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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九章傷痛也要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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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醒來,冬暖陽鳥語花香。一夜無眠的康濟繡林邊站樁調息,神情自若動靜自如,隱隱顯出巍然如山的宗師風範。

身穿一身深運動服的康寧大步走出了小樓,來到父親身邊,也開始活動起了筋骨。他非常珍惜與自己父親難得的切磋機會,有時他覺到自己父親就像是一面鏡子,能清晰地照映出自己前進的每一步。

的康寧打完一套通常用於熱身的八卦掌,看到父親已經收功含笑看着自己,平和的眼神裏全都是嘉許之,整個人重新恢復了原先從容飄逸的淡雅氣度,康寧就知道自己的父親已經徹底地放下了心理包袱。

欣喜之下,他走到父親身邊,二話不説,一上一下遞出陰陽掌。

康濟民哈哈一笑,雙手已經無聲搭上,父子倆幾乎同時橫跨半步,同時發力,康濟民後退一步,旋轉一圈後穩穩而立,康寧一個側步接着兩個漂亮的後空翻輕易落地,望着父親燦爛一笑。

“小子長進了,哈哈!”康濟民手撫下巴濃密的五寸鬍子,不滿地瞪了兒子一眼:“老實説,剛才使出了幾成力?”康寧遞上從樹梢上拿下的巾:“七成。”康濟民連連點頭:“進步真的很大啊!我在你這年紀,還沒你一半的功力。如此看來,你哥已經落後你一大截了。回去我得好好敲打敲打他才行,再不努力。這差距可就越拉越遠了。”

“爸,我對咱們家傳心法重新印證了幾遍,發現有些地方不夠嚴謹科學,回去我把覺寫出來傳真給你,你參詳參詳,或許對我哥練功有好處。”康寧低聲説道。

康濟民點了點頭,剛要説話,一身銀白唐裝的司徒炎打了聲招呼緩緩地走了過來,身邊跟着司徒遠和司徒遙這對兒女。

大家見面問好之後。司徒炎轉向康寧笑着問道:“賢侄,有興趣和你小遙姐走一圈嗎?我也想見識一下你地真功夫。”

“這…請世伯指正!”康寧看出了司徒遙的武功似乎還在司徒遠之上,因此也不拖沓,向司徒遙抱拳施禮:“請師姐賜教。”司徒遙微微一笑。還了一禮,也不説話,後退一步,擺出了八卦掌的起手式。

康寧肅容靜氣。前行半步,以形意拳的崩拳起手式相,兩人一動不動,對視了三分多鐘。最終還是司徒遙難以抵禦康寧身上傳來的越來越重的無形壓力,悶哼一聲,身而上。一個穿花手剛到康寧腋下。康寧不避不讓。快如閃電面撞去。

司徒遙大驚失後手橫欄“嘭…”的一聲悶響過後。康寧已經橫移三米,司徒遙倒退三步,心浮氣躁,花容失

司徒遙僅僅一個照面就輸給了康寧,讓一旁的司徒遙父子大吃一驚。

司徒炎實在沒有想到,康寧的武功比自己高估地還要高出一大截,他轉向身邊的康濟民由衷讚歎道:“濟民老弟教子有方啊。我看上上下下這年輕一輩中,我這賢侄最深得內家髓,估計已經舉世罕逢敵手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可喜可賀啊!”康濟民雖然心中非常得意,但臉上卻沒表出來。他謙遜地哈哈一笑,附在司徒炎耳邊告訴他康寧在四川的奇遇,司徒炎聽得雙眼發亮,接着長嘆一聲,對女兒司徒遙叮囑道:“小遙,你內心不靜,氣浮散,因此一直沒有大的突破,今一試,你可有收穫啊?”看上去青依然,極富‮婦少‬風韻地司徒遙低下頭,小聲地回答道:“女兒受教了。之前要不是小寧師弟手下留情,女兒恐怕臂骨已經斷了…謝謝師弟!”康寧連忙擺了擺手説道:“師姐別這樣客氣,我這身功夫得益於八卦門,要不是父親昨天提起,我還不知道我們師門之間的情竟然這麼深。我幾年來從八卦掌中悟出了不少東西。請伯父和兩位師兄師姐別見怪,兩年前我斗膽在越南收了兩個徒弟,其中一個我就是以八卦掌助他入門的,如今他已經能輕鬆掌斷五塊青磚。另一個一直留在我身邊,這次沒機會帶他來,他純粹練的是形意拳,剛猛有餘而靈動不足,如今他也到了瓶頸階段,我前些子也把那套八卦掌給了他,他漸漸從中悟到點兒什麼了。因此,我對八卦門一直心存。”司徒炎哈哈一笑:“賢侄真是年少有為啊!以你如今地造詣,完全可以獨自開山授徒了。你本就不需要顧忌什麼,咱們內家三大門派本來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儘管路徑不同,最後還是殊途同歸的。你年紀輕輕就能早早體悟到這一點,已經非同一般了,哈哈!走吧,濟民老弟,叫上弟妹咱們一起用早點去,邊吃邊談。”一陣等待之後,司徒遙和盧靜一左一右扶着康媽媽,走在了兩個老人的身後。

司徒遙看到顏容潤澤、嬌美靚麗的盧靜,和善地衝着她笑了一笑,然後回頭瞥了康寧一眼,低下頭默默行走,不經意間發出微微地嘆息聲。

年近五十的司徒遠和康寧落在了最後面,並肩而行,不時向康寧表達他心中的之情。康寧非常禮貌地委婉推辭,絲毫也不覺得自己做地事情有什麼了不起,他那謙遜穩重地格,獲得了司徒遠更多地好

談中康寧得知,骨像奇偉、儀表堂堂的司徒遠是司徒家族十一個兄弟姐妹中地長子,一直在加拿大温哥華主持家族龐大的事務,其他七個弟弟和三個姐妹除了司徒遙外,其他的都散佈在美國、墨西哥、巴西和阿廷等地。司徒家族如今可以用枝繁葉茂、花開遍地來形容,司徒遠的幼子還在加拿大讀中學。小女兒就是調皮可愛地司徒旻,大女兒司徒晏如今神創傷太重,雖然被打斷的‮腿雙‬早已接好,傷也已經痊癒,但神上的傷痛卻不是那麼容易癒合的。昨晚獲准放出之後,她一直留在自己的房間裏閉門不出,為此司徒遠搖頭嘆惜不已。

兩人剛走到大堂門外,純真明麗的司徒旻快速跑了過來,拉住康寧的手興奮地大聲説道:“小寧哥。今天我們出去玩好嗎?爸爸終於把我的車鑰匙還給我了,這次可以開我的法拉利去兜風了!”司徒遠沉下臉來,嚴厲地訓示:“小旻,你怎麼能如此不禮貌?你應該叫小寧叔叔才對。明白嗎?真是不像話!”司徒旻放開康寧地手,低下頭撅着可愛的小嘴,顯得很委屈。康寧微微一笑,摸了一下她的腦袋:“我們先進去吧。等吃完早餐再説。”

“我不!你也好討厭啊,總把我當成小孩子。小寧哥我可警告你啊,不許你再摸我的頭,否則我…我不理你了!”旻説完。氣鼓鼓地跑回了大堂。

司徒遠搖搖頭,衝着康寧歉意地一笑:“師弟,你別見怪啊。我和你嫂子實在太忙了。一直沒管教好這兩個孩子。我有時候靜下來想想。責任還是出在咱們大人身上,有時也替孩子到傷心…唉。不説了,都過去了,不管是對是錯,是喜還是痛,我以後都會更加珍惜地!哈哈…走,我們去晚了老爺子又不高興了。”一家人五十餘位圍着近十米的長桌用餐,康寧和盧靜都是第一次經歷。兩人親暱地坐在一起,不停地低聲私語,臉上洋溢着令人羨慕的幸福笑容。

坐在康寧斜對面的司徒旻,看到康寧和盧靜親密無間地樣子,不知為什麼心中竟然隱隱作痛。雖然明知盧靜是康寧的老婆,可司徒旻就是沒來由覺得鼻子一陣發酸,緩緩低下頭,以掩飾明澈秀眼中濛的水霧。

用完早點,心情大好的司徒炎盛情邀請康濟民夫婦一同到南丫島遠足,説今天風和麗正是出行地好時光,哥兒倆個要好好看看久違的大海,品品海鮮再喝上兩杯。歡天喜地的家人們馬上忙碌起來,畢竟這還是一年來老爺子第一次願意走出家門,怎麼不讓親人們由衷地到高興呢?

康寧婉言謝絕了一同前往地請求,他決定要出時間來,陪盧靜一起無拘無束地逛逛街,過一段二人世界地生活,以彌補自己心中地遺憾。

就在康寧想要告辭離開的時候,司徒旻悄悄來到他身旁,滿懷期待地低聲説道:“小寧哥,我求你件事好嗎?”

“説吧,只要不是去坐法拉利就行了。”康寧笑着道。

“你好討厭啊!”司徒旻説完,突然意識到盧靜在一旁,臉隨即變得通紅:“不是我…是我姐姐,這裏人多,她不願意出來,她讓我來請你去一趟,姐姐要當面謝你。”康寧想了想,走到不遠處地司徒遠面前,低聲將司徒旻的話告訴他。

司徒遠一聽嘆了口氣,委託康寧代自己好好開解一番自己的女兒,畢竟女兒的腿是司徒遠親手打斷的,女兒到如今都沒和他説過一句話,一看到他就閉上眼睛,這讓司徒遠無比的傷

康寧和盧靜低語了兩句,跟隨司徒旻走向後堂。

繞過寬闊曲折的亭廊,來到後花園向陽的一棟美別墅前,司徒旻對門口的下人吩咐了幾句,就把康寧領上二樓。

幽暗的二樓客廳裏,一位消瘦單薄,臉蒼白,容貌異常美麗的長髮姑娘蜷縮在寬大的米黃沙發上,康寧知道這就是司徒旻的姐姐司徒晏,不由暗歎兩個女孩都是萬中挑一的絕佳麗,不知道這樣出的女孩幽閉了近一年時間,是如何度過來的。

他衝着病態美人司徒晏點了點頭,然後低聲吩咐司徒旻把窗簾拉開,自己則來到司徒晏側邊的短沙發前坐下,靜靜地看着瞥了他一眼後就低垂着腦袋的司徒晏一語不發。

窗簾拉開,和暖的陽光照進來,整個小廳瞬間變得温暖而明亮。

司徒晏緩緩地抬起頭,仔細地端詳着康寧俊朗的臉,不由有些驚訝,她沒想到康寧竟然這麼帥。她衝着康寧禮貌地點了點頭,出蒼白的笑容:“謝謝你了!”康寧看到她悽楚的笑容,不由暗暗搖了搖頭。

雖然剛開始就覺這個女孩很美,但此刻在陽光的照耀下,他卻發現司徒晏比入目的第一印象還要美得驚心動魄。如果説之前還覺得她那絕美的容顏中帶着一絲慘淡的味道,破壞了整體的美,但現在配合這悽楚的一笑,則會讓人情不自地生出楚楚可憐的絕美覺,讓見到她美貌的男人情不自地熱血上湧,願意為眼前的女孩奉獻出一切。

康寧掐了掐自己的手,努力拋去心中的念。由於知心理學,他沒有像常人那樣開解她,而是就這樣靜靜地盯着她看。直到司徒晏坐立不安的時候,康寧才微微一笑,開口問道:“小晏,你願意和我説話嗎?”司徒晏抬起頭,看到康寧俊朗的容貌和燦爛的笑,特別是那雙深邃的眼睛,讓司徒晏一時竟然移不開目光,情不自地點了點頭。

康寧收起笑容,悠悠説道:“四年前的一個夏夜,有位年輕的醫生…後來,他和那羣生死與共的朋友就在那塊貧瘠的土地上留下來,他們沒有猶豫沒有後悔,雖然等待他們的將會是戰火與死亡,但是他們義無反顧,因為他們有悲天憫人懷有改天換地的鬥志。他們每一個人幾乎都有不堪回首的血淚,都有無數的傷痛和悔恨,而且其中很多人有家不能回,只能留在異鄉陌生的土地上,所以,他們珍惜友情珍惜親情,珍惜自己的每一天,甚至珍惜自己的傷痛和仇恨,這一些最後都化作無窮的動力,支撐着他們活下去。”司徒姐妹為故事中的一個個維妙維肖的人物動不已,聽完康寧的故事,全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過了好一會兒,司徒晏抬起頭對康寧一笑:“謝謝你,謝謝你這麼動人的故事!可惜故事是故事,現實是現實,不一樣…”康寧盯着司徒晏憂鬱的雙眼:“小晏,如果我能證明這個故事是真的,你將會怎麼想?”司徒晏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如果是真的,我想找到那位年輕醫生和他的夥伴們,我要問問他們為何能如此堅強。”康寧燦爛一笑:“我就是那位醫生,我還有三天時間留在香港,如果要問的話,這兩個晚上睡覺之前我都有時間,之後我不得不趕回故事中的大瑤山,我的弟兄們在等着我,還有我那可愛的乾女兒小達香…好了,我得逛街去了,再見!”直到康寧的腳步聲不再傳來,司徒姐妹仍然呆呆地坐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