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屬於他一人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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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王瑾也只能坐觀其變了。

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必然是再尷尬不過。而這件事卻連累了貰堇，這個本應該跟權勢沒什麼關係的男子。他的生活本應該是快樂的，與這些權勢鬥爭無關。

“你醒了？”貰堇從外面走進來，手裏還端着一盆水。看樣子似乎是給王瑾洗漱的，他把東西放下後。便退到一邊，眼神撲閃閃的。晶瑩剔透的眼珠子，泛着靈動。王瑾微微點頭“我想問你一件事，到底是誰看你不順眼。把你扔進那種地方的？”貰堇強抑制住自己內心的憎惡，儘量保證自己眼中的單純和清明。他歪着頭，一臉天真。

“嗯…貰堇並不是很清楚誒，但是他戴着面具。好像很威武高大的樣子。跟着他的人，比整個南王朝的人還要多呢。”當然這麼説，也未免太誇張。但是通過貰堇這些模糊不清的話語中，已經可以猜到這個人是誰了。帶着面具，高大威猛，隨行者多。攝政王，整個南王朝，除了他，就沒有誰還敢這麼無法無天。王瑾重新將注意力放到貰堇的臉上，他依舊天真爛漫。很難想像，這是在窯子這種陰暗狡詐的地方，出來的美人兒。

那麼，面前這個人究竟是什麼身份？攝政王跟他又有什麼樣的深仇大恨？

王瑾微微嘆了口氣，如今她就快要嫁給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可是無論是勢力還是實力，她王瑾都沒有任何把握。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她提前將王家的人都折磨夠了，如果此生定是與殷渲無緣。她便自盡吧，去了地獄，去還這多出來的一世。

“我要去一個地方，你先呆在這裏。”王瑾洗漱完畢，淡淡説出這句話。也不等貰堇的反應便下了樓。好在王瑾平時並不經常出來，也沒有多少人能夠認出她來。

整個南王朝的人相當之多。在大街上，很多攤位都圍滿了人羣。女孩子在看一些裝飾物，男孩子則是看人家咋耍。如此有生機的場景，卻是與她王瑾無關。

現在，她必須去一趟淮南王侯府了。不清楚如今府內發生的事，她必須要人提攜，方可有準備的回去。

“麻煩通報一聲。”王瑾對淮南王侯府的看門家丁温和的言説，這個家丁雖然不知道這位姑娘是誰，但是還是進去通報。過了一刻鐘，王瑾才被請入府門。

帶她慢悠悠走着的，竟然是殷闡本人。

“最近，殷渲都不在府中。我與父王都不知道他到底在幹什麼。”王瑾微愣，隨即一笑。

“如今的小王爺您，在整個南王朝的心目中都只是個死人。出來面多了，可不是件好事。”

“瑾兒姑娘説笑了，如今我也不過是跟小王爺長得像的家丁而已。”殷闡的聲音温和而動聽，卻有種不容抗拒的成分在裏面。

“倒是瑾兒姑娘您，不是受了淮南王的囑託，進了王家，就不要再經常過來了嗎？”説到這裏，他突然頓了頓“小心隔牆有耳。”淮南王府的氣是真心淑嫺典雅，很讓人大開眼界的。王瑾眼角的餘光瞟了瞟周圍的環境，嘴角浮現出一抹異樣的笑容。

“既然，小王爺您都不怕。瑾兒又怎麼會怕呢。”説完這句話，王瑾和殷闡二人之間就再無其他的語句了。她來到王家之前，是受了這幾人的囑託沒錯。可是她與殷渲又是好久沒有見面。她伺候了他十幾年，他的喜好，他的眉峯，他的動作，無一不在夢中一遍又一遍的盤旋在她的腦海裏。跟殷渲相處，兩人本不需要語言。

她對他這麼悉，卻常常會在另一個人的身上找到他的影子。王瑾只認為是她思念心切。

終於見到這個悉的身影時，他在描繪丹青。

那是個女子，恬靜淡雅。手上一把摺扇，斜靠在梧桐樹下。看着廣庭湖面，神情離。

王瑾隨即走上前，幫他磨墨。

“幾個月未見了，你還知道我喜歡七分濃的墨汁。”王瑾靜靜笑了“有些東西，記住了便是習慣。改不了的。你還不是經常畫這一個人。”她知道這是她。這上面的女子，是自己多年前，坐在廣庭湖岸邊的一棵梧桐樹下。她靜靜呆坐了一天，忘了時辰。而殷渲竟然也在不遠處，看了她一整天。

“那件事，我知道了。”殷渲停下筆，神情淡漠。

“攝政王下聘娶你。我沒有能力阻止。你有什麼想法。”王瑾也同樣靜默，隨即輕笑。她拿起殷渲放下的筆。在他畫的這個女人的額頭上，輕輕點一顆硃砂印記。

“我一介女，隨風漂移。我能有什麼想法？我只想知道，在你的心裏，我究竟有多大的分量？”

“很重。”殷渲淡淡吐出這兩個字，他的語調冰冷。但是瞳孔裏卻是深深的眷念和**。

“我沒有讓嘉蘭告訴你，我希望你嫁給攝政王。都是她自己胡謅的。”聽着殷渲的話，王瑾瞭然一笑。在一開始，她的確是相信了嘉蘭的話，但是，她更相信殷渲。

“王家的人，與我不共戴天。若是能夠在嫁給攝政王之前，折磨夠了她們。我便自盡。要是不能，嫁給攝政王之後，我希望你能夠幫我完成這個心願。”靜靜聽着王瑾温柔的語調，他的瞳孔中。有驚詫，有異樣，有難過，有憤怒，有悔恨，也有不解。這麼複雜的情緒，卻被王瑾忽視過去了，她低着頭，靜靜看着畫中的女子。神情卻是淡漠。

“那你呢？”殷渲忍不住輕問。

王瑾微微嘆了口氣“結局都是一樣的，還能夠希翼什麼呢。”要怪就怪這個攝政王，橫空一腳。奪取了她的身體和幸福。她與殷渲之間，本就是不應該入第三人的。無論這個人，給她的悉究竟有多麼深。

抬頭看了一眼殷渲眼中的落寞，王瑾忽然踮起腳尖。為他撫平眉峯的褶皺。

“很久沒有為你泡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