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那天晚上他留在了我身邊卻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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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掛了蘇冽的電話走到米楚面前時,米楚已經停止了淚。
她只是抱着酒瓶靜靜地喝着,我説,其實,蘇冽早知道這件事了。
她轉頭看我,眼神像劍一樣鋒利,她説,你也早知道了吧?
我搖頭,不管你信或不信,我真的不知道。米楚的眼神軟了下來,她説,對不起,洛施。
沒事。我拉住米楚的手,蘇冽也很苦,她要千辛萬苦地掩藏這個秘密不被你發現。可她也明白,這個秘密你終究都會發現。
米楚的眼神暗了暗,她説,洛施,你知道嗎,以前看到鄭玉璽和別的女人鬼混,我覺得不關我的事,可是當看到蘇冽時…我覺得我無法不難過。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説…她怎麼能跟我爸爸…
米楚語無倫次地説着,不不,我不能接受,我無法接受。
我嘆了口氣,很多事情,需要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今晚你睡我家吧,反正你回去也會胡思亂想。
那天,我跟米楚在外邊遊蕩了一會兒便回去了。
躺在我那間小屋裏,拉上窗簾,一切都變暗下來,偶爾有光從窗簾縫隙裏影影綽綽地鑽進來。
我和米楚躺在那裏聊天,聊我們的高中時代,聊我們遇到彼此時的糗事,聊我們經歷過的悲喜時光。不知不覺,就慢慢睡着了。
我覺得,我有很久很久都沒睡得這麼安心過了,好像把所有的包袱都丟開了一樣,輕鬆愉悦地上路。
所以,在我的電話聲和米楚的電話聲叉響起,以及外邊跟天雷一樣的砸門聲呼應着時,我跟米楚同時看了一下電話,我的是蘇冽打的,米楚的是千尋打的。
而我打開門,看到敲門敲得恨不得把小區保安驚過來的是蔣言。
那一瞬間,我們堵在門口面面相覷。
我和米楚還有點糊,把他們三個讓進客廳,蘇冽靠在蔣言的肩膀上,蔣言把她搬到沙發上,悶聲説,她非要來你這裏,不知道要説什麼話。
而米楚在聽到蔣言的話後,兩眼就跟渾濁的玻璃突然被擦乾淨一樣,清澈起來。顯然,她想起了下午發生的事。
她抱着肩膀,冷冷地站在那裏,盯着蘇冽看。千尋拉了一下米楚,説,你別這樣,蘇冽是過來道歉的。
米楚冷笑了一聲,蘇冽醉醺醺地抬起頭,她的神情彷彿爛醉,但是眼睛卻清晰一片。
她鎮定地看着米楚説,我想,我必須得對你説聲對不起。
她説完後,就又低下了頭,彷彿極度疲憊似的。米楚聽到她的話卻笑起來,她説,蘇冽,你真是好樣兒的,有勇氣!
但轉瞬,她就紅着眼睛吼道,,你開二車也就算了,你他媽還當二!
米楚這句話讓我跟千尋都愣在原地,不知道怎麼開口。我想起當時蘇冽買車時,是米楚第一個説,甲殼蟲好,甲殼蟲可愛。雖然是二車,但配年輕女孩。
我本以為蘇冽會不吭聲,讓米楚發發火就算了,但是蘇冽聽到這句話時,卻突然抬起頭髮起飆來。她鐵青着臉説,米楚,你可以説我錯了,可以説我下,但你不能説我是二。你爸跟你媽早就離婚了,你不可能不知道,鄭玉璽他是單身,我也是單身,何談二!
蘇冽説這話的時候,鎮定自若,彷彿她在工作場上的談判,井井有條。
可是她轉眼便明白了,這不是工作場合,她面對的不是客户,而是她相親相愛的小姐妹。
所以,她説完後便又頹了下來。而米楚顯然沒料到蘇冽會這樣理直氣壯地反駁她的話,所以一時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蘇冽懨懨地站起身,扶着蔣言説,送我回去吧。
千尋和蔣言跟蘇冽一起出門,臨出門前,蘇冽回了下頭,彷彿下定決心似的説,對不起,我不想傷害你,當我得知這件事後,就已經開始做最壞的打算了。即便…以後我們可能再也做不了朋友,我也不想讓你一輩子記恨我…我會盡快處理好的…
蘇冽説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下樓梯。
門在他們下樓的那一刻“砰”的一聲被蔣言推上,然後,整個房間陷入了沉默。
我拉了拉米楚的手,因為穿着t恤直接爬起來開門的緣故,她的手有些冰冷,就像這個無邊的夜晚。
米楚顫抖着手問我,洛施,有煙嗎?
我點了點頭,從卧室裏拿出她上次放在我這裏的愛喜。
米楚出一點上,我看到她眼裏有晶瑩的體在打轉。
那天晚上,因為蘇冽的造訪,我和米楚後半夜都沒怎麼睡。
我首次跟米楚講了我的身世。我曾經不能接受自己的父母不是我的親生父母的事實,就如現在的她不能接受父母離婚一樣。
我説,就連我都需要那樣漫長的時間才能慢慢克服這道坎兒,更不要説你了。
天光微亮,當我有些糊地閉着眼睛時,聽到米楚模模糊糊地説,其實,我知道這樣不好,可是我不能控制自己。洛施,你要知道,鄭玉璽,他在我心裏的位置,除了爸爸,他還是我媽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