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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倒黴的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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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教頭聽完後苦笑着搖頭道:“你是指崑崙奴的事吧?”我點了點頭道:“就是這件事,我不相信是我們的人做的”武教頭行到桌後坐在椅子上嘆氣道:“柳老頭説的很對,君子愛人以德,這犟老頭不該死的呀…販運崑崙奴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我們是不會幹的,將他們運到這裏是打算聯絡好我們在波斯的人從海路將他們送回去,他們的外貌太特殊了,若放任他們自行恐怕走不出幾百裏還是個被抓為奴的後果”此時我心頭的死結以全部解開,我就知道這缺德事我們幹不出來,現在得到武教頭的證實那是絕對錯不了的了,心中一高興當即就請令道:“教頭,如今我又回來了,也該給我安排個差事了吧?”武教頭笑道:“什麼情況都不知道你就請令了?不怕跟我讓你去做那傷天害理的缺德事?”我嘿嘿一笑道:“跟着你是不會去作那傷天害理之事的,我這人您還不知道嘛,聽話着呢”武教頭笑罵道:“你就別跟我賣乖了,如果這崑崙奴的事不與你説清楚你還不想法子把他們放走?去…去…找王虎要吃的去吧,別在我這胡纏了,也好讓我想想該怎麼分派你這個缺心眼的兵”我其實還有一肚子問題想問他呢,但此刻我卻更想去見鄭雄,王虎即然在這裏,那鄭雄這老東西也必定在這裏,分開這麼久我還真想他了。

出了這個地後我就滿營開轉,其實不用特意去找,一股香噴噴的燉味就把我引到廚帳來了,那王虎不是被分派了來為我們吃的嗎,那就一定在這裏呢,果然見到他了,此時正背對着我蹲在地上,從他那缺了半邊的招風耳朵上就能認出是他來,我忙跑過去一看,這小子正在給一隻野黃羊剝皮,好肥的一隻羊,看上去足有近150斤,不過這小子的手法有點笨,見此情景我一把推開他道:“燒火去,這東西我對付”王虎一笑就去灶下燒火了,廚帳之內還有幾個人,見我收拾那羊都笑道:“你就是王虎説的小九吧?聽説你燒菜的手藝高明的很啊,這回也讓咱們嚐嚐如何?”我不認識他們,卻知道這營裏沒有外人,能在這説話的必定是自己兄弟,此刻的心情大好,忙笑着道:“沒問題,想天天吃都成”那幾個兄弟都笑着去幹別的活計了,我邊收拾那黃羊邊問王虎道:“還有誰在這裏?”王虎聽完後那寬闊的雙肩忽然抖了抖,停了還一會才道:“那次仗打完後我們騎兵營就剩下23個兄弟了,其中還有幾個殘廢了的,跟你一起去夷洲的人中只有老錢和玉山沒死,老錢就在這營中,不過現在出去了,玉山的‮腿雙‬沒了,他怕連累我們就自己偷着跑了,如今我們也不知道他在哪裏,更不知道他現在是死是活”聽他説完後我這手邊的活計有些幹不下去了,覺滿腔的怒火都尋不到個出處,低聲狠狠的咒了幾句那李元吉後才又問道:“鄭老大呢?他在這裏嗎?”沒想到我這話一出口王虎卻一跤跌坐在地上了,用那兩隻沾滿了羊血草灰的大手捂着臉好一會才低聲道:“鄭老大出事了”他這句話讓我頓時兩眼一黑,強自鎮定着問道:“出事了?不是他領你們出來的嗎?怎麼出的事?被李元吉的人抓了?”王虎緩緩道:“那李元吉算個什麼東西,要殺我們有可能,但想將我們活擒,他那些手下人可差遠了,哎…鄭老大沒被捉,但卻病了”他這話説完我稍稍放心,忙又問道:“什麼病?很重嗎?”王虎道:“很重,如今都走不動路了,他得的是…拉肚子之症,醫官説不準他吃飯只能喝白開水,我們又沒有藥所以他只好硬,如今餓的連説話都哆嗦,不過醫官説過,再餓他兩天就能好”説完這兔崽子就捂着肚子哈哈狂笑了起來。

我剛才差點沒被他嚇死,得知他是在騙我後拎起一條剛取出的羊腸子就打了過去,這小子邊擋邊道:“沒的我不要,這東西要醬一下才好吃,咱們現在沒醬,你就湊合用鹽水煮煮吧”我本來還想罵他幾句的,但卻被他這番話説的心裏直難受,怎麼混到連大醬都吃不上的地步了,心裏嘆着問他道:“咱們到這幹嘛來了?沒人管咱們的糧餉?”王虎嘆道:“別提了,咱們這次到這鳥不生蛋的地方幹嘛來了我到現在都沒明白,現在算不錯了,河裏有魚,草原上也有動物和野菜,冬天那陣子你沒來,那大雪下的,都沒到我口了,走路得在雪上滾,不然遇到個坑窪的這人就算代了,吃的那個慘啊,你都想不到我們全營上下一齊出去挖雪抓老鼠是個什麼樣,好容易碰到一羣要過河的野羊時沒想到後面還跟了好幾百條狼羔子,這下可熱鬧了,我們這千八百人與那羣狼對着掐了足有半個多月,你看我這半拉耳朵,就是叫狼給啃掉的,不過也真虧了這羣狼,沒它們我們這個冬天恐怕就要餓死人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此輕裝簡出的卻不快攻,這與自殺無異呀,照這個情形再過倆月營中的人非得大病不可,也不知道咱們的敵人在哪裏,萬一來攻,那可只剩下伸脖子挨刀的本事了呀。想到這我不急道:“這怎麼成,總不能就這樣下去吧,咱們的鹽還有多少?夠吃嗎?”王虎嘆道:“鹽的問題可是當務之急,帶來的鹽以經沒剩下多少,本來前一陣子聽説會有人給咱們送一些來的,但現在卻沒動靜了”有人會給送來?我忙問他送東西的會是誰,這次王虎卻説不清了,但這小子卻説出了另一件事,就是每隔10天左右就會有一批人被送過來接受我們的訓練,有時幾百,有時好幾千,而且全都是胡人。

聽到這個消息我心裏稍稍明白了些,這隻羊已收拾的差不多了,也沒別的調料可用,只能用鹽水煮,等煮上後我對王虎道:“你看着吧,了就出鍋,鄭老大現在住在哪個帳裏?我看看他去”王虎也沒回頭,邊向灶內添柴邊道:“正中間旗杆下頭靠着左邊那間就是,他如今煩躁的很,也許見了你會高興些吧”我向他點了點頭就向那帳篷去了,這間帳篷看上去小的很,而且從皮面上看灰濛濛的,看來有些時沒洗刷了,剛開帳簾,一股刺鼻的黴臭味就燻的我直皺眉,看來這老東西最近沒少在帳子里拉屎,深了口帳外的氣後我捂着口鼻就向裏面走,剛邁出沒兩步就聽見個有氣無力的聲音哼哼着道:“又給我送開水來了?”是鄭雄的腔調,但聽聲音卻是嚴重中氣不足,原來這老小子也有今天,想到這我心中一陣大樂,連那股子嗅之慾嘔的臭氣都覺得香噴噴的了,當下也不理他的話,晃着腦袋一步三搖的就向板鋪的位置走去。

透過入帳內的微光我能看見這老東西沒睜眼,本來那鍋底一般的面如今卻罩着一層灰氣,那四四方方的大臉盤子也變成了茄子形,明顯還是放久了的茄子,都癟了,見此情形我一陣心疼,但卻又覺得有種興災樂禍的高興,就在我仔細端詳着他的臉時他又説話了:“今天是燉吧?兄弟,給碗湯喝成嗎?”這老東西還是沒睜眼睛,我見他這副衰樣不笑着道:“還想喝湯?不怕把你腸子拉出來呀?還是接着灌你的涼水吧”鄭雄睜眼了,只見他瞪着滿是眼屎的牛眼先愣愣的看了我一會,接着又把眼睛閉上喃喃道:“小九來看我了,這夢做的有意思,有意思”我被他的哭笑不得,伸手就在他大腿上猛掐了一把道:“疼不?不疼我接着掐”這下他不説是做夢了,兩隻牛眼睜開後又愣愣的看了我一會,接着抓住我的手道:“你離近點,我好好看看你到底是誰?”我依言將臉往他面前一湊道:“看吧,你好好看看”沒想到我話音未落這老東西就猛然揪住我的耳朵道:“小兔崽子長全了是不?現在居然敢耍我了,看我怎…你臉上被刺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