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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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説什麼我現在完全沒辦法跟你——”
“現在,放手。”小黑壓低了聲音,頭一回,用聽上去令人完全無法拒絕的命令語氣跟謹然説話。
“…”謹然眨眨眼,完全沒明白小黑到底在説什麼,什麼“先走一步”聽上去太不吉利“醒過來”意味着什麼他也不清楚——卧槽,難道有翻譯腔的倉鼠就連遺言都那麼難懂麼!謹然抓狂,腦子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是下意識地順着小黑冷靜的目光看去——在看見自己死死地揪住人家手臂上的皮的爪子時,他就像是被火燒了似的哆嗦了下猛地縮回了手!
而就在他縮回爪子的一瞬間,他總覺得自己似乎聽見的小黑的一聲意味深長的嗤笑——然而還沒等他來得及明白小黑是真的笑了還是那只是他的錯覺,原本緊緊挨在它身邊的黑腹一線已經半個身子探出了小木屋…這一次,謹然再想伸手將它拉回去,已經來不及了,小黑就像是一隻靈活的泥鰍似的迅速落在三層的開闊平台上,平裏輕手輕腳的它這一次大概是故意的,落地的時候,發出“咚”地一聲輕響。
謹然聽得心驚膽戰。
與此同時,原本從下層傳來的窸窸窣窣的聲音戛然而止——很顯然,那隻野生灰老鼠也發現了木屋裏還有別的生物…於是野生灰老鼠“吱吱”叫了起來——相比起倉鼠,它的聲音更響,更尖鋭,甚至更加刺耳,聽上去充滿了攻擊!
“躲好啊,胖子。”小黑淡定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謹然緊張得渾身汗倒立,一把抓住了身邊的草料,也顧不上那玩意到底是不是沾滿了“陌生倉鼠”身上的氣息,這會兒他就像是在尋求什麼安似的將那草料往自己的懷中,同時,他在心中無聲地大吼着姜川的名字,彷彿希望這時候那傢伙能心有靈犀地趕過來,救救它們——而令人絕望的是,謹然聽見的是籠子外面江洛成拿着小喇叭喊“咔”的聲音,然後那個賤人説:“這個鏡頭不錯,姜川你威亞別取了,直接準備下一個鏡頭,劍揮舞動作大一點…”謹然整隻鼠都絕望了。
他扔開撥開擋住眼前的草料,沒有按照小黑説的那樣用它們堵在門口在裏面裝死——而是稍稍抱緊了懷中那一把草後,它小心翼翼地探出了身子,結果,一眼就看見了正站在三層樓梯口的小黑——以及站在二層通往三層的樓梯口,抬着頭往上看的野生灰老鼠。
以前不對比還不知道,這會兒跟野生老鼠一對比,謹然這才發現,原來小黑要比他想象中強壯許多——相比起一般的倉鼠來説,它整個兒都大隻了一圈,這讓它站在野生灰老鼠前面的時候,看上去稍稍沒那麼懸殊一些——此時此刻,當那隻灰老鼠稍稍弓起身子發出“吱吱”的叫聲時,説時遲那時快,站在樓梯口的黑腹一線以令人難以置信的反應速度向着那隻野生灰老鼠撲過去,張口,準確地快速地咬住了那隻灰老鼠的耳朵!
“吱吱!吱吱!”灰老鼠吃痛,顯得吃驚又憤怒,它立刻瘋狂扭動身軀試圖將掛在自己身上的倉鼠甩下去——然而小黑卻像是身上長滿了掛鈎似的,牢牢地掛在野生灰老鼠上,直到它連連後退幾步,離開了往三層去的樓梯口,小黑這才猛地一鬆嘴,向後打了幾個滾,然後身形一頓,穩穩地落在了二層食盆旁邊。
它張開嘴“呸”地吐出一塊來。
從謹然這個方向看得清清楚楚,從它嘴裏吐出來的,是灰老鼠的一邊耳朵。
血淋淋,一邊耳朵!
卧槽,黑腹倉鼠被稱作是倉鼠中的戰鬥種族,這句話真的沒説錯!
所在小木屋裏完全不知所措的茶簡直要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得跪下了,它微微瞪大眼,傻乎乎地看着兩隻鼠類重新鬥在一起——如果鼠類之間也有角鬥士以及血腥廝殺的話,那麼此時此刻眼下的這一幕無疑大概就是角鬥士之間最頂級的鬥爭!
小黑身形小,卻靈活,雖然身體小注定它在力量方面比不錯灰老鼠,幾番周旋下來明顯開始變得稍稍遲鈍;野老鼠的身材偏大,但是它卻也完全沒有佔據,小黑每一次都跳得很高地騎在它身上撕咬,它對此完全沒有辦法,只能用將倉鼠從自己背上摔下來的一瞬間進行返攻,奈何倉鼠卻總是不等它做過多攻擊,就能迅速重新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等待下一次進攻的機會!
幾回合下來,雙方身體都有傷——小黑的皮偏深,看不出來它的傷勢怎麼樣,從謹然的方向只能看見它每一次都選擇往右邊行動,以此推斷它可能是左邊的爪子或者某處被咬傷了;而灰老鼠身上的傷口則一目瞭然得多,它一隻耳朵在最開始就被小黑咬掉,這會兒身上也是被咬得東一塊西一塊到處是血印子——當兩隻鼠類糾纏在一起,將整個亞克力籠子撞得咚咚作響,它們身上不知道是誰的血也沾滿了整個籠子——無論是白的地盤上,草料墊上,木屑上,甚至是透明的亞克力籠壁上,到處都是觸目驚心的血痕,有一些被亂了抹開成一道,有的就是濃濃的一滴血粘在那裏…
那血讓蹲在高層的謹然渾身僵硬。
他只覺到,此時此刻,他的腦子在瘋狂地叫囂着,彷彿有什麼人在他耳邊唱起了超高音貝的歌曲;又像是什麼人在拉扯、攪拌它的腦水,讓它頭痛裂,不得安寧——周圍的一切彷彿都回到了那一天,還是人類的他站在影視大樓的外面,他聽見江洛成在他身後驚恐的叫聲,以及向他面壓來的巨大陰影…
最後的一秒,他看見的是徐倩倩在廣告牌上的燦爛笑容,是江洛成瘋狂向着他這邊跑來的滿臉驚慌,還有血——是的,他覺得他大概看見了自己的血,那血像是小河似的滔滔不絕從他的身體中淌出來,他被壓在廣告牌下,能聽見江洛成在外面崩潰的嘶吼咆哮聲——奇妙的是。
那歇斯底里的聲音居然和此時此刻他耳邊,小黑或者灰老鼠憤怒、吃痛的叫聲逐漸融為一體。
就彷彿象徵着某個不祥的徵兆。
謹然心中狂跳,下意識地嘟囔了聲“不要這樣”他抖動着身軀,將半個身子探出那個小黑叮囑它“絕對不要踏出去一步”的小木屋,當他低下頭時,猛地一下便看見此時此刻在二層的隔板上,到處是血,食盆裏的蔬菜全、堅果和糧食散落一地,和那些鮮血攪合在一起看不出原本它們的樣貌…
而小黑被灰老鼠壓在下面。
灰老鼠的爪子死死地踩在它的背上。
它在掙扎,似乎在試圖爬起來——然而很顯然它身上某處受傷了,紅的血正源源不斷地從它腹部下面汩汩出——伴隨着它的掙扎,透明的亞克力板上,那一灘血被劃出一道道血痕,那些痕跡又迅速地被新的血覆蓋掉,倉鼠那黑的腹部此時亂糟糟的,*的,彷彿飽了鮮血。
謹然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看見了更可怕的東西,比如小黑被開膛破肚之後裏面有東西漏出來。
那一刻它的大腦已經放空了。
當它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之前,它已經站在了三層通往二層的樓梯口上…
當它的意識恢復,恐懼重新回到它身上時,它已經衝到了那隻股都比他整隻鼠還大的灰老鼠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