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敵暗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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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倩倩笑了笑,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傾了五粒藥丸,隨手遞去,一面説道:“這是解毒藥丸,對已經中了‘蚩尤毒霧’的人,雖然只有暫時抑制毒,但對預防毒霧,卻頗為有效。”為首道人望望畢倩倩,問道:“姑娘…”畢倩倩冷冷一笑道:“三位相信我的話,就把藥丸帶着,進人霧室之前,先行服,如果心存疑懼,那就等中了‘蚩尤毒霧’發覺不對,再行服,但到了那時,我這藥丸,只能暫時抑制毒發,維持兩個時辰了。”她不待對方發問,接着道:“這裏一共有五顆藥丸,除了你們三人之外,霧室中還有令師葉道長和峨嵋天破大師二位,他們中毒已深,但一顆藥丸,可以維持他們離開霧室,兩個時辰,不致毒發作,也許兩個時辰之內,我會找到解藥了。”為首道人聽她這麼説,就恭敬的接過藥丸,稽首道:“姑娘如何稱呼,能否見示?”畢倩倩道:“不用問我是誰,你們快走吧!”為首道人又是一個稽首,説道:“姑娘賜藥之惠,貧道謹此致謝。”説完率同兩個道人,退了出去。
卓玉祥忍不住問道:“畢姑娘,霧室中的天破大師和葉道長,是真是假?”畢倩倩嫣然一笑道:“自然是真的了,就因為天破大師和崑崙葉道長在三個月前闖人龍宮,結果失陷在霧室之中,郝總管才想到着人假冒華山商掌門人和清音師太,裝作無意闖人霧室,她本意只想借商掌門人和清音師太,試探峨嵋、崑崙兩派虛實,後來你們來了,正好藉此脅迫你們兩人…”卓玉祥道:“原來如此。”北煞卜元慶道:“賢侄女,咱們時光寶貴,你現在可以説出當上龍君的經過了吧?”西煞畢元道:“倩倩,事到如今,你要實話實説,不可再隱瞞什麼了。”畢倩倩道:“女兒知道。”西煞畢元道:“那你快説。”畢倩倩應了聲“是”説道:“那是一年之前,女兒趕赴百丈峯(東煞紫氣山莊),在績溪(安徽)附近,遇上郝總管…”畢元道:“那是去年天的事。”
“是的。”畢倩倩續道:“她一見女兒,就説是奉她主人之命,前來接我,要我立即動身。女兒問她主人是誰?
到什麼地方去,她説到後自知,女兒看她神情詭異,心中已經有了警覺,就説如果她不説出原因,我不會跟她久的,她笑着説,主人決定之事,無人能夠違抗,怎能不去?女兒看她笑的古怪,要待不理她,不知怎的,心頭一陣恍惚,就失去了知覺…”東煞上官相道:“她可是把你劫持到龍宮來了?”
“是啊!”畢倩倩道:“女兒醒來之時,就坐在一間佈置華麗的起居室,邊上侍立着一個青衣使女,看到女兒醒來,含笑説道:‘姑娘醒來了。’女兒覺得奇怪,叫她:‘這是什麼地方?’那使女道:‘這裏就是龍宮,主人方才吩咐過,等姑娘醒來,立時請姑娘入內相見,小婢這就替姑娘帶路。’女兒摸摸身邊,佩劍、暗器,全在身上,並未被他們搜去,心頭就寬了不少,再則對他們行動如此詭秘,也有了強烈的好奇之心,這就點點頭,站起身問道:‘你們主人現在何處?’青衣使女道:‘姑娘請隨小婢來。’她把女兒引入寢宮,錦榻上半靠半坐,坐着一個白髯過腹的瘦小老人…”上官相道:“他就是龍君?”畢倩倩道:“女兒進入寢官之時,青衣使女已經悄悄退去,女兒正待開口詢問,那白髯老人已經點點頭,有氣無力的道:‘畢倩倩,你來了麼?’女兒聽他聲音,似是病的很重,忍不住問道:‘老人家是什麼人?’白髯老人道:‘老夫是統治武林的龍宮之君,你一定聽你爹和你義父説過龍頭吧,老夫就是昔年主持毒龍盟的龍頭,現在你明白了吧?’女兒聽的大吃一驚,只好朝他行了一禮,説道:‘老前輩召見小女子,不知有什麼吩咐?’白髯老人道:‘老夫行將就木,這龍宮之君,不可一無主,必須挑選一個繼承人,經老夫挑選的結果,決定由你繼任。’女兒聽的又是一驚,道:‘老前輩要小女子繼任龍頭?’白髯老人道:‘不錯,不過你在繼任龍君之前,必須在宮中勤修三個月武功和用毒之術,另外老夫要郝總管教你學習老夫的一舉一動,和聲音、笑貌。’隨着話聲,從他大袖之中,取出一本薄薄的手抄本子,遞給了女兒,説道:‘這是龍宮秘笈,你必須在三月之內,把它練會,其餘的事,自有郝總管會給你安排的。’他不待女兒多問,舉手擊了三掌,郝總管就走了進來,領着女兒退出…”大家聽她説得神秘曲折,因此誰也沒有打岔,只是靜靜的聽她述説。這時她口氣一頓,西煞畢元問道:“後來呢?”畢倩倩道:“女兒在龍宮之中,每天按照龍君那冊小本子勤練武功、毒藥,和由郝總管指點學習龍君的言行舉動,幾乎沒有一點空閒的時間,這樣整整過了三個月之久,有一天,郝總管又領着女兒進入龍君的寢宮。”大家聽到這裏,已纖進入重要關鍵,更是聚會神,所有目光,也全都凝注在她臉上。
畢倩倩伸手掠掠鬢髮,續道:“龍君依然靠坐在錦榻之上,看到女兒,目光之中出欣之,徐徐説道:‘很好,你沒有令老夫失望,龍大已經燈盡油幹,就要去了,今後你就是龍宮之君,要好自為之,郝總管追隨老夫多年,有許多事,你不懂的,叫以叫郝總管,們她必須聽命於你,不得擅作主張…’郝總管已經跪了下去,女兒也跟着在榻前跪下。龍君一陣息,又道:‘郝總管,是時候了,你把老夫頭面取下來吧!’郝總管應了聲是,走近榻前,替他除下了頭面…”畢元急急問道:“他除下面具,你一定看到他的真面目了,他是怎樣一個人?”這問題,正是在場每一個人要問的話!
畢倩倩道:“他取下面具,依然是一個白髮老人,只是雙目下陷,臉枯黃,已經瘦得不成人形…”上官相道:“你看出他有什麼特徵麼?”畢倩倩道:“沒有,他只是一個風燭殘年,久病已在彌留的老人。”畢元道:“後來如何?”畢倩倩道:“女兒就在榻前,郝總管就把那張頭面,連同長鬚,一起給女兒戴上,這時女兒只看那白髮老人緩緩閉上了眼睛,臉上笑容漸漸逝去,臉也漸漸變成死灰,郝總管伏在地上,叩了幾個頭,就扶着女兒站起,替白髯老人蓋好棉被,然後要女兒按動榻前的一個樞紐。女兒按了一下,但見那張錦榻,緩緩的往地下沉去,地上立時恢復原狀,但地底隆隆之聲,經久不絕。據郝總管説,龍君已經進入龍,從此長眠於地下了,女兒也從那天起,正式當上了龍宮之主的龍君。”南煞戚建公道:“賢侄女擔任龍君,已經一年多了,何以當時不找咱們商量,過了一年之後,才想到要把老夫等四人找來呢?”畢倩倩道:“龍宮規律極嚴,侄女早已立下重誓,雖親若父母兄弟、夫婦,都不準隻字。”上官相道:“那麼你現在怎麼全説出來了?”畢倩倩道:“女兒當了一年龍君,發現我只是一個徒有虛名的傀儡,郝總管明裏是女兒的手下;實則是暗中監視我的人。這一點,我早就知曉了,只是隱忍着沒説,主要就是為了追究她身後有沒有主使的人…”上官相問道:“你查出來了麼?”畢倩倩搖搖頭道:“沒有,女兒用盡心機,始終找不出一點眉目,但女兒堅信郝總管一定是受人指使的,最使女兒忍無可忍的她在名義上,是龍宮的總管,大小事情,都由她決定了再告訴我,我不忍也不行,女兒不願再做他們傀儡,再三思維之下,只有把爹爹、義父,和二位伯伯請來,共商對策。”戚建公道:“你可是覺得在你幕後,另有一個龍君,指揮着郝總管麼?”畢倩倩道:“幕後有人,那是毫無疑問的了,但不一定是龍君,因為龍君只是一個名號而已,任何人戴上這付頭面,都可以成為龍君。主要是這人既能指揮郝總管,何不自己直截了當的出來當龍君,卻要這般費事,由女兒來承繼龍君,當他們的傀儡。”畢元沉道:“此中也許另有隱情。”畢倩倩道:“所以女兒發誓要查出這幕後主使的人是誰,他這麼做,目的何在?”戚建公一手捻鬚,點頭道:“好,老夫四人,自然會全力支援你的,只不知你是否已有計劃,如何對付這一幕後之人?”畢情倩嫣然一笑道:“侄女自然想到了,只是對付一個武功、智慧,高過侄女的人,而又在敵暗我明的情況之下,侄女一個人,是對付不了他們的。”上官相道:“説説你的計劃看?”畢倩倩道:“女兒這一年來,處處留心,發現龍宮之中,似乎另有密室,不然郝總管不會逃走的這麼快法。女兒之聲,咱們步步為營,搜索全宮,務必找出他們存身之處,只要找到他們,以咱們的實力,也不用怕他們了。”畢元目光一亮,問道:“你可知密室在哪裏麼?”畢倩倩道:“女兒察看全宮,始終沒有發現可疑之處,只是…”畢元急急問道:“只是什麼?”畢倩倩道:“只有那間霧室,女兒沒有仔細查勘過。”畢元道:“為什麼?”畢倩倩道:“據郝總管説,霧室盡頭處,原是一出雲口,經常冒着雲氣,龍頭利用出雲口,在下首開鑿了一個石槽,槽中放了一百斤以上製造‘蚩尤毒霧’的毒藥,利用雲氣從石槽上湧出,混合毒氣,才闢了這間霧室,作為囚人之室。
女兒也曾進去過,但裏面全是瀰漫的雲氣,太黝黑,就是點燃了燈火,也只能看到一二步以內的景物,女兒不敢深入,就退了出來,如今想來,那裏面可能有着蹊蹺!”上官相沉道:“你可有解藥?”畢倩倩道:“解藥就是女兒方才給崑崙門下的藥丸,據郝總管説,在進人霧室之前,預服一九,兩個時辰之內,可以無事。但如已經中了毒霧之人,此藥那就只能暫時抑制毒發作,無法解去身中之毒了。”上官相道:“如此説來,只怕另有解藥了。”畢倩倩道:“女兒也懷疑另有解藥,問過郝總管,但她矢口否認,説‘蚩尤毒霧’,無藥可解,這就是解藥了!”畢元忽然發出狼嗥般一聲大笑,説道:“她控制解藥,不肯給你,正是不讓你去覷探霧室,可見他們的隱密,關鍵就在霧室無疑。”卜元慶道:“畢元説得有理。”畢元道:“倩倩你身上還有多少解藥?”畢倩倩道:“本來還剩二十粒,方才給了崑崙門下五粒,一共還有十五粒。”
“夠了。”華元道:“咱們這裏,一共七人,一顆解藥,可以在霧室之中,停留兩個時版,咱們每人各分兩顆,就可在霧室中停留四個時辰,有四個時辰,還怕找不出眉目來麼?”畢倩倩道:“爹爹説得極足。”上官相道:“咱們還要多準備一些火種。”畢倩倩道:“這個女兒早已準備好了。”説到這裏,回身朝屏後叫道:“風。”只見青影一閃,一名勁裝青衣使女迅快從即奔出,躬身道:“小婢在。”畢倩倩道:“你把千里火筒拿來。”那使女躬身而退,不大工夫,手中捧着七個亮銀鏤花火筒走出!
畢倩倩自己取了一個,命她分給每人一個,一面説道:“這是龍宮特製的火筒,火力特強,可以連續燒六個時辰以上。”一面取出解藥,每人分了兩顆。卓玉祥心中暗道:“看來她好像早已準備好的。”畢元催道:“咱們現在可以走了。”要知龍宮藏寶,傳聞數十年,不知有多少人喪生在蛇谷之中。四方煞神當年就是為了藏寶,才找到蛇谷來的。
今晚不但在蛇谷中發現龍宮,而且發現龍宮之主竟是他女兒,如今又進一步要去搜索龍宮的秘室。
財動人心,這教西煞畢元如何不急着要去?
畢倩倩道:“女兒帶路。”眉眼盈盈,看了卓玉祥一眼,當先舉步朝廳外行去。
畢元朝上官相等人抬拍手道:“三位請進!”上官相道:“畢兄不用客氣,咱們多年兄弟,隨便走的好。”畢元也就不推讓,緊隨女兒身後走去。卓玉祥、慕容貞兩人走在最後。
慕容貞低低的道:“大哥,我看畢倩倩心裏有鬼。”卓玉祥道:“這話不能隨便説。”慕容貞哼道:“你怎麼老是幫着她説話。”卓玉祥道:“目前情況,好象愈來愈詭異,大概只有你我二人是局外人,咱們要保持冷靜,不可稍存成見。”慕容貞嘟嘟嘴道:“我有什麼成見?我最冷靜也沒有了。”姑娘是犯了小!不!她看不慣畢倩倩對卓大哥眉來眼去的,心裏有些酸溜溜的,不大自在。
霧室,依然瀰漫着白茫茫濃霧,伸手不見五指。一行人進入霧室之前,早已把藥丸納入口中,因此不懼霧中有毒。
畢倩倩打亮火筒,走在前面,大家才發現“霧室”果然名不虛傳,她手中拿着火筒,而且火簡是特製的,但她只往前走了兩步,跟在她後面的人,已經只能看到濃霧中有一圈熒熒火光,連她人影,都有些模糊不清。
於是後面的人也相繼打亮了火筒。
七支火簡一齊亮起,在濃重的霧氣之中,也只能照亮一丈光景,四處還是灰濛濛,一片黝黑,不知這間霧室,究有多大?
畢元低聲道:“大家小心,這霧室之小,如果有人突襲,敵暗我明,情況只怕比方才大廳上更糟。”上宮相點頭道:“不錯,咱們眼下處境,確實兇險異常,隨時隨地,都有遭遇伏擊的可能,咱們還是把人手分散開來,免得目標集中。”畢倩倩回頭笑道:“乾爹説的,是平常應敵的方法,眼前情形有些不同。”説到這裏,忽然叫道:“卓玉祥,你過來。”卓玉祥聽她出聲呼喚,只好走上幾步,問道:“什麼事?”慕容貞一賭氣,就沒跟着上去。
畢倩倩低聲道:“別出聲,你跟在我身後不會錯。”她話聲説得極輕,也極為急促。
上官相問道:“倩倩,你説此時如何不同?”畢倩倩道:“咱們一共只有七個人,室中一片濃霧,只要走出幾步,就分不清人面,霧中真要有人伏擊,力量分散,極易為人所乘,依女兒之見,咱們應該集中一起,才可應付突來的變化。”上官相聽的點點頭道:“你説的也有道理。”只聽一個蒼勁的聲音接口道:“那也未必。”上官相發覺這聲音來自自己左首,而且極為陌生!
自從進入霧室之後,為了保護畢倩倩,他和西煞畢元,一左一右,並肩而行,他在畢元的左首,形麼在他左首,自然不會有人,這説話的,自然是敵人無疑。
東煞上官相成名多年,見過多少陣仗?心念一動,故意回身問道:“戚兄,你説什麼?”’轉身之際,突然揮手一掌,朝左首發話之處,凌空劈擊過去。
他這一掌,蓄勢而發,一道強猛勁風,出手如,朝橫裏卷撞而出。就在他出手的同時,另有一股暗勁,無聲無息,從斜刺裏朝南煞戚建公衝到。
戚建公和上官相相距不過兩步,驟不及防,拳風撞中左肩,被震的橫跨了一步,手上火筒,突然熄滅。
他因上官相回身説話,只當是上官相出手襲擊,不覺怒哼一聲道:“上官相,你怎的向兄弟下手了?”上官相一掌擊了個空,聞言不一怔,忙道:“戚兄大概也聽到了,兄弟左首有人發話,兄弟是故意和你説話,掌力擊向發話之處,怎會襲擊戚兄?”戚建公沉道:“這很難説。”就在此時,右首黑暗之處,突然飛起一道劍光,快得如同閃電般朝北煞卜元慶急刺過來。
卜元慶早已有了戒備,右手竹杖呼的一聲,往下疾落,壓住了刺來長劍,口中洪喝道:“什麼人敢偷襲老夫?”喝聲中,竹杖一壓即揚,朝前急挑而起,直搗出去。
但那發劍之人,一刺即退,已經隱入了濃霧之中。
畢倩倩急急叫道:“大家快熄去火種,以靜制動,不可自亂陣腳。”她果然不愧是龍宮之主,四方煞神,誠然全是她長輩,但她在此刻卻儼然成為眾人之首,説出來的作戰方針,就是久經大敵的四方煞神,也暗暗點頭,六支火筒(戚建公的一支已經熄去,並未重燃)立時依言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