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沙漠蛇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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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得意了:“你是想欺負我什麼都不懂是吧？那個拜紅紙的年輕人是天命門的吧？”天命門是術道之中最於請鬼問事，占卜吉凶的門派，不管大事小事都請鬼神問吉凶。但是。鬼神不會明明白白告訴你所有事情，留下隻言片語已經不錯了。像那人拜出來一個字的情況，實在是正常不過的事情。

我笑道:“從我看他拜紅紙開始，是看出了他的來歷。雖然我不認識那個篆字。但是，從他臉上也能看出來，那不是什麼好結果。”我繼續説道:“我回房間之後，那個人終於承受不住心理壓力，決定冒險試試。所以，他放了把火，想要藉助火光的掩飾往出跑。他在火里加了什麼東西，看上去火大煙大。不知情的人會以為起了大火。掩飾一個人足夠了。”我看着裏沙的臉道:“我從後窗跳出去之後，落進了一個匆匆佈置的陣。佈陣的手法糙不説，而且極為簡單。但是足夠耽誤我一小會兒的時間，這點時間，足夠你把他處理掉了。”葉木眼睛一瞪:“她把人殺了？”

“沒有！”我搖頭道:“只是藏起來而已。被進沙子裏的那個人是一具屍體。為了掩飾他相貌，裏沙才用老鼠咬壞了他的臉。”裏沙點頭道:“你説的一點不錯。那個天命門的小子，進入客棧之後被我唬住了。整天躲在房間裏半步都不敢離開，靠自己帶來的一點零食過活，每天除了燒香是拜字。”裏沙的臉上出了鄙夷:“我能控制客棧，難道不能控制一張紙麼？我越是讓他紙上出現兇字。他越是驚慌。一絲一毫反抗的勇氣都提不起來。這種人不配做術士。”我不得不説，裏沙對人心理的把握很準。

天命門的人於占卜。也依賴占卜。裏沙正巧打在了對方的軟肋上，難怪那個小子會被嚇得魂不附體。

我起身道:“其實，你的陣上還犯了一個錯誤。陣讓我改變方向的手法跟火車差不多吧？在那截隧道里，你們也是讓我在產生了火車連續改變幾次方向的錯覺，事實上，火車是在隧道里停留了一段時間，被換上了另一個車頭。鑽進了廢棄的岔道，其實，我離蘭州的地界不算太遠吧？”裏沙説道:“的確不遠，但是，八子爭雄的最後一關，卻在漠北深處，你還得坐駱駝多走幾天！”我剛要點頭，葉木卻先火了:“王魂別信他。她們不是什麼好鳥！把人到這鬼地方一個個殺，還有什麼事情幹不出來？”

“你想替天行道麼？”裏沙似笑非笑的道:“你既然沒看出來那些都是死人，又怎麼會聽王魂的安排對我們出手？”

“死人？”葉木向我看了過來。

“大多數都是死人！”我點頭道:“死人跟活人總有有點區別，所以，裏沙才一遍遍的跟我們解釋，客棧裏的人都已經被折磨得行為怪異，跟行屍走沒什麼區別。”我解釋道:“不過，也有一些活人混在裏面。那個扇自己耳光的是活人。裏沙很聰明，她故意用聲音把我引到一個住着活人的屋子。讓我的目睹裏面住客自殘，想讓我把所有人都當成活人。”

“那個客棧老闆也死人？他可跟我們説過話啊？”葉木的眼睛瞪得溜圓。

我捂着腦袋道:“真的老闆沒死。咱們進了裏沙房間之後，誰往外看過？換個御屍上去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兒？至於他為什麼會説話？在他身上加個錄音機行了。反正，我們隔着一層蒸汽也看不清他口型。”葉木也才反應過來:“你故意不出手是為了他出馬腳？”

“是啊！”我點頭道:“活人身體遇熱的反應跟死人是不一樣的。只要我們再堅持一會兒，肯定能看出來問題。所以，小貓兒不得已之下才會出手掩飾。”

“原來是這樣！”葉木狠狠瞪了小貓兒一眼。縱引狀技。

小貓兒翻着白眼道:“你一直不滿意王魂見死不救。為什麼最後還信他了？”葉木理所當然的道:“我們是兄弟，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不信他，信誰？”裏沙搖頭嘆息道:“你這種人很簡單。會無條件的相信兄弟。如果遇到一個和你肝膽相照的兄弟，將會是你們彼此的幸運，要是遇上一個心懷叵測的人，是你一生最大的不幸！”葉木不以為然的道:“我這人是運氣好！打麻將都次次自摸，你別心我的事兒了。”小貓兒到了現在還是不服氣:“王魂，按照常理，賓使和守關人是不能聯手。你能猜出，我們為什麼聯手對付你麼？”我想了想道:“因為李元的徒弟燕子吧？那年我傷了她的一隻靈獸，也是一隻白的小貓兒。她説過，那是貓兒姐送給她的。你是貓兒！”我笑道:“那個丫頭還記仇的。事情都過去一年多了，她還記着。”小貓兒終於氣了:“還有你猜不到的東西麼？”

“有！”我眼睛從她們三個人的臉上一一掃過:“火車上的那些蛇人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你們搞出來的？”小貓兒和林莫涵異口同聲道:“不是！”林莫涵鄭重解釋道:“本來我們只想轉走最後一截車廂，沒想到中間出了問題，車頭一下子接了三節車廂不説，車裏還出現了蛇影燈。”林莫涵表情上看不出任何撒謊的跡象:“一開始，我們以為是裏沙姐的安排，並沒全力追擊蛇影燈。等我看到那條人蛇之後，才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了。我們不會濫殺無辜。”

“這個我相信！”我不懷疑林莫涵的説法，像是我剛下車時説的那樣，二十幾個普通人失蹤死亡的事情，術門還玩不起。

我心裏忽然閃過一個問題:“有一個叫連戰語的術士，你們知道麼？”

“見過一面！”裏沙説道:“他也是參與八子爭雄的人，出身於戰骨門，擅用幻術。闖關的速度還在你之上。他臨走的時候，還告訴過我，你用過地獄盤。”我眯着眼睛道:“所以，你故意出了地獄圖。為的是增加我的心理壓力。”用過地獄盤的術士，等於眼前目睹了地獄刑罰的過程。心理上或多或少的會留下一絲陰影。如果有人能抓住這點，把陰影無限擴大，想把對方置於死地並不是什麼太困難的事兒。

如果不是我及時看破了裏沙算計，讓她把後手一個個的用出來，結果還不一定會怎麼樣！

小貓兒頓時叫道:“不行，我得去找連戰語！敢算計我，我跟他沒完！”

“要去一塊兒去，我對他那盞蛇影燈很興趣！”林莫涵也表示同行。

“不行！”葉木斷然道:“要走，你們自己走！我信不着你們！”小貓兒撇嘴道:“誰稀罕跟着你！我是要跟王魂一道走。跟着你個榆木腦袋，早晚得被你坑死。看你的名兒叫的，葉木。怎麼看也是木頭。”

“你説我什麼！”葉木差點跳起來。

“好了好了…”我又頭疼了，葉木怎麼走到哪兒都不缺少吵架的對手，老陳沒來，他又跟貓槓上了。

我想了想道:“一路一路吧！多個人多個幫手！”

“重輕友！”葉木這回真的跳腳了。

我服了:“哥呀！你怎麼不想想，咱們是要進沙漠啊！沙漠裏面了路，那是往鬼門關去。小貓兒懂獸語，關鍵時刻能通過沙鼠或者野駱駝找到水源。有她在，起碼多條活路。林莫涵是巫蠱傳人，對付蛇影燈比我們有經驗。有她不是更好麼？”

“那行！”葉木不情不願的答應了。

小貓兒哼了一聲，趾高氣揚的從葉木面前走了過去，氣得葉木牙直癢癢。

為了不耽誤裏沙接人，我們四個連夜備好駱駝離開了客棧，繼續往漠北進發。

沒想到，我們沒走出去多遠駱駝開始一陣陣不安的躁動了起來。

小貓兒一邊安撫着駱駝，一邊説道:“駱駝覺得附近有危險，大家小心一些。”又過了片刻，沙漠的空氣裏忽然浮起一陣鹹膩的腥味，那味道不同於魚腥，裏面帶着一股濃重的土腥氣，聞上去像是剛剛從地裏翻出來的新土。

“有蛇，大量的蛇！”林莫涵對蛇的味道極為。

我翻身下了駱駝:“小貓兒看住駱駝，我們過去看看。”等我們幾個上了沙丘，見對面五六米遠的沙堆上盤着一大堆花花綠綠的毒蛇。

那些蛇好像是盤在一個圓柱形的東西上，圍繞着那東西來來回回的打轉兒，看上去像是在一樹墩上纏了一層彩的錦布。圓柱的最頂端盤卧着一條差不多有手臂細的紅大蛇，蛇頭上卻立着一盞燃燒的油燈。

“蛇影燈！”

“赤血龍！”我和林莫涵幾乎同時低呼了起來。

沒想到我們這一出聲，兩個沙丘之間緊跟着冒出來一陣刷刷聲響，成千上萬條的毒蛇在兩座沙丘中間抬起了腦袋。往我們這轉了過來。看得我全身直起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