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離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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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褐的檀木門上有着一紋一紋厚實的紋理,曉禾的手放在上面細細的摩挲着,指尖處微微有汗水滲了出來。空氣裏沒有一絲風,到處都是一片暖洋洋的慵懶,唯獨曉禾的手,涼的像是剛從冰窖裏爬出來一樣。然而指尖的汗水卻還是址不住的一點一點留在門框上。上好的蘭草香氣從門邊的角窗中飄出來,刺的曉禾的鼻子癢癢的,真想一個噴嚏打出來,然後不分場合的轉身就走,可是心裏卻像是有一塊千鈞巨石狠狠的壓住。把她的力氣,勇氣,鋭氣,連同被這變態時光折磨的本已不剩多少的脾氣都一同壓了下去。想的**的都只能在腦子裏跑一個圈,然後就通通進肚子裏,連一點氣味都不敢從鼻孔裏溢出來,只能在心裏冷冷的哼上一聲,曉禾深深的了一口氣,想把那些不甘不願的東西吐出來,卻現前的沉重越的加重了幾分。
小尼姑在旁邊瞪圓了眼睛奇怪的打量着她,然後伸出手來小心的拽了拽她的衣袖。
"曉禾姐。"曉禾猛的打了一個冷顫,夏裏毒辣辣的頭對她而言似乎沒有半點作用。她有些愣愣的看着清止的那雙素白的小手,腦袋裏卻突然閃過了電影電視裏本人槍口上的那柄雪亮亮的刺刀,耳邊也不自覺的響起了他們招牌的那句"八噶"。相信當年本人在南京殺人時的聲音絕對沒有清止這麼温柔吧。算來自己也算是回到來從前,要不要努把力在史書上向唐宋元明清的祖宗們示下警,跟他們言語一聲,那島上的小子們壓就沒按好心,良心大大的壞了,需要早早的提高警惕,以免將來堂堂古國任他們糟蹋,也算自己回來一趟做了點貢獻了。
"曉禾姐。"小尼姑把頭探到曉禾的對面,眼睛瞪的大大的,一臉的莫名其妙。
"快進去吧,師太等着呢。"
"呼"曉禾長長的吐了口氣,手上微微用力,輕輕的敲在門菲上。
"師太,是曉禾。"四周似乎一下子靜了下來,連樹上的蠶都識相的把聲音降了下去。遠處有風輕輕的扶過,幾片早已零落的黃花在地上打了個滾,一下子跌落在花圃的淤泥裏,微微的掙扎了兩下,就再也翻不了身了。曉禾額角的絲有些凌亂,她伸手去整理了一下,卻現手中的帕子早已被汗水打濕了,許久,靜慧師太清越的聲音傳了出來。
"進來吧!"清止忙上前來開門,咯吱一聲,門緩緩的開了,芝蘭的香氣一下子撲面而來,濃郁的焚香繚繞中更夾雜着許許多多道雪般的目光。
"曉禾給師太請安。"喬禾對着西一名年邁卻仍顯清鍵的女尼拜了一禮,隨即變緩緩的站起身來,手腳都似乎有些一絲不靈便的僵硬,周身的力氣彷彿漸漸的散了出去。腦袋好像被人狠狠的砸了一錘,糊的紛亂。曉禾心裏知道,這兩年來安穩平靜的生活就在剛剛清止對門這輕輕的一推中轟然倒塌了。
前程,大霧瀰漫,再也無法看清了。
"不用多理。"靜慧師太微微頷了下,周圍的聲音也隨之嘈雜了起來,充溢着一絲和禪房絕不相符的紛亂,方才凝固的空氣似乎此刻又動了起來,並且圍繞着曉禾漸漸旋轉成一個小小的旋渦,空氣中的沉悶越的嚴重。曉禾直直的站着,將背脊的筆直,只覺那些如刀如雪的眼光仍舊狠狠的在她的背上剜着,似乎個個都想找出些什麼,不見血誓不罷休。
"恩哼。"一聲輕微的咳嗽從身後傳了出來,卻神奇的一下子蓋過了屋子裏所有的聲音,曉禾在猛然間變的鴉雀無聲的禪房裏覺到背脊一陣冰涼,她緩緩的做了兩次吐納,像一個練太極的師傅,然後轉過身去,對着東檀木雕花椅上面容姣好,風韻尤存的貴婦笑顏如花的拜了下去。
"舊僕蘇曉禾給萬夫人請安。"