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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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司徒王允府上書房內,由柳飛策劃,王允輔之,一張大網已是悄然張開,靜靜的向着董卓罩來。
二人相謀之時,後面繡樓上,貂禪卻也是心中喜憂參半。喜的是終是不用再去做那犧牲之人,且能暫隨在柳飛身邊了。憂的是,這柳飛似乎是早把當救了自己一事忘卻,更是瞎自猜疑自己另有所愛,自己卻是不知如何解説。
便在這般憂喜矛盾的心情中,將自己收拾停當,方至書房外,開聲求見。
王允讓了貂禪進來,對柳飛道“此女雖為我所收留,然平素以女兒相待,望公莫使其受了委屈”又使人取了些金珠之物,贈與貂禪,道“汝雖未曾行我之計,然其中之情,老朽自是佩,唯望你能明白我心,莫要怪責於我。”言罷唏噓不已。
貂禪亦自哭泣,道“妾得大人收留,天高地厚之恩,如何敢忘。今事未成,恩卻未報,何敢言怪罪。唯望大人善保身體,妾這便告辭了”柳飛立於一邊,也不多言,等他二人説完,便自帶着貂禪飄然而去。
出的府來,徑往蔡邕府邸行去,心中想及貂禪情郎,終是有些不舒服。是以,一路無話。
貂禪見柳飛始終面沉如水,對自己極是守禮,卻是顯得很生分。雖不敢多言,心中卻是難過,走不多久,已是偷偷抹了幾回眼淚。
柳飛回身看見,初時尚以為她是為離開王允而傷心,也不在意。及至見她望着自己時。目光哀怨。方才醒悟,自己這一路卻是未曾搭理人家,顯是嚇着她了。
想想自己心思,也是暗歎。自己終是與人家初次相見,且不説人家在自己之前,便已是結識了意中人。便是沒有,哪有一見自己便即愛上的道理。自己卻是受後世看書的影響,兼且男人的本所使。對於美好地事物,尤其是女子,總有想盡皆收入私房地奢望。對自己這番心裏,柳飛也不暗暗自我鄙視了下。
此時,稍稍平靜了下心神。轉頭温和的道“貂禪姑娘可信得過在下?”貂禪正自黯然神傷。忽聞的柳飛與自己説話。不由一喜,聽他問話,忙道“恩公怎如此説?貂禪命乃是恩公所救,怎會信不過恩公?”柳飛聽得她稱自己為恩公,便一直以為是為了剛剛救了她,不必施展連環計所致。此時,心緒清明之下。聽得自己救她命。不一愣,詫異道“姑娘一再稱呼在下為恩公。卻是為何?這救命之説,更是從何説起?”貂禪立住腳步,定定的看着柳飛,良久方道“恩公可還記得當於洛陽,曾於一條巷子內,那些官兵手中救得一個女子?”柳飛蹙眉想了想,方才想起,似乎有那麼一回事。而當時所想找的卻正是眼前這個俏嬌娃。一念至此,頓時心中不知是甚麼滋味。但覺世事之無常,讓他竟有種措手不及之。
當下不滿臉苦笑,澀聲道“原來如此,你卻便是當那個女子?只是當時怎會那般打扮?”貂禪低下頭去,輕嘆了聲道“妾本姓任,小字紅昌,出生在幷州郡九原縣木耳村,15歲被選入宮中,執掌朝臣戴的貂蟬冠,從此更名為貂蟬。因遭十常侍之亂,避難出宮,那宮中大亂,宮女多有被害,妾不敢着宮服外出,遂換了一身裝扮,及至那條小巷,卻還是被官兵所獲,幸得遇恩公所救,方苟全於命,得保清白。只是恩公當似是有事在身,未容貂禪拜謝,便已離去。妾無奈下,只得自行尋路逃生,幸的遇上司徒大人,收留貂禪。本以為今生再難以見到恩公,不想昨晚卻在王允大人府邸後院見到,真真是天幸也。”柳飛方自恍然。想想二人之間的結識,甚是離奇,也是不覺唏噓。
此時,天略顯青,已是離黎明不遠。古時,城中實行夜,是不允許行人夜間在城中閒逛地,柳飛帶着貂禪,走走停停,躲避着巡夜的官兵,甚不耐。又見貂禪似是有些累了,抬頭見前面似有個小院,雜草叢生,顯是未有人住,便道“姑娘,不如且去那小院暫歇,待天明宵解除,再行上路可好?”貂禪早已到疲乏,自是答應。二人當下直奔小院,進得院中,果然無人。柳飛尋了些柴草,在屋內點了,與貂禪於火堆旁坐了,見她身軀微抖,遂解下自己大氅,給她披上,方才繼續敍話。
貂禪在柳飛給自己披上大氅之時,心中動。想及自己平對柳飛多有所念,不紅暈滿頰。今得他如此體己,心底情愫湧動,火光映照下,眸中眼波轉,明豔不可方物。
柳飛看的一呆,趕緊低頭,不敢多看。貂禪見他低頭不看自己,心下微失落,不由輕聲一嘆。
柳飛聞聽,以為她想起心上之人,遂道“姑娘不必傷,只是你如今將往何處去?你要相會之人,卻是在哪裏?若信得過柳飛,在下自會助你完成心願。”貂禪見他猶自瞎猜,不覺心中暗道,真是個呆頭鵝。眼見再不説明,怕是沒有機會説了。當下強忍羞意,道“恩公所言,妾卻是不明白。妾若有去處,當也不會在司徒府居留了。更徨提甚麼,甚麼相會之人。卻不知恩公怎會如此之想”柳飛張了張嘴,不大窘。總不能説自己站在房頂,偷聽人家一個女孩子家悄悄説話吧。眼見貂禪瞪着兩隻亮晶晶得大眼睛,看着自己,等自己解釋。不由搔了搔頭,最後只得含混道“卻是今晚見姑娘在焚香禱告,是以猜測,如有唐突,還請莫怪”貂禪咋聞“焚香禱告”四字,不面頰通紅,原本她今便是因見到柳飛,心中情動,便向月禱告能使自己心願得償,如今聽柳飛當面説之,以為柳飛已是聽到自己所説,一晚上卻是裝痴賣傻,卻是非要自己説將出來。這種話讓一個年輕女子當面説來,焉能不羞。
若柳飛知道此時貂禪心中所想,怕不要大呼自己比竇娥還冤。此際,他既不知,便猶自催促道“姑娘不必如此,男女之情,本天經地義之事。在下並非俗人,你便只管講來,飛自有道理。”貂禪銀牙暗咬,心道“罷了罷了,自己本就鍾情於他,既是他要自己説,自己總是要説的。”當下強抑羞澀,道“貂禪自那被君所救,便無一或忘,每想起君恩,總是不能自已。常常向上天祈之,望能讓妾再得見君顏。今,總算天可憐見,不僅遂了妾的心願,竟又得君救了一次。至此,妾再也別無所求,只願此後能常伴君側,便是為婢為奴,妾亦無憾矣。”嘴中説着,語聲已是越來越低,直如蚊吶一般。
柳飛何等功力,聽在耳中,卻如同雷霆霹靂般震撼,越聽越是驚訝,到最後已是嘴巴大張,不知所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