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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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你的手。”孫拂兒沉着臉,冷聲命令道。
“恕我不能這麼做。”他的手握得越來越緊,臉猙獰得駭人。
孫拂兒簡直不敢相信她所看到的就是教了她多年功夫的師父、護着她多年的總管。
“你放開我。”她拚命掙扎“喬天仰,我叫你放開,聽見了沒!”喬天仰不為所動,低下身於就要抱起她。孫拂兒被他眼中氤氲的情慾給駭着了,他…他要幹什麼?
“住…住手。”她推開喬天仰的手,全身發顫的尖叫。
又一條人影疾速的竄上屋頂。
“怒兒,你好像有麻煩羅!”雷廷昭快速的以扇子敲開喬天仰緊黏在孫拂兒身上的雙手,捷的伸出手將她納入懷中“你又要幹什麼勾當了,這身打扮?”驚嚇過度的孫拂兒早已説不出話了,只能小烏依人的躲在他懷中,拚命的打着哆嗦。
“雷少爺,我與你素無冤仇,何必屢次讓我難做人?”望着倚在他懷裏不説話的心上人,喬天仰再也難掩恨意。
“此吉差矣!喬兄須知,怒兒姑娘與在下早已訂下白首之約,焉能眼看子被非禮而坐視不理?”他一向少有正的臉上,仍是那副看戲的死樣子,孫拂兒真服了他了。
“她是我家拂兒小姐,非你所言之怒兒姑娘,雷公子恐怕認錯人了。”喬天仰得意的提醒他。
“是嗎?”雷廷昭好驚訝的端看着懷中住人,一雙不正經的眼睛居然戲謔的朝顯然已經慌了的拂兒眨了眨“不會吧!這雙美麗又多情的美眸分明是吾怒兒的,怎會是你家那位老是端着架子的老姑娘呢?”孫拂兒被他逗得好氣又好笑“謝謝你對我的信心,雷郎。”她温柔的半眯起美眸,心想,改明兒個得和他好好算這筆帳,敢嫌她老?
“雷郎?”雷廷昭輕輕的咳了幾聲,雙肩抖得厲害“沒錯了,只有怒兒才會把我叫得這麼斯文、有氣質。”
“你…”喬天仰本想再説些什麼,已回覆鎮定的孫拂兒卻狠狠的丟給他一記兇光,要他謹言慎行。
“喬兄有話要説?”他挑高一邊眉。
“公子何以夜闖孫家?”喬天仰又嫉又恨。
“為怒兒的求救聲而來的呀!”雷廷昭用扇子點點懷中人,辭不達意的説着。
才怪!雷家離這裏少説有五條街,縱使她喊破了喉嚨,他也絕對聽不到的;除非他有順風耳。
“真不知道你何時這麼注意起我來了?”她忍不住輕哼。
“你這沒良心的小東西,我對你有多好,你難道不知道?”雷廷昭捏了捏她的鼻樑,然後像突然發現了喬天仰的存在似的,轉過頭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姑娘家喜歡鬧瞥扭。”喬天仰的臉簡直黑了,他從沒見小姐這般多情、柔媚過,她一定不知道自己那雙眼眸總會情不自的飄向雷廷昭吧!一向端莊得體的她,居然在他面前和這個配不上她的男子摟摟抱抱的,完全沒了大家閨秀該有的風範。
“老爺絕對不會答應的…”他冷硬的拋下話,然後縱身往下跳,把問題丟給她去煩惱。
竟然拿爹出來唬她?孫拂兒火冒三丈的推開雷廷昭,死瞪着下方嚷着:“你居然敢威脅我!”
“怒兒,他威脅的是孫家大小姐,又不是你。”雷廷昭的眼底倏地閃過一絲調侃的光芒。
經他這麼一提,拂兒才發現自己反應過度了“就算我不是,也得替孫家小姐打抱不平嘛!”硬轉也要轉回來,誰知道雷廷昭到底在想些什麼?
“真看不出來你有顆苦薩心腸耶!”他無法置信的張大嘴巴。
“少説風涼話了。”她扯下面巾,這面巾罩得她難受極了“老實説,你是夜盜還是摧花手?”沒事晚上晃來晃去,難免啓人疑竇。
“一定要選其一嗎?”他很認真的望着拂兒,直到她眼底出現兩簇火光。
“那麼在下選摧花手好了。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
“你…你能不能正經點?”她吼着,差點被他氣得胃下垂。
雷廷昭含笑的看着她好一會,才抱起她跳離孫家宅院,直往雷家去。
在雷家的庭院站定後,雷廷昭一放開她,便從容不迫的往花廳走“怒兒,這裏比較安全,你可以盡情的吼叫,我先進去沏壺茶讓你解渴。”
“我…我…”孫拂兒踉踉蹌蹌的跟着他進花廳,一方面又擔心的東張西望“你娘不在嗎?”
“她去看我可愛的緋兒表妹了,所以你可以盡情發。”雷廷昭忙碌的找茶葉泡茶。
“你娘不在,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成何體統?”她終於發現自己的行為不當了。
雷廷昭突然轉過身扶着她的臉蛋,嚴肅的斂着眉頭“怒兒,幾天不見,我發現你比以前更聒噪了。”説完,他又展笑顏,轉回身繼續忙着泡茶。
她是不安,這個呆瓜哪會知道她有多麼不安、驚恐!他的生活一向過得理所當然,本不知道何謂“煩惱”;哪像她要討好青青、提防天仰哥,又得擔心爹不同意他們的婚事、擔心他是不是另有紅顏佳人,擔心這、擔心那的,她的腦袋瓜子就這麼點,怎麼負荷得了?
“孺子可教也。”他將茶杯給發愣的她,讚賞的摸摸她的頭“坐着休息一下。”唉!他到底懂不懂她漸為他牽掛的心啊?孫拂兒有一口沒一口的啜着茶水。
“我喜…喜歡你。”她突然説道。
沒防到這招的他,訝異的將剛入口的茶水噴了她一身,噴完,還猶有餘悸的望着她。
“怒兒,你嚇了我一跳。”孫拂兒恨恨的抓起他的衣袖擦臉,一簇怒火慢慢的從肚子延燒而上。
“我有這麼恐怖嗎?”
“沒有,當然沒有。”她渾身散發出的怒氣,讓他充分了解到,若答得不恰當,後果必然不堪設想。
“還説沒有!”她氣得眼眶也跟着紅了“你的樣子像被我婚似的,天知道到底是誰比較不幸呢!”這丫頭真愛哭!雷廷昭温柔的擁着她。
“當然是你比較不幸了。”
“知道就好。”她櫻嚀的嘖了一聲,隨即笑了。事實上,她只想賴在雷廷昭的懷裏撒撒嬌,沖淡一下積了幾天的鬱悶,並非真的生氣。也不曉得為何,在他面前自己總會比較任、倔強,只知道她很喜歡窩在他懷裏,被他輕聲哄着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