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⒂章請南棉玉人牽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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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第一場雪。整個長安城象是穿上了一件厚厚的白衫,由於天氣太冷,各家各户都很少出門,所以大街上只有寥寥幾人,繁華的長安城頓時變的冷清很多。
但是,今天王子書不管天氣有多冷,他都要去見一個重要人物——他的上司“户部尚書”宋景。自從王子書升任航運總監之後,他的“辦公室”就不在弘文館,而是隸屬户部,要説這個航運總監,管的可不僅僅是航海運輸,還有陸地運輸貨物,所有商賈都要經過王子書這道關卡,才能把貨物駐銷一地。
宋府離博星府並不算很遠,大約半個時辰路程。王子書輕輕搖了搖門環,門縫裏擠出一箇中年漢子,大約四五十歲,看着王子書説道:“請問找誰啊?”王子書恭敬説道:“哦!我找宋景宋大人,麻煩您給通報一聲。”過了一會兒,大門一開,只見剛才中年漢子換成了一位老者,一張方形大臉之上鋪滿了皺紋,濃眉大眼,厚厚的嘴下面有一團大鬍子,頭上戴着一頂皮寬沿帽,身材魁梧,看起來甚是神,他一見王子書,就笑道:“子書,快快請進。”
“宋大人,大冷的天兒,您又何必親自出來呢?”原來此人正是剛剛回朝不久,就被升任為右相兼户部尚書的宋景。王子書側身走了進去,和宋景並肩進入正廳。
王子書正坐下,宋景卻説:“子書,我們去書房,那裏比這裏暖和多了。”他又對剛才那個中年看門漢子説道:“王成,把茶送到我書房之中。”宋景的書房很大,牆壁之上雖然都掛滿了字副,但均出自他一人之手,王子書坐下笑道:“宋大人真是好雅興啊!想必閒下之時,就會舞文墨,修身養德。”宋景大笑道:“哈哈…這些都是我亂塗鴉而已,一般人還真沒見過我寫的字,子書,除了姚崇姚大人,你可是第一個進我書房之人啊!”王子書驚道:“那子書真是榮幸直至!”宋景一擺手説道:“哪來這麼多的官腔,老夫這個人和姚大人一樣,就是一個牛脾氣,直來直去,那些個貪官我也懶的去接待。”他一雙眼睛笑咪咪的看着王子書問道:“子書,你可知道我這些字畫是在什麼時候寫的?”王子書搖了搖頭,宋景説道:“就是那些人來找老夫,我卻告知王成,謊稱我不在府上,他們在前廳等我,而我一個人在書房寫字,哈哈…這時間不就擠出來了嗎?”兩人不大笑起來,這時王成開門端進茶水,一股寒風順着門縫而進,王子書不由身子顫了一下。宋景喝了一口茶水,説道:“子書,想必你也知道我這次找你來什麼事吧!”王子書説道:“恩!之前我已經聽陛下説了,賑災之事由大人您和我全全負責,算起來,必須在過年之前,把這些厚重棉衣運送到南方各省。”宋景皺着眉,點了點頭説道:“子書,你看這雪,剛進初冬就下個不停,比起去年整整早下了一個多月,而且天氣極冷,我們北方都已習慣,自己家中也有禦寒之物,但是南方平時氣很重,本就不能儲備棉物,而今這天氣,沒有一件厚重的衣物防身,怎麼能度過這個冬天呢!”王子書説道:“宋大人,陛下不是已下旨讓工本坊連夜趕製棉衣了嗎?我們只要派人把這些棉衣之物送至南方諸省,不就能解決百姓受寒之苦嗎?”宋景站起身來,搖了搖頭説道:“不然,南方百姓何止百萬,要想使每個人受寒百姓都穿上棉衣,那需要超大人力和物力,北方棉衣儲備再多,也無法供應那麼多件棉衣。”
“那陛下的意思是?”王子書問道。
宋景説道:“現在江南一帶受災最為嚴重,陛下的意思是先讓子書你去江南一躺,把一部分棉衣運往那裏,分發受寒百姓,至於其他各省,就給老夫處理。”王子書皺眉道:“宋大人,恕子書直言,我看這個計策並不能從本減緩災情擴散,要想使全國上下百姓都能穿上棉衣,不僅要朝廷出資賑災,還要我們這些做官臣的想到解決之策。”宋景也知道其中細節,但是一個這麼大國家,那麼多人口,一時之間又哪來那麼多棉衣之物,更何況現在還是冬天,棉花棉絮都是在秋天收成,你現在又去哪那麼多的棉衣呢?宋景正在發愁,他拍案説道:“賑災銀錢應該不是問題,最要命的是,有錢沒處花,只靠北方這些儲備,本解決不了全國百姓受寒之苦啊!”宋景一句話點醒了王子書,王子書笑道:“宋大人,這次小官不去江南,而是去另外一個地方!”宋景皺眉説道:“那江南百姓怎麼辦?”王子書説道:“江南有我幾個朋友,他們在當地也算小有名氣,下官先去江南,但在那裏不會長呆,代好諸項事宜之後,子書就會沿水路直下海南。”宋景不問道:“海南?子書你去海南幹什麼?”王子書微微一笑,在宋景耳邊低語幾句,宋景皺眉問道:“這個消息可靠嗎?老夫怎麼從來沒聽説過?”王子書心想:這個消息只有再過幾十年,你才能聽説,現在你又怎麼會知道呢!他當然不能説出其中細節,笑道:“宋大人,我一個朋友名叫孫君為,姑蘇人氏,生意遍佈大江南北,自然也去過海南,我是從他那裏聽來的。”宋景點了點頭,説道:“這樣也好,那就辛苦子書你了。”王子書笑道:“為朝廷辦事,是下臣的本分,何談辛苦。”他又對宋景説道:“但是,宋大人,銀錢問題怎麼辦?”宋景説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會詳細奏明陛下,然後派人給你押送至海南。到了之後,你可以直接從當地洲府張刺史那裏提銀。”王子書真還不知道現在海南刺史是誰,不問道:“宋大人,現在海南刺史是哪位大人?”宋景笑道:“要説此人,你也認得。”他看着王子書滿臉狐疑,説道:“之前右相——張悦張大人。”王子書萬萬沒有想到,轉了一圈又碰上張悦了,之前歧王李隆範酒醉犯上,不就有張悦一杯羹嗎?説起來,張悦被貶還有王子書一份“功勞”要是張悦聽説什麼,壓着銀錢不發,那我可怎麼辦?不會的,那是國家的銀錢,耽誤了事可要殺頭的,但我總覺得這一去海南,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順利呢?王子書現在心裏想的是,張悦會給他帶來麻煩。
一到博星府,吃飯之時,王子書就説了要下江南之事,還沒等他把話説完,張姝和江採萍不約而同站了起來,張姝着那兩個一閃閃的小酒窩,笑道:“子書,那你帶我一起去吧!好長時間我都沒有見過杜大哥,還真有點想他。”江採萍也過來抓着王子書衣袖,黛眉低垂,蘭香撲鼻,嬌聲説道:“子書,這麼長時間,我也想美仙姐姐和柳兒姐姐了,你就帶我和姝妹妹一起去吧!”王張氏看着兩個未來兒媳活潑可愛,心中十分開心,自從天氣變冷已來,家中好久都沒有這般熱鬧,這時不説道:“子書,你就帶姝娘和採萍一起去吧!正好路上也有個照應。”王帆附和道:“子書,你也不用擔心我和你娘,我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算起來姝兒和採萍好久也沒出長安玩玩了,你這一趟,好好帶她們玩玩。”王子書瞪着一雙大眼睛,心想:這是怎麼了?我是出去辦公,又不是遊玩,怎麼都對我開始命令了。他左右同盼,笑道:“姝娘,採萍,這次我去姑蘇只待一天,代完各種朝廷委派的事情之後,就會沿海路直下海南。南方比起北方,天氣更冷,這一趟出去,一是路途遙遠,寒冷異常,二是,我這次出去,是為了百姓免受寒災,並不是出去遊玩,所以帶上你們多多少少會有些不便。”張姝和江採萍並沒有生氣,而是一臉委屈的樣子,輕輕坐在飯桌之旁,張姝一直努着小嘴,象是在想什麼心事,吃飯也是一粒一粒往嘴裏夾,江採萍看着王子書,一臉的温柔,笑道:“子書,快吃飯吧!也怪我和姝妹妹太急,沒聽你把話説完,如果真是那樣,我和姝妹妹就呆在家裏,等你回來就是。”王子書寧願看到兩個可人兒生氣,都不願聽江採萍這般温柔體貼的説話,他現在心裏還真有些為難。王帆重重把筷子摔在桌子之上,瞪着大眼睛説道:“當大官了不起啊!哼…為朝廷辦事,我兩個未來兒媳,一個聰明伶俐,一個賢惠淑德,別説去了不會耽誤你辦事,説不定還能幫你忙呢!怎麼?你還沒當官兒的時候,採萍不也是和你去吐蕃待了六年嗎?那個時候,採萍難道影響你什麼了!”王子書糊里糊塗就被王帆教訓了一頓,他心想:父親這是怎麼了?人老犯糊塗了?以前他可從來沒這麼説話!之前王子書因為事情繁忙,真還沒有太注意過王張氏和王帆,現在看來,的確比之幾年前,老了很多,他心裏不由一陣苦澀,真是歲月不饒人啊!
王張氏推了王帆一下,説道:“子書,你就帶上姝娘和採萍吧!你這一個人出去,我還真有點不放心呢!有我兩個未來兒媳在你身邊,我和你爹爹也不用總惦記你能不能吃飽穿暖了!”王子書向張姝和江採萍看去,見她們兩雙水靈靈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者他,似有不捨之意,王子書心裏一下子軟了下來,細想之下,不讓她們去也是怕兩人受苦,既然她們執意如此,王子書也只能點頭答。
張姝一高興,叫出聲來,就是江採萍滿臉也掛着笑容。就在這時,只聽嘭的一聲,王帆一頭載在桌子之上,象是昏了過去。這一下,王子書等人都急了,不管他們怎麼叫喊,王帆就是不醒!王子書急忙把王帆背在身上,説道:“快去請郎中!”
“我去!”話音剛落,江採萍整個人就竄了出去。王張氏緊跟喊道:“採萍,披上襖子。”王子書回頭一看,江採萍早已閃出外門,融進了雪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