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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風吹浮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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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為西南風,長逝入君懷.

——曹植《七哀》人小不明白何紫娟所謂鬼混的含義,腳步把他帶到了浮雲樓。他問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從驚雷客棧來到這兒前應該沒洗澡吧。”余天翔不解地道:“沒有。那跟你找到我的位置有什麼關係?”人小淡淡道:“我的‘暖心丸’不是白給你吃的。你自己聞聞,你一身汗漬都有它奇特的藥味。”余天翔把雙手伸到鼻前嗅了嗅,果然有股怪味,大笑起來,卻又突然黯然下來道:“楊大哥牛九兄弟被人殺了。”人小不言。聽余天翔往下説道:“王五兄弟説,牛九兄弟是沈劍回來尤府後在尤府後院讓人殺了的,殺他的應該是沈劍。”人小沉默良久,道:“牛九兄弟有個稚齡妹子,你把她帶去總壇吧。牛九兄弟是為我而死的。”余天翔點點頭,改變話題道:“楊大哥,經此一事,北沈料必也猜得到尤二是我們雨幫所殺。以北沈的為人怕不會善罷。”人小道:“嗯,今次是我衝動了。我得信説北沈去了酉城,沒料想他會突然返回。這邊的兄弟我已叮囑他們小心了。你回去後,跟大哥商量,多做些準備,時機成我們不妨與北沈硬幹一場。”二人對飲幾杯,余天翔道:“楊大哥,如果你路經酉城,去看看子琪吧。”人小默然。

客來客去,演繹着酒店的主旋律。

濤聲模糊了,退了,變成喝斥聲,打鬥聲,桌翻椅碎聲,眾人的躲避起鬨聲。

原來是,人小後面的人不知因何事爭執,各自不服,便訴之老拳。一時間,店內人影翻飛,刀光錯,一片嘈雜。掌櫃及跑堂的不敢言語,早躲得遠遠的。

人小對這一切仿若未聞,只安然地喝自己的酒。刀鋒拳勁在他耳邊鬢旁掃過,他恍若未覺。圍觀者中一個梳着雙辮的女孩子嚇得閉上美眸,叫道:“喂,喝酒的那位大哥,你那裏危險得很,快點過來吧。”他身旁年逾古稀的婆婆温聲道:“阿映,不要説話。”人小不言,依舊垂頭喝酒。

這時,打鬥中的一人被拳砸飛,龐大的身軀直飛向人小所在。辮子姑娘此時已睜開雙眼,見此情景,不由啊的一聲,似乎覺得不雅,趕緊拿手捂住檀口。

人下輕拍桌面,桌上的酒罈、酒杯斜斜地飛了出去。而他一翻手,掌心向天,食指、無名指、小指三指平伸,拇指壓住中指,着那即將摔在桌面的軀體舉重若輕的一彈,那龐大的身形便斜飛了出去。同時,飛出去的杯壇又自主地返回桌面,恍若一切從未發生過,當真神奇無比。這一連串的事都發生在電光石火的一瞬之間,酒樓內眾人多未明白髮生了什麼,只看見那本來砸向人小的人影突然改變了方向。

那人飛了出去,只覺身體不受控制地變動,一雙腳首先着了地,但被打中的一拳究竟不輕,他腹間氣血翻湧,一股坐在地上,半晌起不來。”馮胖子一愣,道:“他媽的,説的也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哪有這種道理?”人小微微一笑,讚道:“對就對,錯就錯,馮大爺乃快漢子。如果不嫌棄,何妨來共醉一場。”

“好!”馮胖子勉力站起,踉蹌地走過來,瞪了人小身後三人一眼,坐了下來。三人又冷哼一聲,找地方坐下。

人下抓起酒罈,灌了一口,遞給馮胖子。

辮子姑娘自那婆婆身後探出頭來,對人小道:“那個胖子惡得很,不要請他喝酒。”那婆婆又温聲道:“阿映,不要説話。”馮胖子又惡狠狠地瞪向辮子姑娘,卻柔聲道:“小姑娘,你多大了?”辮子姑娘眨眨眼道:“及笄。”馮胖子顯然不明白及笄是什麼意思,以為小姑娘説的是她的名字,裝模作樣道:“嗯,吉姬,好名字。”有人鬨笑起來。辮子姑娘也咯咯嬌笑,道:“我不姓吉,名字也不叫姬呢。”馮胖子鬧了個臉紅,想罵又忍住,氣急道:“好,我請你喝酒。”手一摔,將手中的酒罈拋向辮子姑娘。這時眾人都已看出他是在惱怒辮子姑娘,存心為難她。酒罈去勢好急。小姑娘笑嘻嘻的看着,那婆婆也一動不動。轉瞬之間,酒罈砸到辮子姑娘臉前,眾人啊了一聲,小姑娘笑容僵住。酒罈卻微微一旋,擦過她的鼻樑間緩緩飛向先前與馮胖子打架的三人面前。三人正舉步走,見酒罈到來,左邊那人不屑地冷哼一聲,揮掌拍向酒罈,喝道:“雕蟲小技也敢班門斧!”卻是個女人的聲音。

酒罈沒有被她擊中,反而藉其勁風再一旋,平穩地飄到人小桌前。人小抓起,喝了一大口,平靜地説:“河間三俠,名聞天下。三位,可否賜教一事?”眾人包括馮胖子、辮子姑娘等都還驚異於剛才詭異的一幕,聽得他言語,才有人反應過來,震天價的彩聲響徹酒店,卻不知為了誰。

那三人聽到人小的話,明顯一愣。馮胖子也是一呆。喝彩聲平息,馮胖子道:“哈哈,小兄弟你錯了。河間三俠我見過多次,決計不是這三個年邁的傢伙。”人小道:“馮大爺,你挨的那一拳,是否明明看見打在小腹上卻疼在間呢?”馮胖子不明所以,愣道:“你怎麼知道?”被人小稱為‘河間三俠’中的一人道:“朋友不動不聞,卻萬事了了,實在令人佩服。不錯,某等正是河間杜仲風、竹子節、燕小婉。敢問朋友如何稱呼?”

“好你個河間三龜!上次有宗少名、沈劍在讓爾等逃了,老夫看爾等這次怎麼逃。”一人破窗而至。但見他鬚髮俱銀,滿臉憤怒,劍鋒般的眼神鎖緊河間三俠,神威凜凜的喝道:“納命來!”一招“紫氣氤氲”橫掃三人。

河間三俠為逃避此人是以喬裝打扮,因此馮胖子沒認出三人,而人小未曾看他們,只從其身手推測出是他們。河間三俠追悔莫及,避開掌風,掣出兵刃與那人打成一片。

人小還是沒有回頭,語無頓挫地説:“河間三俠並非紫砂掌裴山裴大俠的對手。裴老能否賣個面子停一停,我有一事請教三位。”裴山斜瞥人小一眼,嫌惡的哼道:“你既然認識老夫,就該知道老夫的脾氣。”馮胖子喝了幾口酒,已有三分醉意,聽裴山語氣倨傲,心生惱怒,罵道:“紫砂掌他媽的有什麼了不起,老子來會會!”説着,也不顧身上疼痛,一式“鐵樹開花”攻向裴山。

人小嘆了口氣,道:“裴小環並非死於河間三俠之手。”河間三俠及裴山身形俱皆一頓。裴山吼道:“小子胡説八道!不是他三人,又是何人?”人小吩咐店小二再來一罈上好的山西汾酒,才不經意地説:“裴小環得東海玉鳳真傳,本身紫砂掌又已有三成火候,就算不敵,也不至於一招便傷在河間三俠手上。除非…”裴山一掌震開四人,沖人小喝道:“除非什麼?”辮子姑娘笑道:“真笨!這也不知道。除非裴小環遇見河間三俠之前就已受傷了唄。”辮子姑娘身旁婆婆温聲道:“阿映,不要説話。”裴山看向辮子姑娘及那婆婆,神一凜:“西域幽魂!”正要説話,那婆婆咳了一聲,他便不再言語。他看向人小,想聽他解釋。河間三俠及馮胖子四人也看着人小。人小卻久久不語。

裴山心下不耐煩,運掌直取人小,喝道:“小子!快説!老夫在聽你的解釋。”馮胖子四人及辮子姑娘驚呼一聲。人小渾似不覺的生受他一掌,卻也行若無事。裴山心下大駭,此掌他因顧忌那婆婆沒用他賴以成名的紫砂掌,卻已用了六成功力,足可開碑斷石,擊在人小肩上,若擊敗絮,既沒有反震,一身勁氣卻若石沉大海消散無蹤。

人小任他把掌放在肩上,徐徐道:“那位小姐的推測不錯。具體詳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據説萬船主親眼目睹其間曲折,裴老何妨素船一行。”辮子姑娘聽他叫自己小姐,衝他一笑。

裴山心思百轉,看一眼那婆婆,又掃了河間三俠及馮胖子一眼。馮胖子罵道:“他媽的,要打架就打,看什麼看。”裴山冷哼一聲,悻悻而去。

河間三俠也不道謝人小,三人換一下眼神,穿窗而去。人小沒有攔阻,只嘆了口氣。他對馮胖子道:“馮大爺,來,喝酒。”馮胖子罵一聲他媽的,回到座位上。

跑堂的走來收拾一番,眾人各自歸座,彷彿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

客來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