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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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然這一回回g市,是為了去見下一部戲的導演。
大致方案有了,角還沒敲定,但是隻要謹然點頭這部戲就應該是他的了——雖然是這樣説沒錯,但是方餘還是覺得出於尊重自己不能帶着一個睡眼朦朧眼睛邊還有眼罩痕跡的傢伙去見導演大大,所以在快到地兒之前,他殘忍地將身邊那個睡得昏天暗地的人推醒了。
謹然糊糊地拍開他的手,翻了個身背對着方餘:“幹什麼,最好是正事,否則讓你知道睡眠不足被吵醒的我,很可怕。”
“這個月信用卡都快還不起的經紀人先生也很可怕。”方餘一巴掌拍在黑髮年輕人的上“你起來,上個月我放你電腦桌旁邊讓你沒事兒的時候順手看看的那個電視劇本子你看了嗎?就近代現代仙俠情緣的那個。”
“什麼電視劇?”謹然哼了聲“我現在是電影咖,不演那種掉價的東西的。”
“謹然。”
“幹嘛?”
“你是不是要死啊!!”謹然被吼得耳朵嗡嗡響,帶着巧克力味的口水噴了他一臉,這才扯下眼罩,茫然地看了方餘一眼,在對視上對方那雙堅定的眼後,他那張面無表情地臉上有一瞬間飛快地搐了下,在下一秒又恢復了平靜,然後繼續保持面無表情臉,説:“什麼劇本,你沒給我,你記錯了吧。”方餘深呼一口氣,強忍着將面前的人暴揍一頓的衝動:“裝什麼裝!臉都成王八了老子伺候了你七年還不知道你——”見方餘一臉要犯心臟病的模樣,謹然終於裝不下去,於是老老實實説:“事情要從你上上個月從歐洲回來給我帶了一罐咖啡説起,你也知道其實我不怎麼愛喝咖啡,但是一想到那是方哥你送的我就不好意思費糟蹋了你的心意,所以那一天我就自己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不巧的是我桌子新買的,黃花梨,老貴了,咖啡那麼燙——”方餘瞬間明瞭抓狂:“然後你拿劇本墊杯子再然後杯子翻了咖啡灑了本子毀了是不是!”謹然:“是。”方餘:“蠢得你——還搞那麼多鋪墊!”謹然伸出手拍拍自家經紀人先生的肩:“本子你看了啊,給我講講。”方餘抹了把臉,嘆氣。
謹然:“説啊。”方餘:“給我一個繼續忍你不揍你的理由。”謹然:“我是搖錢樹。”方餘:“電影是説一隻公倉鼠在一九四九年的九月三十修煉成——”謹然:“啊?”方餘:“文。化。部新規矩,天。朝成立後妖怪不許修煉成。”謹然:“喔。”方餘:“在偉大的黨的指引下,作為全國最後一隻修煉成的公倉鼠,這隻公倉鼠情温和,不喜殺戮,喜歡與人類相處,並也確實在某次出遊時遇見了做絲綢生意的張家大小姐,兩人一見如故再見傾心許下了婚事。”謹然:“喔,俗,不演,推了。”方餘瘋了:“我他媽還沒説完呢!”謹然皺起眉,那張可惡的面癱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絲嚴肅的神:“這角格跟《歲月逝的聲音》裏的男一號格這麼像,什麼情温和愛與人相處,重複接這種角只會讓我以後的戲路越來越窄,方哥,你也不是新人了,不會不懂這個道理。”謹然説得也不是完全沒道理,方餘做了這麼多年的經紀人自然是懂,但是想想一頓後還是試圖循循善誘地勸説:“這是大趨勢,現在就免費這種角,所以最近的劇本鋪天蓋地也都是這種…叫什麼來着,暖男。”謹然:“你説得好有道理我居然沒辦法反駁——還是不演,推了。”方餘忍無可忍拿出殺手鐧:“導演是江洛成!”謹然:“他怎麼啦?身患絕症?身殘志堅抗爭病魔導演出最後一部遺作?”
“不是…你嘴怎麼那麼欠。”方餘“呸呸”兩聲説“上次飯局上你和江老師抱成一團相互拍着肩膀説得下一部戲不合作就要這麼抱着雙雙去跳樓的可歌可泣的情誼你都忘記了?!”謹然聞言一愣,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兒,隨即輕輕“嘖”了聲出個鄙夷的神情:“逢場作戲你也信。”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老子信了!”方餘不理會他的鄙夷也跟着一臉嘲諷一拍大腿道“江洛成老師也信了,他跟你們這些不講義氣的小年輕不一樣,人家可是圈子裏的前輩!前輩!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前輩!你要得罪他以後都別上他的戲!”
“前輩能跟着我抱成一團要去跳樓麼?你他媽少給他扣大帽子了。”謹然抹了把臉,將手中的花王眼罩一扔,嘆了口氣看似妥協地説“你繼續説,這劇本要過得去我就睜隻眼閉隻眼給跑個友情場。”方餘一見這死王八終於肯松嘴了好像有戲,也來不及唾棄他了,忙不迭繼續給他講劇本:“在成婚當時,遇見了因為無妖可捉的道士小哥,小哥是一脈單傳林家後人,他大老遠地就聞到了張家沖天妖氣,楞是要進來收妖,還將張家小姐當做是狐妖——”謹然:“嗤。”方餘眼角跳了跳,摸了摸口沒找到速效救心丸,只好給自己摸了摸口順了口氣假裝沒看見坐自己身邊的黑髮年輕人一臉的嘲諷,繼續道:“張家小姐被小道士捅死了,公鼠發誓為自己未過門的子報仇,就這麼跟那道士對上了,兩人後來一塊兒經歷了不少事——這算單元劇,一個個小故事的那種——然後在磕磕絆絆之間逐漸發展出了跨越職業束縛的情誼。”謹然:“…所以,未過門的子呢?”方餘想了想,轉身從包裏掏出一大疊類似劇本的玩意,翻看飛快地掃了兩眼後説:“第五集就死了。”謹然“喔“了聲,想想又發現好像不對:“一共幾集啊?”方餘:“六十集。”謹然:“…”方餘繼續循循善誘:“這是大趨勢,現在就免費這種模式,所以最近的劇本鋪天蓋地也都是這種…叫什麼來着,賣腐。”謹然:“我一直男怎麼能演這種齷蹉的東西。”方餘:“…”謹然轉過頭,抬起手捅了捅自家經紀人先生的:“你怎麼不笑?”方餘:“笑什麼?”謹然:“我剛才説了個天大的笑話。”方餘:“…”謹然抓過方餘手裏快被捏碎了的劇本,飛快地翻了翻,一邊翻一邊心不在焉地問:“倉鼠和小道士最後親嘴兒了麼?”方餘:“…袁謹然先生。”謹然:“什麼事?”方餘:“你是不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作一個驚天動地的大死好讓文。化。部提前將你封殺?”謹然:“我就隨便開個玩笑動什麼——再説了,還沒問小道士都誰演呢,要找那什麼王寶寶啊張木林啊張國倒啊綠曉明之類的,求我親我都不親。”方餘:“我不知道,不過肯定不是這一波,都説小道士了你他娘給我舉例的都能當小道士他爹,再説了你願意親人家這些個老前輩還不願意親你呢——這次跟你合作的好像是幾個帶資金進組的新人,投資方那邊的意思呢是讓你帶帶看看能不能捧出來一個兩個的,有個叫姜川的聽説皮相非常不錯,唔,就演小道士的,今天去你説不定能看見。”謹然聽見“皮相非常不錯”頓時眼睛一亮,稍稍坐起來了一些:“喔,那看看吧,姜川是吧?長得醜就給我推了,不演——你以為這年頭誰都能當我袁謹然的鏟屎官麼!”方餘:“你煩不煩!我警告你,一會見了新人你可別撒歡——”謹然:“沒事,方哥,我想好初次見面的台詞了,要是姜川長得好看我就跟他説:姜川你好,我是你家養的倉鼠,吱。”方餘被噁心得夠嗆,卻又忍不住作死追問:“要那姜川長得可醜呢?”謹然:“那還用個初次見面台詞,扭頭就走啊,誰拉我揍誰。”方餘:“…你怎麼這麼不要臉。”謹然翹起二郎腿,抖了抖,想想後認真地回答:“人紅,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