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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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謝靈·克羅斯客人太多,所以每天他們都吃自助早餐。金白利走向擺滿早餐的餐櫃時,只聽到簡的哥哥赫克特·卡利歐正和克里斯朵夫説話:“她簡直就是個小潑婦。在家時我父親也常常這麼説我母親。這些年來一直跟這麼兩個活寶住在一起,真是活受罪。”一旁的莫尼卡聽到這有關別人隱私的談話,到有些不自在。金白利也不由得在心中暗罵赫克特,並將他從自己的候選人名單中劃去了。在別人面前講家裏的隱私,這種人實在是太沒修養了。
她不由得同情起簡小姐來。一個男人也許不太介意自己的子笨點,而且有時為了證明自己的聰明,他還會希望子別太伶俐了。但大多數男人都不願娶一個脾氣暴躁的女人為,因為這有可能讓他當眾出醜。
簡的母親當天下午就打點行裝,帶着寶貝女兒離開了謝靈·克羅斯。簡本來可以在這兒選一位如意郎君的,可她自己把這個大好時機葬送了。遺憾的是她們沒把赫克特一塊兒帶走,這讓金白利覺得有點心煩。
那天下午有兩項活動,喜歡户外運動的,跟着公爵夫人到溜冰場溜冰;愛呆在屋裏的,就在大廳裏猜字謎。
金白利不得已選擇了溜冰。她不是不喜歡這項運動,而是想到只要有梅在,那麼拉克倫也會去。她不想見他,可別無他法,因為她不喜歡猜字謎。
她決定不去理他,只顧自己玩個痛快。她很小的時候就常和媽媽一塊兒去溜冰,溜冰可以説是她最擅長的運動之一了。而且,上次她在倫敦時買了一件新式的冬衣,穿上後顯得嫵媚動人,只是還沒找到機會來展示一下。這下總算可以一展風采了。
梅為大家準備了各種型號的冰鞋,還在溜冰場四周的台子上放了許多木炭暖手爐,誰覺得手冷了就可以拿來取取暖。僕人們在忙着烤栗子、煮咖啡,還為男士們温好了白蘭地酒。
霍華德·坎斯托出乎意料地沒有來,據説他可是出了名的運動能手。而從沒摸過溜冰鞋的詹姆斯倒是去了。金白利教詹姆斯滑着,好幾次因為他失去平衡而害得她仰面朝天地摔倒在地。詹姆斯學得非常認真,連金白利叫他暫時休息一下,一起去暖暖手,喝點咖啡,他都不肯。
金白利和約翰、莫尼卡一起聊了一會兒,他們就又上場溜冰去了。金白利不想再溜了。她已經在場上呆得太久了,人都有點僵了,只想把手放在暖爐上。詹姆斯滑過來了,她抬起手向他致意,但他只是兩眼直愣愣地盯着她,本就無暇來看她。
梅同兩位舊友溜得正歡,三人手拉着手,快活極了。很多客人都選擇了到户外來溜冰,有的還帶着小孩。拉克倫當然也來了。
一個僕人把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遞到金白利手上,便轉身去給暖爐添水了。這時,拉克倫滑到了她的身邊。
“親愛的,你溜冰時的樣子真人!”他一邊説着,一邊去手套,把手伸到火爐旁來取暖。
金白利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不管怎麼説,他的這番讚美總還是動聽的。好像這個男人總是會説些好聽的話。金白利想他誇的一定是她的溜冰技巧,而不是她的容貌,因為從她摔了兩跤後,衣服不那麼整潔了,頭髮也散了。糟糕的是髮夾落到了地上,現在要想再把頭髮梳整齊已不可能,只好隨它去了。
“謝謝你的誇獎,我很小時就會溜冰了。”金白利本來應該也誇他幾句,因為他溜得也很。但她打住了。要是她寄了他,那就説明她一直在注意他。她可不想讓他知道這些。
可拉克倫的回答又出乎了她的意料,他不是在誇她溜冰的技巧:“金白,我很欣賞你現在的頭髮。鬆散地垂落在肩上,就像那天…”他故意言又止。金白利的臉“唰”的一下紅到了耳。她想不到幾個星期過去了,他居然還會提起那天他們做愛的事,她想忘掉這一切,但不可能,那一幕早已銘刻在心。可是他應該能夠忘掉這事啊。
近來,他見到她經常沉着個臉,現在又是這樣子了。他恨恨地説:“你為什麼要給他機會?他老得夠做你爹了。”金白利知道他在説誰。
“那又怎麼樣?”她反問道:“他不算老,而是正當年。所有的女人都覺得他很有魁力,我當然也不例外。你認為不同年齡的人就沒有共同語言了?哦,我可不這麼想。事實上我和詹姆斯在不少事情上都志趣相投。”拉克倫低聲嘟噥了一句什麼,憤憤不平地説:“可是親愛的,他的吻會讓你忘乎所以嗎?他能像我一樣燃起你情愛的烈火嗎?”金白利極力剋制着自己不要臉紅,嘲諷地盯着他説:“嗯,他還沒吻過我,怎麼就知道一定不如你呢?當然我可以試試看。不過,他曾經有過多年的愛經驗,依我看他不會太蹩腳吧?!”
“那麼我再幫你找找覺,讓你可以作個比較…”
“你敢!”她厲聲斥道“你瘋了?這兒有旁人!”拉克倫得意地笑了。可他不想放過她:“是啊,真遺憾!不過我有足夠的耐心,總會找到我們單獨在一起的時候的。”金白利倒了一口涼氣:“你簡直是個魔鬼!拉克倫·麥格列高,我警告你,你儘可以一廂情願地想入非非,可別妄想再親我!哦,你怎麼盡冒這種念頭?”
“吻一位漂亮小姐的念頭?”他笑着説“我不是告訴過你,本人是最善於做這種事的嗎?”她突然意識到他是在逗她。要是她過去經常和人開這類玩笑,現在就不至於這麼遲鈍;可她矜持的情使誰也不敢去挑逗她。但拉克倫與眾不同,他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他本沒把她的矜持放在眼裏,他對她的挑逗是越來越起勁了。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説:“不錯,你是説過,但近幾來美女如雲,你怕也忙得不可開了吧?有一件事我一直到很納悶,今天早晨簡小姐衝她媽媽發火,是不是因為你的熱吻讓她死心塌地想要你啊?”拉克倫不屑地“哼”了一聲:“你是指那個‘盡善盡美’的小美人嗎?哈哈,我從來不相信哪個女人是完人!現在看來,這位小姐的脾氣可真夠大的。”
“我脾氣也不小,”金白利提醒了一句,想讓自己的欣不要太溢於言表。知道了拉克倫對簡沒興趣,她心中真有説不出的高興。
“可那並沒能阻止你…”
“親愛的,你不同,你有勇氣,有股不服輸的勁兒。”她的臉又熱了起來。近來這個男人不停地對她唱讚歌,她都有點受不了了。他是出於內疚想給她一些補償嗎?可這些甜言語是無法挽回她失去了的貞的,將來總有一天她得獨自來面對可能發生的一切。
“嗨,這兒的美人兒可不只簡小姐一位,”金白利頓了頓,又接着説:“因此還是夠你忙一陣的。伊迪絲小姐…”
“她犯傻的時候自己還一無所知。拉克倫慢慢地説着;“這些天來她傻不拉嘰地説個不停,而她身邊的男人居然還給得不知東西南北了。”金自利差點都要歡呼雀躍了。可她止住了。一種非常矛盾的心理困擾着她。一方面她到很氣憤,因為每次自己提出的觀點都被他否決;可另一方面她又暗自高興,因為得知他對那兩個小美人毫無興趣。本來她以為他一定會去追求她們的。
當然,金白利還想知道其他情況。她想讓拉克倫承認自己吻過其他女孩。雖然她要是真聽到這話並不會高興,但她覺得了解點也並非壞事,起碼可以幫助自己不再想他。
她又説:“莫尼卡小姐如何?”莫尼卡·艾爾嘉小姐是個連金白利都情不自要喜歡上的女孩,她想拉克倫一定也挑不出她的病。
不料他聽後嘆了口氣“金白,你難道沒注意到嗎?那小女人最多隻有五英尺高,每次我走近她,就有一種衝動,巴不得把她像小孩一樣提到我的腿上。”金白利再也忍不住了,氣憤地大聲叫道:“那你到底還吻過誰?”
“説實話,親愛的,沒別人。”她眨巴着眼睛,疑惑地問:“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