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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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是因為我有心發展在這邊的事業,蒙德先生。”謹然稍稍直桿,深呼一口氣,而後面無表情地説“相信我,跟你沒多大關係——無論是懼怕還是別的什麼情,我能坦然地站在你面前的時候,就代表着這些東西都不復存在了。”謹然的這一番話説得非常絕情——有那麼一瞬間,他確確實實地看見從那雙漂亮的琥珀瞳眸之中有難以置信、錯愕甚至是受傷的表情一閃而過,但是很快的,這樣的情緒被完美地掩飾了起來,安德烈微微勾起角説:“剛才在宴會廳見到我的時候,你的表現並不是這樣的——是什麼讓你突然變得這麼有底細?讓我想想,啊,我知道了,是不是因為雷烈德那傢伙?”冷不丁地提到姜川讓謹然的心跳漏跳一拍。
如果説剛才他還能勉強讓自己保持鎮靜,那麼現在他真的有些鎮靜不能,腦子裏亂七八糟地閃過一些安德烈可能會做的事情那類糟糕畫面,這讓他微微蹙起眉,有些焦躁地説:“跟他沒關係,我也不知道你們到底是什麼合作關係甚至不知道你們怎麼認識的,但是我們的事最好自己解決——雖然我不知道還有什麼好解決的——但是整件事跟他沒關係,我知道你是什麼人,蒙德,你離他和他家的事業遠一些,不要因為你的惡作劇再去傷害其他人…”
“我?傷害他?”安德烈的眉都快飛到腦袋頂上去了“你確定?”他這樣反問一句,謹然忽然又有些愣住。
黑髮年輕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誤會了金髮男人這句話的意思。
這會兒他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考當中:仔細想一想,除了最開始表現得有點像是忘記吃藥之外,眼前的人似乎也沒有再對他做出任何出格的行為——而西方人之間動不動就親來親去這種事情好像也很常見…所以,難道是他從一開始就一直一廂情願誤會了安德烈的意思?
…
謹然抬起手了僵硬的臉,長吁出一口氣,忽然覺得自己的尷尬恐懼症要犯了。他的臉一陣白一陣紅,下意識地咬了咬低下頭扔下一句“我開玩笑的沒事了再見”就轉過身匆匆想要離開,結果剛走出兩步,忽然被人從身後一把摟住往後拽了拽,背後冷不丁地一下撞到安德烈的膛,陌生的氣息將他籠罩起來,謹然微微睜大眼,心中開始有強烈的不安——“急什麼走啊,”靠在他耳邊的男人將懷中亂動的人固定好,抬起手彈了彈他的耳朵“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男人話語一出,忽然覺到自己懷中的人整個人都安靜了下來。
就好像他無意間按下了一個時間控制器的開關,周圍突然一切都靜止了下來。
而他很顯然知道那個所謂的“開關”究竟是什麼東西,於是在黑髮年輕人看不見的地方,他的目光閃爍了下:“原來你還記得這個,過去的時候你就喜歡我這麼碰你…”他並不知道謹然這會兒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一時間,憤怒,絕望,急躁等各種負面情緒從頭皮炸裂開來,順着血在每一的血管中奔騰,他猛地轉過身推開了自己身後的人,對方踉蹌了下後退了幾步,站穩了,角的笑容卻保持不變:“然,在你像只憤怒的兔子似的衝我呲牙咧嘴之前,你最好先回答我的問題,你憑什麼認為我可以對你的那位,啊,護花使者做手腳?”謹然猛地抿起。
他只是下意識地覺得安德烈這個提問句式有些奇怪,但是卻來不及思考更多,因為他現在十分後悔之前自己幹嘛一時最快提起姜川。
而現在很顯然後悔已經來不及了,他很顯然無意間完全引起了安德烈對於姜川的好奇,此時面對他的窮追不捨的追問,謹然只能以沉默應答,就在他完全不知道除了離開還有什麼方式能夠收藏的時候,他突然看見安德烈的臉上在瞬間的放空後,出了個微微驚訝的表情:“你還不知道雷烈德家裏是做什麼的?”謹然繼續沉默,只是無聲地瞪着他。
然後看着安德烈像個瘋子似的愉快地笑了起來。
謹然覺得對方似乎是在嘲笑他,動了動,硬着頭皮説:“他告訴過我,他家裏只是本分做生意的,和你們這些魚龍混扎的黑道上的人不一樣。”
“本分”這個詞是他隨口加上去的。
但是沒想到安德烈聽了以後又是一愣,不知道謹然這句話到底哪裏戳中了他的笑點,總之他聽後笑得更加大聲了。
如果不是之前他用眼神嚇唬道了不少人,這會兒大概許多人已經轉過頭過來看突然犯病的瘋子——而此時,謹然知道雖然這些人不敢看安德烈,但是卻敢看他——於是這會兒他能覺到無數雙目光正放在他的身上,為此,他迫不得已不得不僵硬着臉站在原地,至少做出一名“電影演員”對“投資商先生”本應該有的尊重模樣。
這點職業守讓他耐着子聽安德烈笑夠了,後者直起,抬起手擦了擦眼角邊笑出的眼淚——他靠在放映廳的牆壁上,出個懶洋洋的表情道:“你説的沒錯,就是這樣的。”謹然有些疑惑地瞥了他一眼,沒等一會兒對方就笑着説:“所以如果你不想你的小情人出什麼事的話,最好在接下來乖乖聽我的話——啊,我倒是聽曼德羅提到過,他接下來那部神秘兮兮要搞得電影是想要邀請你來演——”
“你知道?”
“親愛的寶貝,哪怕是披着馬甲搞製作,他也需要投資商。”謹然無視了那個讓人渾身孔都快炸開的稱呼,想也不想地説道:“如果是你的話,我會拒絕這個邀請。”
“你不會的。”安德烈掃了謹然一眼“如果你真的像是自己説的那樣不在乎我的存在,你就會直接接下這部電影,我知道你的個,然,你就是那種哪怕談着戀愛腦子成一團漿糊也不會忘記第二天是期末試考的人——那部電影對於任何新人來説都是一個機會,如果曼德羅最終被扒掉馬甲,那就是個無傷大雅的噱頭,電影會因此而大賣;如果他沒有被扒下馬甲,一個新導演率領一些新演員做出的成作品,這部電影會比走常規路線的更加引起人們的關注…”
“…”
“所以你不會放棄這個機會。”謹然抬起手,將風衣的最後一顆釦子扣上。
雖然不情願,但是不得不承認,安德烈確確實實地非常瞭解他。
他動了動,正想説些什麼——突然在這個時候,從他的身後伸出一隻大手猛地捂住了他的嘴——冷不丁來這麼一下黑髮年輕人被嚇了一跳,當他下意識地倒一口涼氣,卻忽然在捂在自己鼻子上的大手上嗅到了悉的氣息,於是僵硬的身體馬上放鬆下來,他抬起手,將姜川的手從自己的嘴巴和鼻子上拿下來,轉過頭,眉眼中的戾氣收斂,用稍微温和又隱約有些抱怨的語氣問:“幹嘛突然冒出來嚇人?剛去哪了?”
“有人找我談些事,”姜川低下頭看了他一眼,原本放在他肩上的手順勢滑下以不突兀的形式落在他的間,面無表情地説“一分鐘沒看住,你怎麼又和這個東西攪合上了?不是讓你離他遠點?”
“腿長在他自己身上,”謹然説“而且這裏是公眾場合,怎麼説他還是個投資商——”
“投資商怎麼了?”
“我是演員,”謹然説“怎麼得罪?”謹然説得有理有據,姜川看上去非常無語地閉上嘴。
這時候,被晾在一旁的人終於閒不住了。
“啊,看看這是誰來了。”安德烈笑着用英語道,那雙閃爍的琥珀瞳眸盯着姜川放在謹然間的手,眼中的笑意卻並未達到眼底“我們剛才正好提到了你,雷烈德,然似乎非常擔心我會對你做出什麼卑鄙的事情——”姜川先是用看什麼八百年沒洗澡的動物一般的眼神瞥了他一眼,沒説話,反倒是低下頭認真地看了謹然一眼。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被這麼堂而皇之地説出來之前糾結的事情,謹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的臉由最開始的蒼白稍稍有了一些血,尷尬地躲開了姜川的目光,特別沒底氣地説了句:“別聽他瞎説…”姜川伸出一手指,從後將黑髮年輕人的臉稍稍抬起——彷彿是故意讓黑髮年輕人那因為尷尬而泛起淡淡血的臉暴在他和不遠處的金髮男人眼皮子底下,他看着謹然,繼續用沒多少起伏的聲音問:“擔心我?”謹然“嘖”了一聲。
“問你話。”姜川繼續冷靜地説“嘖什麼嘖。”
“啊啊啊啊這傢伙是個混黑的我擔心牽連你怎麼不對了更何況他還一直説一直説哪怕是曼德羅的新電影也有他的投資雖然我説什麼鬼如果他投資我就放棄那個機會可是機會在眼前我他媽怎麼可能真的會放棄都快糾結死了你還在這問東問西——”謹然抓狂地拍開姜川的手“問什麼問!”謹然的手勁兒大,姜川冷不丁挨這麼一下手背都被他拍紅了,然而意外的是男人卻並沒有表現出多大惱火的情緒,反倒是因為謹然一連串的碎碎念而微微眯起眼,角輕勾,看上去心情不錯的樣子——於是謹然更加火大了。
笑啊笑!!
在他惱火的目光注視下,他看見姜川抬起頭,對視上還是保持着懶洋洋的姿勢靠在牆邊的安德烈——【用我的錢頂着投資商的名號在這狐假虎威欺負我的人?真的假的,安德烈,你的腦子是不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