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為華夏而戰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息桓對這種晉國的貴族運動早有耳聞,他腳下稍作停頓,打算觀賞一下彩的比賽,伯州犁卻腳下不停,眨眼間兩人拉開了距離,息桓無奈,只得加快腳步,戀戀不捨的離開。
再往裏走,是還沒來得及安置的晉國步兵,只見晉國步兵依舊排列着整齊的隊形,盤腿坐在地上,他們身邊豎立着半人多高的大揹包。不時有軍官喊走一隊人馬,這隊被點名的士兵會站起身來,把身邊那半人多高的大揹包掄在肩上,雙肩背起來,隨着軍官一隊隊的離開”晉國逃臣伯州犁明白,他們將被領到指定的宿營地區,開始安營。
息桓倒是好奇,他掃了一眼士兵的大肩包,很想知道包裏裝着什麼東西,使揹包鼓鼓囊囊,只見大肩包上上上下下縫了很多口袋,小口袋也得滿滿當當,有水壺、有碗筷,這些東西都是統一規格的,所有的肩包都一模一樣,肩包裏得東西也大小完全相同,這種完全相似讓息桓有點痴,連伯州犁也忍不住愣了一下,低聲嘟囔:“如今的晉國。竟然已經展到這種程度了嗎?!”伯州犁的慨是有原因的,秋時代,各種東西都是手工製作,手工做出來的東西沒有兩個是完全一樣的。而大批一模一樣的物品,意味着工業化了。
楚國的使者就是被這種工業化產品而震撼,他們從來想象不到,幾千人的隊伍,他們隨身攜帶的揹包與水壺,竟能做到完全的一模一樣。
來的人當中,純粹的楚國人還在暗自震驚,他們震驚於晉國人對“好整以暇”的追求,竟然到了如此偏執的地步,連士兵的隨身裝備都玄板的要求這種令人指的整齊。唯有伯州犁知道,這些變化不是“晉國化”是“趙武化”早聽説趙武改變軍制,開始由國家統一“授兵授甲”連武器鎧甲都要求統一規格,統一的由國家配,沒想到居然做到如此變態的地步。
“這支軍隊應該是武衞軍。”伯州犁心裏暗自琢磨:“聽説國內建立了三個師的常備軍,這:個師的士兵都由國家統一放武器、統一刮練模式,,如此統一的軍隊,一定是武衞軍了。”伯州犁放慢了腳步,偷偷觀察着這支秋第一支職業化軍隊。當然。他們也是中國第一支職業化軍隊。
只見這三個師的士兵均身材高大。身上的肌充滿了爆炸的力量。他們也帶有晉國人天中的那種刻板。比如盤腿坐在地上的士兵,沒有被叫到的時候,他們就靜靜的坐在那裏,連呼都是統一的悠長、均勻。而被點名到的士兵,他們會一言不的站起身來,用整齊的動作拎起揹包,背在肩上。邁着整齊的步伐隨軍官離開。
息桓低聲嘟囔:“那個揹包怕有三十斤重吧?”伯州犁悄聲回答:“不止,我看見揹包後面閃爍的金屬光芒,那大概就是向戎所説的板式金甲,一身金甲有十來斤重吧,所以這揹包不止四十斤。”息桓悄聲問:“我們前茅遇到的就是這夥人嗎?四十斤的揹包掄在背上,這夥人輕鬆的像是背一隻雞鴨”如此強悍的體力,也難怪我們吃虧呢。”伯州犁輕輕搖頭:“前茅遭遇的不是這夥士兵,是騎軍,這夥武衞軍士兵是最神秘的,我聽説趙武最早是把他們拉到黃河南岸,在面臨齊國的領地內秘密勾練的。曲沃之戰當中,曾有部分武衞軍被範臼調去攻城,但也有人説,留在國都附近的武衞軍只是武衞軍的預備師,真正的武衞軍從沒有踏入國都之內。
我不知道這羣人趙武子是怎樣練出來的,但我異説趙武子最強調士兵體能,他自己所屬的領主武裝,每天都要堅持繞城跑步,至今依然每天練不停,甚至大多數時候還要攜帶隨身裝備,進行徒步行軍拉練一如果趙武子也用同樣的方法練武衞軍,那麼這夥武衞軍輕鬆的揹着行李走,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想必他們常練中,每天都有全副武裝徒步行軍的練。士兵習慣了揹包的重量,也就覺得輕鬆了。”兩人正説話間,趙武的中軍大帳到了。
上這兩人的是魏舒。
魏氏一族奮鬥了幾百年,魏舒是第二任擔任正卿的魏氏家主,家族數百年的文化薰陶,不是趙武這位半路出家的山寨貴族所能比擬的,魏舒依據貴族市節,中規中矩的接了兩位楚國大夫,引領着他們走進軍帳。而軍帳裏頭,趙武的態度卻很散漫。他正低着頭跟宋國的左師向戎、鄭國的正卿子產談論着。楚國使者進入大帳後,他都沒有起身接。只是隨意的掃了一眼,而後繼續與宋國、鄭國正卿。
但兩位他國正卿卻不得不起身接,尤其是宋國的左師向戎。伯州犁逃亡楚縣途中,曾經過了宋國。左師向戎與他有過情,而且向戎的遊還不止這些,他開口問:“伯州犁,貴國的令尹子木怎麼沒來?以前我出使楚國的時候,曾經與子木結識,那時我只是一個矇昧青年,不幼時就很傑出,我曾預言子木將來定會登卜令尹的謂,果不其然。”向戎在親熱的招呼伯州犁,趙武依舊坐在自己的帥位上,用非常明顯的動作翻了個白眼向戎這個説法純粹扯淡。
在楚國,不是身為人才就能當官的,當上官的楚國人。除非是“官二代”;能財的楚國人除非是“富二代”;至於窮人,只能做“窮二代窮三代”以至於永遠窮困下去”而且在楚國,誰能升官不是由其所具備的才能來衡量,是由他爸爸的能量來衡量的。如今的楚國,按照蔡國賢人聲子的説純粹是一個。
“比爹”的國度。如果某人他爸爸在政壇上順風順水,從沒有就是牆頭草所以從未站錯隊伍,那麼他的兒子有可能在父親的支持下從很高的出,一步步在政壇邁進”所以,向戎説他在子木很小的時候就覺到對方能夠當令尹,純粹是拍馬。
因為子木能不能當上令尹,也許他本人都不知道。也許他父親都不知道”在一個純粹奴隸制國度裏,這一切完全取決於下一任大奴隸主、楚王能否喜愛他,或者乾脆説:子木所在的政治集團,恰好運氣好。其領繼承了楚王的位置,所以子木才有了繼續展的機遇。否則。這個幸運不會降臨在他身上。
這些,都不是子木能決定的,也不是由子木的才能決定。
但此刻,向戎藉着這番話,顯出與令典子木親密的關係,此番外辭令一出,曾經“上下其手”的伯州犁立刻對向戎親熱了許多,他殷勤的與向戎談起來,完全不理睬坐在帥位上一聲不吭的趙武。
被人無視了,但趙武絲毫沒有覺悟。他依舊坐在位置上笑盈盈的看着伯州犁與向戎親切談,表現的”彷彿這場面與他完全無關,他就是一個打醬油的,“圍觀”而已。
另一方面,趙武故意不出聲招呼楚國使臣,伯州犁只好繼續故意不瞥一眼這位晉國元帥,只顧與向戎高聲談,他似乎把所有能搜刮的話題都已經談完了,時間都過去一個多小時了,趙武依舊安靜的坐在帥位上,繼續“圍觀”繼續很有耐心的等待,等待二人談話結束。
在一旁的鄭國大臣子產也不上話。他不停的掃着坐在帥位上的趙武。表情越來越不耐煩,不久之後,向戎也已經覺了伯州犁的企圖,他幾次想終結談話,但每次又被伯州犁重新扯起話題。伯州犁漸漸覺到話題難以尋找。此時,趙武似乎已經找見事做了。因為晉國的將帥們不停的走進來彙報,使得趙武結束了“圍觀”他有了事做,開始詳細的安排軍營內的事務”嗯,身為大軍元帥。將近十萬人的衣食住行是很繁瑣的,趙武真要有心打無聊的時光。他會有很多事處理,而身為外使臣。伯州犁只有一件事:與趙武換外辭令。
趙武處理公事,問的很詳細,結果,越來越有把楚國使臣晾到一邊的意思。
伯州犁看到自己的拖延政策沒有取到預期效果,他稍作停頓,滿頭大汗的向戎馬上找到機會,他後退一步,趕緊向趙武引薦:“這位是楚國大夫伯州犁”嗯,你們應該認識。昔,伯州犁因為先元帥雜書”趙武淡淡的糾正:“不是雜書,是源於三邵的迫害,導致伯州犁出逃楚國,,我們以前見過面!”伯州犁得到這個話縫,趕緊拱手説:“昔,那陵大戰的時候,我曾在楚王面前陪伴,武子那時帶領騎兵追擊,我們曾在楚王面前見過一面。”趙武攻擊到楚王車駕面前,因為伯州犁的存在,趙武轉身撤退一這件事誰都不欠誰的情,趙武當時雖然説得冠冕堂皇,説是看到伯州犁。想起了三谷酗迫害,不忍賢人四處,因此撤退。
但這事趙武與伯州犁都知道彼此的底細,趙武是因為當時養由基在場。他與養由基互相不知底,誰都不敢悍然動手,因此彼此迴避。
在這件事上,舟州犁不欠趙武的情。所以他談論起這件事,彷彿在説今天的天氣不錯,語氣淡淡的,不帶絲毫情。
趙武對伯州犁的語氣也沒有絲毫敬十年過去了,伯州犁現在已經成為一位徹底的楚國人,為了在楚國的權勢人物當中掙扎求生,他也放棄了許多原則,對於這樣的人。趙武無所謂敬意,他只是淡淡的。用對待路人甲的表情點了點頭。平靜的説:“楚王要宣戰嗎?請致詞吧。”伯州犁愣了一下,馬上清了清嗓門,開始滴詣不絕敍述晉楚兩國的恩怨。
平心而論,伯州犁口才不錯,他説的詣酒不絕,很多道理聽起來令人深省,但可惜。魯國人不在現場,所以這段彩的演講不會有人記錄在歷史上,以至於這片宣戰詞終將默默無聞。
既然彼此的宣戰詞説了等於沒説;趙武當然採取集所謂的態度,他心不在焉的聽着對方的陳述,漫不經心的處理着軍中事務,等伯州犁説完之後,趙武懶洋洋的招呼士兵士兵們遞過兩團亂麻一軍中攜帶亂麻是為了修補軍械的,這團亂麻亂糟糟的,毫無頭緒,使用的時候需要很費力的才能清理出一纖維,然後才能進行編織、織補,,趙武吩咐把一團亂麻遞給伯州犁。另一團他拿在手裏,隨意端詳一番,細聲細氣對伯州犁説:“大夫。你我各自分頭把這團亂麻理出個。頭緒來,如何?”伯州犁有點納悶:“理清,,亂麻?這是為什麼?”趙武回答:“晉楚兩國的關係。譬如這團亂麻,你剛才也説得很彩。但只是站在楚國的角度上,而我站在晉國的角度上,自然有一番另外的理由,不如你我分頭將這團亂麻理出個頭緒,以此決定誰的“理順(道理正確,指宣戰理由站得住腳)伯州犁嘿嘿笑着:“不管怎樣,晉楚之間休兵十多年了,這次是晉國的盟國、鄭國先進攻了楚國的盟國,所以先挑起爭端的是晉國,所以戰爭的禍源也在晉國,這一點無可置疑。”作為當事人,子產咳嗽一聲想話。趙武擺手制止了子產,他輕聲的反問:“那麼,鄭國為什麼要進攻陳國?是否我們可以向前追溯一下。追溯到楚國趁我晉國專心對付齊國的時候,背後進攻我們的盟國鄭國?”伯州犁掂了掂手裏的亂麻,嘲笑的説:“這麼説起來,我們兩國的關係真是這一團亂麻,説不清誰佔理趙武把亂麻扔在地上,站起身。細聲細氣的回答:“其實,我有一辦法瞬間理清這團亂麻。”伯州犁詫異的問:“世間還有這樣神奇的事情?”趙武二話不説,出刀,一刀砍在那團亂麻上。
趙武的力氣大,在晉國貴族當中早有傳聞,這一刀充分顯示了趙武的神力,他一刀戈小過之後,整團亂麻被他徹徹底底的劈成兩半,於是原本找不見頭尾的亂麻,現在處處是斷頭。
伯州犁震驚的看着腳下:“什麼意思?。
趙武的語氣不緊不慢:“其實,有一個道理就彷彿一把快刀,一刀下去,可以理清晉楚之間所有的亂麻。這柄快刀就是昔文公提出的“尊王攘夷。伯州犁,你曾為晉臣,知道什麼叫炎黃,什麼叫“華夏。嗎?
“中國有服章之美謂之華,有禮儀之大故稱夏。;衣必美,物必豐盛,人必禮學,國必利益,君臣必稱吾國吾民,此才能是真正的華夏啊!在整個華夏只有一個。王,這就是周天王,而楚國不過是南方蠻夷。妄自尊稱為“王”凡我中原百姓,因這個理由,便與楚國不共戴天。
所以,楚王一不去掉“王。的尊號,不向周天王俯稱臣,那麼我中原百姓就有當然的理由進攻楚國,楚國便是我們理所當然的仇人。我們攻擊它屬於國戰,不需要任何理由。所以你剛才講的那番道理。在“華夏。這個旗幟下,一切都顯得那麼可笑。
恩怨?”晉楚兩國有什麼恩怨。我們是敵我關係,楚國加之於我們的只有危害,我們與楚國沒有恩情!楚王的宣戰詞我們接受了,既然得不到貴國退兵的命令,敢煩大夫謂二三子:戒爾車乘,敬爾君事,詰朝將見(勞您費心轉告貴國將領:準備好你們的戰車,認真對待貴國國君付的任務,咱們明天早晨戰場上見)。”趙武最後的話是宣戰詞的標準答冉方式,他不糾纏細節,所以快刀斬亂麻第接受了宣戰,反而讓伯州犁剛才的詣詣不絕變成了一場滑稽的表演,連一旁的楚國副使息桓都羞得面紅耳赤。而伯州犁身為晉國逃臣,神情就更狼狽了,於是,兩人一起草草的行了個禮,再不敢説多餘的話,轉身告辭。
楚國使者出帳之後,子產拍手稱快:“不錯,彩“在華夏的旗幟下,我們是楚國當然的敵人。這番話説的慷慨昂。有了這番話。楚國人今後説不出多餘的宣戰詞了向戎有點沮喪,他剛才與伯州犁提到與楚國令尹的往,實際上他是想再來一次“餌兵大會晉楚之間第一次“餌兵大會”就是由宋國做中間人,調停而成的。自那次大會之後,中原得享短暫的和平。如今天災**不斷,兩個級大國再次大大出手,令他們這些附庸國很為難,宋國地處晉楚鋒前線。迫切需要兩個級大國休戰。以求得一個和平環境,所以向戎有了再次運作餌兵大會的意私下裏。他把這個想法與子產了,鄭國也因為頻繁的戰爭而苦不堪言,於是子產對向戎的想法予以了熱烈支持。秋時,人們的“國家。概念並不強,而自民國後,“國家”概念才引入中國,那時,人們才重新衡量以往的“朝代”概今,,但現在,趙武一提“華夏國家。”子產的態度又鬆動了,後者心中似乎被滿肚子的正義所盪,忘了原先的意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