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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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他的世界發生了什麼事?究竟他的世界內存在些什麼?她不明白,她很不甘心。她清楚,每次他抱着她、親吻她的時候,他總顯得那樣真心真意,當赤相對時,他的眼神又是那樣的軟弱無助,像個路的孩子。為什麼不能愛呢?那徹夜的廝磨,那温柔細心,那種恆久的美,難道不是愛嗎?
他替她補習,伴她買參考書,教她用電腦,為她做晚飯,手牽手往外地旅行,兩人共用一個旅行袋。這通通不是愛嗎?
她不明白。為什麼他都否認了。她討厭遙不可及的東西,她要問個究竟。
是在marc死後的三個月,她才開始有點頭緒。
--那夜是她的生,原本marc説過要和她一起慶祝的。她哭着哭着走到一所酒吧,叫了很多不同的酒,喝了一杯又一杯,一邊喝一邊掉眼淚,後來一個男人走過來,那男人有很強壯的上身,笑起來時很。男人問她:“我請你喝一杯可好?”阿夜半伏在吧枱上,糊糊地説:“若你的名字是marc,我便什麼都依你。”男人笑,笑得眯縫着眼。
“好吧,我的名字是marc。”阿夜掩臉,害怕起來。本不須要遇上仿似marc的男人,本只要男人與marc有一些雷同,就算只是一個名字,也叫她不能自持。
“是嗎?你真是marc嗎?”她把手臂圍在他的脖子上,哀傷地説。
男人把臉孔湊近,説:“是的,我就是你心中的那個。”阿夜凝視男人的眼睛,剎那間下了淚。marc。
他把酒遞到她手裏,一杯又一杯,喝得不省人事。她悄悄地落淚,倒在一個自稱是marc的男人懷內,想念真正的marc。多麼想念他的膛他的臂膀,多麼想被他擁在懷裏,想着想着,當男人把湊上來時,她沒有反抗,順着他,萬事依他,就如她一向對待marc那樣。
後來,也就忘了,是歡天喜地還是身不由己,她與他到了酒店,幹了那回事。
依稀記得只是不斷地哭,不斷呢喃着marc的名字。然後在淚水中睡去,早上天剛亮,男人離開,臨行前把一千塊進她的手裏。
她望着那一千塊,在那半夢半醒頭痛裂的一剎,沒有嬲怒也不覺得難過,只到奇怪。怎麼,他會給自己錢。
後來她明白,他把她當成女。但為什麼要把她當成女?就把她視作一個萍水相逢的女人不好嗎?別人説的一夜情也不錯吧,為何那樣偏,當成女?
然而貨真價實,那一千塊是握在手裏。
她想了很久,真的想了很久!恐怕有一整天一整夜。她想,一男一女碰上,有那體上的渴望,然而體便止於體,再沒有其他情。若那男人把她當作萍水相逢的女人,充着某種巧合,你遇上我我遇上你,可能會因着漫化了的假象,因而產生不必要的情,從而惹上不必要的後果。所以,在這個層面來説,徹徹底底把自己看成一個女,更是乾淨便利整齊。
忽然的,她找到了接近marc的世界的渠道,她要把自己變成不會動情的人,麻木地生活,然後才有資格瞭解他--第二十四個男人,她知道她快要成功了。她不喜歡她的每一個客人,她做不到敬業樂業,然而不喜歡也着自己去做,為求瞭解那深愛的人的麻木。
--為什麼明明是手牽手笑着的,明明見他歡天喜地開開心心,他卻由始至終否認他有愛過,而且還把生命了結?
為什麼?
完事後,這名客人怪責阿夜心不在焉,不給她小費。她才不介意,只想看回家之後手握marc留給她的遺物,然後把受記在記簿內,好好與他傾訴一番。
他不愛她也不要緊,他從沒愛過她不要緊,她依然愛他便足夠了。
b雅慧花了兩個月才找到阿夜的住址,然後又花了兩個月考慮與她見面的可能,想至容顏憔悴之後,最終還是決定與她見一見面。
雖然雅慧不會願意承認,但阿夜的確是個特別的女子,特別不在於她的樣子、格,而是她的身份,她是marc一生中所選擇的第二個女人,與雅慧分開後的唯一一個。
雅慧討厭阿夜,縱然不認識她,也非常討厭她,真心真意地討厭她。
雅慧曾經以為,marc不可能離開她,她以為,他很快便會抵受不了沒有她的子,誰知,他一轉頭便與另外一個女子走在一起。
八年,由十八歲至廿六歲,人生其中最重要的一個段落,她就是那個陪伴他走過這八年的人,一直盡忠職守不離不棄,她深知自己的重要。
而且,marc曾經向她求婚,這真是雅慧值得驕傲的事。若真的結了婚,便輪不到那個叫阿夜的女子了。
所以,是自己放棄了marc,marc由始至終也沒有拋下她的意思,雅慧自豪地想,怎麼説,自己也是個贏家。
就抱着個“我是個贏家”的心情去見那個輸家女人好了,那個女人真沒用哩,毀掉了身邊男人的命。
車子在般含道停下,她沿着大廈的門牌尋找,看更為她開了門,升降機把她載到十二樓。這真是個奇妙的過程,笑容滿面地尋找她的情敵。
開門把她進的是天宙,雅慧當下便想,真不愧是個差勁的女人,marc才去世不到一年,已經和別的男人同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