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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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兼如霧，錢菊從王家慢悠悠走到大街上。路過行人無不給她讓道，讓之肥胖的身體更加的直和囂張。

她可是二夫人的陪嫁，如今沒有誰不給她這個薄面。王瑾看着她的背影，心裏卻想着，這恐怕是她最後無憂無慮的子。嘉蘭在王瑾身邊，王瑾自然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已經由嘉蘭原封不動的回稟給了殷渲。王瑾也就是要殷渲知道自己絕不是任何人可以隨意拿捏的軟柿子。

錢菊還沒有走近，滿天的火光如同野獸張牙舞爪。周圍的行人無不是趕緊上來運水救火，錢菊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房子才是火勢起源，只覺得這些人未免也太離譜。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一個滿臉瘦黃枯燥的中年男子跑到她身邊“我説，錢姑姑，你怎麼還在這裏？你公公婆婆還在火裏頭呢！”什麼？

錢菊一把拉住這個男子，也懶得嫌棄他如同枯萎樹皮一樣的臉。

“我家額房子也被…”

“什麼也被，本來就是你家的房子先燒起來的。”説完，直接把袖子一甩“你趕緊的，現在回去救火還來得及。”錢菊聽完趕緊拉着自己肥胖的兩個豬腿往前撒潑。王瑾冷笑，讓身邊的人上前。錢菊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兩個胳膊就被人牽制住了。

“是你！”錢菊肥胖的臉蛋，如今卡黃。更是一點血也無。不過心裏頭的憤懣卻是比恐懼更多“你個賤種！奴婢生的狗娘惹的！你有什麼本事把老孃抓了！我告訴你，只要我回去稟告二夫人，你連死都不知道…”

“把她的嘴堵上。”王瑾冷淡的吩咐，這些髒話還是爛到她的肚子裏為好。

隨行的人更是給王瑾搬來太師椅，讓她好生生舒服的坐着。王瑾的行為已經無聲的告訴了錢菊，她王瑾有的是時間。可是這個睜大了眼睛，裏面全是不甘和憎惡的錢菊或許沒這個時間了。

“我接下來的問題，你只要點頭或者搖頭就可以了。”王瑾不管她的掙扎和執拗，看得出來，她是要與自己的家人死在一起。可是落到王瑾的手裏，任何人都沒有這個機會。

“你回答一個問題，我就讓人去救一個。你要是答錯，救出來的我就讓人殺。簡單的規則，不需要我再重複吧？”

“第一個問題。我是那個奴婢的孩子嗎？”錢菊趕緊搖頭。

王瑾吩咐人把火海里的人帶出來。錢菊看到了，這是她的兒子。

“第二個問題。傾城是大夫人的孩子嗎？”錢菊遲疑一會兒後，點頭。王瑾冷笑“殺。”錢菊的兒子瞬間人頭落地。那張肥胖的臉蛋此刻已然完全為絕望。再次看這個坐在太師椅的女子，她沒有想到這個看似柔弱的，竟然如此狠毒。

“錢菊姑姑，王瑾以為規則已經説的很清楚了。反正這些死人在丟入火海，也沒人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她看着這個惡毒的女人，現在自己還有選擇嗎？

“我再問你一次，傾城不是大夫人的女兒，是二夫人的女兒對嗎？”錢菊沉默片刻，她的眼前只有無數的火光。和即將燒成廢墟的房子，這麼多人的生死都在她的一念之間。如果她不回答，她的家人就要在火海中慢慢等待燒成灰燼。如果她説是，二夫人必定不會放過她和她的家人。如果她説不是，她和她的家人現在就要死！怎麼做，都是死啊！

“你放心，只要你如實回答，我會保住你和你家人的命。”王瑾冷冰冰的説出口，不過她能夠從錢菊的眼神裏讀到不相信。但是現在生死存亡的時刻，由不得錢菊不信。

最終，錢菊點了點頭。

“很好，第三個問題，王婆婆是被王瞿毒殺的嗎？”連傾城這個最大的秘密都被她説出來了。王婆婆這件事只不過是件小事，錢菊毫不猶豫的點頭。

“現在我要你在我父親面前説出此事，哦，對了。順便告訴你一句。你在出來之前，我的人無意間聽到二夫人與管家劉勐的對話。説要在你回去之後，放火燒了垂牟街南華桐城區。想必你看到了王婆婆的下場，對於二夫人必定也不是那麼信任。所以，在垂牟街東莞城區，將你的小兒子和部分財產分散到那裏。以至於出了事情，不會六神無主。瑾兒説的對嗎？”原來還算鎮定的錢菊此時此刻已經是面臨崩潰的邊緣，這麼多年以來她從來就沒有去過東莞，這個王瑾又是怎麼知道的！

王瑾冷笑，要怪就怪她那個不爭氣的小兒子罷了。前世，錢菊的那個小兒子見得飄香院的温柔夢，無法自拔。但又沒有錢付的起高額的泡妞錢，被人趕出去搬出自己的母親大人。也就是錢菊，不過在前世。王瑾不知道自己與王家的關係，對這位騙吃騙喝的“公子哥”不可置否。

“瑾兒不過是不希望錢姑姑會成為第二個王婆婆罷了。只要你説出來，我相信二夫人會徹底失勢，到時候我保你就是。”王瑾看錢菊如今這麼乖順，讓人把堵住錢菊的布條給下來。

“你真的會保我？”錢菊沒了口嘴的堵，第一句話就是這個。王瑾自然是點頭。

“好！我説！”王瑾這才讓人把錢菊放開。她的公公婆婆早就在另一個房間裏。王瑾讓人把錢菊帶去跟自己的親人重逢後，命一部分的人緊緊包圍這個屋子。直到錢菊在王家老爺子面前説出真相之時，這些人才會撤開。

“小姐，我們真的要保錢姑姑和她的家人平安嗎？”王瑾冷笑“哪有這麼容易。二夫人就算再失勢，皇宮中也有個當上皇后的姐姐。除非皇后死，否則二夫人不可能真正倒下。”

“那小姐還…”嘉蘭知道自己説錯了話，趕緊閉嘴。

王瑾沒有正面回答嘉蘭，她反而是看着這漫天的火光，想象着明整條街的枯架子。最終嘆氣。

她以為重活一世，不必再見到那個人的。在她以為她要忘掉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