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情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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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頭…”不知道是皇上的話多有遲疑,還是攝政王故意放慢自己的速度。等到他身後這頭雪豹咬到他身上的時候,攝政王才反手將之殺掉。
雖然一般人用手都應該是右手。但是剛才的情形明明就是左手殺得更方便。皇上在驚恐之餘,額外多多注意了這攝政王的左手,似乎是並不靈活的模樣。
但是,王瑾看到殷渲倒在血泊中時,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這屍體之上了。他面目全非,腦袋直接被這些雪豹咬碎。溢出來的**噴灑在周圍,散發着噁心臭人的味道。可是,在王瑾的眼裏。這些什麼都不是,她半跪在地上,心似乎被什麼尖刺碾壓過般。很難受,呼不了。心如絞痛。
不可以的,你怎麼可以死。你怎麼可以變成這樣的死。連個全屍都沒有,連我最後看你一眼的機會都不給我,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就這樣拋棄我?
我還記得,我第一次入王府。你對我撒嬌,自由傾訴那些人是如何如何的欺負你。再然後,你長大了。對我逐漸冷淡。卻始終關心。我知道,你身為淮南王小王爺,身上有那麼多那麼多的事情等着你。但是你還是願意無時不刻的關心我,愛護我。我知道嘉蘭是你派來保護我的。我不應該賭氣故意忽視你,我不應該賭氣故意不見你。
我求你,醒過來好不好?你就來看我一眼。你看我啊!
只要你醒過來,我天天給你做好吃的,天天在你身邊。我不應該任,你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你要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我聽話,我不再故意不理你了。你起來,你起來跟我説説話,好不好?我會做你最愛的碧螺,你半推半就的桂花糕。給你縫衣服,給你刺繡。一直在你身邊照顧你,伺候你。這輩子,我就賴在你身邊。哪裏也不去。
去他的復仇,王家對我來説又算得了什麼?這些仇人死不死跟我有什麼關係。我不應該任的想要折磨這些仇人,而肆意尋求你的幫助。當初我就不應該求你讓我進王家,不然那麼多的夜夜,我們應該會很開心的在一起生活。沒有是非對錯,沒有那些恩恩怨怨。沒有薛燕青,沒有這些煩惱的權勢爭奪。
是我把你帶上這條不歸路,是我的任讓你這般,是我,都是我…我求你醒醒,好不好?我求你睜開眼睛好不好?你只要你…呵呵,事到如今,我又有什麼資格…
薛燕青看到了殷渲的屍體。她自然也看到了跪在旁邊的王瑾。她什麼話也不問,直接上前給了王瑾一巴掌。王瑾從來沒有看見這個女人哭,總是一副自以為是,高高在上囂張跋扈的模樣。可是這個時候,她哭的比王瑾還要兇。比起王瑾情薄涼的跪在旁邊什麼也不説不做,在眾人眼裏,薛燕青似乎比王瑾更愛殷渲。
“他死了,你就這樣嗎?”薛燕青狠狠的瞪着王瑾“他死了,你就這樣?那你憑什麼説你喜歡他?你憑什麼讓他只喜歡你一個人?我算什麼?我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他何嘗看過我一眼?你究竟是哪點讓他看上你?你説啊!”
“還有,他生前,跟你沒有半分關係。死後,你是攝政王的子。與他相距溝壑,我希望你,滾!”王瑾終於抬頭了,看着這個跟自己同樣瘋狂的女人。原來是以為這個女人喜歡殷渲,是因為殷渲的權勢。現在才知道,薛燕青這個女人是真心愛殷渲的。王瑾不知道這兩個人究竟有怎樣的過往,但是她還是很開心。這個世上,有人愛護你更甚於我。我真的好開心。
殷渲,會有人替我好好愛你的。
王瑾站起身來,看了看薛燕青。
好好看着這個女人。除了對這個女人陰狠狡詐的外表之下,看到的是她對殷渲的愛。説到底,是自己沒有好好珍惜這段情。是自己賭氣離開,又怨得了誰?
“你知道他最喜歡用的墨,是幾成濃?你知道他最愛的碧螺,幾分香氣?你知道他晚上睡覺,喜歡什麼睡姿?你知道他最愛的衣服是哪幾件?你知道他最討厭別人説他什麼?你知道他的生母是個什麼樣的人?你知道他喜歡什麼時候點燈,什麼時候喝酒,什麼時候睡不着,什麼時候睡得香甜?”
“我告訴你,他最喜歡的墨是軟嵌香,七分到八分濃。他最愛的碧螺,要沸水燙過一遍之後倒掉最好。睡覺側卧,衣服是那幾件黑的雲錦繡紋邊。最討厭別人説他的手,生母是個刻薄對待自己孩子的人,在我的生辰上點燈。在最不開心和最高興的時候喝酒。我不在的時候輾轉反側,是個缺乏安全的孩子。”王瑾説這些話的時候,神情平靜。臉宜人。就像是在回憶什麼甜美的事情般,神眷念,而神往。
可是她這麼説,讓薛燕青很不開心。
“你這樣做。是讓我知難而退嗎?你又怎麼會知道,我愛一個人。是心甘情願的,即便我沒有走進過他的生活。但是我還是會飛蛾撲火,即便雙手血滿長河又怎樣?我愛他,我會給他我所有的東西!”
“我沒有説你是錯的。愛一個人本身沒有錯。就像你説的這樣,從此以後,我與他不會有任何集。我把這些告訴你,只是希望你能夠替我更好的照顧他。”縱使,這般。殷渲,你一個人在黃泉路上,想必便不會太過於寂寞。你身邊,始終會有薛燕青這個人。替我照顧你,我終究沒有這個資格。
可是,為什麼。明明…你我兩廂情願。到頭來。我連親自送你離開的資格都沒有,我知道,我只要這麼做,全天下的人都會指責你,指責我。指責我們之間的情。我不願意,即便被世人遺忘,我也希望你,你我之間是美好的。
我知道我錯了,這是給我的懲罰。
讓我永遠失去了你。
可是,我有多希望你能夠重新站起來,跟我一起,看遍這萬丈江河,花開花落。
我請你不要走,可終究只是我的奢望而已。
對不起,終究是我的任害了你。
我以為,不論夏秋冬,你一直會在身後看着我,支持我。做我一切想做到的事。可是我忘了,即便你再能夠為我遮風擋雨,你也是人。凡人之軀而已。我怎麼可以奢求你的原諒…
對不起,你怎麼罵我都可以。下一世,你怎麼對我都可以。我只怨我,初心漸離。
王瑾顫抖着身體,步步倒退。當初要不是她執意復仇,殷渲也不會想方設法幫助她。她也就不會被攝政王注意,殷渲也不會捲入到這漩渦暗之中。都怪她,都怪她,都是她的錯,對不起…
可是事到如今,錯了又有什麼用?失去的不可再得,失去終究是失去了。
“你沒事吧?”攝政王始終盯着王瑾,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樣,他何嘗不心痛。但是,他必須要這麼做。只有那個他死了,他才會做真正的他。
“本王説過的,只要這次狩獵結束,我便下聘娶你。”
…
“隨便你吧。”事到如今,誰娶都是一樣的。
只有傾城是高興的,她今終於看見王瑾傷心到失魂落魄的模樣了。雖然今的雪豹是她跟晏將軍商量的,可是今的雪豹未免也鬧的太大了。她只不過想趁此機會咬死王瑾,卻不曾想沒有傷到王瑾,反而殺死了淮南王小王爺。那可是淮南王最後的兒子了。淮南王必然不會輕易罷休的!
看到如今竟然是虛驚,皇上扶正自己的腦袋,拉起身邊的還在瑟瑟發抖的皇后。看着眾人,今要不是有攝政王在場,死的人恐怕會更多。但是這絕對不是偶然,而是計劃已久的陰謀!所以,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王家的嫡長子何在?”
“回陛下!王公子如今兩條手臂皆被這些畜生咬去。大血不止,奴婢已經請了太醫令,抓緊救治呢!”什麼?王坤這麼大把年紀了,聽到這話,瞬間被打擊到暈過去。其餘的眾人個個都是神情嚴肅,哪還有開始時候的高興?連最有可能做手腳的王瞿都身受重傷,那今天的事情難道是個巧合不成?
怎麼可能!
生為天子,他絕對不相信有巧合二字!
這個時候,也只有皇后注意到傾城渾身的不自在,以及手腳哆嗦。皇后見此,便好心的問。
“傾城,你怎麼了?怎麼這般害怕?”聽到皇后問起,傾城便更加哆嗦起來了。但是為了不讓別人以為是她,便還是儘自己全部的努力,爭取推罪責。
“今天的事情太可怕了…民女…民女…害怕…”傾城的臉青白,但比起她的害怕,出現在她臉上最多的是閃躲和恐懼。若説這件事真的跟傾城哪怕是一點關係都沒有,傾城也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副表情。在場的哪個臣子不是明的?頓時也看出了傾城的躲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