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欲離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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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成各,今非昨。
楊惜芳告訴她人小不在。她很不情願的進山去了。不一會,她梳洗畢,走出來,説一聲“我去看看是誰在吹笛”便掠往山頂。轉瞬之間,沒了身影。楊惜芳暗贊她輕功之佳。
何紫娟之父吳越王好結天下奇人異士,其中不貶武林中的佼佼者,何紫娟不時向來客請益,客人看在吳越王面子上也不吝指點於她。她只請教輕身功夫,又兼天賦奇佳,故而雖在江湖上寂然無名,輕功之佳實是武林中一的。她循着斷續的笛音到得山頂,卻只見空空如也,哪裏有什麼人影,地上足跡都沒有一個。見鬼了!她罵道。她很是生氣,生自己的氣,生莫名其妙的氣,生人小的氣。她料定剛才吹笛的一定是人小,是以才要上來看看,纏他教自己吹笛。可是現在別説人小,連人影都沒一個,你叫她如何不生氣?她高聲叫道:“人小!”人小!人小!
空谷迴音,卻依舊沒有人小的應答。
她極目四望,看見遠遠地東邊有三騎緩緩向此行來。
人小抱着一捆柴,垂着頭,緩慢地回到山。
楊惜芳依舊站在外,神思黯然地凝望着天際。山風吹拂着面紗,似乎也想要一堵她絕世的風韻。人小在她身旁走過,她茫然無所覺。
天之涯,海之角,是否有你的身影?
茫茫人世,我去何處找尋?
她走進去時,人小已經把雪鵝烤好了,中香氣繚繞。為首者乃一中年男子,文士打扮,古銅面,頜下微須,身後跟着一對青年男女。見到楊惜芳,中年男子連忙抱拳客套道:“原來楊小姐在此,多有打擾。勿罪!勿罪!”年輕男女好奇的目光看向楊惜芳,不明白麪前的女子為何蒙着面紗。
楊惜芳只淡淡道:“那也沒什麼。”何紫娟撿來人睬也不睬她,對人小的不滿瞬即遷移到來人身上,不悦道:“你個老頭,太也不禮貌了。沒看見本姑娘嗎?”中年男子看向她,假意拱手道:“恕祝某眼拙,不識得小姐芳架。”何紫娟忽然高興起來,眼珠子骨碌一轉,笑道:“我嘛,我當然是人小的主人。”中年男子一愣:“人小的主人?人小是誰?”繼而道:“久仰!久仰!”何紫娟得意的格格嬌笑。
中年男子吩咐身後二人坐下休息,自己也席地坐了下來。
人小出去了。
何紫娟見人小出去,又心下不。她嬉笑道:“兩位小妹妹好可愛噢。”二女面無表情,沉默不語。
老嫗咳嗽一下,氣道:“小姑娘好俊的身法,尊師何人?”何紫娟甜甜一笑,輕言細語地調侃道:“婆婆咳糊塗了。本姑娘師承何人,為什麼要告訴你?告訴你後,你好叫你的孫女兒去學嗎?要是她們也學了我的功夫,那可多沒勁。”老嫗怒道:“小姑娘無禮!”接着劇烈地咳嗽起來。
孿生姐妹聽得老嫗喝斥何紫娟,也不打話,身隨念動,雙雙攻向何紫娟。何紫娟不曾想到二女會突然向她發難,兼且江湖閲歷淺薄,驚得不知如何是好,幸得輕身功夫稔,意念未動,身形已滑了開去,堪堪避過二女凌厲的湊起一招。二女一招“雙fei雁”落空,一招“雙鵲戲”又至。何紫娟心下慌亂,閉眼直呼:“芳姐!”眼見得她避無可避,老頭喝道:“住手!”二女已到何紫娟身上的招式説收即收,當真來去如風,快捷無比,又回到原來位置站定,形同木偶。老頭有意無意地看一眼楊惜芳,仿若向孫女解釋地道:“幽寒谷楊小姐在此,你們怎敢如此放恣?”楊惜芳輕哼一聲,沒有言語。何紫娟驚魂甫定,哇一聲哭了出來,撲進楊惜芳懷裏,嗒道:“芳姐,那兩個小姑娘好無禮,竟然欺我不會武功,特意欺負我,她們不知道我是人小的主人嗎?”老頭一夥四人一愣,暗思人小是誰。楊惜芳愛憐的目光看着她,道:“紫娟,我們走吧。”又一陣整齊的腳步聲響,進來十**人。
只見為首者年紀輕輕,一身貴公子打扮,生的儒雅風liu,猶似玉樹臨風,好不瀟灑英俊。眾人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唯獨楊惜芳例外。
何紫娟一見,驚喜地掠進貴公子懷裏,撒嬌道:“哥,有人欺負我。”貴公子沒理她,向楊惜芳拱手道:“早知紫娟與楊小姐在一起,廷復也就不用擔心了。楊小姐,好久不見,別來無恙?”楊惜芳淡然地説:“令妹業也不小,也會自己照顧自己,何須他人掛懷。”何廷復碰了一鼻子灰,訕訕道:“楊小姐所言甚是,甚是。”他身後的眾隨從都心下疑道:“小王爺平時言語便給,瀟灑從容,為何一見到這姓楊的女子便換了個人似的,如斯狼狽?”何廷複目光一掃中諸人,末了,目光停留在祝氏仨人身上,抱拳對祝簡枝道:“原來簡枝兄也在此。真是幸會!幸會!二位——”祝簡枝還禮道:“難為小王爺還記得區區在下。”指着姓祝的中年男子道:“此乃父尊。”又一指身邊的女子:“舍妹秀蓮。”祝秀蓮害羞的低垂着頭,不敢看何廷復。
何廷復向三人介紹何紫娟。一一行禮畢,何廷復攜何紫娟在祝氏三人一角坐下,眾隨從站在一旁。
楊惜芳站在中央,不知在想些什麼。
寬敞的山顯出狹窄來。
眾人沒有言語,氣氛沉悶的令人窒息。
老嫗又咳嗽起來,聲音顯得十分的刺耳。
何廷復率先打破沉默,向老頭拱手道:“相逢是一種緣,在下斗膽,敢問老前輩如何稱呼?”哈哈哈!老頭乾笑道:“何勁聲的兒子果然有禮貌。”何廷復一呆:“老前輩過獎。老前輩認識家父?”
“吳越王何王爺天下誰人不知何人不曉?”老頭冷然道。
祝秀蓮忍不住看向何廷復,譁一下,滿臉通紅,心下暗忖:“這小王爺怎麼生得這般好看?”何紫娟嬌哼一聲,不滿地道:“哥,他的孿生孫女欺負我。”説着,用手一指孿生姊妹。二姝置若罔聞。何廷復仔細打量二女,但見二女果真長得一般無二。心中疑處,陡地想起什麼來。他拱手向老頭及老嫗道:“二位老前輩可是人稱‘嶺南一雁’的雁大俠和‘烈火飛鳳’雁夫人夫婦?而二位小姐,一定是豔名遠播的‘嶺南雙姝’‘雙fei雁’了?”老嫗頗為生氣又不無得地道:“小子倒有眼光。”何廷復起身作揖道:“失敬!失敬!”楊惜芳早已不耐煩,舉步向外。
老嫗咳嗽一聲,恨恨道:“楊小姐,尊師可還安健?”語意中竟含有無盡的仇怨。
楊惜芳停步,悲愴道:“家師業也仙去。”
“已經死了?”老嫗聲音有些茫然,語氣遺恨落寞。咳嗽一陣,又道:“她走的可真是時候。”看幾眼手中的烈火拐,竟蕭索地笑了起來,笑聲蒼涼悽然,如夜梟悲鳴,令人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