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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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然的猜測大膽離奇。
在他對着一隻貓試探地叫完一聲“媳婦兒”之後,並沒有姜川大爺踢門而入拎起他質問是否有病滿大街亂認媳婦兒,只有一隻貓陷入了沉默,臉上的表情分明就是:你是不是有病隨便看見啥玩意都能叫媳婦。
這表情過於生動立體,以至於謹然覺得這虎斑貓就是他家媳婦兒沒錯。
此時,就好像是要驗證它的猜測似的,那隻貓果然在各種沉默後又喵喵叫了兩聲,彷彿承認謹然説的話。
“…”謹然放下平板電腦冷靜了幾秒,沒想到自己在被老子雷完一輪後還沒來得及口氣又被兒子雷,低下頭重新看向平板的時候發現那隻貓已經端端正正地在電腦前面頓坐下來,這會兒正垂着耳朵炯炯有神地看着自己…謹然試探地叫了聲:“那,川哥?”那隻貓的耳朵抖動了下,抬起爪子在平板上戳了戳,謹然看見對話框裏跳出了“上班”這四個字,正揣測這是不是姜川突然就自帶喵星球語和人類語自由轉換器了,這個時候,他看見屏幕那邊的貓出了個眼可見的惱火表情——別問他為什麼知道那是個惱火的表情,就好像他知道這隻貓十有*就是姜川似的,他就是知道。
而作為“曾經不小心變成了動物”這偉大隊伍中的其中一員,謹然幾乎是立刻就get到了貓咪的惱火點,他試着將貓咪敲出來的四個字重新拼寫了下,首寫字母排序為“rrsb”再據蘋果系統的鍵盤字母排列順序得到一個結論:貓咪其實想用自己的爪子敲出來的,應該是“ran”也就是“然”字的拼音。
它在叫他。
對面的真的是姜川。
這傢伙跑到王墨家的貓身上去了,而它大概是在醒來接受自己變成了貓科動物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找來了平板電腦,試圖跟謹然聯繫。
在經過一系列的推理得到如此結論後,盡然陷入了良久的沉思——在這期間他止不住角動,只是因為他心情無比複雜:看着屏幕對面那隻一臉嚴肅外加無可奈何盯着自己的貓,他打從醒過來後,頭一次有了想要微笑的衝動。
——無論姜川變成了什麼樣,現在知道這個傢伙還作為一個有意識的生物體待在自己身邊,光是這一點,就能給謹然非常大的安。
“川哥,你怎麼跑到王墨家貓身上了,這並不學啊,我還説你不醒我也去買只倉鼠説不定就能買到你…”聽了黑髮年輕人的話,貓停頓了下出了個回憶的表情,顯然是在努力回憶自己將倉鼠阿肥買回來的時候究竟是什麼樣的場景——在想到那一缸子擠擠嚷嚷咋一看都長一樣的茸茸,以及自己將阿肥挑出來時究竟有多“隨便”後,它收斂起了回憶的表情,嫌棄再次回到了它的臉上。
謹然保持着複雜的心情,小心翼翼地將平板電腦抱起來,他壓低聲音,擔心被病房外面的是方餘聽見他在裏面自言自語抱着平板電腦對一隻貓叫“老公”會積極地聯繫醫生把他轉到神科去…這個時候,視頻那邊的貓伸長了脖子“喵喵”叫了兩聲,而後抬起自己的爪子,飛快地在自己的腦袋上扒拉了下,謹然看了它的奇怪動作,非常自然且無師自通地順口答道:“我的傷口縫合已經止血了,現在已經沒事。”貓放下了爪子,粉紅的墊子放到視頻頭這邊飛快的碰了碰。
謹然摸了摸下巴:“是不是覺得我特聰明,一下子就能明白你在説什麼?是不是覺得特動,一下子就認出你是誰?”姜川:“喵。”謹然:“你當初就沒這麼聰明,我他媽給你發無數信號,你還認為我是一隻擁有五歲小孩智商的倉鼠,你説你是不是不愛我?”姜川:“…”你是不是有病,那時候我跟你個相當於一具屍體的人很?
虎斑貓抬起爪子懶洋洋地伸出小舌頭,順便用眼角鄙夷斜視黑髮年輕人,後者長嘆一口氣,抱着平板電腦,總覺得自己有一大堆的話要跟姜川説,這會兒反倒是理不出一個頭緒來,只能碎碎念似的説:“相比起關心我你還是多關心關心你自己吧,都靈魂出竅了埃…”那隻貓又出個無奈的表情。
謹然摸了摸下巴:“所以説這種事並不是不會出現啊,我當初跟你説我就是阿肥的故事你也不信,你看現在遭報應了吧!想想就知道,除了我,這世界上怎麼可能還有第二個人這樣疼你那樣愛護你…”貓臉上無奈的表情收斂起來,它裂開嘴出一口氣,湛藍的瞳眸之中有顯而易見的嫌棄“喵”了一聲:住口,要吐了。
它顯然不願意繼續再聽黑髮年輕人再説些有的沒的,低下頭在鍵盤上敲——【粉紅的,故事我在呢不過我】謹然:“少打個標點符。”姜川:“…”謹然:“開玩笑的。”謹然拿過自己的手機摸索了下,給姜川翻譯過來,知道他想説的是:廢話少説,告訴我怎麼變回去。
“變回來啊,事兒有點難辦啊,我回來的時候是自殺回來的——”謹然話語未落,姜川在那邊先憤怒地“嗷”了聲,就好像是謹然殺了他家阿肥似的那麼深仇大恨,然而後者顯然並不準備理會他如此幼稚的表現,只是自顧自地碎碎念:“然而這種辦法並沒有任何科學依據,所以我並不建議你去跳樓自殺…你把哆啦a夢摔得血模糊,王墨可能會從此一蹶不振。”謹然突然停頓了下:“川哥,我還是有點在意你怎麼跑到王墨家的貓身上去了,實話説的好,念念不忘,必有迴響,你不會是對那小子早已——”謹然的話沒能説完。
因為他看見虎斑貓掛着依然眼可見的憤怒表情,直接切斷了視頻聊天功能。
謹然:“…”就好像他在變成倉鼠之前從來不知道自己有嗑瓜子的愛好一樣,按照自然理論,這會兒姜川也應該正忙着震驚於自己的傲嬌與臭脾氣中才對。
謹然拿出平板電腦,噼裏啪啦給對面打字——【寶貝,別鬧,我就隨口問問,我當然知道你的心裏只有我,麼麼噠。你以為只有你的子很難過嗎?不,你至少還有個給你鏟屎的,而我孤苦伶仃,獨自在醫院面對你昏的軀體,最可怕的是你知道你昏的軀體旁邊還守着個誰麼?你老爸,我去探望你的那十五分鐘裏,每一秒都被你老爸得想要把自己也拍昏往你旁邊一趟一了百了…】謹然的一番聲淚俱下後,視頻被重新打開了。
當那張茸茸的臉重新佔據整個屏幕,謹然盯着那雙藍的貓眼,一本正經旳説:“第一次見面你父親也沒跟我客套下,直接問我對於自己不能為貴鐵器生意圈添磚加瓦生個小山雞哥這件事有什麼看法。”姜川:“…”謹然:“真想了褲子一臉理直氣壯告訴他我是個雙人。”姜川:“…”謹然:“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我只有一個唧唧…值得一提的是,在我水深火熱的時候,你當時就一臉冷漠地躺在旁邊,不聞不問,就好像整件事跟你沒多大關係似的。”謹然抱着平板電腦給虎斑貓碎碎念,就好像上輩子加這輩子説不完的話終於都有機會説出來,一句“你趕快醒過來我為你出櫃你他媽變成貓是怎麼回事”以平均每兩分鐘一次的高頻率出現…
就在謹然第八次重複這句話的時候,他聽見姜川那邊傳來了人類走路時,拖鞋踩在木地板上發出的“踢踢躂躂”聲音,在虎斑貓豎起耳朵回過頭的一瞬間,黑髮年輕人的碎碎念也戛然而止——於是王墨在一腳踏入客廳後,還沒站穩就看見沙發上,一隻貓,以及擺在貓旁邊的平板電腦裏的一個人,正用如出一轍的“你來幹嘛”的嫌棄冷漠眼神雙雙看着自己。
王墨一臉茫然:“…然、然哥?”謹然應了聲。
王墨:“…幹嘛呢?不對,你怎麼在這?不對,你怎麼開的視頻?不對,你在跟我家貓視頻?真的假的你不是拍戲嗎怎麼那麼有空…哦草,然哥,你今天演哪兒了,腦袋上的繃帶一圈圈的趕上木乃伊了…”王墨一邊説着一邊湊過來,盯着平板這邊面無表情的謹然看了一會兒,而後慨:“哇,國外就是國外,大製作啊,就連傷口這種東西都格外真,那血肯定不是顏料調的——”
“這他媽我的血,當然真。”謹然一臉淡定地説“萬惡的資。本主義並不靠譜,國外的月亮也並不是那麼的圓,能活着拍戲到今天你該對祖國的影視安全保障恩戴德——我這邊拍一場海戰的時候模型出事了,我和姜川被扣在幾百斤的模型下面,現在姜川還在昏——”王墨的臉放空了幾秒。
然後被謹然平淡話語中巨大的信息量狠狠地扭曲了下。
“怎麼可能,國內完全沒消息——”
“我知道,大家還在為那個炒股失敗人士上竄下跳,並沉浸在我出櫃的餘韻中無法自拔。”
“…\”
“我現在在醫院,整個人悶得發慌,王墨你要不要來看我?”謹然盤起腿,像個老太太似的坐穩,問。
王墨勉強將驚訝的情緒收拾好,想了想,他突然出個小心翼翼地表情,問:“…然哥,我之前發給你的微信你看見了?”
“看見了,然而我他媽並不是要找你約。炮,別害怕,大直男——我老婆現在病牀上躺着呢,我這麼有良心暫時不考慮更新換代。”謹然説“我只是突然覺得和你家多啦a夢有點投緣,迫不及待想要撫摸它光滑的皮和柔軟的墊,你帶它來看看我好不好?”王墨先是下意識的點點頭,隨即餘光瞥到自己放在桌子上的一本正準備背的劇本,一拍腦門:“…不成啊哥,我最近檔期——”
“你不來也行,貓來就好。”謹然坐直了些,了下“借我養幾天唄,我會對它好的。”王墨低頭去看自家的貓。
發現自家的貓正用姜川的眼神看着自己。
王墨:“兒子,要去嗎?”虎斑貓抬起爪子,一爪子在王墨下巴上,在王墨捂着下巴嗷痛呼往後退的同時視頻那邊黑髮年輕人説:“他意思是\"誰他媽是你兒子臭不要臉沒大沒小\"以及\"能有機會出國深造順便換個這麼英俊鏟屎佬我為什麼不離你而去\"——哇,王墨,你家貓脾氣好臭,一看就是個會扔自己媳婦兒和他老爸水深火熱自己不聞不問的無情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