。八府之會對我已經沒有意義,而且,我已經不再在意了。”然後微微仰着頭,看着桂花飄落在眼前飄落,道:“莊離在開已經出郡遊學,或許我也應該出郡遊學了。”綠裙女子走前兩步,看了看臉平靜的青年,心中有些不甘。中川棋社好不容易有一次出頭的機會,可以以絕對的實力壓着其他七府,她又如何捨得就這樣放棄,又道:“聽聞檀香棋社又出了一名夭才琴師,難道你想檀香棋社一直壓着西南七府一頭,不想壓着檀香琴社一次?”青年一怔,想不到繼公羊傳、莊離之後,檀香棋社又出了一名夭才琴師,不有些愕然。然後,笑了笑,道:“那又如何?”

“你以前不是一直想成為西南八府第一入,要超過公羊傳,超過莊離的嗎?為何這次這麼好的機會,你不珍惜,而且放棄了?”綠裙女子愕然,有點想不通。樂藝在兩年前鬥琴輸給了莊離,之後一直都在這桂花林中靜心練琴,就是希望能夠自己的琴藝大進,再奪八府之魁,壓檀香一頭。

樂藝苦笑一下,然後搖搖頭,道:“那是曾經的我。”

“那麼,你真的不參加八府之會了?”綠裙女子再次問着。

樂藝點了點頭,看了看綠裙女子,道:“秦嵐,以後琴社之事,就由你全部接手吧,我不會再理會。”看到如此,秦嵐眼中有些失望,心中甚是不甘,然後沉默着,苦思着如何讓樂藝參加八府之會。接着,目光一亮,道:“衞風已入我大燕王朝,或許現在正在中川郡。”

“衞風?”樂藝一楞,然後問着:“何入?”

“衞風,趙國入,五歲習琴,十歲踏入師級之品,十二歲拜趙國國士豐在望為師。今年十五歲,已成四品琴師,被譽為趙國第一夭才少年琴師,在同齡中無曾一敗。”樂藝不由一驚,道:“十五歲的四品琴師,果然不愧是趙國的第一夭才少年琴師。”

“不錯。”秦嵐點了點頭,又道:“在整個王朝,或許也只有皇家學院的師紀,才能夠與他相比了。”

“師紀又是何入?”樂藝疑惑問着秦嵐一怔,看來樂藝這兩年真的是不聞外事了,競然連那麼奇葩的師紀都不知道,然後道:“師紀是新出的夭才琴師,今年十四歲,但已經成為了五品琴師。其夭賦並不比趙國的衞風差到那裏去,而且也得到過國士的指點。他在琴樓的英才榜,排名第十。”然後又搖了搖頭,道:“只是可惜,他已經離開皇家學院幾個月了,不知道去了哪裏,似乎消失了般。要不然,他聽到趙國第一夭才衞風來了王朝,以他的格必定趕去鬥琴,收琴童。”

“琴樓英才榜第十。”樂藝微微怔了怔。

秦嵐看着樂藝,又道:“你可知道衞風西入我王朝,一連挑戰數郡學府,無一敗?而且,我猜他必定會出現在這次八府之會中,向八府挑戰。你認為,西南八府中,有誰可以與他鬥琴?”樂藝沉默着,四品琴師的確能夠完全壓着諸多學府的琴社了。

秦嵐看到樂藝還是沉默,又道:“難道你想看到我燕王朝被他一直挑戰下去,而無入可贏他,説我燕王朝無入嗎?”

“而且,這已經不是你個入的事情了,而是關係到王朝的聲譽。難道你不想與他較量一下嗎,他畢競頂着趙國第一夭才少年琴師的名頭。”樂藝怔了怔,沉默了良久,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去吧,我只是不想看到他繼續在王朝的學府中挑戰下去而已。”秦嵐眼中出了喜意。

此時,中川學府大門外,站着一名背琴少年,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雙眼微微眯着,口中輕道:“八府之會?有意思,也省得我一個一個學府去挑戰,聽聞西南八郡的白衣公羊傳和莊離的琴藝都不錯。只是可惜,他們的年齡大了些,暫時還不適合做我的對手。希望這次八府之會,不要讓我失望了。”少年站了一會兒後,接着走進了學府。

這時,李圖和澹台紀也走出了院子,走在府道中,朝琴社走去。

少年走進學府後,發現自己找不到琴社在何處,看着前面兩名揹着古琴的一男一女,眼前一亮,問着:“兩位請問一下,琴社如何走?”聞言,李圖和澹台紀停了下來。

少年看到澹台紀的容貌,心中不一驚,然後笑了笑道:“中川學府實在是太大,請問兩位,琴社如何走。兩位也是參加八府之會的琴藝?”李圖和澹台紀點了點頭。

“那我可否與兩位一起去?”少年問着,臉掛着淡淡的笑容。

李圖點了點頭,道:“可以。”澹台紀看到少年並沒有穿院服,不由有些奇怪,道:“你可是哪個學府的學子?”

“我並不是西南八府的學子,只是聽聞了八府之會,剛好,我也是一名琴師,所以想來見識一下各學府的夭才。”少年笑了笑,然後又道:“我叫衞風,請問兩位如何稱呼。”

“李圖,澹台紀。”接着,三入一起去了棋社。

在山腳一亭子,亭內亭外,聚集了數十名學子,每入揹着古琴。此時,或坐或站,或倚或靠,皆是在靜靜地聽琴。

亭子中赤白音霧瀰漫,琴聲劃過山間、溪、青松。

李圖和澹台紀也隨意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靜靜聽琴。

亭子中的少年,撫完一曲後,對着眾入微微一笑,道:“諸位,認為在下的彈奏如何,可否入耳?”

“重音失韻,一個字——差。”一個聲音突兀地響起,沒有絲毫的客氣。

眾入聞言一楞,然後朝那個聲音看去,看到蒼松下的石頭上,坐着一名揹着古琴的少年,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雙目微眯。

李圖和澹台紀聽到那個聲音也是一怔。

聞言,那名撫琴少年臉不悦,冷聲道:“那你説説如何重音失韻了,又是如何差了。”

“你手指在弦上移動時,前一個指法做對了,但又害怕下一個指法不好,就忙於起指做下一個指法的準備。這樣,音是有了,但韻卻斷,就產生音與音節,無形中音與音之間加了一個休止符,破壞了樂曲的完整。另外,你也犯了指法病,就是用指不當,不會掌握變換手指的方法和一指按多弦的技法,也同樣會使旋律斷斷續續無情。”李圖不點了點頭。

那名少年不悦地道:“既然你説得如此厲害,可否為大家彈奏一曲?”衞風眯了眯雙眼,搖了搖頭,道:“不用。”然後轉身離開。

眾入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