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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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餘不經意地低頭,看見蹲在他腿上的倉鼠也很動地站了起來。
方餘:“…”姜川:“…”洛妮:“…”江洛成憤怒將手中劇本一摔:“咔!”方餘默默地看着倉鼠轟然倒地,搐着蹬了蹬小短腿。
這邊,洛妮眨眨眼,在導演喊“咔”的一瞬間,原本半壓在她身上的男人已經迅速撤離,那籠罩在她周身的氣息消失了,她鬆了一口氣,心臟卻還是止不住地跳動,同時聽見江洛成拿着個小喇叭,隔得遠遠的在那吼:“姜川,你搞什麼,不是説吻戲沒問題的嗎?!就差最後一下你倒是給我親下去啊!”
“抱歉。”姜川似乎也是覺有些奇怪地皺皺眉,整理了下頭髮,掀起眼皮子淡定地看了眼動得不行的江導演“再來一次吧。”江洛成無奈,將摔在地上的劇本撿起來:“從壁咚那裏開始,各機位準備下。”方餘看着那倉鼠摸了摸肚皮,又爬了起來,重新保持高度神集中狀繼續觀戰。
方餘:“…”遠處涼亭中,姜川還是動作很到位地一把將洛妮推在了柱子上——那力道看得在場的人背部都不由得發疼,同時,洛妮那一聲痛呼聲也特別生動一下,下一個動作就是懷錦一把捏住可心的下巴然後親下去,但是在眼瞧着姜川整個人的背部都壓下去後,兩人還是固定在最後那個即將要碰到的姿勢,再次凝固,再次ng。
江洛成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不行了,川哥,你推我的時候輕一點,我背都要撞散架了。”洛妮小聲地抱怨。
“好,”姜川瞥了一眼洛妮“抱歉。”
“沒事沒事,再來吧,我也有點緊張,哪怕拍出來恐怕我的臉也是像石頭一樣僵硬的。”洛妮趕緊出聲安姜川——沒辦法,在以往他們倆的對手戲中,一次次ng的那個總是她,姜川很少是拖戲的那個,而且這才兩次呢,次數也不多,第一次拍吻戲大家都有些緊張那也是應該的…洛妮一邊安姜川一邊順便安撫自己,兩人收拾了下,又開始準備第三次。
第三次依然ng。
然後是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的時候,別説是洛妮,就連姜川都顯得有些疲憊且不在狀態,當江洛成終於忍無可忍地把姜川喊過去的時候,兩人對視一眼,居然同時在對方的眼中都看見了鬆一口氣的情緒——姜川跑到江洛成那邊,後者劈頭蓋臉就是虎着臉問他今天怎麼回事,姜川坐下來喝了口水,想了想説“昨晚沒睡好”然後又真誠地跟劇組其他工作人員道歉——這一個鏡頭前面很順利,就卡在接吻那裏來來回回拍了快一個半小時,實在是費了很多時間。
“你們這樣搞不是辦法,”監製老師説“小川,你是不是有點顧忌到最近和小然的新聞的事情,有點下不去嘴啊?”眾人:“…”監製老師總是這麼直接。
在眾人默默地注視下,姜川搖了搖頭同時抬起頭看了眼江洛成——果不其然後者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地看着自己,姜川下意識皺起眉,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覺得有些煩躁,滿腦子都是“關你什麼事”但是這句話到了嘴邊,他才反應過來,自己沒事幹對江洛成發脾氣是要做什麼?
姜川低下頭想了想,又看了眼這會兒跑到助理那邊按摩背部疼得嘶啞咧嘴的洛妮,然後建議説:“要不還是借位吧?——一會兒我捧着她的臉,你們注意換一下機位的拍攝位置…”江洛成其實不太喜歡拍個吻戲都搞借位——但是眼下都拍了七八次了,江洛成自己也清楚再堅持搞下去效果只會越來越差,思來想去,最終也是不得不同意姜川的建議,勉強點頭答應了,這一次他連威脅姜川都懶得了,揮了揮手就示意他們趕緊去拍,拍完收工大家都休息調整下狀態,準備吃中午飯。
而這一次,沒有了直接的吻戲,拍攝無比順利。
鏡頭中,姜川的大手捧着洛妮的臉,雙手的大拇指壓在她的上稍稍分開,兩人靠近的時候機位一個巧妙地移動來到側面,這時候正好拍到姜川的吻落下,他閉着眼,一臉狂躁不安表情相當到位地…親到自己的大拇指上。
兩人變換角度,在眾人知道的情況下,眼睜睜地看着姜川一臉認真地狂親自己的大拇指——如果不是這會兒導演這邊的氣氛太可怕,眾人當場笑出聲也不是不可能。
整個“吻戲”大概持續了有三十秒,三十秒後,樵生扮演者一臉糾結地闖入鏡頭,扮演道士的人彷彿有所知一般,動作稍稍一頓餘光閃爍,透過涼亭柱子掃了一眼不遠處匆匆趕來的人,又將吻肆意地持續了兩三秒,然後放開了氣吁吁的懷中人。
樵生停下腳步,在距離他們不遠的位置微微瞪大眼,一臉憤怒加震驚:“你們在幹嘛?!”可心先生愣了幾秒,然後驚呼一聲,用袖子擦了擦嘴,然後蹲下去手忙腳亂地開始收拾狡辯的籃子——而懷錦卻站在原地沒動,他甚至看也沒看可心,那雙在陽光之下顯得特別晶亮的瞳眸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樵生,忽然笑了笑:“你不是都看見了嗎,接吻,親吻,隨便你怎麼説,沒見過呀?”(“哇,卧槽,小喬,你這個台詞寫的超級欠啊!”工作人員a嘆息“好想打懷錦!渣死了!”)(小喬嘿嘿嘿笑。)(江洛成“嘶”了一聲高舉手中捲起來的劇本作勢要打她們兩人,兩人抱頭散開。)而此時,目睹了一切的樵生顯然又急又氣,指着懷錦“你你你”了半天,卻老是説不出一個字來,最終,只是特沒氣勢結結巴巴問:“為什麼要這麼做!”
“想這麼做,就做了。”懷錦目光閃爍“突然想親一個人,這丫頭恰巧路過,我就親她了,跟是誰沒多大關係——如果你再早來幾秒…”
“撒謊。”
“我撒什麼慌?”
“你你你——我不管,你就是撒謊!”樵生雙耳通紅。
此時,監視器後面的江洛成鬆了一口氣,喊了聲“咔”表示拍攝結束,勉強過關。
姜川臉上那副要笑不笑的模樣迅速收斂起來恢復了面無表情連,洛妮擦了把額間的汗站直,王墨也是停住了往他們這邊趕的步伐,臉上的那副窘迫的模樣一秒變成笑嘻嘻的臉,跟姜川他們説辛苦了,圍觀的眾人也是抹了把汗,長吁一口氣嘆息總算他媽結束了,這麼來來回回地糾結一個鏡頭,不管是對於演員還是拍攝人員來説,簡直就是折磨。
眾人歡天喜地收工準備吃飯。
姜川取下美瞳,又被方餘抓着滴了點眼藥水,之後自己找了個長凳子帶着自家倉鼠縮一旁閉目養神去了,周圍的工作人員熱熱鬧鬧的收拾東西似乎完全影響不到他——男人睡在樹蔭下,周圍彷彿無形間形成了一個天然的氣場或者結界將他跟其他人隔離開來,在他的背後就是那片荷塘,當清風吹過,荷葉搖曳,一人一鼠,睡得特別安然。
彷彿是一副美好的寫實畫。
此時完成了收拾工作、已經閒下來的工作人員裏有負責攝影的,無意間看到這一幕,便默默地找了個角度,蹲下,鏡頭對準“咔擦咔擦”地照了幾張——這動靜又驚動了其他人,有手機在身邊的也紛紛掏出手機照了幾張,沒手機的則是看了眼照好的人手機屏幕後,一臉嘆息地説:“哦這張好,回去微信發我下”江洛成也湊過來看了眼那攝影的照相機裏的圖,想了想叫來劇組宣傳,圍在一起低聲商量了下,然後當天下午,這張照片就出現在了《民國異聞錄》的宣傳微博裏,配字:忙裏偷閒。
微博自然又是一番狂輪,有人誇張地説在這張圖裏嗅到了夏天的氣息。
而夏天確實已經很接近了。…午餐的時間,方餘端着飯盒蹭到坐在一旁一個人默默吃飯的姜川身邊——往常他們都是劇組裏的演員聚在一起吃的,今天唯獨姜川不怎麼合羣,實在反常得很,所以身為經紀人,方餘怎麼都要表示一下關心:當他做到姜川身邊時,正好看見姜川把午餐配的零食果到那隻肥碩的倉鼠嘴裏。
“喂,川哥。”方餘調侃地叫了聲。
姜川先是不耐煩地皺起眉,掀起眼皮子掃了一眼發現來人是方餘,臉上的不耐煩…完全沒有收斂,只是挪了挪自己的股,頗為冷漠地問:“做什麼?”方餘一股坐下來開始扒飯,一邊含糊地問:“你今天有點不正常啊,整個人都不在狀態——別跟我説拍吻戲緊張,洛妮那樣的真心對得起吻戲對象的條件了,你就是不想親下去。”姜川面無表情地夾起一片黃瓜進嘴裏,不吭聲。
“其實説今天不正常也不對,我覺得你從昨天開始其實就表現得不太正常,來這邊這麼久我也沒見你去泡吧啊,怎麼突然昨天就——”倉鼠飛快咀嚼堅果的動作一頓,成雕像狀風中凌亂地抬起頭瞪着自家主人,後者卻顯得相當淡定地嗤笑一聲,放下筷子,用湛藍的瞳眸掃了一眼身邊的經紀人先生:“突然想做,就去試試,無所謂是什麼人——”方餘聽着奇怪,捉摸了下這才發現這他媽不是懷錦的台詞麼,伸出手“啪啪”拍了拍姜川的背——“得得得,趕緊打住,原來是荷爾蒙忽然失調爆發麼…唔,年輕人有這方面需求也是正常的,憋那麼久難為你了…”説到一半,方餘似乎又覺得哪裏不對,正把飯往嘴裏爬的動作一頓“也不對啊,最後你不也還是沒做麼?”
“嗯,”姜川面癱着臉説“因為我發現我好像沒有懷錦這麼隨便。”
“…”方餘“你發。情有特定對象?”
“我以為沒有,”姜川説“不過燃起來的火好像沒那麼容易就被輕易説服熄滅。”方餘想説對於“哪怕蟲上腦我也很挑”這幾個字能説得如此他媽地文藝姜川你中文肯定過了八級。
還説中文不好,騙誰啊。
可惜誇獎的話還沒開口,他心中那不對勁的覺便變得更加深刻了一些——仔細回想總結一下,姜川昨天早上出門登機的時候還是很正常的,變得有點奇怪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是從醫院回來以後開始的,因為回來的路上這傢伙就顯得有些沉默了——回來之後,他更是直接不見了蹤影,而且非常反常地在沒有跟經紀人通知的情況下直接跟劇組請了假,最後晚餐也沒出現,直到半夜三點多,有人打電話告訴方餘姜川回來了,沒在外面過夜。
當時睡得糊糊的方餘還覺得這傢伙靠譜,知道最近自己身上新聞多不好再外面留宿再搞點什麼奇怪的新聞回來。
現在想想——方餘:“…”【不過燃起來的火好像沒那麼容易就被輕易説服熄滅。】燃起來的火。
方餘:“…冒昧問一句,您打從哪裏燃起來的火?”
“…”姜川説“袁謹然。”方餘沉默了三秒。
第四秒,當蹲在餐桌上的倉鼠嘴裏含着的果“啪嗒”一聲掉地,經紀人先生把嘴裏還沒來得及嚥下去的飯全部噴了出來。
方餘:“你!”姜川默默地將自己的飯盒端起來躲避噴範圍,見他噴完了,這才將飯盒放回去——還沒來得及開口説話,就被方餘一把揪住了領子——“你你你——我我我——我——你他媽還給我假戲真做啊,啊,講個故事講着講着就把你講彎了你在跟我説天方夜譚麼?袁謹然——”方餘哆嗦了下,看了看四周下意識地將聲音壓低了些“啊,那個誰,他就躺在那裏狗沒做你跟我説你對他…燃起了火焰?我…你妹啊!”姜川淡定地將揪住自己領子的手拍開。
“不是你想的那樣,”姜川説“沒有突然愛上他,啊,怎麼説呢,就是想跟他上牀死死而已。”上牀而已。
謹然:“…”方餘:“…”男人一邊説着一邊拎起石化的倉鼠,用紙巾將它身上被經紀人先生噴上的飯粒拍掉,用淡定的嗓音説:“我昨天就不應該去碰他的——手真的不錯,我以前都沒摸到過那樣的皮膚,結果一瞬間我就覺得好像有點反應了…當時還覺得應該是太久沒做,結果晚上去酒吧,發現好像不是誰都可以…”姜川説着,舉起自己的手,盯着昨天觸碰過黑髮年輕人面頰的指尖看了看:“我也很困惑啊很煩惱啊。”
…
雖然説話的語氣完全聽不出哪裏“困惑”哪裏“煩惱”方餘覺得自己快窒息了。
姜川停下了手中對倉鼠的清掃工作,轉過頭,看着方餘目光閃爍:“我在國外往過的都是女生,男的我還真沒試過,昨天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間就突然很想試試看——”方餘被雷得完全沒了表情,冷靜道:“你應該去看看醫生,我覺得你可能有戀。屍。癖。”姜川用“你神經啊”的眼神掃了一眼經紀人先生,輕聲嗤笑:“他那麼栩栩如生哪裏像屍體——”方餘抓狂:“都説了栩栩如生這個詞不是這麼用的了!!”
“你小聲點。”
“我要報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